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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学生也真叫辛苦,小小年纪就要背着大书包朝七晚五的,她倒是鼓励莫非多一些课余爱好丰富生活。只是孩子时间被压的紧张,她一直想如果买辆车,就能让孩子更轻松。
这个问题在最近几个月让莫北给解决了。
他做的,真的是挺多的。
才一想到莫北,就听见门铃响起来。莫向晚开了门,门外的莫北显然没有想到是她,愣一愣。
因为莫向晚对他微笑:“早啊!”
莫北恢复温文和蔼的笑容,望住她,让她无法再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心情和表情。
“我还没有买早饭,我想运动前吃得清淡一点饱一点比较好。我记得你买了面包放在橱柜里,可以用下厨房吗?”
“行。”
莫向晚的平和干脆,让莫北得了些鼓励,他朝她点点头,问:“你想吃什么?”
“我昨晚烧了白木耳,加一片面包就可以了。”
他说:“那不行,今天太阳会很大。”
“那么你安排吧,我随便。”
莫北想,女士说“随便”真是件要人命的事情,“随便”来“随便”去,就没办法知道女士的心意。
他很熟络地从她的厨房里找出烘面包机,从她的冰箱里拿出面包鸡蛋和黄油,从她的橱柜里翻出盘子叉子筷子。
莫向晚看着这景象,竟是在想,他倒是真把这里当他自己家了。
第 53 章
莫北做事情,在莫向晚的印象中,从来都是手脚利落。他仅用一刻钟点就做好了西式的三明治,和中式水铺蛋。还为他们母子拿了牛奶过来,把牛奶热了。
莫向晚只需要坐在桌前候着,心里就在琢磨,这个男人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莫北一转过头,就能看见莫向晚眼底的一点诧异。
他冲她笑笑,看她神气轻松,应该会有一些闲聊的意思,他能启发性地谈一些无害的话题。
“最近状态好多了,休息得好是对工作的保障。之后的艺术节够你忙一阵。”
“还好。”莫向晚松了一松头发,因为居家,她把头发随意地扎着。
莫北却在想象她放下头发的样子。
草草放下头发的模样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模糊了,他只依稀记得她在他的身体之下的颤抖,她的头发拂过他的脸,他只感觉痒。
莫向晚不是草草,不随意放下头发,总是扎着或盘着,一丝不苟,服服帖帖,规规矩矩。
莫向晚则想,他从哪里知道她最近的工作?消息太灵通了,但她对他却是一无所知的,这点居于弱势。她就问他:“你也挺忙的,在家里天天开会?”
她疑惑的时候,会微微张大眼睛。这一点莫非像她,凡是问他问题,就会张大眼睛。莫北一直承认,这对母子的眼睛极漂亮,是中国人传统的水杏眼。莫向晚的这一双真真眼波似水横,可偏偏就生了一双浓眉,却是眉峰似山聚,因此脾气倔得不得了。
直到如今坦然气氛,他花了多少工夫?她毕竟肯活络一下说一些闲话了。
莫北答她:“我跟市一的一个投资合同,按就近原则住这里跟项目。”他还怕她不信似的,又多加解释,“国内国外几个投资商都想吃他们这块肥肉,我的工作就是帮他们把好关,不能便宜卖了,更不能中别人的圈套,不然就是我的失职。”
莫向晚不免嘲他一句:“你为工作奉献老多。”
莫北笑:“客户至上,事业单位也要跑效益的。”
这话又正经又滑头,莫向晚不答他,却是他又起了一个话头:“以后喝酒注意点儿,打工不是拼命,老板不是皇帝,你再来一次会把你儿子吓死。”
莫向晚冷不防听他提旧事,又是她心里愧疚的事,便起了辩驳的心,说道:“没事,我有点酒量的。”
莫北还是笑。他视力不好,可火眼金睛,在他面前说这样逞强的话,绝对没有大意思。莫向晚避开他的目光,再加一句:“我晓得了。”顿一顿,又加一句,“我也就醉过这么一次。”
“你是非非的大树和精神支柱,要多多保重。”莫北如此给她回复。
这句话自然爽快得如一阵清风,把所有纠缠不清的过往吹开,太令她心安和气爽。莫向晚极重要的一重身份被充分肯定,对象是她曾抵抗的人,因此更加受落。她扬了一扬浓眉,
莫北正做好三明治,并端到她面前,又有黄瓜又有鸡蛋又有黄油,营养果真丰富。她看得更加顺眼,同时亦被丰富香味吸引,暂不接口他的肯定。
莫北看她坦然受用他做的食物,不禁心朗气清,赞美窗外阳光格外好,照在眼前这位女士发上,又能镀出一层光晕。
他稍稍靠近,把手撑在桌沿上。她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干净整洁澄明靓丽,快要比阳光还要明媚。他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想要再接近这束阳光。
这个时候,莫非的房门“吱呀”被打开打开。孩子揉揉眼睛,先没看真切,更以为在做梦。
他一直没有告诉母亲,他自小就有一个梦想,每日早晨看到爸爸妈妈坐在门外,共同等他醒来。所以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孩子揉揉眼睛,又揉揉眼睛,再把大眼睛睁的更大。心里有一种激动和冲动,极嘹亮地脱口而出:“爸爸!妈妈!”
两个大人见他醒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对他讲话,甚至莫北双手还撑在桌沿上。他本来是想要抱抱睡醒的可爱儿童,就稍稍往前动了一动,接着就听到孩子破天荒的这一声。
在得知莫非是自己骨肉之后,他曾幻想过被人称作“爸爸”的这一时刻。那也只是想一想,单单在心内存着激动,实际上没有真实感。
他想莫向晚若不松口,他就绝不会提这样过分的要求。
是的,这是一个过分的要求,在面对一个为孩子付尽心血的母亲面前,莫北尚不认为自己拥有此项资格。
但莫非的童音恰似春天头一声响雷,把他的心劈开两半,又如醍醐灌了顶,撒了百味在心头。莫北正式面对这一刻,竟不知如何来应对这声“爸爸”。
他唯一可参考的是自家父亲堂上坐,对儿子摆威严的架势。所以他想要先坐下来,但那样太正经太不亲近,他决定还是先去抱孩子。电光火石的一犹豫,往前走了一步又想坐下来,当然一坐就落一个空,“噗通”一声坐到了地板上,把莫向晚也吓的站了起来。
莫非“咦”了一下,梦醒了,大概觉得自己叫错了,求助地问莫向晚:“妈妈,我是不是叫错爸爸了?”
这话让坐在地板上的莫北听得太不顺耳,他也没立刻站起来,转头问莫向晚:“什么叫叫错爸爸了?”
尚未反应过来的莫向晚无法回答这道莫名的问题,只是想,真是傻爸爸傻儿子。她也不禁失笑,对儿子招招手,领他直接去刷牙洗脸。
第 54 章
这天早晨莫北一直不在状态之下,唇角上扬,保持比平时更为亲和的姿态。开车的时候都在吹口哨。
莫非还跟着他的口哨唱歌,唱的是“太阳天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烦得莫向晚眉头深深锁。
莫非有许多特长,但绝不包含一副好嗓子,能把儿歌唱得荒腔走板。这种遗传基因的无能为力让她不好对儿子发脾气,只能用商议的口吻说:“非非,你是不是应该先想一想等一下足球比赛你和队友怎么配合?”
莫非就趴在驾驶座后头,勾住莫北的肩膀:“爸爸已经跟我说过了,对吧?”
莫北宠着他说:“非非聪明绝顶,是只小老虎。”
莫非握紧小拳头:“我要做天才门将,向卡恩学习。”
他自上一次扭伤以后,体育老师不太让他踢前锋,后来又发现他动作灵敏,善于鼓动和指挥队员,就干脆把他调到了守门员的位置。
莫非因此好一阵消沉,莫向晚不懂足球,但当时鼓励他:“非非,你如果能在每个位置都做出成绩,就是你的成功了。”
莫非听母亲的话,还能鼓足劲头训练。但他以守门员为荣,还是从莫北借了碟带他一起看了德国门将卡恩安联球场的告别赛。
莫向晚会自愧不如,在男孩的教育之中,她天生就会缺少一些必要的技巧。母兼父职的日子里,她也会力不从心。父亲这个角色,需要一个填补,哪怕只是在孩子心理上。
让他叫莫北“爸爸”,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反对了。
莫非刚才刷了牙,小声问她:“妈妈,四眼叔叔是不是不喜欢我叫他爸爸啊?”
莫向晚说“是”,这是违心的,说“不是”,又要辜负那位有心人的一片心,就只好说:“你自己去问问叔叔。”
莫非就窜到莫北身边,怯生生问:“四眼叔叔,我可以叫你爸爸哇?”
莫北从地板上爬起来以后,神情温和,意识冷静,他说:“非非提的要求,当然可以啦!”
莫向晚在心里骂了一句“三分颜色上大红,脸皮比墙壁还要厚”。
但莫非的快乐快要无与伦比。他本来就是能说会道的孩子,坐在车里一路话题不断,每句句子前面都要加一个主语“爸爸”。他叫一声,莫北就应一声,把现成老爸当的不亦乐乎。
莫向晚才发觉自己嫉妒得想要磨牙。
后来到了学校,莫非老远看到自己的队友,就急吼吼先下了车,还非不要母亲跟着下来,一个劲儿说:“你等一下和爸爸一道过来好来。”
莫向晚不解,但这时思路还在芜杂着,便也坐在了车里。
莫北绕着学校开了一圈,找合适停车位。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座女士沉静的面容,一路上她没有同他有任何交流。他是不知道的,在她返还他的血缘权利以后,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北便也没说话,直到找了合适的停车位,就在学校车棚的另一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