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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问她:“你住几号房?”
她报了房间号码,才发现不对:“杜程予,你问那么清楚干嘛?”
他不想跟她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锦瑟看着已经显示了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气得自言自语:“杜程予,你居然挂我电话?!”
可是她并没有气多久,酒店的套房这么大,却只有她一个人,她坐着心慌,躺着还是心慌。锦瑟想,难道我今天要看电视过一个晚上么?她觉得自己躺了很久,拿出手机来看时间,却发现连五分钟都没有到。
她下意识的按出一连串的数字,想了想摁了出去。
电话里传来连接好了的声音,她把手机放在耳边,听见杜程予在电话里的声音有点喘,还带着些许寒意,他说:“开门。”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对电话说:“杜程予,你刚刚居然挂了我电话!”
他不理会她的怒火,又说了句:“开门。”
她仍是没有明白:“开门?开什么门?”又因为一个人在空屋子里待久了而有些示弱,“杜程予,陪我说话好不好?”
他终于受不了她的迟钝,不再有耐心:“乔锦瑟!我让你开门你听到了么?”
“开门?”她终于想到了某种可能,站起来冲过去,扭开了房门。
门外面站着杜程予,只穿了件黑色的大衣,他的头发显然是被风吹久了,一丛一丛的竖起来,完全没有了从容淡定的形象,他看到了她,微微的松了口气,绷着的脸稍稍的柔和了些,他不和她多说话,抬脚就往房间里去。
她实在是被他吓到,太过震撼,连说话都断断续续:“你——你——你——”
“你什么你?”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瞪着她,“乔锦瑟,你怎么那么笨。一个人来出差也不知道说一句。”
“哪里是一个人?”她争辩,“不是还有师兄么。”
“你早上怎么和我说的?不是说和何環一起来的?不是说晚上不是你一个人睡的?”
“可是我怎么知道何環她临时有事……我总不能上了车还说要回去吧?”想想又觉得奇怪,“杜程予,你怎么知道何環没有来?”
“邵澎手摔了,何環在照顾他,这就是她说的临时有事,我恰好看见,问了她才知道你这个傻瓜,一个人跟着阿御跑过来了。”
“啊?”她发现了问题,“邵澎手摔了?”
他看看她,以为她很担心,安慰她:“是,但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她点头:“这样啊。”
第四章(五)
他又想起一件事:“为什么手机之前关了?”
“开始换衣服的时候,手机甩出来,掉到地上,电池摔出来了,我开始没有发现,洗完澡出来才发现的。”他这才发现她洗过了澡,从她身上传来一点一点淡淡的香气,她从来不用香水,可是用的沐浴乳都很好闻,她的头发还带着一点点湿意:“乔锦瑟!你又不吹头发?”他看着她,越看越生气,“大冷的天你只穿着睡衣?你是想冻着么!乔锦瑟——”
她被他突来的怒意又唬了一跳:“我没带着吹风机,再说,房间里有暖气。”
他听了就要出门,她拉住他:“你干嘛?”
“买吹风机。”
她惊讶:“杜程予,你好不正常啊。”
他差点气得吐血:“我不正常?!”
锦瑟从浴室里拿出干毛巾:“擦一下就好了嘛,半夜了啊,这么冷,居然还想跑出去买吹风机……”
他这才觉得自己真的有些不正常,大冷天的夜里居然开车跑了将一百多公里,只是因为她出差一个人住在酒店?
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门外有敲门的声音响起来,锦瑟放毛巾准备去开门,杜程予一把拉住她:“你穿着睡衣呢,去加件外套,我来开门。”
许御生站在门外,见门开了:“锦瑟啊,程予还担心你一个人,害得我玩都玩不自在,我看不是好好……”看见房间里的杜程予,吓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程予?!”他用力的咽了咽口水,显然还是无法相信,他眼睛瞪的大大的,“你怎么在这里?”
杜程予撑着门:“是我,你不要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不是在家里么?”
他瞪:“我就不能开车过来么?”
许御生匪夷所思:“大半夜的?”
杜程予被他问的更加窘迫无措:“不行么?”
“行啊。”他调侃他,“程予,你还真是有闲心。”他举步就要往房间里走,被杜程予拦住:“你做什么?”
“进门啊。”
“阿御,现在已经是十二点了。”他问他,“你有半夜进女人房间的习惯?”
“这不是你在么。”
“可是我要睡觉了。”他用门挡住他,“小锦已经睡了,你进来不方便,早点回你房里去。”
许御生突然严肃起来,上下打量他。
他不自在:“你干嘛?”
“程予。”许御生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不会是外星人扮的吧?”
杜程予一把拍开他,“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锦瑟穿着外套傻傻地站在沙发旁问他:“谁啊?”
杜程予没好气:“卖保险的。”
她翻白眼:“你就扯吧杜程予。你见过半夜上酒店卖保险的?”
他不理会她,转身进了浴室:“我先去洗澡,你赶快睡觉去。”
浴室里传来水声,就隔着一扇玻璃门而已,门上依稀可以见着里面的人的黑色影子在动,锦瑟突然安了心,乖乖地爬上床睡了。
第二天早上许御生来敲房门,锦瑟开了门,他提脚进来,四处张望。
“程予呢?”他问。
锦瑟就知道他是来八卦的:“他还要上班呢,早走了。”
许御生摸摸下巴:“师妹,你们夫妻关系已经这样的如胶似漆了么?”
她装傻听不懂:“什么啊?”
“你少来。”他提出证据,“你都不知道昨晚上程予那个样子,简直是夺命连环扣。我一个晚上都没玩自在,巴巴的跑回来看你,结果他竟然来了?!”他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意,“他可真有精神啊。”
“我怕一个人住的这件事,他要负全责,他当然要赶过来。”话虽然这样的说了,可是锦瑟自己也不知道杜程予为什么昨晚那样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打看门看到他的那一霎那,那种震撼的感觉到现在还存在心里,她已经渐渐分不清楚,当初嫁给他的这个选择,是不是真的正确了。
杜程予,你到底是有意无意?你不知道么,你这样的做,只会让我一点点的陷下去,不,或许很早的时候就已经陷了下去。
有卦当然要一起八,书辰自然就不会不知道了,打电话叫来杜程予,说起来是过去聚聚,实际自然是套话,其八卦之心已经是昭然若揭。
书辰毫不客:“你小子,我说为什么当初一定要娶乔锦瑟呢,原来是早就看好了的。老实招了,你什么时候对她动的心。”
杜程予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说我对他动心了?”
书辰哪里信他:“没动心?没动心你那么巴巴的大半夜赶过去?啧啧,本来以为你这辈子都要栽在郁晚晚那个女人手里,没想你居然从这个火坑跳出来,又进了另外一个火坑,唉,程予,你真是没眼光。”
杜程予没说话,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急忙忙的赶去T市,几乎全是下意识的行为,第二天开车回来的路上,白天的风景和晚上的自然不同,太阳快要升起来,天边是红艳艳的光,衬着淡淡的蓝天,美的令人心醉,他忽然就惊醒,自己都做了什么?是什么时候,居然这样的在乎,在乎她的喜怒哀乐,在乎她是不是睡的好是不是在恐惧?一直以来,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仅仅只是,她冠了他妻子的名号而已。可是如今却已经不对了,他分明的感觉到有了什么在变质了,那是他无法控制的东西,杜程予开始有些恐慌,心里一点一点的烦躁,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本来是这样的从容理智,这样的清醒,他本来一直知道他想要什么,他在做什么,是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渐渐发展到他无法掌控的方向,他是这样骄傲而自信的人,他拒绝一切未知而不能够掌握的东西。
他斟酌了很久才开口:“锦瑟怕黑的原因其实在我,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不去理会她。”他的理由很好,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在解释还是自我安慰。
书辰“嗤”他,抬眼的时候却愣了:“郁晚晚?!”
杜程予整个人都已经僵住,端着杯子做在位置上很久,才缓缓的转过头。
面前的女子和两年前离开的时候一样,她身上发出来的磁场始终让看见了她的人无法忽视,她的声音依旧温婉,柔柔的透着点骄傲,她的话一如从前:“杜程予,原来你在这里?”
可是这一次,他却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杜程予了。
第五章(一)
锦瑟去检查院送资料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了邵澎,他没见着她,倒是锦瑟喊了一句,邵澎回过头,看见她居然没有躲着他,微微有些惊讶。
他问她:“去哪里?”
她扬了扬手里的资料:“去检察院送点东西。”
他的手已经打了石膏固定,用雪白的绷带绑了挂在脖子上,她问他:“痛不痛?”
他笑:“还好,这么大了,痛也不能哭。不过医院给了假,有点儿闲着慌。”
锦瑟微微有些歉意,她是知道他摔伤了的事,可是却从来没有去看过他,她只好找些理由:“我去出差了,刚回来,所以没能去看你。”
他体贴的点点头:“我知道你去出差了,不要紧。你来看也没有用,不过是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他以前看见她的时候,眼里是掩不住的深情与宠溺,现在却看不到了,锦瑟微微放心,其实能够这样好好的像普通的朋友一样也不错。
杜程予进咖啡厅的时候,远远就看见郁晚晚坐在靠着窗子的位置,在他眼里,无论她在哪里,都是最最显眼的存在。
她看见他的时候,眼里有藏不住的惊喜:“程予,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他坐下来,只要了一杯水,他的表情明显的不耐烦:“有什么事?”
她有些失落:“程予,我们不能好好的谈谈么?”
他把脸转向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