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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花忙劝道:“喂!明月,庄主邀你入庄可是莫大的机缘,再这,你也可以和我们司空姐姐朝夕相处,我也多了一个哥哥,岂不甚妙!”
司空无命拉着明月公子的手,凄然道:“明月,你不肯叛出道教,加入我庄么?就算是为了我,好么?”
明月公子听的热血上涌,凄然的凝眸,凄然的一笑,只觉得天地间再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拆散他和司空无命了,况且明月公子原本就不是三千界中人,虽然觉得此举对不起师祖师伯,对不起狂刀,对不起师妹,但依然点头道:“好!为了你,我加入无名庄!”
万俟无名哈哈大笑,笑声刺破苍穹,似乎要把这荒凉的夜色变为白昼,连声道:“好!好!”
司空无命秋波朦胧,此时此刻也露出了笑意,倒在了明月公子怀里。
千花也忍不住拍手笑道:“恭喜!恭喜!”
就在这时,忽听得车夫连连叹气:“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呀。”
咕咚一声,似乎是灌下一口水还是酒?
车中万俟无名、司空无命、千花和明月公子都是一怔,齐齐往车窗外看去。
明月公子瞧见,车夫一手提着缰绳,一手扬起头灌下一口酒去,赫然捧着个熟悉的大葫芦,正是白日里林中见的紫红葫芦!
车夫喃喃道:“好酒!好酒。”
明月公子却越来越惊奇,这背影好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怎么如此熟悉!
万俟无名冷冷道:“赶车的,你说什么?”
车夫笑了笑道:“没什么,小老儿喝自己的酒,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说,呵呵。”
万俟无名正在兴头上,也懒的理他,拍了拍明月公子的肩膀,笑道:“待会儿回了莲都湾,本尊请你喝酒!到时候见了我无名庄庄众,正是拜入我门下。”
明月公子点点头,心下依然好生纳闷,明明这个捧葫芦喝酒的奇人异士就是白里见的,他怎么赶起了车来?其中定有蹊跷。
明月公子正在沉吟之间,忽然觉得马车一震,轰的一声响,明月公子险些向前撞到万俟无名身上。
千花高声叫道:“车夫!怎么回事?”
就听马车厢外车夫一叠声叹道:“倒霉,倒霉,天黑没看见,车轮子栽坑里了,哎!谁下来搭把手,帮帮忙啊?”
第二百零六章 会猎于吴之天涯老人
赶车的跳下马车,紫红的葫芦挂腰间,明月公子凝神细瞧,映着天光这小老儿相貌再寻常没有了,但是明月公子本为易容高手,依然看出了破绽。
白日间他和狂刀也是策马飞驰在这条古道,持紫红葫芦的老者是绛紫色的衣袖,而这个老车夫外面虽然是套的粗布大氅,里面衣领衣襟依然是绛紫色的,明月公子忍不住冲他挤挤眼,微微一笑。
那赶车的小老儿见了,没好气道:“左车轮儿陷坑里去了,你们都往右坐,那小白脸的臭小子下来,搭一把手。”
万俟无名淡淡的道:“需要老夫帮忙么?”
明月公子忙道:“庄主,还是我来吧。”
明月公子跳下了车,司空无命拉着嘱咐道:“小心弄脏了衣服。”
千花笑道:“司空姐姐真会疼人,嘻嘻。”
明月公子绕到车后,这时已经看不到车中的万俟无名了,那赶车的小老儿叫道:“你过来!老汉去寻根树枝。”
正在这时,那赶车的老儿伸手堵住了明月公子的嘴,右手抓起明月公子的腰间,就和拎小鸡似的,鬼魅一样闪入浓浓的夜色中。
明月公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回头看马车早已远远的消失成一个黑点儿,好快的身法!
明月公子被这奇怪的老儿挟持着,如此快的速度也挣扎不得,否则飞摔出去碰个七荤八素不可,明月惊奇的发现并不是回往仙都的南北走向的古道,竟然往东北方向掠去。
老头儿携着明月公子穿入一片树林里,如魅影一般左拐右拐,连明月公子都转了向了,想必是来到了林深之处,赫然有一间亮着灯火的小屋,老头儿这才停下,放下明月。
明月公子惊魂未定,喝道:“你是谁!白日价在道旁树后的不也是你么?”
老头儿霍然转身,抛掉了粗布大氅,忽然拂着左耳下脸颊撕下一张面具来,明月公子从小屋照出的昏暗灯影里看去,赫然便是教自己易容术的梨花谷主天涯老人!
明月公子苦笑,唯有苦笑,长出了一口气,叹道:“原来是您老人家来了,怪不得背影这么熟悉,身法如此之快!”
天涯老人理顺了心爱的白须,面沉如水,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臭小子不学好,随我来吧。”
林间小屋,虽然简陋,但明月公子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肉香。
明月公子笑道:“老人家,没想到你能来,嘿嘿,莫非这里是你的梨花谷别业么?数月不见,你老人家还多了一样嗜好。”
天涯老人解下酒葫芦抛给他,淡淡的道:“这里是林中猎户暂住之所,老夫也是借住了几晚,此间有酒有肉,明月大公子该满足了吧。”
明月公子讪讪道:“您老没上仙都洞天么?怎么住在这里了。”
天涯老人反问道:“臭小子,我以为你早就随着碧霞元君座下的两个女娃娃去了泰山了,谁料到你非但没有北上,却南下险些加入了无名庄,嘿嘿。”
明月公子只觉得脸上发烧,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天涯老人揭开灶上的锅盖,顿时肉香满屋,亲自给明月盛了一碗,道:“喏!吃吧。”
明月公子接过筷箸,端起了碗,心中忍不住一阵叹息,想起一年前也是这深春梨花开落的时节,自己来到了三千界,来到了梨花谷,当时天涯老人也是煮了一锅牛肉款待自己,岁月流逝,一年过去,人还是当时的人,心绪还是当时的心绪么?
天涯老人淡淡的道:“白天里见你和我教的后起之秀狂刀在一起,还像模像样,谁想到你刚到晚上就被无名庄的狐媚子迷住了,中了万俟无名的威逼利诱,想要冲冠一怒为红颜,叛出道教,加入无名庄么?若非老夫阻止,半路把你截回,那还了得!”
明月公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忙辩解道:“老人家,珊儿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在西湖雷峰塔上传我内功,她险些自己遭了不测,还有在龙山修炼,又传我武功法术,并且、并且与我情愫暗生,哎。”
天涯老人道:“呸!臭小子不学好,数月之间,我当你是跟着你两个师妹还很放心的,谁知道你竟然又认了个师父,还是和无名庄的妖女勾搭连环,被美色所迷,你可知道自古红颜祸水,为师是过来人,不得不劝你几句。”
明月公子苦笑道:“老人家,我跟你学易容术是赌输了才学的,可没有师徒的名分。”
天涯老人叹道:“臭小子,你我虽无师徒的名分,但别人问起,你也依旧只能说是我天涯老人的传人,就算是赌输了我逼你学的易容术,终究情分还在,哼,你最近是不是连易容术都不练了?”
明月公子衣袖中掏摸了半天,苦笑道:“其实是常练的,面具落在仙都洞天里了。哎,老人家,我本来就跳出三教外,不在五行中,本非三千界中人,道教也好,无名庄也好,在我心目中都是一样,无所谓的。”
说罢低头喝酒吃肉,天涯老人冷哼一声道:“你若是今夜被那妖女所迷,真的加入了无名庄,对得起我老人家么?对得起兰蝶舞和彩环儿两个女娃娃么?对得起仙都洞天里你众位祖师师伯还有师兄弟们么?你想过没有。”
明月公子怔了半晌,叹道:“想过!只是我倘若不答应,如何面对珊儿凄美的眼神,她定会伤心欲绝的,我本就是一个随心所欲,诸事沉迷的人,为了她,我放的下。”
天涯老人叹道:“哎,我本不该强求于你,俗话说的好,人不痴狂枉少年,但眼见你沉迷于美色,为师哎,我老人家可是过来人,唯恐怕你重蹈我的覆辙。”
明月公子苦笑道:“哦?老人家莫非年少时也曾有红颜知己,深受此害么?”
明月公子心里却暗叹,只怕他老人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其实司空无命珊儿不是妖女,对自己甚好的。
第二百零七章 会猎于吴之师徒之间
夜色深沉,林间小屋里还亮着昏黄的灯火微光。
有酒,有肉,甚至还有明月公子在三千界中与自己相处最久的天涯老人。
当明月公子问起天涯老人年少时候是否也有红颜知己的时候,天涯老人选择的却是沉默。
天涯老人长长叹息一声,往事如云烟,尽皆消散在这一声叹息里,回首往事,徒增伤心而已。
良久天涯老人才叹道:“不提也罢,总之还是那句话,人不痴狂枉少年,但这个痴狂二字,看你用在哪里了,若是痴情,老夫还是劝你拉倒吧。”
明月公子不依不挠道:“老人家,你的红颜知己呢?莫非有情人未能够终成眷属?”
天涯老人喃喃叹道:“她与我相守一生一世,早已离我而去,仙逝了,只可叹天下还有一人,竟也为她痴狂到如今,哎,是缘是孽?”
明月公子怔了又怔,摇头道:“既然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相守一生一世,也应无憾,就算、嗯,就算老婆婆她九泉之下也必是欣喜的,老人家为何还有些伤感?”
天涯老人淡淡道:“你不懂,等仙都事了,我还要赶往太湖,亲自办这件事情,完成她的遗愿。”
明月公子奇道:“太湖?我也去过,熟得很,到时候我陪你去吧。”
天涯老人叹道:“到时候再说吧,此事不说也罢,早些吃完喝饱休息吧,明儿一早我们就上仙都。”
明月公子连连点头:“嗯!我当是老人家与仙都洞天的祖师们有过节呢,来了缙云都宁愿住在山林中,不愿进洞天,嘿嘿。”
天涯老人道:“我素来少与他们来往,若非是收到飞鸽传书,仙都有难,看在同是江南道教一脉,我才来的呢。”
明月公子苦笑道:“想来老人家独来独往惯了,不愿意流于世俗,其实天台玉京洞天的赤松祖师、仙都洞天的天虚祖师、紫阳观主等师伯人都待我极好的。”
天涯老人瞪了他一眼道:“既然你也知道好歹,知道他们待你不错,还要中无名庄主的美人计,险些把魂儿都被勾去了。”
明月公子见天涯老人又提此事,忙顾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