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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小心!”
“保护老王爷,盾牌手呢?……”
“快进藏兵洞啊!”
随着暴雨般的铁箭呼啸着满天撒下,守城的淮阳军卒顿时一片恐慌,几个将佐不由分说架起高颍就走,在一群亲兵的裹挟下,慌慌张张的冲进最近的藏兵洞里,这才齐齐的喘了一口气。
然而,惊慌失措的淮阳军官兵奇怪的发现,这次又与上次相同,没有一枝箭射到城头,而是全数飞进了舞阳城中,瞬间消失在烟雾里,无情的射杀着正同样慌乱不已的平民百姓和忙于救火的守备官兵。
正在火海里忙着救人救物的人们怎么也不曾料到,如雨的死亡天使会从头顶的烟雾中尖叫而来。
锐利的精铁箭簇黑黝黝的闪着光泽,在满天的火光耀射下,颤微微抖动着雪白的尾羽,冷冰冰地穿刺进肉体中。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刹那间笼罩住了整个舞阳城,死亡的恐惧顿时浮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煞白的面容任炽烈的火焰灼烤却冷的像冰一样。
几个客栈伙计睁圆了大眼,看着掌柜一家五口在抢救财物家什时被冷不丁冒出的铁箭硬生生地射死在火海里,那临死前绝望的嚎叫声碜人心肺。
大家被吓得刷白了脸,不停的抖着双腿,更加绝望地看着空中不远处正高速飞来的“催命符”,口中已然发不出任何的呼救。
城中的大小道路上满是插着铁羽狼牙箭的军民,或死或伤,这种特制的昂贵武器――二分银子一枝――的确威力非凡。
精铁铸造的箭簇几乎无往不摧,在牛角长弓的动力弹射下,铁箭甚至射透了木质屋顶。
许多百姓都被活生生地钉在墙壁或是地面上,而带有倒刺地坚木制箭杆更是在人体里撕裂着血肉,肆意释放着鲜血与呻吟,让整个舞阳都在死亡中悲鸣。
人们四处逃窜,都在想着寻找一个安全地避难之地,都在想着尽快离开这个人间修罗场。
此刻,人们才发现原来生命是如此的宝贵,远比那些家资财产珍贵的多,但是遗憾的是成百上千的人在明白的那一刻同时也躺在了黄土地上,回归了灵魂的所在。
作为一座新城,从它建立的那一天起,在京师大兴城的庇护之下,未曾受过战火的丝毫蹂躏。而在这一刻起却成了火海地狱,无数的人在滔天大火里见了阎王爷。
更多的人们则是一只脚踏进了死神殿,另外一只仍在大殿外边拼命挣扎着。
高颍虎目微微地眯着,鼻息变得有些粗重,围在身旁地偏将裨将明显地感到这位平日里素以沉稳著称的王爷正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眼角流露出一丝几乎不被察觉的愤怒与哀伤,如同一匹凶猛的狼看到自己的同类正在被屠杀,每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传来,都会让他依旧健硕的虎背一阵悸动。
一顿饭的功夫过去了,撼天动地的万马奔驰渐渐消失了。
随着最后一阵箭雨划过城头,禁卫铁骑陆续回到本队。
秋风萧萧,战马嘶鸣,深秋的北风裹着城中的烟尘,弥漫着焦烤的难闻气息,在军阵里徐徐游弋,不是刺鼻的味道,却让这些几乎是首次见仗上阵的皇家卫队感到了丝丝的血腥滋味。
不少人的喉头涌动着,尽管看不见城墙里面的情景,但是偶尔随风飘来的呼叫声音仍然让他们猜到似乎发生了什么,虽然只是一种直觉――他们宁愿自己想错了,可毕竟就在眼前,许多士兵甚至想吐,尽管什么都吐不出来。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个刚刚吃饱了地孩童似的,大大的伸展开双臂,在马背上打了个哈欠,那种满足的样子在旁人看来却又是另外一种恐惧。
自此,我便得了一个“屠夫”地雅号,自这一天开始,我在人们心中成了魔鬼的化身。
这只皇家禁军也被同样冠以“胡屠”的恶名,以至于晚上小孩子哭闹不已时,大人只要喊一声:“胡屠来了!”,小孩子绝对立马停止哭叫,连眼泪和鼻涕都来不及擦,“噌噌”钻进被窝睡觉,简直要多乖有多乖。
胡,汉人对本族以外民族的称呼。
汉朝时,汉人称呼匈奴为胡人,意即不懂礼教,没有开化的野蛮人,带有明显的歧视之意。
汉初几次汉胡之战,无非是一种进攻与防守的表演。
汉高祖刘邦即皇帝位后不久便御驾亲征,结果三十余万汉军被四十万匈奴“胡骑”围困在白登山,一连七日七夜。
“白登之围”后,刘邦及其继任者汉文帝和汉景帝对匈奴来犯采取消极防御,只守不攻。每年向匈奴单于贡献“岁币”,甚至将皇室公卿的年轻貌美女子远嫁荒凉的大漠,用“和亲”的方法求得边境暂时的平安。
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汉武帝刘彻登基掌权,一改昔日畏缩,厉兵秣马,整军经武数载,在卫青,李广,霍去病等将领的指挥下,经过无数次的战斗,大汉军队夺回了战场的主动权,将“胡骑”赶出了西域和漠南。
那个时候,匈奴单于经常派骑兵南下掳掠,面对汉人的高强壁垒,不会制作使用攻城器械的“胡骑”往往发挥自己的优势,使用特有的强弓硬弩,利用高超的箭术来杀伤汉军的有生力量,经常达到不登城而破城的目的。
数百年后,几乎被人遗忘的那段历史如今又被我给翻了出来,并且稍加灵活运用,只杀伤没有武器却人数众多的平民百姓而不伤守军丝毫,从而造成了一种巨大的心理压力,给守城军民一次撕心裂肺的强烈震撼,冷酷的寒意将守军的意志在无形中一点点地冻结,慢慢地形成一种阴影。
心灵的伤害远远大于肉体的创伤,其影响会像瘟疫一样四处传播,并且在你想象不到的关键时刻发挥出意想不到的神奇效果。
飒飒秋风里满是热浪,冲城而出,身上的猩红斗篷呼啦拉飘了起来,鼓鼓的。
在数万人的拱绕之下,我第一次真正体验到了权力的威势,不知谁曾经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话,此时此刻,我真正被这句经典名言所折服。
“有了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哪怕是把皇帝赶走,自己来做!”
事后,一个偏将说道:将军的脊背好似铜铸一般,简直就是一种伟岸,隐隐然的霸者气象在那时表露无遗。
“所谓霸者,应以天下为己任,创百世基业,辄以今之苍生黎民为兵,胸中鸿鹄之志作戈,凡兵戈所向,神佛亦惧,无往不利。生其者得其诡道,毋妄以亡人论己之罪,心有乾坤,无分垢净,乃成霸道。”
第一卷 第十七回 对峙
冷冷地注视着城头,犀利的目光中闪过几丝钦佩,不由得微微一叹。
“淮阳军居然不顾城中百姓的死伤,好像目无所视,按兵不动,人说高颍治军严明有方,果然名不虚传!”
旁边的一名偏将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来,轻声提醒道:“将军,守军好像没有什么动静啊,我们是不是调步军上来,准备强攻舞阳啊?”
我吊着嘴角,轻轻笑了笑,拍了拍胯下的的“千里烟云罩”,右手举起马鞭,指着不远处的舞阳城,对身边的部将们说道:“兵书有云‘非三倍于守军,不能下城’,现在根据收集到的情报,高颍这些日子把以前分散到各处的淮阳军卒七七八八地几乎全都收拢回了大营,现在城里差不多有两万四五千淮阳精兵,还有两千守备兵马,似乎可以不计较他们,但是两万多的守军加上舞阳坚实的城防,就算我们紧急从京城调来攻城器械,这么点的兵力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那名偏将有些不解地看着我,颇有一些疑惑:“将军,如果我们不攻城地话,那怎么才能进城呢?难不成淮阳王会主动让我们……”
我挥手止住了他地话,自信地抿了抿嘴唇。
“不错,你说对了,他会自己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啊――”
众人一片讶声,面面相觑,满脸的怀疑。
只有亲兵队长刘布一副崇拜的样子,张着厚实的大嘴巴,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的主子。
看见众人怀疑不相信的样子,我心里也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自己用的是几百年前匈奴人的攻城法子,而且这个法子也不是百试百灵,加上时间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管用。
“哎,要是高老头死活不出来那可就糗大了,臭老头,妈的,烧了这么长时间还能忍住,不简单啊!”
似乎只剩下了时间,所有的人都选择了沉默。
忽然,禁军人马有些骚动,就听城头上鼓角齐鸣,旗帜呼啦拉地插满了城上。
刚刚用箭矢屠城时不见一个人的淮阳军士兵,“呼”地一下子全都冒了出来。
一时间,舞阳城头一片刀光枪影。
不一会儿,就见吊桥“嘎嘎嘎”落下,原本紧闭地城门缓缓打开。紧接着冲出一队重装骑兵,大约四百人。
紧随其后的是一千名手持强弩的弓弩手,夹杂在同样数目的刀盾手中,呐喊着冲出,沿着护城河散向两侧,形成一个二龙出水的阵势。
城头上也是一阵人影晃动,就见一排排利箭“刷刷刷”齐整整地伸出城垛,闪着刺眼的白光。
这时,我周围的亲兵将佐已然是目瞪口呆,并不是惊讶于淮阳军的训练有素,而是对于我刚才说的话立即就被现场验证感到惊诧万分,不时地用惊异和钦佩的目光瞅着我,那种感觉顿时让我有种飘飘然。
“淮阳王终于待不住了,诸位可随本将军上前叫阵,哈哈哈!”
闻听此言,大家连忙收起正要大拍马屁的念头,见我已经在亲兵的拱卫之下策马前行,便急忙争先恐后地紧随后面,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传我将令,东门城外全军压上,不许跑动,一律缓步行军,把迫人地那股气势给老子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