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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护法胸口中弹,一头栽倒在竹筏上,鲜血由弹孔中汨汨的流淌下来,“师父……”他呻吟着呼唤道。
安息长老轻轻的扶起了左护法,出指如风连点数下,封闭其中、左、右三条气脉,紧接着将手掌按在了他的“心轮”上,一道真气缓缓输入,护住了左护法的心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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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宗的经络学说与中原不一样,理论归结为三脉七轮,中脉为蓝色,左脉红右脉白,七轮为顶轮、眉间轮、喉轮、心轮、脐轮、海底轮和梵|穴轮,各具妙用,高深至极。
“彭长老,‘返魂水’给师父拿来。”安息长老说道。
彭长老遵命将脖子上刻着“卐”符号的黄褐色骨质小瓶摘了下来,递给了师父。
安息长老手指抠开瓶封,将瓶口塞入左护法的口中,里面的液体缓缓流入他的嗓子眼儿里……须臾,左护法的双眼慢慢的闭上,神情安然的睡过去了。
“哒哒哒……”又一串子弹凌空飞过了他们的头顶。
“嘭”的一声,失去了掌控的竹筏撞上了江中一块高高凸起的礁石,竹筏一侧猛然间翘起,筏上的人全部跌落了水中。
安息长老抓紧了左护法,彭长老拽住了右护法,当他们从滚滚的江水中冒出头来时,才发现已经不见了小小和老乞丐的身影……
两人赶紧将左右护法推上竹筏,然后闭气潜入江中搜寻孩子和老乞丐,无奈春天里的江水湍急而浑浊,水下视物不清,始终摸不着他们……岸上的枪声渐杳,他们已经顺流飘远了。
“阿弥陀佛,是老衲害了小小和老乞丐……”爬上竹筏,安息长老望着浊浪滚滚的江水,流下了懊悔的泪水。
“师父,此乃劫数,您别过于自责了,或许吉人天相,他俩未必就会葬身于恩梅开江。”彭长老扶着竹筏,身子浸在江水中安慰道。
安息长老怅然长叹不已。
乍一落水,老乞丐黄建国呛了几口水,迷迷糊糊之间,手脚本能的划动了起来,突地一股暗流涌至,将他推到了礁石上,并死死的卡在了石缝里。
过了一会儿,黄建国挣扎着自水下探出头来,手扒着石缝,一点点的爬了出来,然后继续沿着石梁,慢慢的朝着岸边爬去。最后,他终于爬上了岸,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浑身上下滴着水,如同落汤鸡一般。
“站住!”随着稀里哗啦的枪栓声响,面前出现了一群持枪的士兵。
“哈哈,老夫终于捉到了这个怪人。”鳌老站在了黄建国的面前,面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沈才华睁着眼睛沉入了江水中,他试图挥动起手脚来划水,无奈身子麻酥酥、软绵绵的动弹不得,紧接着衣襟又挂住了江底淤泥中的一根树杈。他觉得胸中的气渐渐憋不住了,细小的水流开始往鼻孔里钻,感觉凉凉痒痒的。
就在这时,他上衣口袋里蠕动了一下,紧接着那个白白胖胖、瞎眼的小灵胎探出头来,然后迅速的爬到沈才华的脸上,将两只肥嘟嘟的小脚丫分别塞进了他的两只鼻孔内,阻住了水流往肺部的吸入。
沈才华缓缓的张开了嘴巴,冰凉浑浊的江水开始流入口中,他想闭嘴可是已经合不上了,“咕嘟嘟”的大口大口喝起水来,渐渐的,他终于失去了知觉……
小灵胎一面蹬住沈才华的鼻孔,一面伸出两只小胖手揪住他的嘴唇,试图将其合拢,可是力气有限,结果还是半途而废,眼瞅着小才华的腹部渐渐的隆起了……最后,水不再往里流,他的肚子里已经灌满了。
灵胎缩回自己的两只脚,坐在沈才华的鼻子上冥想着什么,片刻过后,它兀自跳了下来,钻到才华的身下,用力的摇拽淤泥中的那根树杈,不过看着无甚效果,于是便张开了小嘴,啮咬撕扯起挂住的衣襟来。不一会儿,衣襟被灵胎咬碎了,沈才华晃晃悠悠的被水流冲起,灵胎又重新钻回了他的衣袋里。
夜幕降临了,两岸热带雨林中一片漆黑,林中隐约可见星星点点的绿色荧光在游动着,那是萤火虫们飞出来觅食。
一勾孤独的残月,静静地悬挂在天空上,江水倒映着清凉的月光,朦胧的雾气缓缓升腾了起来,峡谷中显得分外的静谧。
月光下,沈才华大腹便便的漂浮在江面上,随波逐流的冲向了下游。
江面逐渐的开阔了起来,水流也变缓了,这里是恩梅开江与迈立开江汇入伊洛瓦底江的三角洲水域,岸边水草密布,是鱼鳖虾蟹们的天堂。
月光下,几只凶巴巴的暹罗食人鳄正潜伏在岸边芦苇丛中觅食,露出水面的眼睛远远的发现了顺江漂浮而下的沈才华,这种残忍暴戾的水陆两栖爬行动物不但攻击噬杀人畜,也喜食腐尸,牠们迅速的朝着江心目标游了过去。
暹罗鳄悄无声息的接近了沈才华,牠们认为这是一具腐尸,缅北高原连年战争不断,上游经常会有人畜的尸体随水流冲下来而成为牠们的美食。
当牠们距离目标还有十余米远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张开了血盆大口,跃出水面朝着沈才华恶狠狠的扑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水面下蓦地升起一张灰白色的席子状物体,伸展开来将沈才华紧紧地一裹,然后迅速的沉入了江底……
第46节
《鬼壶》 第46节
第三十五章
月色迷离,岸边草地上,吸子筒抖去身上的水珠,慢慢的伸展开来,露出灰白色的腹面,沈才华躺在了白色的吸盘上,肚子已经瘪下来了,是吸子吸去了他腹内灌满的江水,救了才华的性命。于此同时,吸盘也吸通了他体内手太阳大肠经,解开了麻|穴。
沈才华慢慢苏醒过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月光下,两只圆圆的大眼睛正惊喜的望着他……
“吸子!”沈才华大叫了一声,“腾”的坐起身来,两只拳头捶打着吸子柔软的腹面,热泪夺眶而出。
吸子肥胖的身子激动得不住的乱颤,连吸盘都随之舞动了起来。
“呏呏诃唵吽……”沈才华口中下意识的喃喃道。
吸子闻言身子连连抖动,腔内的水分排出,须臾,身体卷成了吸子筒,两只眼睛凑到了一起,仔细的打量起已经长大了的鬼婴。
沈才华高兴的将其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小嘴不停地在牠的眼睛周围亲吻着,吸子筒圆圆的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六年了,他俩终于又在恩梅开江边重逢了……
“暹罗大猫咬破的地方都好了么?”沈才华轻轻的摩挲着吸子后背上面的绿茵茵的长毛,喃喃的说道。
吸子筒眨了眨眼睛,表示已经痊愈了。
弯月如勾,静静地悬挂在夜空,皎洁的月光轻柔的洒在身上,沈才华默默地搂着吸子筒,一动不动的坐着。
许久,沈才华开口说道:“吸子,你还记得嘟嘟么?就是那只傻乎乎的大鹦鹉,牠被坏人捉走了,我要去救牠……”
吸子筒眨了眨眼睛。
“你愿意同我一起去么?不过那是很危险的……”沈才华柔声说道。
吸子筒用力的眨着眼睛,小才华心里知道,牠愿意。
“孑孒孓孖……”沈才华摸了摸腹部,感觉到肚皮瘪瘪的想吃东西了,于是脱口而出几个连自己也不明白的古怪音阶,他不知道,这已是江湖上久已失传的祝由巫咒了。
祝由术源自远古,先民与动物之间曾经有过在大自然中和谐共处的美好时光,在长期的交往中,牠们听得懂某些特殊的人类发音和明白人类的某种肢体语言。随着进化,人与动物之间逐渐的拉开了距离,各自的后代也慢慢的失去了沟通的能力。有远古先哲,将这些奇怪的音阶纳入了祝由巫咒之中,所谓“上古移精变气,人畜鬼通灵,惟祝由而已……”正是此理。至今中原民间,尚有狗通人性一说,可略见一斑。
吸子乃上古遗留下来的生物,能够听懂祝由巫咒,实属遗传本能,此刻,听到了小才华的一句巫咒,知道他饿了,于是眨了眨眼睛,身子一滚便沉入了江水之中。
不一会儿,随着“哗啦”一声水花响,吸子重又跃回到了岸上,腹面一抖,掉落下来一些小鱼和大头虾,还有两只鳌壮肉厚的江蟹。
沈才华挠了挠头,这些都是生的,又如何吃得下去呢?无奈腹中饥渴,他只得抓起一只青色的大头虾,剥去了硬壳,放进了嘴里。咀嚼了几下后,竟然感觉到味道清甜可口,并不难吃,于是接连吃进去七八只大头虾,肚子差不多都已经饱了。
“吸子,我们可以出发了。”沈才华揉揉肚皮,对吸子道。
迷离的月光里,宽阔的水面上,小才华坐在吸子背上,手抓着前头的两只大吸盘,穿行于朦胧的雾气之中,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直奔恩梅开江上游而去。
深夜,缅北果敢老街一隅,幽暗的芒果树林里座落着一栋高脚竹楼。微弱的油灯光下,鳌老兴致勃勃的坐在竹椅上饮酒,浓郁的酱香味儿漂浮在空气中,令人垂涎欲滴。
自从8。19部门开始提炼走私海洛因以来,资金越来越充裕了,单单是中国贵州的茅台酒,就从边境那边成卡车的拉回来,若不是革命战争还在持续着,这样的日子真的可以是舒服透顶了。
房间里的柱子上捆绑着那个长相奇丑的怪人,他耷拉着脑袋已经睡着了,身上散发着一股汗臊味儿,好像很久都没有洗过澡了。
鳌老面前站着那只蓝羽毛的大鹦鹉,羽毛垂下,一副萎靡不振的落魄样子,嘴巴上封口的胶布已经撕下,惟双脚和翅膀仍捆着,防止牠偷逃。
“大鹦鹉,饿了吧?老夫问你话,你回答一句,就喂你吃一颗榛子,要是态度好的话,还可以送你一枚核桃,如何?”鳌老伸手从桌子上抓起一把榛子,捏在手里哗啦啦直响。
大鹦鹉嘟嘟咽了口吐沫,自中午恶战猎隼,下午侦查敌军和夜晚雨林中的仓促被俘,一连串的转折令牠疲惫不堪,并深深地悔恨,责备自己的好大喜功与粗心大意。如今肚子里空空如也,香喷喷的坚果美食就摆在了面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