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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此后,老板改变了态度,拉出欲擒故纵的招式,对她特公事公办,特正经。只是有时座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她,听到老板出气和咽口水声时有异样。这时,她想到“吻”,下意识地摸摸眼,羞红之情爬上面颊。老板瞟看她,她越不好意思,这更坚定了老板“泡”的决心,她如座针毡似过了一天又一天。渐渐地,厂里视她为老板贴身秘书,她受不了姐妹们的目光,如芒刺在身。
经过一番斗争后,她辞掉薪水不菲的工作。跳出服装厂,眼前又迷茫起来,面对钢筋丛林的城市,何处是她的目标呢?她想打电话给母亲,哭诉一下。但又怕给远在千里的母亲添乱,委屈的泪水哗哗地流进肚里,通过一小段时间调整后,她决定找一份干干净净的工作,哪怕是当清洁工。职业中介对她的要求,觉得哭笑不得地滑稽。中介工作人员讲:这里有份好工作,当售楼小姐。每月有底薪,卖出一套有提成。只要你把持住自己,绝对没邪的。她如愿找到合适自己的职业,售楼工作需要的是耐心,她不厌其烦地介绍房型,价位、地段、交通、环境等卖点,供顾客参考拣选,顾客被她像百灵鸟那般婉转动听的解说,优雅诚恳的态度打动。
她的业绩相当可观,公司总经理见她如此聪明,能干,调她销售别墅楼盘,她迟疑,她怕升迁。经理笑道:“卖楼是一样的,卖别墅比卖公寓多挣钱,推销目的是利润”。她糊里糊涂地被说服,购别墅的客户个个都开宝马、奔驰。男客户个个绅士、大款、出手阔绰。曾有一位绅士,拿着钥匙,玩笑似的对她说:“做我女朋友,这套房归你了”。她吓得暗吐舌头,婉拒,“对不起先生,我已有男朋友了”。绅士耸耸肩,懊恼地开着大奔走了,那一刻,她感受到诱惑的风险,隐约有种失重的感觉,她在心里呼唤,我的意中人呀,你快点出现,免得让我屡受试探。你快点来吧,不然,我就坚持不住了。她在心底里无数次默祷,似虔诚的信徒在祈求上帝。她渴望得到爱,她的爱欲多半是被男人们撩拨,她需要她的意中人来庇护。
又有一位大款,油头粉面,大腹便便的款爷,不失豪爽地对她讲,处段时间,送辆车。她摇头,笑笑,谢谢,我男朋友有车。大款颇为沮丧地开着敞口赛车走了,背对着一溜烟的油雾和身边的售楼姐妹们纷纷名花有主般离去,她有阵地眼看失守的危机。我的真命天子快点出现呀!
那天,上房地产登记大厅,偶见一位英俊高大的男子,男士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她害羞低下头,不敢抬头正面接他的电波,这位男士隐约在哪里见过,想不起来,一时真想不起来,擦肩而过时,她的脚步很快却走不开,脚底下似有根红线拌住,挣脱了数十移后,才把持住鹿撞的心扉,小碎步往前走。他们错开了,她不自觉地回头,男士的背景潇洒地一闪不见了。她后悔,错过了机缘,终身大事的缘呀!
夜里,做梦梦见了他,她情不自禁地走进他的怀抱,好幸福呀!但当梦醒时,她更后悔梦的时间太短,闭上眼后,希望再做个梦,梦见他。她相信男人的一半是女人,自己的一半已出现,他肯定在身边。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一定不会走远。为了能再次见到他,她主动担当公司的过户登记业务。果不其然,交易大厅里,人头攒动的人群里,帅气十足的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她还以一个甜甜的微笑,“您好,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说着,他递出一张名片。她和他交换了一下名片,他是做二手房生意的经纪人。他说曾在别墅里见到过她,是在陪朋友看房时。当时,还只看了她的侧影,至今美丽的倩影仍在眼前。
同他喝午后茶的感觉惬意极了。他坐在秋千般晃荡的木凳上的身姿,似球场上的小贝。他侃侃而谈,妙语连珠,逗她开心,他不仅帅气还幽默,这样的男人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她庆幸自己的运气,也许这是苦尽甘来吧!他很高兴对他一见倾心,庆幸自己艳福不浅。那么多的成功人士她不爱,偏爱他这个二手经纪人,不由地感叹无心插柳的巧妙。她找到爱情,耳鬓厮磨之际,就把自己珍藏了呵护多年的礼物——纯洁的身心献给他了。
同居之后,她提出办结婚手续,因婚姻对女人一生可以讲是全部,他却摊开双手,耸耸肩膀,斯斯文文地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不想让我们的新房成为室息我们的囚笼”。没想到,他对婚姻如此反感,似乎在婚姻上受到极大挫折。她恳求:“我是一个Chu女座的女孩,胆小,我渴望一个家,一个不太大的地方”。他说容他考虑考虑,在考虑后的话是:谈恋爱就结婚太俗了,一结婚,柴米油盐酱醋,太没情调。她央求他,“我在精神上受过刺激,需要心灵一个庇护所,家的温馨,宁静”。他见她如此执着,答应在年底之前登记结婚。她欣喜万分,她将成为他的合法妻子,他是她的丈夫。
新年快到了,她催他办手续,说肚子里的小孩都等不及了。他惊讶她怀孕了,转即激动地说,春节回家办,好好大操大办,这叫双喜临门。说得面红耳赤地亢奋。她感谢他的措辞,同意他的说法。几天后,他打电话说上外地开房展会,走得急,不辞而别。她纳闷,做二手房的开什么房展呀!在家等他从外地来电话,始终等不来。给他拨手机关机,后来再拨是空号,不好,他出事了!急忙往单位打电话,公司经理说他早不在这上班,她急切问他什么时候?“他有一年多不在这里,听说在外漂着,倒腾二手三手房”。“嗨,你找他什么事,是不是卷款”?她听得发虚,他是什么人呀!“喂,经理,请你不要说人家闲话”。“嗨,你八成受骗还不知道,你和他有什么关系”。“我是他妻子”。她脱口道“坏了,你不但舍财还舍色了!他妻子我认得”。她越听越怕,不想相信,又觉得经理说得对。她木然,“喂,没事挂了”。不死心的她不敢相信他是坏人,他若是坏人,我便是坏人妻子,那肚子里的孩子是坏……
通过多方证实,他真是个情场骗子,的确是个骗子。她受到了一个举得高高的,砰地落下的棒子痛击,整个人昏厥,腹死胎中的小孩,夭折流产,身心饱受推殘,好几个月卧床不起。出院后;工作丢了,迫于生计,干起了保险。保险代理是份地道的自由职业,它能充分施展个人能力。只要你是一个积极向上,乐观进取,善于沟通人际关系,刻苦推销产品,就一定会生意兴旺。才入行几个月,业务清淡,生活中总有阴影摆脱不了。有一天,拓业中结认一个男客户,这位先生很同情她的境况,不仅他本人上险,还介绍一些业务。她感激他,同他同居了。同居生活,对她而言平平淡淡。她对男人已无过多荷求,过多奢望,只要对她好点。
几年下来,先后和几位说得过去的保户同居。过着苟且的同居令她麻木。直到她发现无须避孕也怀下上时,她震颤自己做为一个女人,失去了做孩子母亲的权利。痛定后,认为不能生育也好,省得把痛苦、烦恼传递复制给孩子。一个不幸的女人生个苦难的小生命,多么残忍呀!顿悟到这个层次,她从容地破罐破摔她的生活,生活怎么随意怎么来。
她泡咖啡馆上瘾了,咖啡屋温暖的格调有家的感觉,品咖啡听音乐,音乐里流淌出苦涩的汁液,令她陶醉,沉浸其中,熏染出黑玫瑰的气质。玫瑰花在黑暗中绽放,在深夜里无声落下。中毒太深的她,用咖啡因聊慰挥霍她娇弱、易碎的身子。同时,咖啡也喝空了她的钱袋。
那个晚上,钱包里只剩几块硬币,买单时,抖落全部家当不足以付款,幸好,有一位顾客替她刷了卡。在那个夜晚,身无分文,迎面刮来凛烈寒风,吹得她似白色垃圾袋在风中飘摇。面对钢筋丛林的楼群,无她立身之地,熟悉的楼盘对她板起面孔,她羡慕黄叶能在空中借宿,在她似漂着白肚陷入河滩之际,两束灯光照在她身上,车灯发光处走下一位老者,慈祥和蔼的老人,似圣诞老人,老者搀扶赢弱的她,引她上车,她连说:“不用,不用,我愿一个人走”。可她已无拒绝的力气,她几乎靠在老者肩上进的车。
这位老者是刚替她买单的顾客。他也喜欢喝咖啡,在咖啡屋里已注意到她,忧伤、文静的女孩,借咖啡因浇愁的女孩,见她颓废的样子,煞是出凡脱俗,似荒地上长出一颗白磨菇。老者品出咖啡的韵,找到喝咖啡友,就像咖啡伴侣一般,尽管他们不曾相识。车子开到一处高档住宅前慢慢地停下。他发觉她已睡熟。她确实很累、很困,他没有叫醒她。轻轻地下车,取来毛毯为她轻轻盖上。她醒来时被明媚的光线刺花了眼,眼角流露出幸福的痕迹。昨夜梦见自己坐在一辆花车上遨游,漫天飞舞的花瓣,彩带,将她缠绕,隐约中被记不清长相的意中人拥抱,拥吻。“你醒了,睡得好吗”?驾驶座上打盹的老人关切地问。她恢复了理智,记起昨晚的事,连说,不好意思,谢谢,谢谢。拉开车门就走。“到我家门口,进来座一座。喝杯咖啡,家里也没有外人”。她不好拒绝邀请,更何况是她的恩人说出来。又是喝咖啡,咖啡已成为她的知音,她的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伴侣。
她和他从上午喝到掌灯时分,又从晚上喝到夜深。煮酒论道似地说呀,聊呀。老人他是一位归国华侨,退休前在美国纽约开了一辈子中国餐馆,做菜尝菜,胃觉舌觉尽失,唯独苦咖啡能够慰籍,他思乡心切,叶落归根,而老婆孩子们留恋美国,不愿意上中国来。独自一个人在家喝闷了,就上咖啡屋,他在热气腾腾的咖啡屋,找到寄托。同是寂寞、孤单、同是因为一杯咖啡,把代沟淹没在打着旋涡的杯里。
一晃几天过去了,她和他成了忘年交,成为蜜友。她不愿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