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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在勉强恢复视力的同时,立即举目四顾。这是个千余平米的封闭空间,堆着许多杂物,货架上全是铁锈灰尘。东侧舱壁高处果然斜开着一道通风口,陈默在向那边奔出的同时,卓倚天也动了起来,两人都是一般心思,贴到了舱壁下方。这个视线死角,上面的人是没法看见的。卓倚天又迅速扫了眼各处,没看到第二个通风口,也未见监控设备,微微松了口气。
随着上层隐约传来脚步震动,铁牛有点困惑地看了看两人,见陈默打了个手势,于是似懂非懂地点头,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轰然闷声中,铁牛整个身躯如同大厦倾颓,后脑结结实实的撞上铁格地面,表情却像刚刚倒在了柔软舒适的席梦思床上,自言自语说了句:“俺睡着啦”
他开始假装打呼,这边陈默跟卓倚天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精彩来形容。
脚步响动到了两人身后的高墙上方停下,洛璃恬淡的语声响了起来,“这人的身体还真是厉害,没人喂过他吧?”
“一个多星期了,只是给水,没给过别的。”她身边的男人恭谨回答。
“嗯,从今天开始连水也不给他,这里的灯不用再熄了。等到他不行的时候,再下来植入芽体。”洛璃冷冷地说,“就算他真是铁打的,我也要让他彻底变成软体动物,心理上一旦溃防,植入成功率会高很多的。”
“明白了,小姐。”那人应道。
洛璃走后,陈默出神良久,摸出山寨机也同样没信号,不禁望着卓倚天苦笑。
是人都会有疏忽的时候,对方应该是没想到天宫外会有特警布控,如此之快就摸到了老巢来,这才让潜入过程变得简单。那支细金属筒的来历,也证明了并非是洛璃有意为之设下陷阱,陈默现在却比进了真正的陷阱还要头痛。
怎么出去?
骤然一声惊天动地的雄浑汽笛声震起,连带着整个舱底的灯光都暗了暗。陈默大吃一惊,跟着见到卓倚天靠着墙坐了下来,懒洋洋地挑起眉峰,“嘿,开船啦”
这个晚上,陈默没再合过眼,他已经意识到了另一个更为要命的问题。
铁牛倒是显得极其开心,拉着陈默到处转,要把自己用帆布拼成的床让给他。货架上的木箱里大多是些劳保用品,手套雨衣之类的玩意,陈默撬了十多个也没见到任何有用的东西。除了外面的那道铁闸以外,舱底西角还有着一道门,只不过却反锁着,门这边光秃秃的连个把手都没有。铁牛早已把这道舱门撞得凹痕处处铁锈斑驳,但却始终没法撞开。
货架全都焊死在地面上,陈默估摸了一下通风口的高度,发现就算是把所有的木箱堆起来,也绝对不可能够得到那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显得尤为缓慢。四十八小时之后,这种缓慢透出了窒息感。
陈默不知道船已经开到了哪里,有没有停过,船上的人到底在做些什么。他觉得自己就像被关在笼中的兽,与拳台上如出一辙的暴戾欲念正在血管中逐渐积蓄。
没有食物,没有一滴水。铁牛早就在抱着肚子叫饿,不明白那个好心的小丫头怎么不来了。
陈默压根不指望什么救星,他的话越来越少,在通往铁闸的过道里用帆布和铁架搭出一个厕所后,告诉卓倚天随时可以去用,难得的开了句玩笑,说是得收门票钱。
看着陈默眼里越来越明显的那种光芒,卓倚天毫不怀疑,现在洛璃要是走进这里,会被他撕成血肉碎片。
第三天,几包压缩饼干跟两瓶纯净水被扔了下来。
卓倚天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她从未想到过,自己竟会在某一天被这点东西引到快要发狂。她跟陈默仍旧靠在东面舱壁下,以防突然来人,铁牛仍四仰八叉地睡倒在舱室中央,此刻正望向通风口方向,傻笑着刚想说话,却随即点了点头,竖起胡萝卜粗细的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大概是对方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在示意他噤声。
饼干被平分,三个人喝了一瓶水,留了一瓶。陈默将洒落的饼干屑接在掌心里,吃得很干净,多少缓过来了一点精神。
这点东西自然不够三人吃的,他把自己的那份饼干,分了卓倚天一些。铁牛看到后,尽管饿得要死,也跟着傻乎乎地照做。
卓倚天要是不来,江东卫老兵就能全部调到海州,事情又会是另一种结局。现在落入如此境地,陈默并不怪卓倚天,他知道这次她是真的想要帮忙。正如在跟冯子午对战之前,她已不再掩藏对她而言最为关键的一面。
这世上有些人只说不做,而极少数的一些,只做不说。
她向来属于后者。
看着陈默吃完东西,再次坐回壁角望向上方出神,卓倚天的眼中悄然有了怜惜之色,走过去轻轻帮他按着伤臂上的穴位,直到对方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
潘惊城断气前,曾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两个人。一个是陈默,一个是潘冬冬。千古艰难唯一死,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下,什么骄傲尊严自然都成了苍白无力的笑话。那一刻卓倚天注意到,陈默跟潘冬冬的眼神都没有变。
以卓倚天的职业目光而言,陈默身上无疑存在着太多疑点。但那种铁血同类之间的亲近感,已让她跟他走得越来越近,并衍生出同样不可逆的心路历程。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对于真正的求存者而言,温暖只存在于彼此体温的交换,再没有其他值得软弱的地方。卓倚天知道自己是这种人,陈默是这种人,即便潘冬冬体内,也流淌着同样的血液。
第五天,铁牛口中的好心小丫头又出现了。
敌我未分的情况下,想起被洛璃带走的莫红眉,陈默站在舱壁下收敛心神,感应中却不再有那股练家子的沛然气息。
小丫头匆匆丢下食物和水之后,刚想离开,被铁牛叫住:“不够吃啊,俺最近肚子大了”
这句话是陈默教的,胃口大却被铁牛说成肚子大,听得那女孩忍不住笑了出来。
“下次多给你拿点,我得赶快走,被人发现就完蛋了。”她悄声说。
她这一开口,陈默跟卓倚天都已变色。
“俺肚子大,他们现在连水都不给了,俺饿。”铁牛翻来覆去也没什么花样,只是一味叫唤。
“大个子,我会争取不被抓到。万一我以后都不来了,那就是没命了,你要能活着下船,帮我打个电话好吗?我有个同学被关在船上,得找人来救她。”女孩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也不知道陈默哥会不会怪我,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女孩说到“陈默哥”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情致缠绵,尽是温柔之意。
陈默彻底怔住,心中震惊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一直以来,就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他。
正文第八十七章白小然的超级大冒险
第八十七章白小然的超级大冒险
白小然是在买早点的路上看到陈静的。
当时她正翻着一本口袋漫画,手里拎了豆浆油条,那辆车开得极快,老远就按响了喇叭。意识到自己正在马路中央后,她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白小然穿了件海军衫,“少女橱窗”的最新款式,下身是娇俏的米字短裙,厚厚的长筒毛袜拉到膝盖,小圆头皮鞋又黑又亮。她站在马路上俏生生的模样,就仿佛一颗沾着水的鲜嫩樱桃,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焦点,即便晨练归来的老大爷也会忍不住多瞅两眼,只觉得就连阳光都明媚了许多。
轿车在面前飞驰而过,白小然看到了坐在后座上的陈静,也看到了旁边狞恶大汉腰间露出的半截枪套,那一瞬间其他的人和物全都定格。
作为军人家庭的一份子,白小然没少摸过真家伙。卓老爷子一见卓倚天就脑袋痛,一看不到又惦记,白小然这个外孙女则要算是真正的开心果。老爷子戎马一生,向来不喜欢软脚虾般的小辈,逗白小然逗得开心了,把退了弹的佩枪扔给她玩是常事。有一回家里来客,正赶上一老一小在玩官兵抓匪徒,白小然听到有动静便直奔客厅,双手举枪大喊不许动,几乎没把客人尿吓出来。
白小然扫一眼就知道大汉腰间的绝不是玩具,陈静的神态也跟平时完全不同,看起来就像换了个人。白小然第一反应是报警,却没带手机。眼看着车很快开远,她当即截下一部出租,不及坐定就一叠声地催促追上去。再问司机借电话时,对方摸了半天才发现落在昨晚的麻将桌上了。
司机还是第一次碰上现实中的追踪戏码,不免有些奇怪。白小然没空跟他解释,一路跟到海州三叉港后,前面那辆车七拐八绕没了影。小丫头早已记下车牌号码,下车打了报警电话,接警警员听她声音稚嫩,又是火器又是绑架说了一堆,不免怀疑哪个孩子在恶作剧。白小然急得两眼发黑,挂了电话后刚想联系陈默,却远远看到又一部车开进码头,洛璃赫然坐在上面。
洛璃带着几个人下了车,白小然本以为她也是被绑来的,小心翼翼跟了一段路后发觉不像,一时心头乱跳吃惊不已。
等到对方上了“龙王号”,白小然本打算回去搬救兵,却想起那坏人腰间的火器,只怕自己这么来回一耽搁,最好的朋友会被伤着甚至是没命。那坏人脸上的冷酷神情给她留下了极深印象,她很害怕,但觉得陈静会更害怕。
想到把妹妹当成命根子的陈默,白小然更加犹豫了。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发现了溺水者,只是在嘴上帮着喊喊救命,却不下水救人一样。
陈默哥当初救陈静跟我的时候,一个人打那么多混混,也没看到他害怕啊
白小然捏紧了小拳头。
经历了整夜的忙碌,这片码头空空荡荡,看不到其他人影。她知道自己就这么上船肯定会坏事,正想去找个电话,先把“龙王号”的船名告诉陈默,却看到一辆白色面包车从其他货船泊位开了过来,当即躲在了大塔吊脚下。
面包车的车门上喷着“检疫局”字样,一队穿着防护服的人下了车,向“龙王号”走去。司机百般无聊地哼着江北小调,四处张望了一下慢慢走远,想找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