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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有鱼的声音很大:“我那些年整人?那是政治任务!是大张旗鼓允许的,还是革命行动,我们整的是革命的对象,即使整死了,也没人敢说你不对头,你积极整人就可以入党当官,我晓得你和别人说过我们老汉是混进**里的,确实不错,我都不晓得自己怎么就入党当官了。
现在的人,向灯向火的都有。表面上和你笑嘻嘻的,背后杀你的幺枪,为了钱勾心斗角的,这回不是把严进林按下去,凭他在市国土局的关系,地热温泉城真还很麻烦。那个**局长,还是我提拔上去的,以前都规规矩矩,谁想他娃儿大学毕业,就他妈的想另立山头,还把你妹妹牵扯了进去,幸好严进林怕死,我们的计划才顺利实施。
石龙全虽然不听话,可对我们并构不成威胁,到底他是一方菩萨,多少管点事情,尽量不要得罪他,得罪了他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你总不能连石龙全也一起处理了吧?他是你表妹夫呢,说起来也不是外人,只要他不和我们作对,差不多的事情还是算了。他要帮石云飞说话,就让他把石云飞招呼到,只要大家过的去,不影响我们找钱,还是以合为贵……”
严进森的声音:“老子这口气就是咽不下去,不就是弄死了赔点钱么,老子有的是钱……”严有鱼生气了,说:“你已经六十好几了耶,该动个脑壳耶,该整死他的时候,我都不会软手……”
石龙全的手机信号强,说的话几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几个人面面相觑,石龙全叹了口气说:“如今钱害人,为了钱什么都不顾了,好人?坏人?钱害人……”不知道他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他自己自言自语。
第三部第五卷 第一章
一
春末夏初的夜晚,舒适凉爽。 日子好过了,没谁再披星戴月的奔波劳碌。农转非后的许多人家,没有了土地,稍上点年纪的人,几乎都无事可做。麻将馆随处可见,夜晚也不再那么静寂了。
城市的飞速发展,灯红酒绿不断向周边延伸。夤夜不过,少有人入眠。不知从哪一天起,当大多数的人都感觉该睡觉的时候,屋外,却传来了一个男人喊歌的声音。
那男人不是在唱歌,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大声的喊叫:“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牵绳荡悠悠。小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在岸上走,我俩的情,我俩的爱,在牵绳上荡悠悠……”
有时,声音小了下去,也许是忘了歌词,瞬间,声音又大起来,歌声完了,停歇瞬间又大声喊:“我日你拉!……我日你拉!……”不知道的人绝对以为,那大声喊叫的人,是精神病人。认识他的人,知道他是游牧声,喝了酒,一路发酒风回家。
到得家门口,就站在门外拍门叫喊:“老婆!开门!老婆!开门!……”有时,没喊几声就没声息了,许是盛成美开门放游牧声进去了。有时拍打叫门的声音持续许久、有时天亮了,人们却发现游牧声背靠门坐着,脑壳一点一点的拽瞌睡。这样的夜晚,是盛成美没开门让游牧声进屋去。
人呵,真是一根田坎三节烂,三贫三富不到老。游牧声年轻的时候,日子虽然不辉煌,可比起同龄人来,却还是算灿烂的。十七八岁的他,顶替父亲进了粮食公司,在镇上的粮店当了营业员。那时候粮食还有点紧张,虽然粮食价格只有一毛零几分,可把一元钱和一斤米相比,人们还是宁愿要大米不要钱。
没有几个人知道,大米能自动吸收空气中的水份。一个月下来,粮店里的大米,总会多出许多重量。如果是独自经营,多出的部分就是自己的了。粮食再紧张,游牧声家里也有粮食吃,吃不完的还可以弄去黑市上卖钱。因此,个子不高,其貌不扬的游牧声,却找了个漂亮的堂客,别人都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那时候,游牧声引以为荣。谁知好景不长,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随着人们日子逐渐的富裕,大米白面不值钱了,人们不再为吃喝担忧。逐渐的,人们光顾粮店的日子少了,遍地都有粮食买卖,要什么有什么,可以自由论价,自由选择,哪像粮食公司的东西,品种单一,价格固定,要买就来不来也没啥,职工工资照样发放。
谁会料到粮食公司的日子也会不好过?职工的工资还不能按时发放?更没有想到游牧声会下岗?那是游牧声这辈子最灰暗的日子,从来没有干过力气活的他,会去当翻砂工人。翻砂房里烟尘滚滚,地炉前灼热的高温,烙的皮肤火烧般的疼痛,一两个小时下来,游牧声直觉头昏眼花心发慌。
这辈子,游牧声哪里吃过这般苦。每次浇铸完毕,烟熏火燎后的游牧声咳嗽不止。严重的时候,眼泪鼻涕一齐流。那禁受不住的窘态,他狼狈不堪。终于熬到当干部可以不上炉子了,谁知却在阿拉伯数字出了洋相,冤里冤枉的让他去承包鱼池,还说他是糊不上墙的稀泥巴。
要说那数目字,读小学就会了,啷格会搞不清楚呢?真是活天的冤枉。自己当售货员时怎么就没有出过差错?当时也许自己仅是一时迷糊,也许只是一时粗心大意,把125写成100、20、5,这不也是一百、二十、五吗?没想到就有恁么恶劣的后果。当车工又把尺寸弄错出废品,也都是一时粗心大意,下细点就不会弄错尺寸了。
石老板没追究责任,追究责任赔损失;恐怕要被盛成美骂的狗血淋头,老婆可是个要钱不要命的脚色。干部当不成了,只有继续下苦力,苦力虽苦却不担责任。为了糊口度日,总要找几个钱吃饭。游牧声觉得自己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二
父亲去世以后,游牧声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盛成美对他再也没有了好的脸色,甚至连累到母亲。早年,婆媳关系还是过的去的。母亲觉得自己丑陋的儿子;娶了恁么漂亮的媳妇,很是体面光鲜。就时不时的拿些零用钱给盛成美,再加上游牧声悄悄卖米的钱,可以说盛成美没觉得花钱手紧,想买什么都可以买的回来。
父亲去世了,退休工资没有了,游牧声也没有外水钱了。父亲治病拉了一屁股的账,哪里还有零花钱给盛成美。慢慢的,不满意,不舒心,矛盾怨气就凸现了出来。
盛成美常对母亲甩盆子摔碗,游牧声忍无可忍之下终于对盛成美动了手。尽管游牧声个子矮小,终究是个男人。夫妻之间发生矛盾纠纷,如果不是男人让着女人,没哪个女人是男人的对手,三两下就可以把女人打趴在地上。
盛成美原本脾气就暴躁,这下可算是桶了马蜂窝了,盛成美又蹦又跳又不依较,指着游牧声的鼻子骂道:“人家说十麻九怪赖老壳!狗日的矮子最可恶!你格龟儿地匍匐矮冬瓜!站起没有坐到高的东西!就敢打老子!日你妈有本事就把老子打死!不来打死我你就不是你妈妈生的!你妈卖麻屄有本事来打,没得哪个怕你……”
游牧声气不过想再扑上去动手,母亲赶紧上前拦住他,游牧声气的顿脚,说:“你狗日的再骂,再骂看看老子整死你不!……”游牧声的母亲气的捶打儿子,带着祈求的语气说:“两口子过日子要互相忍让,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呵?”
游牧声愤恨的说:“老子就是要打她!……”盛成美毫不相让的说:“日你妈有本事你来打!……”游牧声往前串,做着要动手的架势,母亲竭力阻挡劝说:“大家庭吵败,小家庭吵散,有啥子事情好生说,三生修得一世缘,你是男人,该当承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
两口子割孽吵嘴,婆婆都是偏袒媳妇责怪儿子,为的是平息风波,盛成美得理不饶人,反而越吵越凶,游牧声很想上前扎扎实实揍盛成美一顿,母亲始终袒护着她,游牧声只好离家出走,寻个地方借酒消愁。
游牧声的心情郁闷,没有喝多少酒就喝醉了,喝醉了酒的他浑浑噩噩,被酒精刺激的精神亢奋,他就一路吼喊着回家。路家途中自己的意识依稀还清楚,可酒醒以后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不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连自己是怎么就躺倒在自家门前的,酒醒以后也说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酒醉以后的一段时间,他的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
有人说他发酒疯,他说自己没发酒疯,好像自己是唱着歌回的家,但唱的是什么歌却记不得了。没喝醉酒的时候,他觉得酒吞进喉咙时很舒服,喝醉了酒就翻肠倒肚的呕吐,那时又十分的难受,酒醒以后还头痛欲裂。有时候游牧声也会说:“戒了,以后再也不喝了。”
可不喝酒心里又猫抓似的难受,不喝酒又会想起许多烦心的事,只有喝醉酒了才什么也不想了,于是不知不觉间又酩酊大醉。其实游牧声心里很苦,这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无处诉说,只把那苦楚混合着烈酒咽进肚子里去。酒醉了,苦楚就消失了。
游牧声的婚姻并不和谐美满,他喜欢盛成美而盛成美喜欢的并不是他。婚姻并不只是为了满足**和美色,延续婚姻的是生活,一旦生活中渗进了苦涩,**和美色都会黯然失色。他在她身上想得到的已经得到了,逐渐淡漠的情感美色就变了质。他不再觉得盛成美美艳绝伦,心里已经不怎么在乎她了。
三
自从下岗以后,盛成美再也没有正眼瞧过他,只认为他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窝囊废,他不胜任翻砂房烟熏火燎的工作,稍有流露不愿意上炉子的言谈举止,便会招来盛成美的讥讽谩骂。直到翻砂房的效益直线下滑,连盛成美自己都不想在翻砂房干下去了,游牧声才终有机会,从烟熏火燎中解脱出来。
原本,游牧声完全有机会改变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形象的,也已经改变了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了,可谁知道……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都是老天爷不眷顾,让飞来的财富成了过眼烟云,游牧声一点也不检点一下自己,只觉是自己运气不佳,人难和命运对抗,命中注定守不住钱财,想起也沮丧,沮丧就喝酒。喝酒也能给人带来快感,酒精刺激的瞬间给人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