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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沙-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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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明说:“他们来我们就来,他们不来,我们也不能来,大姐可别生气。”吴嗣石说:“会来的,会来的。亲姊妹啷格会不来呢。”石天开和石天明,抱着石愿平亲吻了又亲吻,才依依不舍地说走。石云飞见她们要走,忍不住问石天明说:“四姑,大表姐说你当官了,是吗?”

石天明叹了口气说:“我们这样的人,是在浪尖上滚,今天你整我,明天我整你,不知道哪天整到自己头上。可我们安分守己也不行,那样人家还是要整你。反正我们这样家庭出身的人,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认为你有利用价值的人,可以说你成份好,因为你是弃婴。认为你对他有仿碍的人,又可以说你是阶级异己份子,因为你在地主家庭里吃了几年的剥削饭。我这官是什么官?还不是受人利用。说起来是保卫**的革命路线,只有鬼晓得以后会落个什么结局。”

石云飞虽不完全明白四姑的意思,也知道如今世事难测,他暗自琢磨,严进林的老汉听说又成走资派了,难道这就是革命?石云飞真有些搞不明白,但有一样他知道,地富反坏右永远是革命的对象。



地富反坏右五类份子,一家人只准养一只鸡,不听招呼多养鸡鸭鹅的,任何人都可以给你抓去,自己杀来吃了。为了招待城里来的客人,吴嗣石把唯一的一只鸡杀来烹煮上,让石云飞去请他们来吃夜饭。不出石天开所料,人家不愿来。当石云飞垂头丧气地回来,吴嗣石感叹姊妹间;血肉亲情淡漠暗自抹眼泪时,大姨妈和大姨爹来了。

大姨爹说:“来了就巴起了么,老子就不怕,巴起就巴起。老子劳动人民,靠劳动吃饭,不偷不抢,怕得谁来。”大姨妈说:“你呀,就是这张嘴惹祸,少说两句不行吗。”大姨爹说:“我就看不来,他们这种假正经的人,也许有一天幺妹家发财了,他们又会不去你二妹家而来这里了。”吴嗣石说:“我们都能发财,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大姨爹说:“一根田坎三节烂,那难说的很。

第一部第六卷 第四章

 


一个出生时被遗弃的婴儿,当还不能完全领悟人世间的酸甜苦辣时,对当年遗弃她们的父母亲,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隔膜。 一丝温柔的微笑,一句亲切的问候,一声甜蜜的话语,也许能唤起亲情的回归。然而一个乜斜的眼神,一声大声的呵斥,一句严厉的责备……哪怕你是有口无心,也许你的本意还是为了孩子好,无意间就会给孩子稚嫩的心灵蒙上一层阴影。

孩子随时随地都在她内心的天平上比较权衡,养育和生育她的谁对她好些,而天平总是向曾经养育过她的亲人方向倾斜。

十多年来,难舍的母女情,难断的兄妹缘,情缘亲情浓于水,世上任何利剑;也难以斩断这难以割舍的情思。石云情和石云缘因遭毒打、冷冻、愤懑、惊吓双双病倒在床。几天水米未进,不时说胡话,不时声息全无,不时传出那种可怕的、喘粗气的、稀哩呼噜的声音。盛成美不敢一个人进那间屋子。不得已非要进去取什么东西,也是疾步进去、疾步出来、拿起东西飞快的跑。



中国几千年的封建传统意识,重男轻女的思想,在许多人的头脑中根深蒂固。有些女人自己是女人,也嫌弃女婴。盛月桥夫权思想严重,吴嗣珍在这个家里,没有当家作主的权利,盛月桥说什么,她就只能照他说的去做,稍不留意就会招徕一顿暴打。

她多想把两个女儿拥进怀里,诉说这么多年的相思之苦。然而孩子始终对她心存芥蒂。孩子终归是孩子,石云情和石云缘,都只十几岁,她们还是那么年幼无知,不能不管她们,让她们放任自流。然而,话说轻了孩子不听,说重了孩子起反感。而盛月桥又把这么年幼无知的孩子,当阶级敌人来整。自己还不敢过问,这让吴嗣珍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这下孩子病了,经济大权掌握在盛月桥手上。吴嗣珍没有钱,无法给孩子请医生。她对盛月桥说:“请个医生给孩子看看吧?”盛月桥说:“看啥子看哟,死了棺材都不用,拿去埋了就是。”吴嗣珍哀求道:“求你拿点钱,让我把姐妹俩弄去西南医院,找医生看看吧。”

盛月桥还是说:“我没得钱得,死了算球了。”吴嗣珍说:“她们可是你的女儿呀。”盛月桥说:“老子生下来就没有打算养她们,都是你幺妹多事,别想老子拿钱给她们看病,老子老了,从来就没有想到要靠女儿。”

盛月桥的话石云情和石云缘都听见了,直如一盆冰水泼进心扉,寒的身心颤栗。这就是该当给她们遮风挡雨的父亲?有些人年老时,只说儿女不孝顺,自己不想想,当年他自己是怎么对待孩子的。倔强的石云情在心里说:“只要我不死,你总会老,你老了别想我来管你。”



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每天流着泪守护在床边。用湿毛巾给两个孩子降体温。时不时囔囔自语:“天菩萨保佑我的孩子吧,天菩萨保佑我的孩子吧。”有时面朝东方虔诚地跪在地上,默默地向神灵祈祷。石云情和石云缘病情加重了,麻疹引发高烧,一时清醒,一时迷糊。母亲和父亲的对话她们听见的,俩姊妹在心里后悔,拼死都不该回这个家来。盛成秀恰巧听见母亲和父亲的对话,她的心起了颤动,她知道父亲不喜欢女儿,却没有想到父亲这么无情。

见母亲终日以泪洗面,见妹妹病成这样。她心里犹豫着。她到医院检查过,她是由于小时候营养不良,生理发育不健全。需要交五十元钱的手术费,才能恢复女儿身。看着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妹妹,看着束手无策的妈妈,看着无动于衷的父亲。盛成秀把自己悄悄积攒的钱一分一分地数了很久,她不知为什么眼泪总是不停地流,她不知道是为自己难过还是为妹妹难过。很久很久,她才把自己积攒了好多年的四十五元钱交给母亲。

吴嗣珍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大声说:“女儿耶!这是你存来上医院动手术的钱呀!你安心一辈子当石女么?”盛成秀声音低沉的说:“妹妹病成这样,爸又不拿钱,总不能……”看着手里的一分两分,一毛两毛的一大堆零钞,吴嗣珍的眼泪流了出来。说:“可怜的女儿哟,为了动手术你去挑折耳根,一斤卖五厘钱,有时还一分钱买五斤,这四十五元钱要多少折耳根呵?做女人为什么这么苦哟。”盛成秀哽咽着说:“别说了,快找人把妹妹弄去医院吧。”话没说完,眼泪便泉水般涌出,转身跑回自己的屋,扑倒在自己的床上失声痛哭。



石云情和石云缘不可能一下子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不可能一下子把这里当成遮风挡雨的安乐窝。暴戾的父亲,懦弱的母亲,崇尚革命的大哥,软弱的大姐,顺应潮流二姐,手足情深的弟弟。这些各怀心思连接着血缘亲情的人,将要逐渐融入相互的生活。谁能预料以后还会发生些什么……

吴嗣珍的那一声惊呼:“女儿耶!这是你存来上医院动手术的钱呀!你安心一辈子当石女么!……”惊醒了两个昏睡的病人。姐姐撬摘耳根积攒钱去医院作手术,姐妹俩曾听弟弟说起过,知道那钱积攒的辛苦。见大姐把积攒的钱拿出来,姐妹俩很是感动,石云情流泪,石云缘轻声啜泣。

瞬间姐妹俩不由的想起了家,想起了妈妈。妈妈的情愫﹑母亲的无奈﹑父亲的狠毒﹑姐姐的情意﹑兄弟姐妹﹑有血缘和无血缘的亲情……人人都说血缘亲、血缘亲、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石云情和石云缘,经受着爱恨情仇的煎熬……


第一部第六卷 第五章

 


生活的流程不以人的意志来转移。 盛成美勤俭持家。这是一个粮食极度匮乏的年代,人们流行着一句口头禅:“神仙难过正二三月。”很多的家庭春节一过,家中就没有粮食了。为了每天都有一点吃的,必须得计划用粮,同样多的定量,盛成美煮的饭总是清汤寡水的,原来是二姐把妈妈量出的米又抓了二把回去。

她们家还有一条不成文的家规,男孩子从小就是单独煮食,很小很小的时候,盛成美总是看见大哥和弟弟吃鸡蛋挂面,馋的清口水直流,总爱反复吟唱这么一句话:“大哥吃的蛋蛋,弟弟吃的面面……”“你吃不吃嘛?妈妈分一点给你?”也许妈妈听见她老这么说唱,也有些于心不忍,也会这么问她一句。她心里争硬气,总是回答说:“儿娃子吃的,我没资格。”

没有鸡蛋和挂面时,就用布把米包起来混在菜叶里一齐煮熟,再把布包打捞起来,倒出里面的饭粒,给哥哥和弟弟吃。

这样一来剩下的米就更少了,盛成美又抓两把放回米缸里,煮出的饭怎么会不清汤寡水的呢。大嫂扬嗣君就因为看不来男娃儿吃独食,也不满意盛成美精打细算的节约,才要求分家另过日子的。石云情和石云缘不习惯过这样的生活,一家人过的是两种日子。每个人分的口粮是一样多,为什么不倒进锅里大家多少吃点。然而她们却不敢说什么。盛成龙对同胞胎姐姐有着特殊的感应,石云情和石云缘大病初愈,盛成龙就把他那一份让给石云情和石云缘,不让姐妹俩吃他又哭又闹。盛月桥也拿他没有办法。



乡下的人们习惯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产队天天上班,有事无事都要下地,人们排着队在地里干活,方能体现抓革命促生产的功绩。为了人们天天有事做,挖过的地紧接着又翻第二遍。也许是这个年代荤腥少的缘故,人特别饿得快。十几岁的少年儿童和大人一样挖地铲草,下班时,饿得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未成年人的磕睡多,盛成美想等弟妹们熬不过,让他们自己去睡了就可以少煮点米节约粮食。下班就赶紧把猪草切来倒进锅里,想等盛成龙去睡觉了再煮饭。石云缘和石云情肚子饿了极力忍着,不敢吵闹。盛成龙却不管这些,肚子饿了就吼叫:“肚子饿了,快点煮饭来吃。”盛成美不理她,盛成龙见二姐不理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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