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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店内所出售的都哭泣(KUCCI)系列秋冬款专用色系产品,是在中国传统的民俗服饰文化和季节交替、秋收冬藏的自然规律理念中诞生的,从满足老人最后一个心愿到满足各个宗教信仰阶层的不同需求,变单纯的……呃,睡衣,到增福增寿的民俗服饰,同时把服装功能与孝道、孝亲和宗教信仰文化结合起来,倡导百善孝为先、孝行天下、感恩父母。先生,你现在摸的那一款就是哭泣的秋冬限量版,如果到时候你发现还有谁是重样的,尽管来找我好了。”
“我们的品牌理念是不断追求卓越,崇尚品味,去掉尘土,化俗气为时尚。请看我们考究的图案,精细的做工,绝美的刺绣,让人睡的安祥,穿的华丽。以孝行天下、增福增寿、荣华富贵等为丰富的寓意,传承孝道文化,以孝为大,决定了我们在这一行业中的高档定位!”
弗里厄只是看花色和手艺就有些动心了,听到那句“可以满足老人最后一个心愿和满足各个宗教信仰阶层的不同要求”,联想到自己还亏欠着总长老的遗愿,而血族本身在东方玄幻世界就是类似于异端的存在,更觉得这衣服要买、要多买、要买了之后天天穿。
他一口气买了九十九套,那老板还夸他未雨绸缪。
从那以后,这种滑溜溜凉飕飕的衣服就是弗里厄睡觉时的一贯穿着。
“这是寿衣,像什么话?”章桓气结。
弗里厄一脸正色回答:“我们活着,便是在等待死亡。”
章桓听罢,推开弗里厄,默默背过身,继续睡觉。
那人也没离去,蜷成小小的一团,缩在自己背后的半面床上。
呼吸慢慢平静。
海面上又是日光最炽烈的时刻。结实的木板上铺着厚厚的床褥,床褥之上铺着浅色的亚麻床单,硌得丑门海胳膊上都是纹路。这些工整的纹路把肌肤上噬咬的青紫痕迹压得模糊一片。
“燕国人说他是受气包,赵国人都笑了……”
“赵国人说他灭得早,韩国人都笑了……”
“秦国人说他面积大,楚国人笑了……”
“韩国人说他刺客多,吴国人都笑了……”
“赵国人说他们军事强,秦国人都笑了……”
“秦国人说他丞相矮,齐国人都笑了……”
“齐国人说他们娘娘美啊,六国人都笑了……”(注)
她抱着一个伪装成大椰子的小收音机,一边听着以春秋列国为故事背景的传统评书《保国皇娘》,一边哼哼着自己刚编的歌曲,调子一会儿飞上蓝天,一会儿潜入海底。
她喜欢自己编歌哼唱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不会被人说做跑调。
瞳雪身穿简单的灰色棉布居家服,斜靠在厚厚的软褥上,任丑门海横卧着把头靠在自己胸口,在对方无比难听的歌声中眯着眼睛打盹。
“齐宣王眉毛都立起来了:‘钟离春,孤王是为了选妃而来,但不能选你——你长得太难看了。’”
“宣王想:那正宫闹妖,不若封她个朝阳正宫,让妖精吃了她。”
大椰子里传出评书演员绘声绘色的模仿。
在这千里无人的浩渺海面上其实根本收不到信号,所以这个看起来好像是大椰子的收音机,其实真正的身份是,一台可以播放一种起源于1987年某家德国公司的EU147数字传输计划并利用MPEG Audio Layer3的技术将文件用1比12左右的压缩率压缩而变成的音乐文件的播放器,也就是俗称的挨骂辟三(Mp3)。就像青山公司的所有无视容量与重量的产品一样,这个里面存了几乎所有存世的单口相声和评书。
丑门海听了一会儿,笑罢热闹罢却觉得心情低落。
“并非红颜薄命,只是美人的命途,更容易引人垂怜。”
“钟离春三战狼牙关累死沙场,可有人为她流泪?”
丑门海说着,神色一阵黯然,抬起下巴凝视瞳雪的脸,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
瞳雪黑色的瞳仁睁开一线,把手指抚在她头发上,轻轻摩挲:“宣王田辟疆哭死了,可惜太晚了。”
“啊,又看到一个!”丑门海忽然激动地跳起来,从瞳雪身上踩过去,一个踮步窜出了小舢板,手中符纸结成无形束缚甩出,把一个正试图游过太平洋的被改造血族箍住了。
那血族和平常所见的优雅种族不同,头发披散,五官边缘迸裂,处于一种极度渴血的魔怔状态。
对方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顿时陷入了接近假死的休眠中,在海水里沉沉浮浮。
“远看忽忽悠悠,
“近看飘飘摇摇,
“在水中一出一冒。
“有人说是葫芦,有人说是瓢,
“二人打赌海里瞧,原来是血族洗澡。”丑门海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地说,一边懒洋洋躺回一整张床似的木板上。瞳雪也不搭腔,衣服在肚皮的位置上有个小脚印,这次他连眼睛都懒得睁了。
“这是第几个来着?”丑门海有点苦恼地掰指头:“忘记数了……”
是了,他们不跟着邮轮返航再乘飞机回家的最大目的,就是拦截那些被所谓堕血神改造的吸血鬼。
“翠翠,你有什么好建议吗?”那日邮轮之上,丑门海询问自己的好朋友。
她忧心忡忡地说:“堕血之神改造了血族,那个二百五亲王又处在懵懂状态,一味逃避职责;一旦感染爆发,受害者便会以几何倍数增长。如果我们能想办法控制住基数,就能大大降低危害。”
“真是个千疮百孔的世界啊……如此苍白,无力,脆弱地飘摇在暗夜之中,满心彷徨……我手捧着炸鸡腿味道的哈根达斯,心中慢慢地涌上茫然与忧伤,一滴滴落下泪,打在精致的描着金边的暗紫色盒盖上,发出心碎的声音,那是青春的忧伤,却也是让我窒息的疼痛。可是还有谁,还有谁能与我一起你一勺我一勺地食用着昂贵又奢侈的食物?”刘翠翠也觉得头疼起来,不禁叹道。
丑门海闻言郁闷道:“翠翠你中毒了……”
刘翠翠匹自捂着心口,浪漫疼痛了半天,忽然灵光一现,打了鸡血一般转向一旁沉默的瞳雪。
“瞳雪瞳雪瞳雪,你难道不想过和小海一起在海上漂流,一起吃着可口的食物,一起听着浪漫的音乐亲亲热热,偶尔一起钓钓小鱼的美好生活吗?”
她话音未落,瞳雪已经在甲板上割出几米见方的木板拿在手里了。
丑门海:“……”
“是这样的。”刘翠翠趴在丑门海耳边唧唧咕咕地说了半天。
“好吧,”丑门海只能接受这个建议:“刨去你每句话里十五个以上的形容词之后,剩下的主干还是挺有建设性的。”
“没想到要用上傅瑾留下来的天网。”她手掐子午印,一道艮贯太平洋的感应禁制从指尖铺陈而出,纵横盘结,就像撒出一张巨网,难有漏网之鱼。
“傅瑾才是它的正主,我只能让其铺这么大。另外一面海域要找大壮妈携带影使出动了。”她说着,手指覆上虚空中缠结的脉络。傅瑾当初拿秩序凝结而成的天网给自己看,自己想也没想就咬下去了。
“天网恢恢,肥而不腻。”一句话,把严肃的傅瑾气得眼圈都红了,背过身去肩膀一耸一耸地哭。
“傅瑾,”丑门海紧紧攥上那网脉:“对不起……可是我必须遵守自己的公约。”
“放心吧,”刘翠翠拍拍好友的肩膀安慰说:“我已派那只玩具老虎猫给九黎一族送信去了。就算不用绝对压制的力量差距,你也一定能做到的,因为你有堕神和异凤没有的东西。”
“既然如此,多谢你了。”丑门海感激道。她知刘翠翠也不可以在世上多用能力。违反公约,就算是自己的好友仍要受到惩处。
“加油啊!”
好朋友背着自己亲手缝制的小碎花布包挥手向自己告别,飘飘悠悠离去了。
……
于是,二人的“钓鱼”之旅开始了。
伪装成伪装成大椰子的收音机的mp3仍然沙沙啦啦地播放着评书,齐宣王神秘兮兮地对西宫娘娘说,爱妃,如果你能治死钟离春,我就封你为正宫。当夜朝阳正院起火,火光熊熊,齐宣王看着,可谓是特别高兴。
丑门海把声音拧得小一些,舢板之外方圆几百里,目之所及,漂着很多被束缚之后陷入休眠状态的年轻血族,浮尸一般横在水面上,约有千人。
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做到这般程度?
大椰子说,那齐宣王一见西宫娘娘夏迎春,只觉得三魂飘飘七魄摇摇,一脸涎样去拉美人的手。
大椰子说,无盐娘娘刚下井捉妖,齐王便派人堵住井口,还在上面种了花椒树,防止妖气弥漫上来。
大椰子说,一位妃子给齐王献计,用九曲转心壶盛上毒酒,可以毒死钟离无盐。齐王极其高兴,赶紧命人准备一桌酒菜,准备等这丑鬼死了庆祝一下。
“清君路来路堂皇,
“伴君身侧颜无光。
“一袭金甲寒沙场,
“三千佳丽暖龙床。
“雪霜入发怜其短,
“硫酸洗面斩情长。”
她半垂睫毛,嘴角翘起浅浅的笑容,接着道:
“出帐人人皆夸赞:
“这是化了什么妆?”
瞳雪睁开眼睛,把人一把带入怀里,八支黑色的鳞翼冲天而起,两人的位置从时间里剥离,整个海面都像是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钟离无盐被以貌取人很可惜,不过对你而言,这是好事。”
他用鼻尖轻轻磨蹭着对方的脸颊:“你不必为了错过任何人而感怀悲伤。”
“错过一个,你便救了一个;错过所有,你便救了所有。”
丑门海默然,细瘦的手臂环上男人的肩膀,纵横其上的齿印刚刚结痂,又被剧烈的动作撕扯,一道纤细的血液从裂口处渗出,染出交错纠缠的纹路。
“你总扮演坏人的角色,是为了让我心里好受些吗?”她轻声问,被堵上双唇作为回答。
人生泠泠如梦一场
为何梦中人心会痛
多少爱恨纠缠,最终皆乘风
或付天人笑谈中
纵有恨却奈何
相见便又觉欢喜
鲲身万丈,鹏程万里
九霄直上碧落水相击
他的前程
对我高不可及
一着落错累皆满盘输尽
拂乱棋子又是一出
他苦虑思量,费心力布局
执迷恩仇的快意
一世贪念心魔难歼
做神仙也未圆满
即便觊觎天机
九天之上无天地
一着落错累皆满盘输尽
拂乱棋子又是一出
推开黑白拈花且笑住
只看红尘可爱
便自缚将心爱都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