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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成秀此刻从屋外走进来,有些尴尬地说:“我是迫不得已这样做的,求妹妹原谅,也求石云飞别和我离婚,我实在怕那些人追着喊我老姑娘,吼我嫁不脱…”
原来她一晚上都没有睡,一晚上都胆战心惊地守在门外。真是一个可悲可怜的女人,为了维系这名义上的婚姻,不知费尽了多少心机。她没有告诉他们,她在他们喝的葡萄酒里加兑了白酒。
这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为了救治奄奄一息的妹妹,舍弃了自己去医院作手术的机会。为了并不爱她,随时都会舍她而去的男人,毅然拿出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原本可以去医院作手术的钱,帮石云飞还清了他无法偿还的债务。尽管她是一个身体有缺陷的女人,石云飞怎么可能与她离婚呢?
第二部第三卷 第四章
一
没有谁会想到,一个没有一点机械理论常识的人,会涉足工业。 一个没有市场营销经验,没有商品意识,没有生存意识,没有竞争意识的农民来当厂长。这是许多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然而这厂能办成什么样儿,能办好吗?几个人承包了翻砂房,谁心里也没有底。约有点社会经验,常和社会上有些交往的汤天竺,被推任为厂长、吴金贵被推任为副厂长、石云飞被指派记账当会计、陈因芬是进入翻砂房唯一的女性,汤天竺让她管账当出纳员。
同时参与承包翻砂房的还有闻六儿、骆映桂、严进林。汤天竺指派严进林现场管理生产。
原先翻砂房的负责人是盛利权,此人是重庆标准件工具厂的工人。他是怎么来的翻砂房,石云飞不知道。原来生产队安排付安忠江水秀和石云来跟着盛利权学翻砂。盛利权负责业务和生产,收入除了盛利权的工资,其余的和生产队利润分成。生产队指派的人由队上记工分。
土地承包时,以汤天竺为首的几个人,承包下了翻砂房。盛利权和原先的几个人,迁移去了大队。只留下了生产队买的风机和炉子坩埚,还有就是生产队搭建的厂房。
盛利权走了,新来翻砂房的人要自己找业务做,可去哪里找业务呢?石云飞现在才知道,自己今后要做的工作,是有色金属铸造。
这有色金属铸造说来也很简单,只是把废铜买来,熔化了浇注在用沙做成的模型里,可浇注出来铜胚件,别人拿去作什么用,石云飞还是不知道。
汤天竺找来三个师傅,一位叫雁行云,一位叫黄松波,还有一位姓夏的师傅。姓夏的是大炉工,只负责烧炉子,每月工资一百元。那两位负责浇铸造型,每月工资一百二十元。
可说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可惜师傅有了却没有事情可做。到了月底师傅要关工资,不拿工钱下个月就不来了。进翻砂房的七个人不但没有收入 ,还得回家拿钱给师傅凑工资。好不容易汤天竺接回一件铜布丝,人家要ZQSN9—4的材质,石云飞不知道ZQSN9—4是什么意思。
只见几位师傅用买回来的废铜,加九公斤铝丝四公斤铁丝混合在一起融化,然后把铜液浇铸在模型中,谁也没有想到浇铸出来的铜呈白色,倒在地上就成几大块,根本不能使用。
材料是按大炉工夏师傅说的比例配的,问他是啷格一回事。他说他是按比例配的料,啷格成了这样,他也说不清楚。
翌日,雁行云背着夏师傅说:“格老子大炉工乱求整,9—4只能用纯铜来配,杂铜哪里能用来配料嘛。”黄松波说:“昨天你啷格不说呢?”雁行云说:“我还不是回去问了别人才晓得的。”
黄松波说:“我们以前在厂里都是做的黑色金属,对有色金属接触少,我也是一知半解的。”雁行云说:“造型我没得问题,配料那是大炉工的事情。”
此时夏师傅进来,插话说道:“在厂里我只管捅炉子,原材料是专门的人配好了的,我也只是负责加进去而已,对于各种牌号的比例我也不很清楚。”
严进林说:“你们铸造厂的人都搞不清楚,我们还做啥子哟,干脆不求做了。”吴金贵问道:“你们都不会?”黄松波说:“我是搞黑色的,丁家镇已经来人说好了,下个月我就去上班。”
雁行云说:“我只会造型,你们如果要我的话,啥子形状的砂型我都能造出来。”夏师傅说:“我只负责熔炼,配料的问题搞不大清楚。”汤天竺说:“那就没有办法了吗?”黄松波说:“我大师兄马上就要退休了,你们可以去请他来。”吴金贵说:“他叫啥子名字嘛?”雁行云说:“重庆铸造厂有名的大罗汉,你去问没得哪个不晓得。”
汤天竺、吴金贵、石云飞、严进林一行人去了铸造厂。大罗汉叫汤正华,目前还没有退休,但他答应退休后可以考虑来看一下。
二
对一群不知道翻砂为何物的人,突然让你来经营有色金属铸造,谁都会感到惶惑,感到蒙头转向不知所措。工厂没有事情做,也就没有收入,还得从家里拿钱出来给师傅发工资。
汤天竺和吴金贵每天只去扬公桥茶馆喝茶。有业务人员找上门,还得去茶馆喊人。严进林算得是车间主任,他把石云飞、陈因芬、闻六儿、骆映桂管得很正规,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
没有事情做,石云飞心急如焚但毫无办法。一天石云飞有点事耽搁,去翻砂房的时间晚了十来分钟。路上碰见骆映桂和吴金贵,石云飞问说:“你们去哪里?”骆映桂说:“我家的母猪快下崽儿了,让吴大哥帮忙看看。”吴金贵说:“**汤天竺在扬公桥茶馆喝茶,有事情去那里找他。”
石云飞踏进翻砂房,闻六儿和陈因芬在沙场坐着,严进林有些烦躁地在屋中走来走去,见石云飞进来严进林厉声质问说:“啷格恁么暗才来?”见严进林的做派有些狐假虎威。
石云飞心想来了也没得事做,何必恁么认真。反问道:“汤天竺啷格没来?”严进林答说:“有事。”石云飞又道:“吴金贵呢?”严进林说:“也有事。”石云飞明知故问道:“骆映桂呢?”
见石云飞来黯了还这么问三问四的,火气一下子就冒起来,吼说:“人家骆映桂还不是有事情。”石云飞刚才碰见过骆映桂,知道他是回家看母猪下猪儿,此刻见严进林冒火,他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说道:“他们才有事,老子就没有事情么?”
严进林说:“你来恁么黯还有理由?”石云飞说:“他们有事?有啥子事你说出来,是为翻砂房的事还是自己有啥子事?我刚才碰见的,吴金贵和骆映桂是回家看母猪。你别狗仗人势……”严进林说:“是汤天竺叫我管的,我啷格不管?你说啥子耶?你再说一遍……”
见俩人要吵起来闻六儿说:“吵啥子哟吵,没得事情做我看啷格办。”严进林气冲冲地走了,边走边说:“老子不求管了,你怕我耍不来。”石云飞想起有些憋气,大家都在耍,没必要盯住我一个人。
正这时,黄松波领着一个人进屋来。来人问道:“哪个是厂长?”黄松波看了看屋中的三个人,眼光最后落在石云飞身上,对来人说:“他就是。”陈茵芬嘻嘻笑,对黄松波说的话感觉好笑。闻六儿说:“我去给你喊。”说完跑了出去。
黄松波说:“你们七个人集体承包的翻砂房,七个人都是老板,莫必你以后不可能当厂长么。”陈因芬嘻嘻讪笑道:“他也能当厂长,嘻嘻……”黄松波说:“啷格不能?以后的事情哪个说的清楚。”
三
来人是嘉陵排风扇厂的,他要做一批排风扇的铝扇叶,每公斤五元钱,一件十公斤,每件他要五元钱的回扣。汤天竺对来人说:“原材料好多钱一公斤哟?能不能长点价?”来人说:“边角材料两元八,我可以给你联系,反正每一件五十元钱,轻重都是这个价,我是听说盛利权在这里掌伙才来的,你们做不做?不做算了。”
汤天竺说:“等哈,等哈,我们商量一下。”汤天竺把七个人召集拢来商量说:“你们大家说,这笔生意做不做?”吴金贵说:“我说算求**了,五十块钱他就吃了五元,还有啥子搞头。”
骆映桂说:“我看还是做,有事情做总比没得事情做强,能找几个钱来给师傅发工资也好。”
闻六儿说:“我说还是做,不做我们吃啥子嘛?”陈因芬说:“我没得意见得,你们说做就做嘛。”严进林说:“管求得你们做不做哟,反正我也没有拿钱给师傅关饷,我不想在这里面做了,以后你们做的也别再算我一份。”
石云飞说:“扇叶做还是可以做,回扣也可以给他,但是吃了回扣就不能再报招待费,总不能让他骑双头马儿。我看现在翻砂房的生意不好,前几天我碰见周股长,他说他们厂里有一壁堡坎,如果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我去把那修壁堡坎的活路接下来,我们七个人吃饭的问题还是可以解决的。”
商议结果,决定接下这批业务。
没等石云飞去找周股长,严进林抢先找了一群人,承包下堡坎,再也不来翻砂房上班了。
黄松波去了曾家,铸造扇叶只雁行云会造型,石云飞主动帮忙打杂,自己也仔细用心学习。
只要有事情做,汤天竺和吴金贵就不去扬公桥喝茶。翻砂房没有办伙食,中午大家去食店吃饭,石云飞一心想学技术,说:“我在这里看沙场,你们去吃了我再去。”
嘉陵排风扇厂急需要扇叶,业务员找了位姓胡的女孩来造型。小女孩上午要读书准备高考,十二点以后才能来。雁行云去吃饭时,小女孩刚好到,石云飞又接着跟她学。
学造型难度并不大,只要细致小心就能行。石云飞是七个人中,最先学会造型的。这一批扇叶很快做完了,汤天竺和吴金贵,又每天去了扬公桥茶馆,余下的四个人每天呆坐着等生意上门。
有一日来了两个年轻人,自己找来铝边角料,自己动手浇铸,把熔化的铝液浇铸成圆形皮带盘,说好浇铸完给二百元钱的加工费。夤夜,两个年轻人拿走了浇注成型的铝件,说好明天还来,到时再结算。
翌日,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