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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离婚你就各人走,有本事把两件衣服儿一提,随便你去哪里,没得哪个留你,也没得哪个来找你,你敢这样走吗?”
这些年生意好了,石云飞也感觉的出盛成秀对他的态度变了,说话不再那么尖酸刻薄。
工厂效益好,工人工资大幅度增加,盛成秀对他的生活也逐渐关怀备至。
无论何时何地,盛成秀都会主动的拂去他衣裳上的尘埃,时不时的提醒他勤换衣服,时常叮嘱他注重身体健康。
石云飞曾经对盛月桥重男轻女的做法颇有微词,每当说及此事,石云情总说那些事情也怪不得父亲。说那时条件差、说很多家庭都缺吃少穿、说无论怎么说、他也是她们的父亲、说儿女不言父母功过、说事情过去恁么多年了,说她们也还是长大了、说父母或多或少也还是付出了心血的……石云情都不计较了,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盛月桥的后代都来了,他亲手准备了几样菜,无非是烧白、夹沙、糯米园子之类的老辈人嫁女娶媳妇才能在席上见到的菜。
盛成楷一见说:“现在哪个还吃这个东西哟?”盛月桥说:“不吃别拈,又不是给你做的。”陈美玺瞪他一眼说:“你不说话哪个把你当哑巴卖了呀。”石云情说:“爸爸越活越硬朗了。”看的出来,盛月桥精神瞿乐。
石云情继续说“老汉呀,成了我的帮手了,什么事都做,真没有想到,父亲会变成如今这样子。”石云情的声音里流露着喜悦。盛月桥说:“大家慢慢吃,年饭要越吃的久越好。”
午夜的钟声响了,外面响起惊天动地的鞭炮声,一股强烈的火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过年了。
第三部第十卷 第三章
一
石云飞常在人前人后念叨:“我们之间没有爱情,我们的生活就像两件组合家具,组合在一起成了一家人。”盛成秀对这话则很有些不释然。
任何有生命的动物,长期生活在一起,日子久了,也能滋生出情感来。盛成秀曾养了两条小狗,平时它们打打闹闹的看不出什么,有时为了争食物还打架,可有一天一条狗突然死了,那条活着的狗围着死狗“呜呜”的鸣叫,盛成秀准备把死狗拖去埋了,那小狗突然扑上来,两条前腿抱住那死狗,望着盛成秀“汪汪”的叫,似乎想诉说什么,盛成秀把死狗拖起走,那狗在后面紧紧的跟着。来到野外,盛成秀原本想埋了它,可活狗却始终依偎着死狗,盛成秀看着有些心软,只好离开,想等活狗离开后自己再来埋它,可她去了几次,活狗始终守在死狗旁边。天快黑了,盛成秀再去看,却见活狗用前爪在刨泥土往死狗身上盖。
二
盛成秀知道石云飞并不爱她,甚至连丁点喜欢的意识都没有,她也同样如此,女人生活里需要男人,男人同样也离不开女人。七十年代步入婚姻的男女,许多都是为了生存,才走到一起来的。
这些人之间难说有什么爱情,有的觉得对方人长的还可以,有的连这一点可以的感觉都没有,只是为了勉为其难的生活。
如今的人可以不娶不嫁,没人谈说是非。那时候独身的女人,会被人无端的讥讽讥笑。为了摆脱颇多的无奈,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逼迫牵引,你就不得不违心的做出选择。
盛成秀和石云飞,就这样步入了婚姻的殿堂。那时候的新郎新娘,双方都有几丝委曲求全,凭白无故还有了几丝厌恶。
男人女人结婚了要做什么?这谁都知道,只勉为其难的交媾。这样的日子,有情爱可言?谁知人是高级动物,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长了,不知怎么就滋生起莫名的牵挂来。分开了许久日子不见,心中还会空洞失落,逐渐的嘘寒问暖起来。
盛成秀觉得这应该是爱情,是那种先结婚后恋爱的爱情。
三
盛成秀认为,喂养一条狗,日子久了摇尾摆尾的跟人亲热、狗跟人都有感情,人跟人当然更有感情了。她觉得这应该就是爱情?摸呀抱的不是正经人干的事,人与人之间有了感情了,自然就是有爱情了。
少年是夫妻,老来只是伴,哪个岁数大了还做那些事情哟。曾经盛的成秀,也因为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而内疚。现在自己应该是真正的女人了,也和石云飞做过那些事情了。
现在年纪大了,只要有人服侍你吃饭穿衣不就行了么,你还想那些做啥子?盛成秀认为,只要在一起生活,只要你关心我,我关心你,生活上互相照顾,这应当就是爱情了。如果这不是爱情,她就说不出来什么是爱情了。
盛成秀因为生理原因,一直对**的事情不感兴趣,虽然那事情也曾经一度给她带来过愉悦的快感,不知是传统意识还是她自身对性的冷漠,总之对性生活不是那么热衷,偶尔石云飞说起与性有关的问题,总会招来盛成秀的冷眉白眼,对发廊小姐更是嗤之以鼻,好像别人曾给她带去过极大的伤害似的。
石云飞说有些女孩流落风尘是迫不得已,有些还是被人胁迫。而盛成秀总是固执的认为,那些女人肯定都是好吃懒惰之辈。
盛成秀随时随地盯着石云飞,特别是猛正圆和傅光章来荔枝村耍小姐的日子,盛成秀把石云飞看的紧紧的,好像石云飞时刻都有可能去玩小姐似的。
四
石云飞喜欢漂亮的女人,这从他的眼睛里观察的出来。只要路遇漂亮的女人,他的目光总爱追随其后,偶尔还不住的扭回头观望。许多年前,她就察觉他看盛万丽的目光有异。
那时候的她不好过分干涉,她还没有去医院动手术。后来和严进林闹矛盾分道扬镳,离盛万丽就远些了。
再后来大人间就几乎断了往来。石愿静和严青卿结婚,而后石愿静随母亲去了。严家和石家几乎就断了往来。
农转非了,各住各的小区,虽然相距都不是很远,因为曾经的矛盾纠纷,两家人没有儿女亲家般的走动。
偶然听说盛万丽离婚,严进林又娶了老婆,还生了孩子,盛万丽还不计前嫌帮着照料小儿子。
今天偶然邂逅,石云飞那么巴巴的走过去,还和她答白说话?盛成秀一直嫉恨严进林对她的暴打,本来那事与盛万丽无关,可盛万丽不该帮着男人说话,说打架只是性格不合,并不是为了争夺财产。还说如果只是严进林和石云飞,这架有可能就打不起来……话中之意,好象这纠纷是她盛成秀挑拨起来似的?这如何不让她生气,就这么断了往来。
她知道石云飞曾经给盛万丽写过情书。知道盛万丽已经和严进林离婚了,目睹他和她谈笑风生,盛成秀就生出了几丝不快来。不知道是回忆起了以前的矛盾,还是嫉妒他曾经追求过她,不知道怎么就生出几丝厌恶来,于是悄悄走开了。
盛成秀心说:“都老头老太婆了,不相信你们还能做啥?”
第三部第十卷 第四章
一
人难以磨灭的是记忆中的过去,尤其是那噩梦般的过去。
石云情随着岁月的增加,对父亲也不再那么计较了。流逝的岁月,抹平了心灵上的伤痕,石云情的性格脾气,也不再那么火暴了。电视剧里的故事情接,常能勾起石云情伤心落泪。
金颉讥笑母亲看电视剧流眼泪,是替古人担忧,说电视剧里的情节,都是胡编乱造的你也信?石云情莞尔说:“戏上有世上有,妈你恁大的时候,日子过的苦,饭都没的吃。”金颉说:“你现在也不富裕。”石云情说:“每个月千把块钱的养老金,吃饭不愁了。小时候白米干饭吃不上,如今……。”金颉说:“没得米饭你不晓得吃面呀?”石云情笑了,说:“真是孩子,都念大学了,还恁么无知,大米都没有哪来面条?”金颉说:“那吃什么?”石云情说:“那时候,大米白面只过年过节吃,寻常有红苕洋芋就是好的,没红苕洋芋了就吃南瓜冬瓜,实在没吃的了就吃红苕叶,只要是绿叶子,都吃。”金颉说:“红苕叶现在还是好蔬菜呢。”石云情说:“你不吃粮食就吃菜叶叶,就知道是什么味了。”金颉说:“总应该有点粮食呀?”石云情说:“有点粮食全给你舅舅吃了。外婆用布包好,放在菜叶里煮熟,给舅舅吃,鸡蛋挂面也是你舅舅吃的,女孩儿连汤也喝不上一口。”金颉说:“你怎么不上去抢?抢不赢大的抢小的,总不能说你就不该吃,他们就该吃,没这个道理。一家人,怎么这样呀?”石云情没有再往下说,有些事情还是不让孩子知道的好。
二
金颉是个孝顺的女孩,一次外公不知什么时候感冒了,晚间上厕所,光着一只脚,战战兢兢的走出来,站立不稳的样子,金颉连忙上去扶住,同时口里喊:“妈妈”。
扶上床的父亲倒头又睡,金颉却要母亲立即送外公去医院,幸好金颉固持己见,外公患的是重感冒,不然那晚还真难平安度过。女儿说母亲对外公不尽心服侍致使外公生病,鼓捣要母亲拿钱去给外公买回电热毯,又亲自把外公的住房收拾的干净舒适,石云情看着很有些触动。
当初决定把父亲接来家住,不是石云情不完全嫉恨父亲,那些使人伤心的事情,终身都是难以忘怀的。她是为自己争气,父亲曾经不是说过,他这一辈子永远不会依靠女儿吗,自己就要做个样子让他看看,到底养女儿有哪点不如养男孩好。
父亲的忏悔,对石云情触动很大。那时候是因为生活贫困,如果大家生活都好,像现在这样的日子,也许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当初给儿子吃好的穿好的,只是希望老了以后有个依靠。
那些年的女孩长大了就嫁了。天南海北的嫁,嫁出去的女儿十年八年都难回家一趟,也难怪人们都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
女儿养大了早晚是别人家的人,也不怪当地的人对初生的女孩那么的厌恶。年纪大了,有个头痛脑热全得靠儿子,这是几千年留下的社会意识。哪像现在这样,老年人可以长期居住在女儿家。
这在从前是绝对没有的,父亲能意识到以前对不起女儿,石云情也没有理由去计较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