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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是Z国人我很想去你们国家,有那么伟大的城墙。”海伦对东方古国的历史文化向来着迷,在大学选修的就是Z文课,这会儿显得惊喜不已。
陈默见这洋妞的普通话比自己的英语至少强过百倍,愕然之余倒是松了口气,“这里是哪儿?”
“Y国。”海伦眨了眨对于东方人而言长到过分的睫毛,很奇怪他怎么会连身在何地都不知道。
“日”陈默脸色微变。
海伦看了看窗外夕阳,对Z文的深奥程度,有了更直观的体会。
“我朋友的伤要紧吗?”陈默又问。
这次海伦迟疑了一会,才缓缓告诉他实情。
陈默没想到小丫头会真的感染上破伤风,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哪里有药卖?”
“买不到,但是我可以想办法。”海伦坚定地说。
“你要去金牙上校那里?我绝不同意他是头时时刻刻都在发*的猪猡,你现在自己送上门,哪会有什么好下场”片刻后,等在吊脚楼外的史蒂文气急败坏吼出了声,白皙脸庞涨得通红。
其他十多名义工都知道斯蒂文对海伦有意很久了,一时无人说话。
金牙上校是四番区武装势力首领,有十七个老婆,除原配以外全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而当他第一次看到海伦,却愣在当场足足有五分钟没说话,喉结抖得像是癫痫的老鼠。这个凶名卓著的暴徒原本带着部下来征土地税,走时却成了十足的绅士,笑容可掬依依不舍,向村民宣布晚点交也没关系。
要不是这批义工的国籍让他有些忌惮,或许现在第十八个老婆已经被扛回家了。
斯蒂文毕业于麻省理工大学,家族在整个州的富豪榜都能排得上名次。早在教会时他就已经注意到有着四分之一中东血统的海伦,后者那双浅灰色的冷艳眼眸让他神魂颠倒不能自已,这次不远万里来到这个亚洲小国,除了为她以外再无别的原因。
“只是一点抗毒素的话,上校应该会给的。”海伦看了眼史蒂文,平静地回答。
“那得看你付出什么代价”史蒂文有点后悔这次贸贸然跑出来,结果被动到如此地步。在国内的话,就算买下一个医药公司也绝不会比现在更费力,从物质天堂跌落到人间地狱的感觉根本没法用糟糕来形容。
海伦是个美丽单纯的姑娘,只可惜在斯蒂文眼中,有时候太过单纯也未必是件好事。战乱后的Y国就像个发臭的泥沼,人们滋生其中如同蛆虫,吞噬着所有能吞噬的一切。在金牙上校的领地里,为了几片阿司匹林陪人睡觉的女孩比比皆是,他完全能猜得出海伦一旦去找对方,将会遭遇的每个细节。
“为了这么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值得吗?”他冷冷地问。
“愿主的荣光照耀我们,让世人认识他的道路。”海伦划了个十字,虔诚地双手交握,望向对方,“斯蒂文,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别人,别的都不重要。我已经决定了,会面对自己的选择。”
“该死的……现在太晚了,明天早上我陪你去”斯蒂文对她的固执深恶痛绝,却无可奈何。
金牙上校住在数十公里以外的赤沙镇,部下士兵一到晚上就驾着吉普在镇中横冲直撞,见到女人就扔上车后座,敢反抗的当场开枪。义工小队想要跟外界联系,唯有去赤沙镇才能找到长途电话,斯蒂文每次提起那个鬼地方都心有余悸,但还是不愿意海伦独自冒险。
“去跟那个年轻人说一声吧,我怕他着急。”海伦柔声道。
两人进了吊脚楼,见陈默趴在少女床边,似乎已睡着。史蒂文对他充满厌恶,但同时也被那身恐怖的伤势所震骇,见海伦径直走去,顿时大为紧张,只怕一不小心意中人就被这野兽般的家伙咬到。
“有事吗?”陈默没等海伦到身边就回过头。
“破伤风抗毒素得等到明天去拿,请放心吧,你的朋友不会有事的。”海伦略带歉意地说。
“能不能麻烦现在就跑一趟?”陈默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等。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但那边晚上很乱,现在过去的话,恐怕我们连人都回不来。”海伦的回答透着无奈,也很诚恳,“希望你可以体谅。”
陈默想了想,点点头,“我明天也一起去。”
“如果你坚持的话。”海伦看得出这年轻人的紧张发自内心,对少女跟他的关系颇感好奇。
普通朋友的话,一般人不可能像他这样做到不离不弃。这是个信仰缺失的年代,人性中的那点光芒也一样。
斯蒂文没听懂两人的对话,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陈默一眼,想警告他别耍花样,终究还是因为语言不通而放弃。
海伦留在了这间吊脚楼里,用双氧水溶液替仍在昏睡的白小然反复冲洗伤口。陈默靠在壁角,看着她不厌其烦地一次次动作,忽然觉得能在这种地方碰上她这样的人,运气实在算是好到了极点。
大山方向远远传来几声枪响,似乎是有人在狩猎,引得村里的狗一阵低吠。陈默将视线转到白小然脸上,想起她在船上吃的苦,想起这些天走过的路途,慢慢握紧了拳。
就算天塌下来,老子也要把药拿到。
正文第九十四章猛虎
第九十四章猛虎
坐着义工小队的那辆老爷车,陈默进了赤沙镇。
这是个不大的镇子,很破落,成排矮屋甚至还不如东郊煤矿的看着敞亮。街道上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墙面随处可见弹痕,几条野狗在舔着石板缝隙间的干涸血迹。
陈默整夜没怎么睡,照他的想法,昨晚就该过来拿药,但海伦有所顾忌,旁边那个洋鬼子也表现得相当古怪。牛不喝水强按头的套路似乎不该用在海伦身上,她毕竟是主动伸手救白小然,陈默也同样清楚在这个初来乍到的时候,根本没条件蛮干。
在乡间土路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他现在到了这里,却反而平静了下来。斯蒂文径直把车开到了镇中心最大的一幢楼房门口,几名歪戴帽子的士兵原本在打着呵欠,满脸没睡醒的模样,见到海伦后立即来了精神,远远举起火器围了上来,活像见到腐尸的鬣狗。
对方的喝问陈默连一个字都没听懂,斯蒂文倒是对答如流,表情略显紧张。
士兵听到美人要找金牙上校,不敢冒犯,其中一个年轻的匆匆进去报告了。剩下几人点起香烟,直瞪瞪地盯着海伦吞口水,仿佛想凭着目光把她的衣服撕个粉碎。
金牙上校的副官很快迎了出来,满脸堆笑地向着海伦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当斯蒂文跟陈默下车时,他却变了脸色,将手按在腰间枪套上,凶相毕露地骂了一句。
“**母亲,我们一起的。”陈默笑着说。
陈默又用到了“日”字,这次还是跟对方老母联系在了一起,海伦总算有点明白了过来,原来太阳是这么个意思。
她责备地看了陈默一眼,向副官轻声解释几句。或许是她的温柔与美丽很能打动人,个头还不到一米六五却煞气十足的副官终于放行,盯着陈默很有点莫名其妙,他已经太久没见过敢冲自己笑的平民了。
拉门式货梯载着几人上了楼顶,透过铁栅,陈默在电梯经过的各个楼层,都看到了荷枪实弹的士兵。这个更像是办公大楼的地方,如今成了易进难出的狼巢,楼层里时而传来的尖叫声凄厉无比,那副官隐在帽檐阴影下的脸庞没有半点表情。
楼顶是个阳光世界,CD机流淌着音乐。数十名穿着丝质旗袍的妙龄女郎在跳着民族舞,大腿两侧的开叉幅度已经不能用夸张来形容,风稍大些时往往*光毕露,旗袍下面竟是再无衣物。一个加强排的士兵散布在楼顶各处,眼睛像是黏在了舞娘们身上,贪婪捕捉着每一次白皙粉嫩的视觉刺激。
五短身材的金牙上校正坐在长桌边,制服笔挺,戴了副蛤蟆镜,腰间插着一支象牙手柄的银色勃朗宁。尽管屁股下面不过是张普普通通的椅子,但他的神态却如同坐着皇帝宝座,粗重的眉头间凝聚着暴力哲学家该有的一切阴冷残酷。
见到海伦的瞬间,他笑了起来,露出堪称招牌的四颗足金门牙,“海伦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请坐”
“上校先生,你好。”海伦向他伸出手去,轻轻一握。
四下的警卫全都投来了视线,手指有意无意搭上枪机。感受到那些凶狠的瞪视,斯蒂文觉得喉头有点发干,不禁怀念起家乡牛高马大的几名保镖。
“要是大卫他们在我身边,这些猴子恐怕会是另一种表情。”斯蒂文有点无奈地想着,同时注意到陈默居然很镇定。
斯蒂文冷笑了一下,有点好奇这家伙还能强撑多久。
听海伦说完来意之后,金牙上校不置可否,从果盘里拿起一颗龙眼,剥得汁水四溢,“海伦小姐,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找我的。”
“你是这里的最高首领,我想不出还能找其他人。”海伦微笑摇头,没接对方递来的果肉。
这个带着暧昧的动作被拒绝,让金牙上校有点不悦,淡淡问道:“药这里有很多,可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会帮你呢?”
“我不能确定,所以我在努力。上校先生,只要你伸一伸手,就可以救一个人的命,这样的善行天主会看在眼里的。”尽管明知自我救赎并不足以洗清金牙上校的罪孽,但海伦仍在试图打动他。
“天主……是什么?”金牙上校大笑,眼神中的兽性一览无遗,“你来跟我谈条件,就得先满足我的条件。有一点你说的不错,在这个地方,除了我没人能帮得了你。看到那些跳舞的女人了吗?你换上她们的衣服,先陪我喝几杯再谈别的,不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走。”
见事情果然变得和想象中一样,斯蒂文咬牙站起,“上校先生,我的家族在国内还算是有些声望和实力,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跟您交个朋友。这次只要您能帮助我们,将来合作的机会有很多,我可以担保您能得到的回报,绝对比想象中更大。”
“这里不是M国,我有我的生存方式,对你说的那些不感兴趣。一点抗毒素在你的世界里可能连垃圾都不算,但在我的地盘,每样东西都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