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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一慌,低头却见怀中确有一物,简简单单一方细长石块,一端泛着黑,另一端,苍劲的墨色笔迹写着:谢。韩。
她稳了稳神,看来,东西被应该得到的人取走了。只是,速度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啊,这满街来往之人包括她自己,竟没有一个发现什么异样,便已尘埃落定。
她一直对那神秘人心存好奇,心中也有些猜测。
能做那般超级卧底的人,心理素质得多强大。能入无人之境的人,武功得多出神入化!原以为借着此次机缘,能一探此传说中的人物,无奈,还是道行太浅啊。
她收好那方长石,起身朝集市走去,又买了一个一摸一样的竹篮,一摞宣纸与笔墨砚台,一包花绿糖品,皆收入竹篮中,沿街信步走去。
62、昨日不可留 。。。
韩将军也真奇怪,给人的谢礼是美人图,那图中人美则美矣,却不见落款印章,应不是什么古玩字画吧,也不知值不值钱……
木楚低头边走边想,大隐隐于市,高手在民间呐。她又将相府中她所知的诸人挨个回顾了一遍,不知不觉天色已暗。抬头间,她心中颤然而动。一路随意走着,竟是寻着往昔的足迹,一路走到了深安巷。
细长的巷子安静依然,竟没有几户人家是亮着灯的。她扶着院前一步步轻轻向内而入,如果以前一切只是做戏,不知曾经的“李宅”变成了哪家宅院。
眼前,那熟悉的木门依旧,院中高大槐树的枝干自院墙而出,还未生出新叶。物是,而人非。
她细细看那木门之上,是一把黄亮铜锁。鬼使神差间,她左右看看,将竹篮放入暗影之中,搓搓双手,翻墙而入。
这是她曾经当做“家”的地方,她又不是大禹,实在没有过“家”门而不入的道理。
轻巧落到地面上,入眼便看到了院中的高大槐树,槐树下依然是那张大木桌与竹制的长椅。
木楚走近,摩挲着木质桌面,遥遥又想起夏日里,他们三人便围坐在那里喝茶赏月,看书练语。槐香阵阵,欢语点点,似乎近在眼前。
恩,新主人是个识货的,这木桌纯天然打造,风吹雨淋不见裂痕,实在不应该扔掉。
抬步拐过月亮门,便是她曾住的小屋,屋门外依然落了锁,小院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见枯草,一切仿若她离开时的样子,只是屋檐下少了驱蚊的辣椒草。
她抬手扶上纸窗,想学着电视剧里教授的般沾点口水偷窥看看,不曾想稍一用力,木窗便被推开。
没有熊猫盼盼,就是不安全啊……
木楚探头望进去,不免又是一愣,那房中床铺小桌小椅竟都是她曾用过的式样,就连桌子上书籍砚台,都好似她曾用过的。
新主人真简朴啊,整宅子买过来,什么都舍不得扔。
又好像,哪里不对……
她翻窗进去,手指自桌案上划过,凑到眼前一看,竟无一丝灰尘。快步走到床头,拉开小柜子,里面整齐叠放着几件衣裳,颜色无一不熟。她一把拉出来,铺展开看去,竟然全是她往日里的衣裳。其中一套,还是在光王地牢中穿的光王府丫鬟制衣,也一并洗好了叠得齐齐整整,袖口裂口的地方,亦细细缝好。
两滴冷汗自她额头流下,丫的,宁亲王你有钱银啊,有钱银有什么了不起。临时弄个忽悠人的宅子当外景地,戏都杀青了,也不转手卖掉,还天天搞卫生。
她将自己往日的衣服收好,用袖中新入手的结实大方巾包好。
既然都是本姑娘穿过的,那统统是本
62、昨日不可留 。。。
姑娘的财产,好衣裳不留外人美,全部拿走,一件不留。
如双手切黄瓜般,她手指翻飞,三两下拾掇好包袱,翻柜,翻窗,翻墙。
昨日之日不可留啊,危险之地,速速撤离。(句子:是犯罪现场,速速撤离吧)
挎起竹篮,系紧包袱,她扬长而去。
嗯,拿走自己的东西,不算偷……
……………………
整七日,木楚逗留在客栈之中,除了如厕外,沐浴、进食皆在房间之中。每日睡到自然醒,醒来后简单梳洗,让客栈中伙计送来一份简单吃食后,便埋头磨墨,在宣纸间挥毫。
“二楼那姑娘当真着了魔了,每日不知练得是什么体的字,练了那么多日,还是难看得不得了,一点横平竖直都没有。”
“好好一姑娘,可惜了……”
收餐盘与送水的伙计自木楚房间退出,两人边摇着头,边窃语着向楼下走去。
木楚依然埋首于宣纸之间,对隐隐传入耳中的只言片语毫不介意。哼,总比每日在洛都溜达,不间歇地听宁亲王,光王和吴樾的各色传闻好。
只是她不知道,她闭门不出的七日,那三人间的故事早已经从V0。5版升级到了V2。0版。所谓流言蜚语,就好比软件、系统以及病毒库升级,你不知道那哪次有用,但总有那么一两下,是受益的。
谣言亦然,总有那么一两句,是真的。七日不见,地覆天翻。错过了,便错过了……
……………………
第七日,木楚打开荷包,算算其中剩下的银两,差不多,回家吧。
洛都真是通货膨胀,住店那么贵,客房服务那么贵,饭菜也那么贵。
她让店中伙计准备了浆糊和热水,舒舒服服沐浴一番后,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将自己其余几套衣物叠好,收入粗布包袱中,又将满屋子铺开的白纸一张张叠好,与封好的浆糊一并放入竹篮内。昂首挺胸,推门而出,结账走人。
夜风袭来,吹起她鬓角的发丝,抬脚跨出客栈前,她转身向店中伙计问道:“请问,宁亲王府怎么走?”
“一路向东,朱红色大门的府邸便是……”
木楚点点头,道了声谢,后半句还未听完,便一脚踏了出去。
沿着城中石板路,她一路向东而行,初时还分得清南北西东,走着走着,便看哪个方向都像东。
又一个分岔路口,她抬眼看见路边一个未满十岁孩童手持棒糖坐在路边石墩上,娇憨可爱,便凑了过去,朝那孩子热络道:“小妹妹,请问宁亲王府怎么走啊?”
小姑娘瞪她一眼,却不答话。
“喏,姐姐给你糖吃。” 木楚自竹篮中取了几块糖,谄媚地递了过去。
勒个去,不论哪个年头
62、昨日不可留 。。。
儿,小孩儿都不好应付。
小朋友接过糖,眼也不抬,扬起圆圆小手指道,“那边。”
“谢谢,谢谢,”木楚伸手在那丫头头顶拍拍,赞道,“真聪明。”说完欢欢喜喜朝小朋友指的方向走去。
“笨蛋,”石墩上的小小少年含入一粒糖果,稚声稚气道,“那么大了,连男女西东都分不清,也不知道能不能分得清王爷们的府邸。”
木楚听话永远只听上半句,早颠颠儿走远。
出了那条小朋友指的小径,又朝前走了约一里,一座宅邸赫然现在眼前——砖墙高立,阁楼高耸,便在夜色之中,似依然能看到整个宅邸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院墙之端,阁楼之上,皆已挂上了鲜红灯笼与红艳绸带,一派喜庆之色,全然昭告着,这里似乎很快立刻马上便会有一场旷世的盛大婚宴。
大抵这里是王府的后身吧,前后不见守卫,当真是成全她。至少在这一刻,老天爷还是偏袒她滴。
望着长长院墙,指尖自墙壁上用力划过,生生有些疼,终是多少掩下了些许那满目红色带来的心上的钝感……
那个几率各占百分之五十的选择题,她从未有过胜算。就因为那样,岩洞中分别的一刻,她才会不顾一切的吻了过去。至少,未来的岁月中,留下点儿回味。
古往今来,A选项的内容都是大热门,败给“天下”,从来不是神马可耻的事情。
她无法怨恨他,更无从指责。他生于帝王之家,长在谋术之下。父亲的离世,叔父亲族的权利相轧,长期的耳濡目染与环境熏陶,浸润了他们身上流淌的高位者追逐的血液。他们离最高的山巅那么近,咫尺一步的距离,哪个人能对此轻言放弃。
这就好像珠穆朗玛,高耸入云,独一无二,壮美无比,平凡世人只得仰望。她只见过珠峰图片,只知道一串数字8848,却连珠峰的山脚下都没去过。
所以,一辈子也没登上过这个世界的最高峰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惜?
所以,即便心中对神峰有点儿想象,有点儿憧憬,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遗憾?她还是可以美滋滋地生活着,哼着鸟语歌,吃着水煮鱼。攀登珠峰,于她,只不过是件可有可无的事情。可是,对于登临到临近顶峰的人,谁能轻易放弃这登顶世界的机会,谁愿错过这一览广袤的时机?
她可以轻易地张张嘴,说,江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那只是因为,她从未面临巨大的诱惑,远离权利的中心。
所以,作为一粒芝麻,她全然理解他对西瓜的感情。
只是啊,
她依然无法从容面对,西瓜刀。
丫的,至少亲自给我传个口信!
眼睛多少又有些湿润,真没志气。
62、昨日不可留 。。。
木楚愤愤去竹篮中摸索浆糊宣纸,哼,本姑娘说不找你便不找你,只是芝麻多少也可以表达一下小小的不满。
她低头在竹篮中找啊找,迎面便撞上一堵墙。
明明是直路,也不见来人啊?不待她抬头看清,那有些儿个熟悉的华丽嗓音自上方悠悠响起:
“十五号,我大婚你便那么难过吗?”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后面有一大段楚妞的心理描写,算是直白地罗嗦地表明了她对西瓜芝麻西瓜刀选择题的态度。
木楚(摇着宁领口):为嘛不亲自给我个口信?西瓜刀的选择就好比在现代你不见我面,不打电话,不发短信,却让超市卖豆浆的阿姨告诉我,GAME OVER。
宁(领子被拽的太紧,一说不出话来):……
老光:每一集的台词都那么短,太好背了。
句子:选天下的人,一点儿也不可耻
众:那句台词已经用过了。
句子:哦,我看看,果然……
亲爱的们,新春快乐,吃好喝好玩好,一切都好,兔年大吉大利哈,希望假期可以过得慢一点儿,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