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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弗里厄的气势一下子矮了一截：“我不能说……现在还不能说……”
章桓站起身来。
“桓儿，你别走。”弗里厄死死抱着对方的腰，安静的海蓝色缓缓流淌在那虚弱的视线中。
章桓不知该生气还是觉得可悲，只是对方受了伤无法发作，只能说：“你先养病吧，我去外面招待你朋友的朋友，问问他们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况。”
弗里厄只能放手。
小片警推门而出，在外面顺手关上卧室的门。
那铁棍子还在地上斜斜扔着。
收音机还在沙沙拉拉地响。
弗里厄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淡然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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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做手术，明天就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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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之莲（上）
第九章
《囚禁之莲》薛涟_【原创小说｜耽美小说】_一座大青山文学城_天界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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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有一种痛叫做没有自由。
为什么你不能用这种爱来爱我，我感觉好心痛好心痛……
——薛涟
我的名字叫薛涟；听起来很像高洁晶莹的雪莲。正因为如此，很多人以为我是花仙，但我不是。
我是怪物。
出生的时候，我奋力地撕开自己的蛋壳，挣脱浑浊的束缚。我生命中第一缕阳光洒在自己的鼻尖上。
然后，我睁开眼，看到了她，丑门海。
她长得很平凡，我甚至无法形容出她的面容，眉毛鼻子嘴巴，似乎淡得留不在记忆中，只有再见到她，才能想起来这个人是她。然而，纵然所有的容颜都被记忆冲刷干净，我也记得，她有一双非常特别的眼睛。
在那双黑沉幽深的根本没有边际的眸子中，我觉得自己在下坠。我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丑陋，可怖，布满鳞片。
我发出了生命中的第一声绝望的哭泣。
丑门海没有嫌弃我。她给我擦干净身上的胎液，把我抱在并不温暖的怀里。
“你叫薛涟吧。”我听她说。
这也是为什么直到最后，我也还不恨她的原因。毕竟，她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接纳着我，不管出于何种居心。
她教给我如何修炼，给我吃了很多丹药，还给我讲道。
她说尽管这世界微渺，却仍是天宽地广。云卷云舒，有它自己的美丽。
她让我学着尊重草木，尊重弱者，尊重我能轻易摧毁的一切。
她经常说，绕过一个循环，究竟谁压制了谁，也还说不定。每当她说起这句话，就会露出一种复杂的疼痛表情。
那是我一生中最安静的一段日子。
后来，我化形了。丑门海把我带到镜前，为我披上袍子，笑说自己在我面前犹如尘芥。
我看着镜中的人儿，他也看着我。我摸摸自己的脸，他也抬起了手。
我在自己脸上看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即便是这样的表情也无损它的美丽——这是一张能够带来灾祸的脸啊！它注定了我被人囚禁、被人掠夺、被人伤害又传播着爱而不得的痛苦的命运啊！
我知道，丑门海为我欢喜的表象下，一定埋藏了深深的占有欲，甚至是嫉妒。
因为她说，变回去吧，这样我抱不动了。
我最后深深地看了镜中的人儿一眼，这样的美丽，连我自己都舍不得把目光移开。
然而，我的原型永远是自己刻骨的、不可摆脱的伤痕；丑陋狰狞，无声嘲笑着我这清艳无双的皮囊。
我变回原形，短短几个月的时光，我原型的身躯已经长到了一米多长，何等的恶心！
丑门海满意了，欢喜了，紧紧抱着我的前爪，就像得到了某种平。
而我心中的幸福与喜悦，再也没能燃起来。
我的灵魂，在黑暗中小声啜泣。而我的面容，只剩下一片冷若冰霜的淡漠。
淡漠
多么
好笑啊
可
这是我
唯一
能够掩盖的
伪装
呵呵
自从我能够化形，丑门海对我更加的好。我喝着通天教主座前的万绡金盏花的花蕊上收集的露水，吃着洪荒青莲所化的玉牒转生的圣池中生长的莲藕，穿着从那用九天最高秩序的天道所化的天网中抽取的缕缕脉络交织而成的丝帛。
可是我不曾见过那些仙岛，那些高山，也不知云霄之上又有怎样的景色。
我抬起头，看着自己头顶的一小片天空。只有偶尔几只小鸟落在我的身边，站在我的肩头，用清丽婉转的歌声来抚慰我一片支离破碎的冷寂之心。
我经常痛苦得失去记忆，头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每次等我回过神来，鸟儿已经飞走了，只剩我一个人怔忡立着，还有脚下和唇边散落的几片柔羽，昭示着它们曾经来过，甚至在我愣神时偷偷亲吻过我。
它们有翅膀，可以飞翔，可我呢？
我拥有的，都不属于我。只有这些鸟儿，是我真正的朋友。不能沟通，不能交流。
到后来，鸟儿也不来了。
丑门海对我说：“这几次都原谅你，不要再有下次了。”没头没尾的话，可我知道，她说的是鸟儿的事情。
原谅？何等的恩惠啊！你给我选择的权利过吗？
是的，我的主人给了我一切，可是她夺走了我的自由。
自由二字，写起来简单，得到却是太难。
当我还小的时候，她就喜欢把我抱在怀里，躺在海南黄花梨的床榻上，看着一部悲伤迷惘的少年成长剧集，《小龙人》。
她喃喃自语，“很明显，这孩子不就是聂风和火麒麟的孩子么，难怪永远也找不到妈妈。”
我知道，那其实是对我的一种讽刺，她在告诉我，她是我唯一的去处。
那时，我就明白，自己只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个命运永远也不会眷顾的怪物。
无数人羡慕我，说我活在幻梦难及的富贵之中。然而他们又怎能知道，这些锦衣玉食，都是桎梏。
你们羡慕我的一切，却怎能明白我心中的痛？我能说与谁听？
我的主人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她为何要对我这么好，给我所有的奢华珍馐？
一道又一道的枷锁，扣在我的皓腕上，扣在我盈盈的腰肢上，扣在我无暇的脖颈上。无形的，却比有形的更加冰冷沉重。我是她所囚禁圈养的怪物，尽管美丽，但却只能为她一人绽放。
她不说，但我猜得到，她不希望我和任何人来往。
否则，又为何要用这穷奢的生活留住我呢？
有一天，一个看起来很温和持重的男人来看她，见我皱眉道：“这就是薛涟？”
“是。”丑门海说。对方只是哦了一声。
她对这客人说：“傅瑾下落不明，力量日渐衰微，我担心这世上失了天道，会遂了瞳雪的愿。”
“你还在躲他……”男人叹息：“这样吧，我替代天道，暂行其责。”
“这……”丑门海迟疑：“你若想执天道，需要剥离掉大部分力量，连记忆也会懵懂。”
对方摇头：“没关系，反正我的原身挺像麒麟，就这么办吧。”他看着我：“你出去一下。”
丑门海不说话，默认了。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不知怎的，我的腿自己开始移动，把我带出屋子。我的背后，冲起万丈豪光。辉煌的、干净的白，又似七彩流光。我想看，但是无法回头。
“必须服从”这个念头太过于强烈，我甚至有了种“是我自己愿意”的错觉。
我失魂落魄地站在后院，脸成悲哀的45度角看向天空，青涩的眸子里充满苍凉疲惫。我不怎么抱希望地等待飞鸟的出现。
我就这么痴痴傻傻地立在院中，忽然间，下巴被一个男人从背后捉住了。我仓皇回头，被他吻住了嫣红的双唇。
我记得这个人，他叫穆单，是个牡丹花仙。
……真好，是仙呢。连原身也是雍容富丽，国色天香，让我自惭形秽。
风雅秀儒的男人一反常态，好像我的无助更加助长了他的兽_性，他吻我，狠狠地吻我，在他唇齿之下我只能无措地呜咽着，像是风雨中飘摇的烛火。
终于，他放开了我的被吻得红肿不堪的双唇，却开始撕扯我的束带。我拼命地挣扎，奈何被他强悍的身躯压制，无法挣开！
算了，这身子，随他去吧……
越过他的肩膀，我看着被院墙束起来的狭小天空，在外面的世界，天也是这么蓝吗？云也是这么白吗？
原本心灰意懒，任男人轻薄的我，心中一阵刺痛。
“放开我！不要逼我恨你！”
我凄厉地哀号一声，吓住了他，他才恍然觉出自己的失态，退开几步，复又上前来。
“对不起……”他替我整好衣裳，他道歉的样子……很好看。
我的心里，有什么柔软的心事，慢慢滋生了。
他会是我的救赎吗？还是另一场折磨？面对他的歉意，我反而落荒而逃，只剩下他一人看着我的背影，回味我是如何的娇弱美丽，惹人怜爱。
他抚摸着自己的嘴唇自语：“薛涟……我一定要得到你，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