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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军一共跟着他爹学了三五天,那才是真正的一知半解。孙廷钧这几天得了金熙的嘱咐,正在用心学习各种药典古籍,可那又得等到何年何月才管用。就算这肖传海只比小武军和孙廷钧知道得多那么一点点,也能帮上不少忙呢肖传海当然是满心的愿意。只要他踏实肯干,这点活儿对他来说不在话下。哪种草药喜阴凉,哪种草药怕积水,那都是他七八岁时就明白的事儿。何况能在这个种植园里当个管事,他也就再不用四处打短工了呢。
之前那怪话连篇的农妇关嫂子,见状更是不忿,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低头拾了锄头就往一旁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寻觅着有啥可干的活计。
却听金熙在身后喊她:“关嫂子,不如你也带着你婆婆和孩子,到我这里做长工如何?”
“我说的长工可不是给地主干活儿那种长工哦,就是说你不要再四处打短工了,只要我的种植园干一日,你们就在我这里做一日,你说可好?”
“你婆婆年纪大了,地里的活计也不用她做,平日里叫她给大伙儿烧烧水做做饭便罢;你们家姑娘也还小,你多带带她,叫她能做点儿什么就做点儿什么。你若是能应,我给她们俩人儿开一个半人儿的工钱,你也别嫌少。”
关嫂子又惊又喜的站住脚:“金小姐是说真的?好,好”
“我想关嫂子过去想必没少在心里念叨,说你比另几位嫂子们都能干,为啥我那花圃里倒用了她们没用你。”金熙笑吟吟将话题一转。
关嫂子立刻满脸通红,双手捏着衣襟一阵搓揉后,低低开了口:“其实我知道,金小姐是嫌弃我嘴太利太刻薄……”
“不,嘴利还不甚要紧。嘴头子再不饶人又能如何,我可不怕刻薄人儿,我若真想用你,三五天便能给你扳回来十之八九。”
“你婆婆头些年手脚麻利时,也没少帮你带孩子洗衣裳下地做活计,如今她老了,唯一的儿子又不在身边,你何苦嫌她?”金熙叹气。
说到嘴利,金熙自己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因此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毛病。只是她每每瞧见关嫂子的婆婆背着破竹筐四处捡柴火拾牛粪,鼻子根儿就酸酸的……
关家虽然田地少,可关嫂子的丈夫常年在外做手艺活儿,并不少往家里寄钱啊,关嫂子真缺她婆婆捡的那两根儿半柴火吗?
金熙并不是圣人,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她自衬无法全部做到并时时刻刻做到,此时提醒下关嫂子,也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听金熙提起她婆婆来,关嫂子的脸重又臊得通红:“金小姐……你别说了,我懂,我都懂。其实头几年我也劝过她,我说就算家里缺柴火,我可是还要脸呢。再说了,等她儿子回来,知道我叫他娘四处捡柴火去,还不得大耳刮子抽我?”
“可谁知我越这么说,她越来劲。我干脆就不管了,不但不管,还叫她连牛粪一起拾回家。她不是故意给我上眼药儿吗,她自己都不嫌臭,我嫌什么”
“金小姐你放心,我这次回了家就好好劝劝她。金小姐给了我们娘儿们一个好差事,总不能因了我们婆媳之间置气,就把这营生给生生丢了。”
金熙又笑又叹。就连这种农家,婆媳间都这么难处,怪不得前世时、无论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人人皆道婆媳之间就是天敌。
另几个农人见肖传海和关嫂子从此有了长久的活计,不用再无头苍蝇般撞来撞去打短工,纷纷凑过来道喜,神色眉宇间,也并没一丝的羡慕嫉妒。
而金熙之所以当众留下肖关两人,并不怕另外几人不快,就是因为她跟这些人打交道打得久了,早就知道哪一家哪一户靠着什么过日子。
另几人既有懂木工手艺的,又有泥瓦匠和会扎纸活的,若叫这几人也给她来当长工,她愿意人家还不愿呢。偶尔接个小农活儿,不过是那几个手艺人赚个零花钱的小手段而已。
至此中草药种植园的忙忙碌碌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金熙一路哼着小曲儿,兴冲冲开车回了多福巷金家,不想才一进巷子口,就被里面停着的几辆车惊住了。
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口儿啊,怎么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来了?金子音和金子琳商量好一同回娘家也就罢了,怎么另外一辆车,倒像是那位万二小姐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混账母女
停好车进了大门,金子琳在后院垂花门前正焦急的四处张望,见金熙心不在焉晃荡着两条大长腿、慢吞吞走来,两步冲过来拽住她的手,低声又语速极快道:“你是没瞧见那辆车是怎么着,还不急不慌走呢?”
“万家那娘儿俩赖在祖母那里非要等你回来,祖母又是个好面子的,不好对外人儿甩脸子,就等你回来救驾呢”
金熙挽着金子琳,一路朝里面走一路笑:“我慢些走不就是想压压怒气,再好好琢磨对策么,否则等我进了老太太屋里,我就拿大棍子胡撸着赶人了。”
金子琳也笑:“主意倒是个嘎嘣稀脆的主意。可若是祖母撂得下脸来,不早就摔茶杯送客了?还用等你回来抄棍子?”
“对了,忘了和你说,今天阿克曼太太到含香去了,带了两个从上海来的客人。那两位洋太太惊叹不已,将能做的护理全都做了个遍。我替你守铺子这一天,可没少赚,今儿晚上你要自己掏钱叫厨房给我加菜哦。”
金子琳初春时嫁给了方卓文,用她自己的话讲,那头一个月啊,简直在方家老宅里憋得浑身长绿毛儿。好不容易等到新婚月满搬到隔壁小宅子里去,除了每天早起进老宅给老太爷请个安,她便将含香当成了消遣的去处。
方卓文又不是个守旧的老学究、娶了媳妇就想叫媳妇几从几德。蕴芳厂里也忙得很,他媳妇若能有个事儿做着打发时光,不用每天期盼他早些归家,他也巴不得——若叫金子琳像金子音那般、在老宅里天天跟老姨太太们斗嘴,想想都一身冷汗。
金熙倒是乐不得金子琳如此这般,毕竟她一个人分身乏术,多个人替她分担些、她就轻松些。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到了老太太门前。金熙才进院门就开始侧头倾听,堂屋里悄然无声,哪里像有客人在的样子。
映雪本来立在廊下,见三姑娘接上六姑娘回来了,撅着的嘴儿才有了些笑意,快步上前撩开湘妃竹帘子,又脆生生跟屋里禀报:“老太太,六姑娘回来了”
金熙让过金子琳请她先进屋,自己闪身跟进了堂屋后,正瞧见老太太脸上掩饰不住的微笑。心底突然就莫名的悲哀起来——老太太到底是老了啊,叱咤内宅几十年的老狐狸,如今也要盼救星一样盼着她回来“解救水火中”……
跟老太太也不曾正经行礼,只撒了个娇问了声祖母午饭吃得可好,金熙眼神儿一瞟:“祖母有客在?这位太太我好像不认识呢。”
万美琪的娘万太太目光一凛,旋即有些不快。万美琪却娇笑着站起来:“这是我娘,你叫她万伯母就好了。六小姐叫我们娘儿俩好等……”
“不敢万太太好,万太太此次携贵千金踏我金家贱地,不知有何贵干啊?”金熙冷冷的微笑,不想绕弯子也不想留客气。心底却被自己的话笑翻了,什么贵干贱地的,怎么听起来这么江湖武侠味儿?
万太太倒吸一口冷气,面容上却没丝毫表露。俗话说来者皆是客,这金六儿从打进了屋,一番言语神情,何曾将自家娘儿俩当成客人待了?这若叫外人儿瞧见了,得多大的没脸啊……
怪不得自家那留学八九年的美琪都不是这金六儿的个儿,敢情都说这金六儿为人狠绝不讲情面,不是胡说八道的美琪求她来金家说媒前,便不只一次跟她念叨,说人前没少吃这个金六儿的亏。她还当美琪夸大其词了,原来却是真的有这么个丫头挡在美琪跟前儿,美琪想要嫁进覃家,那可是难上加难喽。
“我跟金老太太的事儿已经聊完了,六小姐个小孩子家,还是莫打听为好。”万太太饶是内心惊怕,依然语气不善,直指金熙没规矩,长辈间的事儿还妄想打听个清楚。
金熙才不管这个,拖了椅子给金子琳坐下后,自己坐在金子琳身边笑看老太太:“祖母您瞧,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万太太真是个懂规矩的,倒好像是孙女不懂规矩给您丢脸了。”
“既是聊完了正事儿,离晚饭点儿也早着呢,我就替您送客吧。我一定将万太太和万二小姐恭恭敬敬送出巷子口,也算您罚我学学待客之道好不好?”
万太太立时气结。可是事儿聊完了是她自己说出口的,再赖着不走也说不出去了不是?她可是还想瞧瞧金老太太如何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只会勾引男人的丫头片子呢“谁说我们要告辞了?”万美琪慌慌张张开口道:“我还有话儿跟你说,就当着你们老太太面儿跟你说”
“这话儿怪了。不是万太太说的,正事儿聊完了?我可没我祖母那么好脾气,不熟的人也能跑到我家里来、找我一聊就是一下午,万太太万小姐,请吧”金熙推开手里的茶盏站起身来,脸上挂满了嘲讽的笑意。
“金六儿,你别给你脸……”万美琪话说了一半立刻住了口。冒脏话可不是她的本意,她可是留学归来的大家闺秀,跟个土匪婆子叫什么劲?
金熙咯咯笑起来:“万二小姐大错特错。脸面可不是别人给的,脸面是自己赚的。换而言之,脸面丢尽了,也是自己个儿作的。”
“枉万二小姐挂着大姐闺秀的名儿,次次见面一张口,就是市井坊间粗鄙妇人的下作话儿。万二小姐将我金家当成什么去处了?”
“我们金家可是底蕴深厚的世家名门,不是做个几十年买卖就扇起来的暴发户,绝容不得任何一人在我家内宅泼妇般跳脚骂人”
“万太太和万二小姐好走,不送若再耽搁片刻,两位可别怪明日的各大报纸头条都写满了,金家仆妇如何手持大棍子、驱赶不懂拜访之道的某某和某某”
万太太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匆匆站起身来握住万美琪的手腕子就朝外走。万美琪被她娘拖得两个踉跄,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