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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远路没有再说什么,石云飞拿出一本笔记本,艾远路在最后一页上写了一张借条,石云飞拿了五万元红色的银行债券给他。
在这个问题上,石云飞有些不好处理,一分钱不拿好像又有些对不起艾远路,拿了钱又怕金宝俞有空话说。从内心说还是感觉该给艾远路点钱,不是艾远路难和金宝俞相识。虽然这些年没有亏待金宝俞,可艾远路呢,人家可是引路人。再说拿点钱也对金宝俞没影响,还有可能缓和艾远路对他的怨气,想金宝俞也不至于反对。所以才决定把银行债券拿给艾远路,没想到金宝俞不赞同拿银行债券给他。
几天后,金宝俞到厂里来。劈头就问石云飞:“你给了艾远路好多钱?”石云飞说:“给了五万元的银行债券。”金宝俞冷笑着说:“你钱多,还给他一点嘛。”石云飞没有想到金宝俞会说出这种话来。金宝玉说:“你恁格弄实起,好像我真得了你很多钱似的,他恁么轻轻松松的就在你这里弄到五万元钱,别人会啷格想?人家不说我在你这里搞肥了才怪,你说恁么多年了,你又给了我好多嘛?”石云飞只是尴尬地笑了笑,金宝俞说:“亏你还笑得出来,弄的不好,艾远路出去乱说,麻烦事情就来了。”
石云飞说:“有啥子麻烦嘛,艾远路拿去的钱是我借给他的,人家还打有借条,又不是哪个送给他的,哪个会来找你麻烦嘛。”
听石云飞如此说,金宝俞终于放心了些,说:“现在随便做啥子事情都得小心些,弄的不好别人会整你。老艾这些年在你这里钓了不少的鱼,开始还给我送点来,我说我不喜欢吃鱼,不让他送,他送来我也不收,后来他钓的鱼就不送给我了。我给他说最好少来些,他不听,还去喊些熟人亲戚朋友都来你这里钓鱼,别认为我不晓得,我是装不晓得而已,他不动脑壳想一想那鱼钓起来人家过了称的,不晓得要不要钱,既然钱是你借给他的,一定要找他还,他那个人搞的不好要出去乱说,你各人一定要找他还噢。”
听金宝俞这么说,石云飞在心里想。“这些人来钓鱼不都是你喊起来的么,如果当初艾远路不是持你写的条子,哪个会给他找鱼塘让他钓鱼。”从此,艾远路没有再来钓鱼,也不再和石云飞往来了。偶尔在街上碰见,石云飞主动招呼他,艾远路也爱理不理的,好像对石云飞还颇有成见似的。
石云飞没有听金宝俞的,没有去找爱远路还那五万元钱的银行债券。他不可能去,因为在他心里还是颇感激艾远路,碍着金宝俞的面子,他不好表露而已。
第二部第九卷 第一章
一
对农村的人来说,只有在银行存点钱,才有可以保证今后的基本生活。农村里的人没有劳保福利,没有退休工资,无论你年龄多大,都要自己去地里刨食,不然就得靠子女养老。
但凡有余钱的人,总要想方设法存一点钱,不单是为老了生活有保障,也可应付不时之需。盛成秀从背着孩子摇车床,到如今开发票填支票,一晃就十多个年头了。钱都是在她手里流来又流去,在她的笔下,钱也只是一组一组的阿拉伯数字。
购进卖出都是使用支票,支取工资最多也只万把块钱,如今银行存款常挂着几十万元。盛成秀与石云飞商量,是不是抽点现金存在私人账户上,石云飞也说可以,于是填了一张十万元的现金支票。
银行的女营业员拿起支票看了看,问道:“取十万块钱现金?取去做啥子哟?”盛成秀实话实说:“想存点钱来老了养老。”营业员问道:“转存到私人账户?”盛成秀点了点头。“不行!不行!这是公款,怎么能取来存进私人账户?”
石云飞说:“企业是我承包的,钱出了上缴承包款,剩的就是我自己的呀。为什么不能取?”营业员说:“这账面上的钱是企业的钱,企业的钱就是公款,公款就不能取来存进私人账户。”
石云飞说:“我们不存了,支取现金购买材料行不?”营业员说:“那也不行。企业间的资金往来,超过三十元钱的,就只能支票支付,不能使用现金。”盛成秀说:“我们取来发工资行不行?”
营业员说:“你好多工人哟?发工资要十万块钱?莫说你们发工资用不了这么多的钱,即使要用这么多的钱,今天也不能支取给你。”盛成秀问道:“为啥子?”
营业员说:“你不知道吗?所有企业的工资,都要提前一个月造表报计划,一万元以上得行长批了才能支取,你不晓得?”石云飞对盛成秀说:“算了,算了,我们不取了。”辛苦了这么多年了,从无到有,如今自己有钱了则成了镜子里的月亮。
石云飞有些想不明白,莫非政府的政策有变动了?盛成秀有些后悔,该早点零星的弄点出来存放起,或是买点黄金首饰什么的,如果哪天账面上的钱被冻结了,这些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二
回到厂里,村里来通知召开会议,欢迎社会主义教育工作队。石云飞有些忧心忡忡,是不是又来什么运动了?
那些年自己什么也没有做,一有风吹草动,自己就挨整。如今自己当了老板,银行账面上有几十万,应收账款也有几十万,库存材料还有几十万,机器设备也价值几十万,合计起来就是两百多万了。
在这个村子里,自己不是首富也是冒尖户了。那一年,杨海云被整成新富农。他的东西值几个钱?如今自己……也许这回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盛月桥不知听到了什么风声,把住在堆屋的家人全喊起回去了。翌日,盛月桥来把成盛秀喊进一间屋子里,关上屋门说悄悄话,石云飞很想知道在说什么,悄悄来到屋外窗下。
只听盛月桥大声说:“你不听我的话,是要吃大亏的。你知道不知道?有人在悄悄收集石云飞的材料,听说是严有鱼指使的,这回要在荔枝村整条大鱼出来。你听我的没错,立即和石云飞离婚,你不是说你们找了两百多万么?离婚你可以分一半的财产,娃儿原本就没有一个是你的,别看你现在四十几岁了,只要有钱,另外找个男人轻而易举。如果不离婚,这个社教运动不知道要整些啥子,总之是要走社会主义道路,走共同富裕的道路。万一要整个什么新地主富农资本家出来,石云飞就是首当其冲,挨刀的必然是他。听说严有鱼的两个儿也整了不少钱,可人与人不同,花有几样红。真有什么运动,也只抓典型。把石云飞整个典型出来,严有鱼的儿子就能蒙混过关了。到时候石云飞判了徒刑,你们家就人财两空了,还是听我的和他离婚吧。”
盛月桥不说话了,成盛秀也没有声音。石云飞的心悬浮起来,真是那样的话,自己的麻烦就大了。横下心来想,是富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吧。
正想离开,猛听盛月桥提高了声音问:“你开个腔晒,到底离不离?”成盛秀只吐了一个字:“不!”
盛月桥说:“我是为你好,还是熟人给我透的信。说是严有鱼已经把材料报上去了,支部书记石龙全,听说在帮石云飞开脱。说什么你们的企业属集体企业,走的还是社会主义。可严有鱼不这么认为,说石云飞就是新兴的剥削阶级。
权力在严有鱼手上,要收拾你石云飞,还不轻而易举?石云来那个村主任关不到火,严有鱼说了算,石云来马上也可能要靠边站了。你们找了恁么多的钱,谁不眼红?石云飞还抹得脱?”
成盛秀说:“这辈子我认命了,要挨说不得。如果他遭了,我还要照顾几个孩子。原来我们就没得钱,这回也莫过把钱没收了幺台,还能做啥子。没得钱的日子,人家能过我也照样能过,别劝我,我不会听你的。”
盛月桥有些哀叹的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成盛秀说:“我不会后悔的,你们害怕就把家搬回去,免得运动真的来了连累你们,我们是该遭说不得了。”
石云飞心里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加快脚步离开了。
三
社会主义教育工作队,是大张旗鼓进村的,有那种摆开架势搞运动的迹象。银行不支取大额现款,石云飞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摆在石云飞面前的是两条路,一条是往前走,扩大业务范围,扩大生产规模。一条是维持生产,不扩大生产规模,慢慢的把资金转移。
还是该想法存点钱,自己和盛成秀没有退休工资,以后年岁大了,做不动了,才有生活来源。如果别人要整你,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有听天由命。
到底走那条路,石云飞一时拿不定主意。鬼晓得以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再说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是躲不掉的,横下心来就不想那么多了。
看着眼前作废的支票,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想取钱取不出来,银行里的钱再多,不能任由自己随心支配,那不等于水中的月亮镜中的花?那钱还是自己的吗?石云飞真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银行不让他们随意支取属于他们自己的钱。
他不敢去问别人,这些事情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十万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万一这回真的是个什么运动,那可是给别人罗列罪名提供证据。
只和盛成秀商量:“你说啷格办?”盛成秀说:“有啥子法,还不是只有慢慢设法,一次抽点现金出来放起。”石云飞说:“工厂还办下去不?”盛成秀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办!不办工厂了,别人欠你的钱啷格收得回来?”石云飞想想也是,这生意还得硬着头皮做下去。
银行不准支取大额现金,那只有拿着支票出去购买东西,可要把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撒纸花般的拿出去挥洒,石云飞和盛成秀都有些舍不得。怎样想办法把银行账上的钱变换成现金,两人都在想这个问题。
农村里的人,一旦没有了工作,就什么收入也没有了,以后年岁大了,或者有个头痛脑热的啷格办?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存点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