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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紧随其后,循着缥缈悠远的声音不断矫正着搜索的方位。片刻后,当他们来到一片人工树林的边缘时,鬼哭似的歌声忽地嘎然而止,就像是一下子从人世间蒸发了!
这时,四面八方赶来的巡逻武士已经把树林子水泄不通的围住了,熊熊的火把照的四周亮如白昼,明晃晃的刀剑长矛映着火光,反射出了一张张满含着悲愤和杀气的面容!只要首脑一声令下,这些人就会如狼似虎的沖进去,把里面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个底朝天!
就算唱歌的女子功力通神,在这样滴水不漏的搜查下,她也将无所遁形了!谁知三个当家却迟迟不下命令,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都显得眩佣煅
任中傑倒有些惊奇了,他一转念,若有所悟的道:「各位徘徊不前,莫非因为这里是帮中的禁地么?」
罗镜文苦笑道:「公子高见!本帮的总坛之中有两个禁地,擅入者一律杀无赦!其中一个是帮主存放要物的「珍品阁」,另一个就是眼前这片树林了。。。。。。」
任中傑目光闪动,沈吟道:「在下瞧这片林木种植得井然有序,暗地里似乎隐含着相生相剋的阵法,树林深处是否住着一位世外高人?」
鲁大洪圆睁怪眼,纵声笑道:「什么世外高人?不过是个娇生惯养、任性胡为的小公主罢了!」他顿了顿,彷彿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发狠的道:「老三,反正淩大小姐和侍芸现下都已外出,我们拼着日后受到大哥责罚,先闯到里面看一看好了。。。。。。」
罗镜文踌躇不决,尚未来得及回答,远方突然顺风飘来一个浑厚严厉的男子声音:「四弟,不得胡闹!」
鲁大洪身躯一震,剽悍的黑脸上居然流露出畏服之色。任中傑暗暗纳罕,放眼一望,不仅在场的一众武士立刻端正肃立,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就连罗镜文和张继远都摆出了少见的恭敬姿态!
语声未歇,三十来个腰悬长剑的青袍剑士出现在石板路上。他们看似走得很随意散漫,但脚下所踏的方位却杂而不乱、步步玄机,显然曾受到过良好严密的训练。也许这些人单独的武功还未到一流高手的境界,可是,他们联手攻击的威力却绝对能令一流高手都甘拜下风!
人群走到了树林前就无声无息的向两旁散开,任中傑这才看见,发话的是一个气度沈雄的中年男子。这人洒然屹立在众多剑士的簇拥包围中,就如鹤立鸡群般醒目突出,他的面容冷静而充满威严,两道浓眉斜飞入鬓,一望而知是个领袖群雄的帅才。
「四弟,大哥身为帮主,他的严训我们不能不听!」中年人稳步走到鲁大洪身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传我的命令,今晚的搜寻到此为止,收队!」
鲁大洪紫涨着面皮,额头青筋暴起,似乎还想尽力申辩一番。中年人却不再理睬他了,一双眸子精光暴射,凛然生威的落在任中傑面上转了两圈。两人的目光相接,竟似迸出了刀剑碰撞般的火花!
中年人淡然一笑,抱拳道:「这位一定是任公子了,久仰!在下神风帮二当家孔威。」
他的话简明而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客套!一直以来他都深深的相信,权力和荣誉是靠流血流汗拼出来的,而不是靠嘴说出来的!
任中傑也没有饶舌,他盯着对方粗糙的大手,忽然道:「据闻孔当家是少林派最傑出的俗家弟子,大力金刚掌的神功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早在十年之前,武林中就已闯下了赫赫威名!」
孔威不动声色,淡淡道:「说到手上功夫的神妙莫测,普天之下又有谁比得上任公子?在下这一点儿微末武技,在公子面前是贻笑大方了!」
任中傑微笑道:「孔当家何需过谦?依我看,以金刚掌力的威猛劲急,要将一个人的心房击碎以至於喷血而亡,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动容哗然。孔威却恍若不闻,平静的道:「任公子的意思是说,蒋舵主也许并非死於「枯心掌」下,说不定是我孔某人下的毒手,是不是?」
任中傑欠身道:「不敢!在下只是胡乱猜测而已。。。。。。只不过,在七大当家之中,似乎只有孔兄擅长外门掌力,这可真是巧合了。。。。。。」他说到这里,咳嗽了一声,恰到好处的闭上了嘴。
罗镜文轻摇摺扇,不以为然的道:「任公子此言差矣。以我们几位当家的内功造诣,想暗中练成一两种邪门掌法也不是不可能的。现在的问题是,谁有谋刺蒋舵主的作案时间?」
他停顿了一下,续道:「七弟今夜奉命外出,自然是没有嫌疑的。六弟么,两个多时辰前伤在任公子手底,料想也没有余力再去杀人,所以,这个下手行凶之人──」他拖长了声调,尾音迟迟不落,张继远已接口道:「──极可能就在咱们四人当中!」
鲁大洪一跃三尺,暴怒道:「混帐!你竟将我也算在内?我怎么会杀老蒋那个混球?岂有此理,你们简直是在放狗屁!」
罗镜文面色一沈,冷冷道:「谁也没说一定就是你做的!眼下不过就事论事罢了,你又激动什么?」
鲁大洪只有闭上了嘴,双目却依然不服气的瞪着他。
孔威双掌一拍,沈声道:「多说无益。咱们今后只有更加小心谨慎,不论那个真凶到底是谁。。。。。。」他语声一顿,目光自每个人面上掠过,一字字道:「我们总有一天能把他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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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依然是漆黑的,月亮在云层里散发着柔和的银光,有风吹过来的时候,空气里彷彿带着种清新的泥土气息。
夜色是如此美丽,美丽得就像如花少女的温柔眼波。可是,今晚发生的这起流血凶案,却给这美好的夜色抹上了一层阴影。
任中傑一个人在总坛里倘佯着,东逛逛、西走走,漫无目的。看样子,他是整个神风帮里最悠闲自在的人了!
几个当家忙着处理蒋舵主的后事,没人有精力陪他。实际上,他也不需要那些臭男人来陪!往常,在这样浪漫多情的夜晚里,他通常都会拉着一个女孩子的手,静静地在月光星空下漫步。或者,叫上几个最要好的老朋友,到街边的小麵摊上把酒畅谈。
人在江湖,有多少无聊的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打发过去的!任中傑凝视着脚下孤单的影子,心头忽然感到一阵阵失落。他记起自己少年时,曾经意气风发的立下多么宏伟的目标、多么远大的理想,可是岁月的长河流了又流,现实的人生却无数次把他的梦想击的粉碎!
人人都晓得他是一个专门追逐美色的浪子,但又有谁知道,浪子也有自己的痛苦和悲哀。。。。。。
就在这时候,黑暗中突然流云般飘出了一个婀娜的身影,像燕子一样翩翩然的飞掠到了他的面前,俏生生的卓立在淒冷的寒风中!
任中傑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只看一眼,他的瞳仁就发亮了──这是一个容色出众的女人!一个能让男人见了后,除了一个地方变硬、其它地方都变软的女人!
她穿着一袭轻飘飘的、淡绿色的轻衫,柔软的丝袍,就像皮肤般贴在她又苗条、又诱人的胴体上,骄傲的展现出了曲线浮凸的美好身段。她那细緻光滑的俏脸上,几乎没有任何修饰的胭脂花粉。那两片高傲的噘着的薄薄樱唇,和那双清澈黑亮的明眸,就已是绝大多数女人梦寐以求的最好装饰。
她看上去最多不过二十四、五岁,正是女人最灿烂的年龄!比起未经人事的少女,她显得成熟而充满风韵;可是比起熟透了的美妇,她又显得青春而亮丽。
任中傑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尤物,忽然觉得心情又开始愉快了。刚才他还有些伤痛感慨,现在却恨不得马上变成一只蜜蜂,飞到这清香扑鼻的花蕾上狠狠的叮一口!
「如此星辰如此夜,小姐也是出来散步、赏月的么?」他彬彬有礼的作了个揖,和蔼的微笑道:「若不嫌弃,大家结伴走走如何?」
尤物没有回答,她自顾自的拂了拂被夜风吹得略微散乱的秀发,这个动作使她看起来更加的女人味十足。任中傑目不转睛的望着,差一点伸出自己的手代劳。。。。。。当然,他目前还是只能遗憾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尤物终於出了声,她的声音清脆、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你就是那浪荡双绝」之一的任中傑?」
「正是区区在下。。。。。。」任中傑一怔,愕然问道:「小姐是哪位?你找我有事么?」
尤物眼波流动,凝注在他面上,冷冷道:「听说任公子是近年来江湖上最出风头的人物,不单武功智慧均已超凡入圣,还是个最能勾引女人的情场高手。可惜今日一见,哼哼。。。。。。」
任中傑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苦笑,涩然道:「可惜怎样?」
尤物紧紧的抿着小嘴,傲慢地把脸扭到了一边,似乎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她虽然没有说下去,可是语气却已暗示得很清楚,明摆着是想说「闻名不如见面」。
「江湖上浪得虚名之徒本来就不少。。。。。。」任中傑居然并不生气,自我解嘲的道:「就算你明察秋毫,发现我也是其中的一个,那也算不上是什么奇闻!」
尤物撇了撇嘴,冷艳的俏脸紧紧绷着,神色间显得又鄙夷、又诧异,低声自语道:「。。。。。。真不明白,三哥是不是喫错了药?为什么要请这样一个花花公子来。。。。。。实在看不出这傢夥有什么过人之处。。。。。。」
她喃喃的思索了片刻,无意中一抬眼,看见对方的目光灼灼的落在自己挺拔的酥胸上,那掩饰不住的贪婪模样,像是把自己当成完全赤裸的。她厌恶的蹙了蹙眉,寒声道:「淩夫人此刻想见你,跟我来!」
任中傑倏然一惊,随即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微笑道:「跟你走也不妨。。。。。。不过,我想先请教一下小姐的芳名?」
他嘴里虽这么问,心中却已经作好了碰钉子的准备。谁知尤物根本不打算隐瞒,她仰起秀巧的下颌,明眸斜睨着任中傑头顶的月亮,淡淡道:「我姓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