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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个女人?军师您别开玩笑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一个真正的女人呢!”蓝翼鑫连忙回应。
和这个活宝好兄弟抬抬杠,是他们俩每天必须的娱乐。
“那今日你可要大开眼界了,喏,爷今天不是带回来一个美人么?赶紧去对照一下,你是不是个娘娘腔!”
“去——”还未等蓝翼鑫答话,蓝远铮突然站起身来,“够了,都给我停嘴——”他将手中的食物抛给施梓,“狮子不发威没人当你是病猫!快吃!这么多东西还堵不住你的一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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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蓝远铮不再看谁,大步便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留下斗嘴的两人面面相觑。
“喂,蓝!开两句玩笑也不成吗?!”施梓在后面叫道。
蓝翼鑫瞪他一眼,说:“又是你把爷惹毛了!”
“你难道没份吗?”施梓梗着个脖子反问道。
“爷,那,那金姑娘该怎么处置?”蓝礼央却追了上去。
蓝远铮站住了脚,他猛地转过身,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小少年,后者眼里的急切与忧虑让蓝远铮的神情变得有点难以捉摸。
半晌,蓝远铮才冷冷地开口道:“把她绑起来,好好看守!若是让她跑了,谁也难逃罪责!”
蓝远铮神色冷漠无情,还隐藏着一股杀气,让蓝礼央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
幽幽林外,恬静的月光之下,连绵起伏着花海与山峦,分外美丽。
空气中散发着叶与花的清香,这是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
帐篷内,蓝远铮披着长袍袄,身旁站着侍卫蓝翼鑫,正对着案几上的羊皮地图凝神沉思。
帐篷外传来了走动的脚步声,蓝翼鑫警觉地竖起耳朵,聆听动静。
蓝远铮却没有动,听出来人的步伐是熟悉的,他低声说道:“进来!”
门外的人倒也不客气,掀开帘门便闪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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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还是你这暖和,今晚我就在这儿不走了——”施梓笑嘻嘻道。
蓝远铮没有应声,不过原先冷峻沉默的俊脸上浮现出一丝浅笑,他摇了摇头,又专心凝视着那陈旧发黄的图纸。
蓝翼鑫道:“狮子,你来得正好,咱爷正要找你商量事情呢——”
“哦?是么?那大猩猩啊,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过来?你居心不良,害得我在外头受冻了半宿,凄苦得很哪!”
施梓愤愤不平,却忘了自己刚才正和弟兄们饮酒欢歌不休。
蓝翼鑫瞪了一眼施梓,“狮子,你什么时候才有个正经样儿?”
话虽如此,但言语之间分明有着笑意。
蓝翼鑫与蓝远铮、施梓是拜把兄弟,三人一起同甘共苦过,虽然在众人面前有主仆之分,但私下里他们都是以亲密外号相互称呼。
“是否是有关重走茶马古道的事情?”施梓敛去脸上的笑容,凑上前去,望着那张地图,“爷终于找到了茶马古道的地图么?”
蓝翼鑫点点头,道:“是,爷费了不少功夫,才得来这张与真实地况相近的详尽地图——之前金布政使司所发布的地图要么残缺不全,要么故意混淆地点不对——分明是居心叵测——”
施梓颔首,一直以来,朝廷驻滇的汉官都采取控制茶马交易的手段,经营官家茶马市场,把握西南边陲经济命脉,以此来消弱少数民族的势力。
金锦布政使司甚至下令禁止私茶商人擅自进入茶马古道,所有苗山民只能到官营的茶马市场进行交易。
过去上等马一匹可换茶三十篦,中等二十篦,下等十五篦。
可到了官家茶马市场,四十篦上好的茶只能换中等的马一匹。
官家则在买卖双方两边收钱克扣钱财,从中渔利,通常让苗家山民一年的辛苦血汗白费。
再加上金布政使司为首的官衙严苛重税,大肆吞并苗山土地茶林,即使苗民耕种的土地不纳税赋,但要为汉族地主无偿劳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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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不堪忍受金布政使司的残酷鱼肉和压榨,苗民要求减免新加的赋税,却遭到拒绝与杀戮。
于是一场苗民捍卫自己族人权益的暴乱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施梓看着正在研究如何重新开通茶马古道的苗王蓝远铮,心里没有一丝小觑,有的是深深的敬佩与尊敬。
一路过来,只有他和蓝翼鑫知道苗王蓝远铮为了苗人一族重获新生,付出过多少代价与心血。
蓝远铮提起笔,在地图上用毛笔画了一个记号。
施梓上前一看,问道:“蓝,你圈画的地点是普洱?”
蓝远铮点头,道:“茶马古道南起思茅、普洱,经过大理与丽江进入西藏,直达拉萨。我们苗人想重新恢复茶马古道的辉煌,必须到茶叶源头一探究竟。”
蓝翼鑫道:“还是爷想得周到,普洱盛产茶叶,是茶农与茶商集中的地区,咱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蓝远铮微微一笑,道:“我正有此意——这几日,你们就随我一同前往普洱,去看看那里茶农今年的收成如何?”
施梓笑道:“原来蓝你出门之前心里就有了这个打算——那么,”他沉吟一下,还是说了:“那追捕金家大小姐只是你顺带而为的事情了?”
蓝远铮沉默,半晌才道:“施梓,朝廷汉人那边有什么消息了么?”
虽说他率领苗民赶跑了汉官,但蓝远铮知道朝廷方面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些暴动的苗民的。
施梓道:“是有点奇怪,我们杀了金锦,那些其他的汉官们逃跑后,我派出的人都没有探听到朝廷那边有什么大的动静,倒是有消息说,朝廷会派人来和我们苗人谈判——”
“哦,是么?”蓝远铮凝神片刻,突然问施梓道:“狮子,你是军师,那你以为,我们该对朝廷派来的官员持何种态度?”
“这个——”施梓道:“若是形势许可,当然苗民能够独立,不受他人控制最好;可如今我们苗族势单力薄,若与朝廷硬碰硬,恐怕是以卵击石,两败俱伤——”
“施梓所思极是,我也考虑过了,如今我们的力量还不足以与外族人相抗衡,只能休养生息,待得他日再另做打算——眼下,先保住我们苗人不受他族控制,苗民安居乐业的局面就好——”蓝远铮蹙起了剑眉。
“那,蓝你有何打算?”施梓问道。
蓝远铮默声,半晌突然道:“若是朝廷真的来人与我们谈判,我们必须做好两种准备,一种是谈判不拢,刀戈相向,不过苦的是百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这步棋;另一种便是假意迎合,答应他们的条件,争取两三年喘息的时间——”
“爷考虑得周详,”蓝翼鑫赞道,但还是出声问道:“可是,我们苗民现在根本物资匮乏,以何来招待朝廷派来谈判的官员?”
“你笨呀,咱们这里不是有好茶,好酒,好特产——”施梓对蓝翼鑫的问题不以为然。
“是,有好茶,好酒,好特产——”蓝远铮微微一笑,“当然,也少不了好女人——”
“好女人?”施梓与蓝翼鑫齐齐问出声。
“当然,你见过哪个朝廷汉官不好色的?”蓝远铮胸有成竹,“我会让这些汉官们乐不思蜀,思而忘返——”他微笑着,但眼里却有着一丝寒意。
“好女人?要绝色美人么?蓝,你——”施梓看着蓝远铮冷冽的笑容,心里泛上了一种特殊预感,“你……准备想……是——金家大小姐么?”
蓝远铮没有回答,但脸上森冷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
双手被反绑着的金璃汐是被寒冷冻醒的。
夜晚的树林阴森且寒冷,密林深处还隐隐传来野兽的吼叫声。
马帮的苗兵大都钻入自己的帐篷去避风休憩了,余下少部分苗兵站岗看守。
金璃汐蜷缩在火堆旁,火焰早已熄灭。阵阵冷风吹来,金璃汐冻得全身已然没有了知觉。
不过比起面对着众人的围观,接收来自苗兵们眼中的惊诧,鄙夷与敌意,甚至还夹杂着几道贪婪的目光,金璃汐反而觉得此刻的清寂是她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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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着眼望着清冷而寂寥的星空,明日应还是个好天气,如幕布般的夜空中都是繁星。
阿璞带着灵汐现在何处?她们还安全么?但愿她们能逃出生天,不要落到蓝远铮这个恶魔的手上。金璃汐闭上了眼,在心里默默地为她们祈祷。
“金小姐,你吃点东西吧——”趁着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时候,蓝礼央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横七竖八打着呼噜的马帮看守兄弟,悄悄移近了金璃汐,将一块烤好的肉凑到虚弱已极的金璃汐嘴边。
闻到食物的香气,金璃汐从昏沉中吃力地睁开眼睛,她从地上抬起头,望着蓝礼央。
她记起他是那个为她披上衣裳的孩子,感激地朝蓝礼央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
“不……我……我不……不饿……”金璃汐虚弱地对蓝礼央轻轻说道。
“你别怕,还是吃点东西吧,不然你怎么能撑下去?!”蓝礼央有点焦急,以为金璃汐是害怕他也同其他人一般会伤她,因此才拒绝他的好意。
金璃汐摇着头,费力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声音嘶哑得几乎低不可闻:“水……水……能给我点水喝么?”
蓝礼央连忙拔开水囊的塞子,将水送到金璃汐的嘴边。
金璃汐仰着头,张开嘴,先喝了一小口,接着便咕嘟咕嘟地贪婪大口喝着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