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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微微一颤,莫不是,碧霞元君也在里面?
待反应过来时,发觉自己已鬼使神差地寻个角落藏了起来,耳边同时听到清冷的女音道:“我不想骂你更不愿打你,我只想知道原因。”
“在九重天时我已说过了,”昊辰不咸不淡道:“墨香有恩于我……”
“我不信!”话未说完,又被碧霞元君抢了过去:“当年在礼堂上抛下你离开,确然是我有错在先,你若因此要求退婚,我也无话可说。但你若说娶她是为了报答照拂之恩,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他们谈的竟是这个!
我的手蜷了蜷,忽然莫名地慌张,只觉呼吸也停住了,心跳急遽又紊乱。
莫名的渴望瞬间涌来,眼下,我也很想要问一问他:
他对我,究竟是存着甚么样的情谊?
奋不顾身地相救,答应娶我为妻,承诺只拥我一人,那些缠绵悱恻的吻,还有方才那曲凤求凰。这一切,我私以为定是爱了,可眼下却突然发现,自己竟刻意去忽略了一个事实——他从来都未曾说过‘爱’这个字。
只是,非得要知道答案么?
好不容易靠着心中的一点自欺欺人才决定下来,万一他否认了呢?他全都否认了呢?今后,日日面对着这张不爱自己的脸,夜夜枕着这个不爱自己的肩时,我该当如何自处?是否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下去?
一时间,我紧张得快窒息的心里,满满地氤氲着一股矛盾的情绪。
时间一点一滴地漏掉,他的沉默如灼灼的地狱之火,一寸一寸地舔噬烘烤着我,分明是起风的傍晚,我的额上却已布满了细密的汗。
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一阵跌宕起伏过后,碧霞元君浅浅淡淡的声音终于慢慢从里面飘来:“你娶她,莫非是因为愧疚?”
、41原来如此
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一阵跌宕起伏过后;碧霞元君浅浅淡淡的声音终于慢慢从里面飘来:“你娶她;莫非是因为愧疚?”
我心头咯噔一跳;忍不住轻轻将门推开一丝缝隙。
“住嘴!”昊辰的声音陡然疏冷:“简直一派胡言,碧霞;此事休得再提了!”
碧霞元君冷笑了两声:“当真是我胡言,还是你不敢承认?”
听到此处,我背后已惊出一身冷汗;风一刮;汗毛倒竖。脑中又开始不停地激荡;忍不住想着,吉祥火王的无故下凡,碧霞与昊辰的欲言又止,司言奇怪的话语,还有我这份蹊跷的仙籍……
我又想;我真真不能再听下去了,就此打住,兴许还来得及。
甫舀定主意,我哆嗦着身子,撑着门框艰难转回身。 却听见碧霞声音如利箭一般毫不留情透过墙壁直穿而来:“我原先还纳闷,大闹龙绡宫那日,你的神情分明是知晓了妙镜细作的身份,为何还要执意救她。历劫回来后才知道,从纵容妙镜袭击蓬莱掳走墨香开始,到故意将诛仙剑中的魂魄交还,最后顺藤摸瓜找到帝俊,这一切皆是你一手所布置的反间计,可又想不明白的是,为何蓬莱岛上人人都晓得的计划,却唯独墨香一人被蒙在鼓里。”
听到此处,我已是冷汗潺潺。
“最终方明了,你为彻底消灭妖道,不惜顺水推舟利用墨香作诱饵,精心编排了这一出戏码。”碧霞元君仍在说着,字字如刃:“如今心有愧疚,所以才会答应娶她。昊辰,我说的对不对。”
踉跄着往后连连退了数步,心中一阵痛似一阵,我压着胸口顺着门前的柱子软下去。接下来昊辰像是说了甚么,碧霞元君似乎也说了甚么,可我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只觉耳廓滋滋唆唆的,听起来甚为遥远空洞。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双手用力捂着眼睛忍不住笑了,却止不住大滴大滴的水花自指缝里渗透出来。
昊辰啊昊辰,你与我之间,究竟算作什么?
一环又一环,一计又一计,你从来是耳清目明地屹立在高处,睥睨天下,纵横捭阖。
至于我呢……
根本没有我。
在你的世界里,我至始自终,就没有存在过。
我……不过是个傻子。
“墨香,嫁与我可好?”
“有生之年,我必会倾尽全力,护你周全。”
“你想做的,也正是我想做的。”
“我不要你作那只凤凰,只想你做我一人的……”
“你信我。”
就在几个时辰以前,我甚至还坚定不移地相信着,誓言这东西,一旦说出口了,便像是案板上钉了钉子,再做不得假的。殊不知,誓言与谎言之间的区别,其实只在于一个是说的人当真了,一个是听的人当真了。
昊辰在说那些话时,分明没有付上一颗真心,而愚笨如我却可悲地相信了。是以如今,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全都化成一个个巴掌,我记起一句就挨一下耳光。
“谁?”
骤然一声冷喝,屋内两串脚步声急急往大门掠来。
我猛然一惊,终于如梦初醒,手忙脚乱把门关上,那‘吱啦’的一声,湣羰侵谛纳系哪骋幻媲揭餐蝗磺闼。腋辖粜龋沧驳靥恿恕�
狂乱地疾行在蓬莱岛傍晚的小道上,许是跑得太快的缘故,丝丝冷风迎面扑来,一下下,刺刺痒痒。泪水将眼前这即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全部模糊,而心,就像被绷紧的铜线剜过,一寸寸地,偏偏是又缓慢又锋利,磨得人痛不欲生,身后昊辰与碧霞元君此起彼伏地唤着我的名字,一路上林林总总的神仙与弟子都惊诧地朝我望来,也权当听不到看不到。
慌不择路竟跑到了清吟崖上,我无奈地止住脚步,闭了闭眼。前有茫茫无际的汪洋,后有弃而不舍的追兵,而眼下的自己却是无路可走,退无可退。
本不该寒冷的季节,冰凉的绝望却如同眼前这滚滚波涛咆哮着拍打上来,浇得我周身一片狼狈,忽然觉得,这天地怎地变得如此荒芜,不过才是须臾之间的事情,好像就只剩下了自己。
“墨香。”昊辰的声音追上来,轻飘飘的,听上去像是只有几步之遥:“你听我解释。”
“不要过来。”我背对着两人,喉咙有些发痒,却仍是强自吞下了氤氲在眼眶里的水泽。
自尊这东西确然累赘,但,若再让他们看到我流泪,那我还剩下些甚么?
平息了半刻,我慢慢转过身,努力摆出一副昂然自若的模样,看向来人。
一眼看见碧霞元君也直瞪瞪瞧着我,收拾出一脸凛然庄重的形容,约莫是觉得理所当然的缘故,眼中半丝游移也无。
而立在一旁的昊辰却是脸色灰白,眸子深深沉沉的,似是犹豫着如何开口解释,又似欲要在我眼里寻出些什么。
我站直了身子,垂在两旁的一双手紧紧收成拳头,目光平静地与他回视,哑着嗓子道:“阿辰,如今我只要问你一句,你这般做,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么?”
昊辰欲言又止张了张嘴,终是轻轻地摇摇头:“对不住。”
我呆了呆,心中狠狠一抽。对不住?谁要听对不住这三个字?
就在适才转身之时,我这颗不长进的心里还隐隐生出了些念想,以为他的利用是含着苦衷,以为他的隐瞒是为了我好,我甚至想好了所有不得已可能的理由,怀着一层薄薄的希冀。可‘对不住’一旦说出口,所有希冀皆崩塌了,瓦解了,连这般卑微的念想都陡然间径直坠下去,落空得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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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望见我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昊辰不放心似地迈近了一小步。没了影子的遮挡,霞光恰好照在他脸上,红晃晃地一下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
只听他继续说:“帝俊虽缺了两魂无法聚形,但他的法力却在与日俱增,若不尽快除掉他,将来定会后患无穷。只是这几十万年来他藏得极其隐秘,原本我盘算着只好待他自行攻来时再迎头作战,直到那日碧霞将妙镜的目的揭穿后,我才想到利用她探出帝俊的藏身之处,来个先发制人。墨香,此番,委实是我对不住你。”
那声音平淡如水,不徐不疾,间或还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悲哀。
“好,很好。”我听见自己凄凄哀哀地笑出声音来:“阿辰,你知道么,我倒宁愿你继续骗我,可到如今,你就连诓一诓我也是不屑的了……”想了想,又自嘲道:“也是,阿辰你的为人,我自是清楚得很的,只是一直不愿去相信罢了。妙镜虽做错了事,但其本性并不坏,你当初若将事情告知于我,大家多开解她几句,她也不至走茬了路,落成今天这般下场。阿辰,直到今日我才明白,你,司言,妙镜,天君,甚至师父,大家相处了这般久,竟没有一个人真正信任过我,付过一丝真心……到底还是我错估了自己啊,只是吃一堑长一智,做神仙真的太难,我的慧根终究太浅,原本就是不属于此处的人,眼下正好可以离开了,你我的情分,便到此为止罢。”
这一番话道完,我,终于连苦笑也挤不出了,只感觉无尽的苍凉,像是刚从一场美梦中醒来,心中尚在久久回味着,眼前却早已物是人非。
昊辰一言不发,直勾勾地凝着我,青色衣袍在风中飘扬,神情中隐约有几分萧瑟。
碧霞元君却一步挡在他面前,正气凛然道:“墨香,莫要责怪昊辰,他不过是知晓了妙镜在利用你,才以此之道还之彼身而已。昊辰为了你这般用苦良心,你怎的就是非黑白不分?”
“为了我?”我冷笑,觉得这场面滑稽不已:“妙镜固然是利用了我,但她尚且有苦有衷,有情有义,而你们这干成天将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的神仙,做出来的事情与妙镜又有什么分别?”
“你……”碧霞元君脸上白里透青,越发凝重阴沉:“真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丫头!为了补偿你,九重天破例给你封了仙籍,何等殊荣!而昊辰更是不惜与天君撕破脸皮,执意与我取消婚约,如此,你仍旧不知足吗?”
“呵呵……”我手足一片冰冷,不由自主绷紧了脚面,呲着嘴讥讽道:“这么说,还真该谢谢你们了!只是这般大的恩德,小妖实在承受不起,还请八皇子与九重天收回罢。”
碧霞元君冷哼一声,偏头与昊辰道:“看罢,我早说这丫头性情乖张,居心叵测,吃不准便是与妙镜那叛贼一伙的。”又扭头盯着我,满脸阴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