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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后,霁王的这些精英侍卫们仍清晰的记得今天的这一幕!
蝶儿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空气凝滞,气氛冷冽,霁王的这些精英侍卫们大气都不敢出,竟有些敬畏地注视着眼前的小人儿!
忽然,一声清冷的笑声划过肃静的天际,传到了蝶儿的耳中,蝶儿顿时清醒过来。
她并非桀骜不驯之人,她只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刚刚傲射苍鹰的时候,她只是死地求生。而浓雾消散之后,看到这整饬、肃杀的大军,蝶儿吓得忘了动作,就这么手持弩弓立在当场,瞪视着众人。
直到清冷的笑声传来,她才如梦方醒。收了弩,紧退了几步。而她瘦小的身子还没有站稳,却见前方一人从马上凌空一跃,霎时立于她的面前。
蝶儿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竟是个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的少年。
〃你!见了本王,为何不跪?〃少年声音凛冽、如寒风刺骨,蝶儿竟止不住的一阵颤抖,膝下一软,蝶儿竟真的直直地跪了下去。只是她仍抬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英俊少年。不能怪蝶儿没有见识,她在家中也是千金小姐,一呼百应。从来只跪过父母、祖宗,哪跪过旁人。若不是眼前的少年仪态高贵、气势磅礴,身后又有那么多如狼似虎的侍卫,想也吓不住蝶儿。
这时,左右侍卫已纷纷下马,跟在了少年身后。一家将上前禀报:〃禀霁王,珍珠、珍珠死了。〃说着,那家将偷偷扫了一眼蝶儿,暗想:这个女娃命悬一线了。
夏珏剑眉一挑,目光森冷,他俯视着女孩子:〃你,杀了珍珠?!〃话音中竟带了三分难以置信。到现在为止,年轻的王爷仍不能相信,眼前的小人儿射杀了他的神鸟?!
蝶儿聪慧,立刻明白了〃珍珠〃是谁,而眼前的人竟是个王爷,她仰着苍白的小脸,仍旧带着奶气答道:〃请霁王恕罪,蝶、叶儿并非有意为之,只是刚刚受了惊吓,莽撞唐突了。还请霁王恕罪!〃
夏珏抬起右手,将食指点在眉心,轻轻揉着。蝶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小小的心思却如明镜一般,她的生死全在这少年的一念之间。
周遭仍是那么寂静,人人都在等着少年的决断。而正在此时,少年身后闪出一人,吸引了蝶儿的注意。此人身着湖蓝色绣缎锦袍,迥异于其他侍卫,年纪在四十上下,身材修长,面容俊朗,很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只见他伸出手掌在蝶儿头上摸了一摸、又在蝶儿肩上拍了拍,随后伏在少年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夏珏忽而一笑道:〃就依师父之言。〃蝶儿只觉得少年笑得妖冶魅惑,竟然比她的颖文姐姐还要美上三分。她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么美的人不会杀自己吧?
夏珏颜色稍霁:〃你叫什么名字?〃
蝶儿一愣,小心回答:〃回、回霁王,小女子名叫叶儿、丘叶儿。〃
夏珏眉儿一皱:〃丘叶儿、秋叶儿?这名字不好!也罢,既然你杀了珍珠,你就替它吧,从此你改名珍珠,我就叫你珍儿吧。〃
蝶儿愣愣的说不出话来,什么叫替它?她又不是那鸟!怎么替它?凭什么要让她改名字!凭什么要让她叫那鸟儿的名字!
正愣神间,旁边那锦袍男子却开口了:〃你是哪里人?怎会在此?身上可有官凭?〃
这人句句问得蝶儿心惊胆颤,她将小手伸向怀中,掏出了蓝布包裹,将户籍文牒递了上去。这人接过查看完了,却揣入怀中,竟不还给她。
蝶儿的小手依然伸着,双眸眼巴巴地看着,夏珏竟被逗得扑哧一笑,随即神色一凛道:〃你跟着我,不需要这物件了。〃
〃我不跟着你!〃蝶儿声音稚嫩却无比坚决地答道。
此言一出,小王爷身后一片吸气之声响起。众护卫心道:这女娃着实大胆!
夏珏神色瞬间大变,阴霾隐在眼中,这个女孩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王命!不过话又说回来,胆子不大,她又怎么可能杀了珍珠呢?
旁边那锦袍男子仍是神色坦然:〃你不跟着王爷,又要到哪里去?〃
蝶儿感受到了少年的杀意,遂小心谨慎地回道:〃我、我要去找哥哥!〃
那人点点头:〃你和哥哥可是随商队而来?你昨夜可是藏在芦苇之中?〃
〃嗯。〃
〃刚刚王爷的属下已经检视过营地,那里没有活人了,你不用去找了。〃
这话如此冷硬、无情地扎在蝶儿心上。蝶儿瞬间被击垮,心中那一点点侥幸被彻底击碎。她颓然地坐在地上,泪水簌簌地落下。
夏珏扫了蝶儿一眼,眉头微微蹙起,随即转身上马,一挥手:〃出发!〃
大军整饬有序,缓缓开拔。那蓝袍男子将蝶儿扶起,并将羊皮斗篷给她披上,随后将蝶儿抱上马背,置于自己身前,策马上前跟随在霁王身后。
…
第九章 为奴
队伍朝着鹿城的方向行进。蝶儿坐在马上,不时侧过身朝后面望着。她似乎还在期冀,她的子义大哥会回来。她现在好后悔,后悔夜里没有拦住子义、她应该死死地拖住他、决不让他走掉。她也后悔不该走出那片苇林,她应该一直在那里等着、等着,等着她的子义大哥。
身后那人伸手拂去蝶儿脸上的泪水,沉声道:〃不用看了,你也莫要伤心了,遇到霁王实属机缘巧合,那珍珠乃是皇上御赐,却被你杀了,王肯饶恕你、并收留你是你的福气。你若是再哭哭啼啼,就是不知好歹了。若惹得霁王震怒,谁也帮不了你。〃
蝶儿心里明白,强自忍了泪,可是双肩还是不住地抖动。那人的脾气甚好,轻轻拍着蝶儿的后背安慰着。
蝶儿慢慢平复下来,心中有很多疑惑,遂轻声问道:〃敢问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那人微微一愣:〃你怎知叫我大人。〃
〃叶儿叫错了吗?我看您身着蓝地锦袍,乃是士族豪右装束,因此称呼您大人。若是叶儿错了,还请指教。〃
这人听了心下称奇,却未说破:〃我乃是霁王的师父,姓仲名达,你称我大人也可。只是霁王已经赐了名字与你,你自今而后便叫珍儿,再不要提丘叶儿了,以免忤逆了霁王。〃
蝶儿闻听此人竟也姓仲,不觉一愣,仲氏乃古之大姓,天下仲氏皆为同宗,却不知此人是哪一支、与父亲宗族是何关系?仲达见女孩子沉默不语,笑道:〃只是个名字,何必在意。想你家必有读书之人,否则一个女娃怎会有名字?〃
蝶儿顿时愣住,转而忙道:〃我爷爷是读书人,爹爹原来也是,后来才弃文经商的。〃
〃哦,原来如此。〃
蝶儿只觉有些慌乱,这个人似乎一直在有意试探,她真的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引来大祸,心想日后要谨言慎行才对。
仲达见她不再言语,又说道:〃刚刚我见你持弓射鸳,心中实在有三分惊讶、三分敬佩。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临危不惧、处变不惊、竟如此了得。你道我为什么摸你的额头?我只是心有猜测,想不到你果然骨骼奇特、乃是天生练武之人。我生平竟有幸得见两人!奇也、怪哉!〃
仲达的声音含着一丝快意:〃珍儿,你我若有缘,我便收你为徒,将我所怀绝技传授给你。〃
蝶儿听他所言,虽不知何为骨骼奇特,却也明白自己得遇高人,想起他是那少年霁王的师父,岂能随便收她这个不明不白的孤女为徒?可是〃你我若有缘〃又是什么意思?
而仲达却不再说话,任蝶儿在那里胡思乱想,就此一路无语。
午后,队伍到达鹿城,鹿城县令诚惶诚恐地出城迎接,只见霁王高坐于马上,睨那县令一眼,再不搭理策马进城。徒留那县令汗水涔涔、望尘兴叹。
霁王带着他的亲随卫队浩浩荡荡进了鹿城。鹿城是平川郡北一小县城,与朔阳郡接壤,商贸较为发达。县令早已安排好,霁王一行住进了城中一张姓富贾的别院中。
蝶儿亦被安排了一间屋子住下,却被告知不可出这院子,蝶儿点头称是。进到屋中,只见墨色山水屏风正对着门口,给人淡雅怡然之感。蝶儿绕过去,却见左侧摆放着一张紫檀木四柱雕花的架子床,上面挂着墨绿色提花平纹锦帐、分左右鱼形金钩挂起。床上铺着厚而柔软的棉褥子,绣金线鲤鱼戏水图案的锦被工整地叠放在床尾。细细打量之后,蝶儿想着,这里可比她和子义住的客店强上了百倍。
想到子义,心中又是一痛,蝶儿盘腿坐在床上,手肘支在膝上,双手托着脑袋,发起呆来……
遛马场上,子义替她挡了鞭子、将她护在身后。行刑时,子义蒙住了她的眼睛,将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前。正是因为如此,在最惨厉的时候,蝶儿仍感觉到了温暖、感觉到了情意,才使她能很快的振作、摆脱了伤痛。
仔细想想这一路行来,虽说艰辛,可蝶儿并没有吃什么苦。凡事有子义大哥挡着,蝶儿什么都不用担心。行路时,有子义将她背在肩上;住宿时,有子义给她烧水做饭。冷了,子义剥了狼皮给她做成小袄;饿了,子义打了兔子给她做香喷喷的烤肉。一路上,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子义的照顾,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般。她只要动动小嘴,就能得到一切。而子义总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地供她驱使。子义于她,是兄长、是朋友、是亲人。
子义大哥若不是要陪着她,哪会吃那么多的苦、受那么多的累、担那么多的心!是她害了子义大哥,她永远也无法偿还子义大哥的恩情了。不、不可以!她要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想着,蝶儿忽地跳到地上,绕过屏风向门口冲去。她要去找子义大哥,哪怕见最后一面也好、哪怕为他收尸也好,她总不能让子义一个人躺在那冷冰冰的河滩上、暴尸荒野吧!
冲到门前,蝶儿拉开房门,冷不丁地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顿时向后倒去。那人吃了一惊,身手却快,跨前一步将她扶住。来人微微一笑,道:〃珍儿姑娘小心了!〃
蝶儿一看此人,有些眼熟,好像在霁王身边见过。
那人见眼前这女娃瞪着眼打量他,不由好笑:〃我是霁王府亲随铁卫左护卫队统领、一等佩刀侍卫铁虎。〃
〃哦,原来是铁大哥,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