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口水无凭,这女孩能迷得儿子神魂颠倒,自然有点本事,要让儿子相信,必须要有实质的证据。
不过在回酒店的路上,她又冷静下来。初恋是美好的,她不能让儿子的初恋变得如此不堪,于是她决定先找戚佳,逼她主动退出,这样能保护儿子不伤得更深。
第二天,萧素芳找到戚佳。来之前,她做足了心里准备,也做好了给钱撵人的打算,可是戚佳从头到尾都垂着头,不反驳,也不出声,只是在自己提出分手要求时,身子才微微一震,把头埋得更低。
对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萧素芳很恼火,正准备再试探戚佳的底细,却接到了P大一位朋友的电话。她这才知道,林萧墨竟为了要跟戚佳在一起,放弃去日本。而院办也按照规定,把名额给了成绩排在第二名的男生。
挂掉电话,萧素芳气得抄起桌上的咖啡,泼向了对面的女孩,“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萧墨为你做这么多?”
戚佳咬着唇,任由咖啡从头发上落下来,她吸吸鼻子,逼回眼泪,“阿姨,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他,交换生的事情,我会去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萧素芳愤愤不岔,“你别再招惹他就是最好的弥补。”
“戚佳死咬着唇瓣站起来。她凝视着萧素芳,倔强地承诺,“我一定会让他去日本。”
萧素芳扫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戚佳,冷声警告,“我告诉你,不管他能不能去日本,我都不会让你继续玩弄他。”
接下来的几天,萧素芳托熟人、找朋友,极尽全力想为儿子拿回好不容易才考到的名额。可得到的回复都是:“这个是定额招生,一个萝卜一个坑,而且不单单是P大,还要Z大那边有名额,除非有人退出,否则希望渺茫。”
萧素芳又气又急,正为此事焦头烂额时,儿子却忽然来电话,说戚佳同意跟他一起去日本,还说自己去院办拿回了申请表。
疑惑不解的萧素芳连忙给在P大工作的朋友去电,这才知道,是戚佳用自己的名额换了儿子的。
知道实情时,她有些动容,但感动归感动,要让儿子跟个三陪女郎在一起,她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她再次找到戚佳,把一张10万元的银行卡放在桌上,“这点钱,你收着,当时谢谢你把名额让出来。”
“阿姨,钱我不能要。但我有件事情想求你……”
萧素芳以为戚佳会求自己不要反对她和萧墨交往,于是不等她说完便先声夺人,“我不会答应你们在一起。”
“不是的。”戚佳抿着唇,努力扯出一抹笑,“我想求你不要把我在越界上班的事情告诉林萧墨,也不要告诉他,名额是我让出来的。”
“你还想继续骗他?”
戚佳摇摇头,难过地说,“不,我只是不想让他伤得更深。”
就是这句话,让萧素芳同意了她的祈求,把当年的事情一直隐瞒到现在。
后来,儿子终于跟戚佳分手。那段时间是儿子最憔悴、最难熬的岁月。望着借酒消愁的儿子,萧素芳心疼,可她相信时间能抚平一切伤口,也深深坚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可惜造化弄人,时隔7年,儿子竟然又和戚佳走在一起。而现在,既然瞒不下去,索性就让儿子彻底死心。
望着呆愣深沉的儿子,萧素芳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萧墨,娶妻求娴熟。我和你爸绝不介意你娶个家庭条件一般的女孩儿,可戚佳绝不合适。”
她吸口气,决定说出更尖锐的话,“越界那种地方,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里面有多少女人是干净的,陪酒陪笑不算什么,如果被带出场子,那……”
“妈。”林萧墨出声打断母亲,不愿听到更不堪的话。
萧素芳长吁口气,重申立场,“你自己再想想吧,总之我不会接受这么一个不干不净的媳妇。”
直到关门声响起,林萧墨才重重地瘫倒在床上。那张照片和母亲的话不停在他脑子里闪现,那真的是他爱的女人吗?她怎么可以瞒着自己做那么多事情,她怎么能一次又一次把他当做傻瓜,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紧紧地闭着眼睛,因为太用力,睫毛和眼皮都在微微的颤抖。一滴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掉在发髻却如浇在心上,让他一阵发寒。他用手压住眼睛,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可它们一点都不听话,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打湿了他的发。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心痛,不是针扎似的疼,也不是一跳一跳的疼,而是数九天被扔在漫无边际的冰水中,从头顶凉到四肢,然后整个心被冰得抽搐的疼。那透心寒骨的疼还伴随着一种无法呼吸的压抑感,就好像心跳都丧失了原来的节奏。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才拿出电话,拨通戚佳的号码,电话接通那刻,他问出,“戚佳,告诉我为什么?”
35
“戚佳;告诉我为什么?”
“我爸有肝癌。”戚佳用五个字掀开那段刻意尘封的记忆。
她出生在四川一个小县城;父母是县里国有丝厂的职工,家庭不算富裕,但父母对她倾注了全部精力;力所能及地为她提供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初三时,县内几家国有老厂纷纷倒闭;戚佳的父母也没能逃过下岗大潮。为了维持生计,他们在夜市支起一个小吃摊;下午五点摆摊,半夜三点多才收摊;这样长年累月的辛劳让戚母腰椎受损,被诊断为腰间盘严重突出。当时县城里的医院还不具备治疗这种病的条件,医生建议他们转院到市医院或者省医院,但戚妈妈因为担心影响女儿升学,坚持要等到戚佳中考结束后才去,而这一拖,腰间盘突出就拖成了腰椎滑脱。
被送到市医院时,主治大夫告诉他们,“必须立即做手术,否则很可能会下半身瘫痪。”
“让我们再考虑考虑。”母亲忍着剧痛摇了摇头。
陪在一旁的戚佳不明白都到这种时刻,还有什么需要考虑,直到看见父亲在医院走廊里给姑姑们打电话,哀求道:“姐,你多少借点给我,等我把房子卖了,就还给你……”
戚佳躲在转角处,咬紧唇瓣,看着父亲一个个的打电话给亲戚,再一次次声泪俱下,苦苦哀求、抹泪叹息……那是她平生第一次懂得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钱的重要性。
父亲打遍了所有亲戚,却只借来了5000块钱,一周的住院费都付不清。
在父亲为手术费着急的时候,戚佳也做了决定,她主动联系了一家私立高中的招生办,因为之前他们曾来做过她的工作,说只要她选择他们的高中,就会给她减免三年的学费,并且给她两万块的奖金。
“你们能不能多加一万块,我妈妈病了,需要手术费。”她厚着脸皮跟对方讨价还价。
可是,当她拿着这三万块给父亲,并说明来源时,疼得坐都坐不住的母亲竟然支起身子用力地甩了她一巴掌,“戚佳,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那么辛苦是为什么啊?你要是真孝顺,就给我把钱还回去,乖乖去一中,好好读书,考个好学校,为我和你爸争口气。”
那是她记事来第一次挨打,很疼,可是当母亲摸着她微肿的脸哽咽地说出那些话时,她的心更痛。
“佳佳,你是爸爸妈妈的希望。妈知道你孝顺,知道你是想帮家里,可是如果为了妈的病就断送你的前程,那妈这辈子都会过不去。”
“那家私立学校之所以要你就是想你去做活招牌,但他们的教学质量、管理能力怎么跟一中比,你去了哪里,肯定要被毁了。听妈妈的话,把钱拿回去。”
戚佳听话地把钱送了回去。幸运的是市一中也因此获悉了她家的情况,不仅给她减免了三年的所有费用,还为她申请到一家知名企业的助学金,加上父母那群老同事的支持,他们终于凑足了母亲的手术费。
从那之后,戚佳更努力地念书,除了要以优异的成绩报答父母,感谢校方外,她也知道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唯有知识能改变命运,她要考一个好大学,找一份好工作,才能养家、才能不至于挨穷受苦,才能让父母安享晚年。
皇天不负苦心,高考时,她以全市文科第一,全省文科第七的成绩考入P大,让父母也大大地风光了一把。可笑的是,那帮因为他们家没钱躲得远远的亲戚也纷纷靠上来,沾沾她这个状元的光。不过,戚佳从不看中这些光环,到了P大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同学们从大一就做好各自的出国留学规划时,戚佳只想踏踏实实过好四年,早点毕业,早点找一份好工作。这也是她一开始逃避林萧墨追求的原因,她需要心无旁骛,她知道,爱情很美好,可是她没有资本去谈爱情。
可是,命运安排他们一次次巧遇,安排他成为自己的命中注定。
她终究还是恋爱了,带着几分忐忑和不安,还有那么一点点自卑和骄傲。
从第一次约会她想去做公交车,林萧墨却拉着她打出租车时,戚佳就清楚地明白,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截然不同的成长环境,他优越的家庭背景,良好的出生都让她自卑,可她又拼命想在这段关系里保持那么一点点骄傲和自尊。
所以,她会拒绝林萧墨给她充公交卡,会坚持要轮流付饭钱,会在他送自己贵重的生日礼物时忧心该怎么还礼……她的固执曾让林萧墨很不爽,不高兴地抱怨,“我是你男朋友,为什么要分得那么清楚?”
对于这个问题,很多年后,戚佳才找到答案——原来她是害怕,害怕灰姑娘会永远是灰姑娘。
她执拗地坚守做骄傲的灰姑娘,不过林萧墨却用他的爱和宠溺一点点瓦解她的防线,让她享受被爱和呵护,逐渐学会靠上他的肩膀,找寻温暖。
因此,她才会在林萧墨的说服和那句,“宝贝,我想和你在一起!”的宣言中改变当初的规划,参加一年一度的交换生甄选。而父母在得知她要参选时更是全力支持。
“佳佳,你放心去。你这两年都用助学贷款,我和你妈妈也存了些钱,生活费不是问题。”父亲高兴地说,“只要你考得上,不要说交换生,出国留学我们也支持。”
听到父亲的话,再加上按照交换生政策,她只需要负担留学期间的生活费用,所以戚佳义无反顾地参加了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