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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一站的驿馆出来,就有快马追来报信,说让把人直接押解到木裎宫去,那边都安排好了。
纹水国的皇宫以五行命名,金阙宫为皇帝理政、寝居之处;木袭宫则是历朝太女成长学习之宫所;水晶宫一般住的是皇帝的亲随、幕僚、国师等;火烈宫则是朝中王臣之住所,一般最多只容三位王臣,千靖王便住在火烈宫;土裎宫里则是皇帝的各级男嫔和小主子们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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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木袭宫毫无人气,高悬的宫灯内火烛明明暗暗的,值夜的护卫都抱着肩膀坐在地上,头几乎枕到了膝盖上,已经睡着了。
一条人影借着夜幕遮掩,迅速从房顶跳下来,轻轻的走近那名打盹的护卫身旁,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护卫睁开眼,努力眨巴几下,借着灯光看着拍自己的人,登时就傻了。“主子,是主子——回来了?”
她扭头——张开嘴朝着内廷准备喊人,被来人一把捂住嘴巴。“别喊,我暂时回来看看,还不能让火烈宫里的千靖王得到消息,懂吗?”
护卫拼命点头。
“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告诉我,一点不许隐瞒。母皇是不是驾崩了?”
“没,还没有——我听金阙宫的侍卫们说,皇上还活着,只是已经不进米食,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大家都说,皇上是在等您回来呢,才一直不肯安心去的。”
“恩,我知道了。欢主子那边呢?”
“欢主子明日就要登基,听说满朝文武都极不赞同她这么快就上位。但她对外宣称说殿下你早已在外丧命了,还说她登基是受了皇上口谕的。”
“记住,我回来的事情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听见了吗?”
“小人明白,打死小人也不对人说。”这护卫眨眼的功夫,看那自家主子的人影已经从房顶上晃了一下消失了,心道:原来殿下多年不归,学了这么一身好功夫啊。
第一七七章 太女归来
早朝已经多日不上了,朝政要务都是由各司属衙门斟酌办理,实在拿不定主意的,才写了折子交由宫里的值班太监转送到金阙店等皇帝批示。这近半个月,皇上已不能提笔,就改口述了,由宣旨太监代拟旨了。
今日却不同了。大家都知道,千靖王姬煜欢要登皇位了,这事情是头一天就由宫里的主事官宣布了,新皇登基,老皇帝却还生死不明,这也是头一回。
可纹水国皇脉稀缺,太女常年不见踪影,国政不可荒废,虽说千靖王做皇帝名不正言不顺,可是在有些人看来也还是可以说的过去的。更有些朝中大臣,本是在千靖王的提携下才升迁的,对此更是毫无反对意见。大家对长期不归的纹水太女也不再提起了,就连格桑皇帝的病到底怎样了,这群朝臣们也不再那么关心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谁都在心里盘算着千靖王即位后朝中到底会发生怎样的变革。
这一天的早朝,各人也就来的分外的早。
殿外的朝钟刚刚敲过,千靖王就到了。凤冠凤袍,身前身后一片灿烂的金色。前边的敬事官手中托着圣旨,身后跟随着数十名金甲武士。
姬煜欢坐在金殿正中,开口道:“纹水国格桑女皇受上天之召唤,行将魂入九天之上,口谕将帝位传于姬煜欢——因此,本王将成为纹水的第时代皇帝。”
底下压雀无声,无一人说话,大家似乎都在等待下文。
“千靖王——这位置似乎轮不到你坐吧?”大殿外进来了轻飘飘一个身影,根本没人注意的落在正中。
“姬煜蝉,你——来晚了!”坐上了那个位子,谁能轻易就下来?
话说,来的人正是那日已经到过木袭宫的纹水国太女姬煜蝉。而这姬煜蝉如何恰巧的就回到了纹水,她又是哪一位人物呢?
其实,姬煜蝉就是我们大家早就认识的一个人——晚秋蝉。
晚秋蝉,纹水国的太女。第八代女皇姬格桑身体不好,于二十八岁上产下一子后再无所出,而纹水国位历来传女不传男。
于是,姬煜蝉一出生便被当成女儿来养,知道他男子身份的只有三个老宫人,其中包括他的父亲。
格桑皇帝开始并未向让这个孩子装一辈子女人,只想拿他当女儿养,也盼着能让自己再添风胎,谁知——肚子里一直没动静,这煜蝉的身份只好一直隐藏下来,八岁时在朝内朝外大臣们的不断施加的压力下被立为太女。
然,虽他貌美出众,可十四岁那年还是忍受不住这样的生活,尤其是不断有大臣将自己的儿子送往他身边,这纸里终究包不住火。格桑皇帝也知道这事情早晚会被人知晓,可事情既已如此,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一天对着儿子时总是愁眉紧锁,不得开怀。
姬煜蝉十四岁时悄然离宫,不知所踪,连母皇都没告诉。
而这位纹水的太女,实则以男人身份到了风烈国,更是凭借美貌和武功巧遇了江湖缘分,成为绝世三公子之假面公子。
当然,现在金殿上的这位太女实际上是锦书。不过,晚秋蝉早已将自己的身世以及这次来纹水之后的所有前后因果和错综关系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锦书,锦书才能有条不紊的开展活动。
朝中大臣们多是没见过太女模样的,但姬煜欢认识她。因此,见殿下走来的人正是自己的妹妹,心中恼恨,心道她早不来晚不来,赶的还真是巧。
“欢姐姐不远万里,接妹妹回来,我正是感激不尽呢——不过,才一回国就听说母皇病重,欢姐姐要继承帝位,可是吓了妹妹一跳,我心想姐姐要是做了皇帝,那妹妹岂不就没的做了,因此,今天特地赶来时想让姐姐还是不要做皇帝了,皇帝这么累的差事还是妹妹来做吧。”
“妹妹真是说笑,姐姐为纹水的江山国政忙碌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个位置。妹妹说让就让了?以为是小时候吗?你要什么母亲就让我都让给你?你凭什么?出宫五年,音讯全无,如今一回来便说要姐姐让给你,哪有这样的便宜事情?”姬煜欢撕破脸,不再讲姐妹之情。
“姐姐说错了,妹妹出宫说来也是受母皇差遣,要我出宫历练的。五年来,我走遍各地,方知百姓生活之苦,更感一国君主的担上有千斤之重,一头担着的是国家的强大繁荣,一头担着的是民众的安乐和平,实在不是每天颁布一两道旨意就可以国泰民安、天下太平的。比如,千靖王前月对风烈用兵,我就不赞同——虽说风烈皇帝残暴不仁,但风烈是男性为天,女子做附属,于我国国情有天壤之别,无论我们打赢还是打输,对我们都无甚好处。”
太女一席话,说的满朝臣子暗中点头,更有本来就反对黩武的大臣更是面上做出了反应。
“你说是受格桑皇帝差遣,何以为证?你说对风烈用兵输赢皆无益?何以见得?”
“受母皇差遣,当然要由母皇来作证;对风烈用兵,输了,我国人财都有损失,赢了故可以掠得风烈的人和土地,但因风烈与我国有重大差别,我们所得到之人和土地免不了要在人力、物力、财力上花费较多时间和较多功夫去教化——试问,一个男性为主的国家突然要求他们以女子为尊,难道他们会欣然接受吗?肯定不会,他们会不断的产生反抗、摩擦,大到聚众谋反,小到暗杀行刺,都有可能发生。如此一来,我们得到了什么?不过是名义上的一个赢字罢了。”
“你——”姬煜蝉一番话,说的姬煜欢一时难以批驳。
“姐姐,母皇曾私下密授我说,我国历届太女都曾学有一身异术,可保身处各种险境而不绝命,姐姐知道是什么秘术吗?”此时,锦书站着,朝着面朝文武,泰然自若。“而且,我敢保证,母皇从未请法师为姐姐传授过这些秘术。”
“什么歪门邪道之术,我不屑于知道!”
“姐姐看好了——这可不是邪术,这是我国皇帝所必学之国术。”锦书说着,拿出一支箫,放在嘴边,一声悠然的箫音从金殿上响起。
众人耳听的不过是一首曲子,瞪大了眼睛瞧着,并无特别,姬煜欢大笑:“原来妹妹就是说吹箫啊?!”
笑声还没停,忽然殿外传来轰隆作响。众人齐转头,数头金毛豺狼和一只白额虎已经奔进大殿。吓的一群人大惊失色,然,少时看这群野兽并不伤人,而是随着那箫音踏着节奏在殿上转圈表演,仿佛根本没看见这么多人在旁边。
突然,箫音高了八度。空中啁啭啾啾,是百鸟来朝。只见这些鸟儿围着锦书,随着箫音翩翩飞舞,正是应了百鸟朝凤之意。
大殿之人目瞪口呆,突听箫音顿听,再看时,殿上空屋一物。
“此乃御兽训鸟之术——自然万灵皆可听我号令。”锦书微微一笑,众臣子们眼前生辉。
第一七八章 就要气死她
姬煜欢和金殿上的众臣都被锦书这奇异的表演所震慑,皆不知眼前看见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若说是真的,这些珍禽猛兽皆是平生未见,现在居然能被人为召唤并听从箫音的号令,实在让人难以置信;若说是假的,众人都是睁大了眼瞧着的,总不会是各人都产生了幻觉啊。
一时,大家对锦书心底充满了敬畏。无论她所说的传国秘术是真是假,单凭这本事,纹水国内也绝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哼,雕虫小技——”姬煜欢冷哼,一脸杀气毕现:“拿下!”
隐在后殿的几名武士从两边跃出,齐奔锦书扑过来,一看身手便知都有多年功底了。
原来,这个姬煜欢也是个沉不住气的主儿——锦书心道,她这么做明显会使金殿上这些人对她产生抵触的消极情绪,甚至会使那些本来心存疑虑的人出来反对她。
果然有两三位老臣见那几名武士已经制住了锦书,便出列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