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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没再说话,收拾了药,领了小鱼道:“我们回山。”转身出了阁楼,向见微山方向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山中飞雪
南苎带着小鱼趁着月色一路飞往见微,想在天明前赶回去。这一路要用将近三个半时辰,小鱼眼前漆黑一片,飞不到一半就困得没了魂,南苎见她实在困乏,只好落下地面找了处干爽的山洞,设了结界,在最里面变化了一处长席让小鱼睡下,自己又在洞口处点起了一堆篝火,然后回来坐到小鱼身旁,闭目打坐,打算等小鱼醒了帮她换了男装再继续赶路。
山洞静谧,只有洞口的柴火被烧得噼啪作响。彤彤火光映在洞壁上,又映在南苎和小鱼的脸上。
南苎静静闭目,悄无声息。小鱼只浅睡了片刻便醒转,不知道师父在哪里,伸手去摸,南苎察觉到小鱼醒了,睁开眼,主动将手递了过来。
洞外不时有山风吹进来,地上有些寒冷,小鱼手脚发凉,师父却手掌温热,那掌上的热度源源不断传来,小鱼忽然觉得有些心慌,起身坐了起来。
师父就在身边,小鱼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竟忽然用双手环住了南苎的肩,身子贴过去,直接将唇压在了师父的唇上……
南苎大概没防备小鱼这个突然的动作,怔了一下,直到小鱼将唇错开去吻自己颈侧,才反应过来用手臂撑开小鱼,道:“鱼儿,别这样。”
小鱼头脑昏沉沉的,身体越来越热,只是想往师父身上贴着,力量大得惊人,觉得身体里突然间生出一股强烈的燥热无法纾解,南苎一手把她紧紧锁在怀里,另一手去摸她额头,额头很烫,脸颊发红,气息深沉,稍一细想便知有异。
忙从乾坤袋中翻出一瓶清心解毒的药来,用嘴咬开瓶塞,拿到小鱼面前想让她喝掉。小鱼的脸又凑过来吻自己,南苎便干脆将药液灌入自己口中,扔了瓶子,趁着小鱼启唇吻过来时直接将口中药液俯身灌入小鱼口中,药液清凉无比,小鱼咽下瞬间便回了神,脑中回复清明。
回想刚才的情形顿时惊慌失措起来,跪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间这么疯狂去非礼师父。
南苎叹了口气道:“是那个苏辰刚才给你下了迷情药,就知道他没这么安生,也怪为师没防备。”
小鱼心还在猛跳,南苎也觉得十分尴尬,便道:“我先帮你把这身衣裳换回去,再接着赶路吧,等回了山再歇息”。
“好……”小鱼脑子里乱成一片,口中应着,心里却全是刚才的滋味。她背地里不知想了多少回的情形,居然是这个疯癫不羁的苏辰帮她圆了一梦。
南苎清咳一声,再帮小鱼换装时,竟再也没有先前的淡定,强迫自己念了几遍清心咒,方才把之前那一幕从脑中除去。就这样一边暗暗念着咒语,一边给小鱼穿回那身男装,再将发髻梳好,额上纹饰擦掉,这一折腾就是小半个时辰。
待收拾停当,静下心来,便觉手心有些刺痒,展开一看,顿时心中一凛,两只手掌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浅浅一道淡紫色的纹路,靠近掌心处颜色微深,靠近手腕处颜色变淡渐渐看不到。
南苎看着自己的手掌,半晌蹙眉不语。
小鱼听不见师父的动静,也不知他在做什么,有些慌神,叫了声师父,南苎抬眼看她,回道:“我们走吧。”把手递过来,小鱼不敢再握师父的手掌,拽住了他的衣袖,两人再度启程,这一路都没再说一句话。
回到山中,已是凌晨时分,南苎也未休息,直接到了别院的炼药室,将药案收拾干净,拿出给小鱼治眼睛的药来,一一摆好,小鱼也跟在一旁,手摸索着一味一味去嗅闻辨别。
“追骨风,地龙,鬼针草,豨莶草,秦艽,泽泻,瓦松,皮硝……”十六味内服的基本都认识。外用的几样却闻不出来,便问师父都是什么,南苎答:“幼龙胆,涅槃灰,芳华露,人鱼泪。”
每说一样,小鱼心里都是一惊,每一样都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
“师父……”
话未出口,南苎便道:“不用担心,为师自有办法。”
“鱼儿先回房休息,我先给你煎一碗药再过去。”
小鱼应了一声,便摸索着自己去南苎房里,这两年来,无论山里山外,她都是跟南苎在一处歇息,自从没了眼睛,夜里总是做噩梦,南苎便干脆在房里屏风后加了一席床榻,让小鱼睡在里间,自己睡在外间,方便时时照应。
南苎此刻本想张口让她回自己房里,抬头看着她一步一步小心挪步的背影,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小鱼独自去洗漱了一番,回到房中躺在榻上,脑中又不由自主想起洞中的情形,只一回味,就觉得心跳不已。从没想过此生竟能有机会如此亲近师父,心下对那个苏辰着实是有些感激的。
想了片刻,师父便推门进来了。小鱼闭目听着他的脚步声,想象着师父的动作,转身,关门,走到案边,放下药碗,走过来,微微俯身,小鱼禁不住嘴角上扬,便听到师父问:“还没睡么?”
小鱼撑起身坐好,南苎将药捧过来,又试了下温度,刚刚好。递给小鱼,说道:“有点苦。”
小鱼皱眉喝掉,一张脸快拧成了包子样,吐着舌头直叫:“真难喝啊。”
南苎接了空碗又递过来一杯茶给小鱼漱口,笑道:“只剩五百九十九碗了。”小鱼一口喝掉茶水,嘴里的苦涩才缓和了一些,听了师父的话也笑起来。
师父解开小鱼眼前的纱布,坐到床头,让小鱼把头枕在自己膝上躺好,以清水擦拭过眼睫后,再拿来外用的药,小心翼翼滴到小鱼眼角,让药水慢慢渗入眼内,然后又开始按摩眼周各个穴位,力道适中,十分舒服,小鱼本已有些困乏,按了没一会儿就沉沉进入梦乡。
南苎看着小徒弟枕在自己膝上的一张精致小脸,睫毛长长,粉唇盈润,心中叹息,不知不觉间,徒弟已经长大了,自己也该有些分寸了。拿过枕头轻轻垫在她头下,起身出门。
后来的日子几乎一成不变,每日早晚,南苎都会按时给小鱼送药,小鱼也分明能感觉到眼眶内有东西在生长,只是她从来不敢睁眼,也不敢碰触。
白日里师父似乎越来越忙碌,陪伴自己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因此每日早晚上药按摩时的片刻就成了一天里最快乐的时光,那时的师父,温柔似水,充满怜惜,让小鱼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如同饮鸩止渴,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奢望,却越来越离不开,越来越贪恋,中的毒也越来越深。每日看不到师父的面容,思念却越来越蚀骨。
师父若不在房内,小鱼便一个人在屋外踱步,数着步子等他回来。师父回来了,小鱼也不敢打扰他,只静静坐在一旁细细分辨他的动作,听师父的脚步声,听师父翻动书页的声音,想象着师父合上书犹执着笔凝望窗外的神情,师父起身负手蹙着眉头思考问题的神情,师父端起茶杯浅酌慢饮的样子,师父盘膝端坐练功调息的样子
慢慢的,小鱼变得越来越沉静,每日里话越来越少,甚至一整天说不到两句话,再不复往日的活泼开朗,只是静静坐着听周围的声音,听窗外的虫鸣鸟语,面色平静得像一潭古井不泛涟漪。南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无能为力,便央久石无悔多陪陪小鱼。
久石无悔已经将近十五岁了,也出落得越发漂亮,不必去看,小鱼也能想象到,那个长得如诗如画一样的温婉女孩,如今该是有多美,因为山中的师兄弟们几乎每隔三两天便借口来看望自己,实则是说不到两句话便去了无悔那里。
无悔是个温柔的性子,经常找些书来读给小鱼听,声音也是温婉动人。没事就会搀着她在外面走走,晒晒太阳。两个人踩着路边的落叶,沙沙作响,心里想着各自的心事。这些师兄弟里,百里容成是来得最频繁的一位,小鱼想起他当初还曾说过如若自己是女孩子,他一定第一个三媒六聘来迎娶自己的玩笑话,如今他的心已经是彻彻底底放在无悔身上了。
这院里除了久石无悔和那些来看她的师兄弟,还有一个人也是经常造访,就是每隔三个月一出关的南海龙宫太子祝暄夜。
暄夜每次来,都照例是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情,每次都给师父带几坛酒过来。那酒叫醉红尘,小鱼只尝过一口就有些晕,酒的味道清香甘冽,却不敢多饮。
暄夜和师父两人总是喝个一醉方休,间或比比剑法,或坐着闲聊几句,说说仙界的近况,各自的进境,新制的药方什么的,等师父喝醉了,暄夜便怅然独自离去。
暄夜长得好看又只跟师父来往,来得久了,久石无悔便试探地问小鱼,掌门仙尊这么久不成家,该不会是好男风吧?小鱼听了觉得好笑,便故意开玩笑道:“我也怀疑呢。”
无悔忍不住又道:“那你现在每天跟仙尊在一个屋里睡着,有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啊……嗯,他有没有碰过你啊。”
“天天给我换药,自然要接触啊,再说我又看不见东西,碰触一下也是难免的。”
小鱼没想到这无心之话,和上一句半开玩笑的话,却像龙卷风一样迅速刮遍了见微山,越传越厉害,见微掌门仙尊好男风的闲话就这么正儿八经地传开了。
一转眼这一年便到了年底,山外已是隆冬时节,山里却依旧春暖花开。
这一天,小鱼照例起床独自去洗漱,一推门就感觉到有些不同,外面冷得很,自己穿着单薄衣衫瞬间就被寒气浸透了,急忙又关上门,不一会师父端着药过来了,小鱼便问这是怎么回事。
南苎方答:“前几日无悔说这几年山里都是一个季节,她有些想念昆仑山的雪了,就让我把山上的魔法去了,恢复正常四季轮转,也好让山里的植物休养生息。”
“哦……”小鱼听了没再说话,心里却有些奇怪的滋味。原来师父宠溺的,不止是自己一个人。无悔的一句话,就改变了这山里近千年的气候。
上完了药,南苎找来了一套冬装给小鱼换上,无悔也正在此时敲门来找小鱼。南苎开了门,无悔道:“仙尊早,小鱼师兄起了么?”
小鱼在里面应了,走出来,无悔便拉着她一同飞到知萌广场去,还不忘回头告诉南苎也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