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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郁虹愤不已,他本来扬在半空中的手握住了香雅思的肩膀。
这个林家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他怎能让香雅思一人落单的住在这里,今天他是幸运的救了雅思,但是明日呢?一个月后呢?
只怕从今天开始,香雅思的艳名就会被看过他的林伯宏跟林仲业给传了开来。
林家那些下流的登徙子,今日无法满足兽欲,说不定改天就会伙同外面的狐群狗党,见有机会就下手,他防得了一时,防不了永远,只能让香雅思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林郁虹一看到香雅思被丢在床角的凌乱衣物,整颗心立刻纠紧,今日是他早了一晚回来,若是他真的是按照预定的时间回来,他可能就要后悔一辈子了。
他握住了香雅思的肩膀,这温暖的接触,令香雅思就全身像放松了一般,他抱住了他的腰,刚才的惊慌、害怕及逞强全都消失了。
「郁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真的再也不爱我了吗?我每天写给你的信,你看过了吗?我的心里从小到大只有你一个人,你若不要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才好,我快要疯了。」
痛苦的眼泪在香雅思的眼眶里不断的打转,他的声音因哭泣而沙哑,他掩住脸,但泪水还是不断的从指缝里流出来,可以想见他真的难以抑制心中强烈的痛苦。
「你能想象,我每次听到仆人说你又有了新的宠妾,我的心就快碎了的那种感觉吗?我只要合上眼睛,就几乎可以看到你吻别人的样子,我不要!你是我的,我不要把你让给别人。」
香雅思紧抓着林郁虹的肩膀,哭湿了他胸前的衣服,他那紧紧抓住林郁虹的模样,就像林郁虹是他生命中唯一能拯救他的浮木。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说过你要爱我一生一世,一辈子也不会离弃我的,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会很用心改的,别再赶我回苗疆了,我爱你!郁哥哥,我真的好爱你,求求你,别不要我。」
他的肩膀因为过度激动的哭泣而不停地颤抖,林郁虹见他哭得这么伤心,他缓缓的伸出手,抚摸着香雅思哭湿的绝美脸颊,他得深吸一口气,才能说出话来。
「雅思,你已经长大,别再孩子气了,在我的心里没有什么爱不爱的感情,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哪里知道什么是一生一世?你没有什么不好,等我在这个家里站稳了当家的位置,我自然会把你接回来,现在你乖乖的听话,回到苗疆去,明天就去……」
香雅思激动得全身颤抖,奋力打掉林郁虹的手。
「你不要我了?那个臭老太婆已经把你完全说服了,让你再也不疼我,也不爱我了?」
香雅思的声音因过度痛苦而变得尖锐:「她是不是告诉你我是妓女生的孩子,根本配不上林家?她是不是说我淫猥放荡,年纪还小就晓得用媚眼勾引你?她是不是还说你要是再跟我在一起,她立刻就把你踢出林家?她一定暗地里骂我是贱种,骂我下流,她让你再也不爱我了……」
「不准再说下去!」林郁虹大声喝止。
「那你要我说什么?」香雅思回吼,他非常激动,「说她罚我跪在她的眼前,一字一句的说着我娘如何的无耻,接过多少恩客,还说我总有一天也会跟我娘一样;她说你只是一时被我迷昏了,等你长大之后,自然会看也不会看我一眼,你会爱上一个真正的女人,娶妻生子,像我这种放荡无耻的妓女种,除了做男人的玩物之外,就别无长处了……」
林郁虹突地一巴掌打过去,这一巴掌打得很重。
香雅思的脸都被打偏了,他用手抚着热辣的脸颊,不敢相信林郁虹会打他。
林郁虹的声音非常冷静:「雅思,只要在这个家,在林家的这块土上,就别让我听见你说一句奶奶的坏话;你要走也好,不走也罢,若是你再继续留在林家,我保证以你的姿色,迟早会做了林家某个少爷的玩物。」
「你也是这样想我?想我放荡、想我无耻?所以你才会为了那个臭老太婆打我?」香雅思的小脸皱在一起,愤怒跟伤心让他嚎啕大哭了起来,「所以你不来看我,我回来你也不高兴,那我天天写信给你,是不是笑破你的肚皮了?」
「随便你怎么说,明日就回去苗疆,听见了没?」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一辈子也不原谅你……」
香雅思掩住嘴巴,放声大哭,刚才林伯宏跟林仲业的粗暴都不能让他这么心痛,他的心碎成四分五裂,哭得肝肠寸断。
林郁虹霍然站起身,走向门口。
他的心正因香雅思的伤心而动摇,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动摇,在自己还没有独揽大权时,只有让香雅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上上之策,纵然伤了香雅思的心,他也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他尚未走出门口,听见香雅思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那低吟似乎痛入肺腑,林郁虹呆滞了一下。
他曾听香雅思发出过这种声音,但是那是在好几年前,香雅思病重快要死的时候才发出这种声音,他永远都记得这个几乎要撕裂他心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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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的转头,只见香雅思已倒在床上,他按住心口费力的喘息,他原本红润的脸变得青白,痛苦令他的脸都扭曲了,一看就知道香雅思正在承受死亡的折磨,跟当初他病死在宋上的表情一模一样。
一股惊慌掠过林郁虹的心头,脑海中一片空白,接着他突然像疯子一样的冲向床边。
他似乎完全没看到挡在他前方的桌子,他这一撞,力道之猛将桌子都给撞翻了,桌上一切因此砸个粉碎。
他朝外头吼叫的声音不住地颤抖:「来……人啊!给我叫大夫来,快……」
第四章
香雅思还在全身激烈的抽搐着,林郁虹抱起了他。
林郁虹紧紧握住他不断抽搐的双手,香雅思美艳的脸庞在过度的痛苦下,变成了比雪还要白的苍白,彷佛像一具尸体般的可怖,但是林郁虹却仍牢牢的把他抱在怀里,像是怕他下一刻就会离他而去。
香雅思抽搐的动作虽渐渐停止,但他却在过度痛苦下晕死过去。
大夫立刻就被请来了。
大夫看不出香雅思是什么病,因为当他来时,香雅思只是像沉睡了一样合着双眼,诊他的脉息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稍嫌微弱了些;看来这个容貌艳丽的少年,只是身体稍稍虚弱,应该只要吃些补药即可。
大夫说了几句病人只是身体虚弱,并开了些补药,就走了出去;而林郁虹的脸色则是比香雅思还难看,他紧握香雅思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了。
香雅思没多久就醒了过来,林郁虹体贴地为他盖好被子,香雅思却当作完全没看到他。
林郁虹低声问:「会渴吗?雅思?」
香雅思没有回答。
「你的身体怎还是这么虚弱?我以为你在苗疆休养,已经好上许多了,我要人送去的补药你有没有按时的吃?」
香雅思不但沉有回答,连看都没看向林郁虹,他直视正前方,也不知在看些什么,整个人就像被冰冻住似的不言不语。
林郁虹轻轻地抚摸他的发丝,他很难得的道了歉:「是郁哥哥不对,我刚才不该打你,雅思,郁哥哥是疼你的。你乖乖的告诉郁哥哥,你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这番话终于引起了香雅思的反应。
香雅思冷冷地转过头,直视林郁虹,他的声音又冷又冰:「你疼我干什么?我是一个快死的人,这辈子都没救了,现在只能想想死的时候要穿什么款式的寿衣罢了;我等会儿就去棺材官叫一具棺材,你也不用来祭拜我,我活着不想见到你,死也不想见到你。」
闻言,林郁虹的语气也寒了起来,这种死不死的忌讳他也随口乱说,香雅思已不再是童言无忌的年纪,怎能这样诅咒他自己。
「你说这什么话!你人好好的,别说这么不吉祥的话。」
他一怒之下,就要一巴掌掴过去。
香雅思嘴角上挂着一抹冷笑,「你打我啊!反正我都快死了,你趁我死前一次打个够,以免我死了,你才后悔没打过瘾。」
林郁虹真的一巴掌打过去,虽然力道比之前的轻,但力气仍是不小;香雅思被打,可嘴角上的冷笑却一点也没变。
香雅思的衣服在大夫来诊断之前,就被林郁虹凌乱的套上了,他不想让他衣衫不整的看大夫。
但是香雅思现在却解着自己的衣带,毫不害羞的当着林郁虹的面脱个精光,香雅思的身体白皙美艳,他的身体无一处不美,若是平常人,一定会被他迫得不能呼吸。
林郁虹将目光微偏,怒吼道:「你到底有没有羞耻?雅思!」
「羞耻?那是什么东西?」香雅思等了起来,笑得捧住肚子,比着林郁虹就是一阵狂笑,「哈哈哈,你以为我要诱惑你啊?林郁虹,你侍妾成群,一年得换上个好几个,哪里轮得到我,我只是要让你摸身体,让你早日安心的。」
不懂要他早日安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林郁虹疑惑的看着香雅思。
香雅思旋即拉住他的手,朝自己的脖子、胸口、手、腿各处乱摸;林郁虹骇然的倒抽一口气,那肌肤冷的与常人不太一样。
香雅思笑道:「从头到脚摸起来都是冷的,有哪个活人像我这样?你可以安心了,不必再说什么等你在这个家站稳了后再接我回来的谎言。我死会出去外头死,不会死在这里的,完全不会挡到你少爷路,你更不用每年花上大笔银两送我礼物,免得让我误会你的意思,我还以为你爱我入骨,想来倒是笑话一桩了。」
香雅思虽然在笑,但是一颗透明的泪珠已经沿着眼角掉下,他整理一下衣衫,便下了床。
林郁虹握住他的手,厉声道:「不准走!我再找更高明的大夫来看你,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香雅思拨开他的手,泪水已经布满脸颊,「不必了!反正我死了,你才轻松了。是我笨、是我蠢,那时年纪小,竟自以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