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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回去吧!我听我妈说过,做月子的女人不能到别人家去,会给别人家带去晦气的。”点滴打完,在雷从芬要带安雪回自己家休息的时候,安雪却提出拒绝。
“这都是哪里听来的,年纪不大还蛮迷信的。姐不信这个,不怕。”雷从芬一愣,以前还真听老人家说过这个。不过,她都没记起来,这个年纪不大的安雪却知道。现在这个社会,知道以前这些风俗的年轻人还真不多。
“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你人这么好,我怎么能害你呢?!”虽然受过高等教育,可是安雪的妈妈是个老迷信,从小耳濡目染的她也学了不少这样的老思想。
“可是你那里很久没住人了,你现在过去住要重新打扫卫生,是你打扫还是我打扫?!听话,姐真的不介意这个。”这小丫头,真让人心疼。自己都这样了。心里还想着别人。
安雪此刻身体状况很差,也不好跟雷从芬多加争执,只得由她带到她家。
“你家有红纸吗?!”站在门口,安雪顿了顿,还是不肯进去。
“过年没用完的红包行不行?!”都不知道她要搞什么,但此刻她的身体……她只能由着她。
“行啊!再给我一只笔。”安雪松了一口气。
“给!”雷从芬先进去找来安雪要的东西,然后再返回门口递给她。
安雪从自己口袋里取出十块钱放入红包封好,然后在红包上写了一个“垫”字,让雷从芬把红包塞到电视后的小缝里,她这才肯进来。
雷从芬真是服了她了,现在年轻人谁会这个啊!看来,她家里人真不是一般的迷信。
“南湖人喜欢吃油炸碗豆米,那里有家小型的炸碗豆米工厂生意很好。我妈妈怀我弟弟的时候每天都会提一大篮子的碗豆、大概几十斤回来剪,然后第二天就把剪好口子的碗豆再提到食品厂,这样每天可以赚到一些为数不多的外块。邻居们都心疼她,让她少做一些,担心她怀着孩子出什么事。可是我妈妈说,好人会有好报的,她没做亏心事,老天不会惩罚她。再说孩子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她也留不住。事实上,我弟弟生下来很健康。姐,你说,是我做了坏事、还是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属于我呢?!”躺在床上,安雪红肿的眼眶又泛起了湿意“不要想多了,你还很年轻,还有机会有孩子。”雷从芬都不知道怎么劝她才好,她的小脑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呢?!
“我被车撞的那一次,腿上骨折了两处,可是孩子都没有事。我以为这个孩子就是上天给我的,谁也夺不去的,哪里知道……”
“好啦、好啦!经过这一次,你也会有经验,下一个宝宝一定会很漂亮、很聪明、很健康。”哎!怎么跟她说呢?!撞车那次孩子没掉只能说是运气,难道跟上天有关系吗?!如果真有上天,那么她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多年单身一个人呢?!
一直陪着她,任她一边说、一边哭,一边哭、一边说,终于看她累累地闭上了眼睛,雷从芬这才起身为她盖好被子,设好空调,退了出去。
在客厅里取了烟点燃,深吸一口……
安雪的脆弱她看在眼里,试问、哪个女人没有脆弱的时候呢?!而她的脆弱、通常都被她掩藏得好好的,一丝一毫都不曾让人发现。但今天,她不得不承认。安雪撩动了她内心的那份脆弱……
安雪哭没了孩子,在雷从芬理解来多半是为了雷从光。她害怕雷从光责备她没有保护好孩子,她害怕她与雷从光之间的距离好不容易拉近了一点,又因为孩子被扯远。
她感受得到,安雪的爱没有尊严、没有自我,只有一心的迎合。
但、雷从光很优秀,雷从芬认为这也不是错!
可是她为什么就不能这般投入、这般没有自我的爱一次呢?!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骄傲的,她都是不肯低下半分下巴的。可是只有在父母面前,她却总是没有勇气与之对抗……
樊达小她六岁,从小就跟在她屁股后面叫姐姐,找她要雪糕吃。那个时候,她把樊达就当自己的亲弟弟,与雷从光无异。零花钱不多,只够买两只雪糕,她便一只给雷从光,一只给樊达,自己却不吃。雷从光通常把雪糕让给樊丽娟,而樊达边吃边红看脸笑,那个时候的时光多么的美好啊!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樊达不再叫她姐姐,而是改口叫“从芬”。再不牵她的手要吃雪糕,而是见她就脸红跑开。
但是她每年的生日都会准时收到他的礼物和祝福,他会买她最喜欢的CD塞进她的房门底下偷偷走开,他会像尾巴一样默默跟在她的身后哪怕一句话不说也高兴,他会因为哪个男生对看她吹了吹口哨而自不量力的打那个男生……
后来大了,有一天他告诉她“喜欢她”,让她做他的女朋友。
她大他六岁呢!这、怎么可能啊!
她只当是他年少不懂事,只是淡淡地一笑……
可是长这么大,真的还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入自己的眼呢!上班几年,一直没有恋爱。
樊达大学毕业后,很认真地告诉她,他要追她!
这个时候,她知道他不是玩笑,而她、内心也许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刻,她觉得也许这么些年不恋爱就是为了等他“长大”。
在她的眼里,樊达哪里哪里都好。
雷从光觉得樊达从小就爱打架闹事,但她认为这足以证明他敢做敢当有血性;父母认为樊达太小,只是个孩子,不能托付终身,但她认为樊达是男子汉,而且还高她大半个头呢:樊家认为是她这个姐姐教坏了樊达,她、无言了……
为什么他要小她六岁呢?!为什么不能像雷从光与樊丽娟一样同岁呢?!若是有天意,是天意故意弄人吗?!
慢慢的,她成了大姑娘,纵然有着上层的容貌,纵然有着光鲜的家庭背景,可是追求的人渐渐少了起来,好多以前追求她的人已抱上了孩子。
双方父母虽是世交,但、绝对不同意他们的结合,认为他们完全是胡闹!甚至,樊达的父亲还动了粗,把他绑住手脚打断了几个鸡毛弹子。而她的母亲以死相逼,觉得她太大逆不道,让她不要给他们家丢脸。就连雷从光也是坚决反对,觉得他们实在不该这样“伤风败俗”。连姐也不叫了,一直“从芬”叫下去……
难道与樊达在一起就是丢了他们的脸吗?!难道就是大逆不道吗?!难道就是伤风败俗了吗?!
父母给自己安排了一次又一次的相亲,终于、她辜负了樊达,选择了还算看得顺眼的前夫;她实在是没有勇气跟父母永远永远一直拧下去,实在是没有勇气再看父母看着她头疼、失望、痛苦的眼睛。
可是面对生产期时前夹的出轨,那样骄傲的她还能忍受?!
不让她跟樊达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吧!反正,她不愿意再跟别人在一起。
离婚后,樊达依然是一如既往找她,可是她……越来越配不上他了。
一段爱轰轰烈烈过就够了吧!为何一定要结果呢?!
所以,她与他再一次恢复到小时候那样,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是最好最好的姐弟,但、绝对不再是恋人……
只是,他们真的曾经是过恋人吗?!现在,雷从芬自己也不能确认了。时间啊!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从芬。”门铃也不按,就在大门上拍得啪啪乱响。不用看也知道,这是雷从光一贯着急起来的作风。
起身,为他打开大门:“小点声,她睡了。”
烟还未来得及熄灭,雷从芬低低地说道。
雷从光也不跟她多说,急急地步入他以前住过的房间去找到安雪。她睡着了。小小的身体缩在宽大的床上像只小猫一般惹人怜。可是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水珠,粉粉地小嘴向上嘟着,似乎还有天大的委屈要向他诉说。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不知道在医院的时候她吃了多少的苦。
雷从光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痛难当……
又退了出来,帮她把房间门关上,返回客厅瘫坐到沙发里,抚起额头垂下头去。
雷从芬安静地坐在一边,手指间的烟头还燎燎燃起,将痛苦的雷从光重重包围。
“有我睡衣吗?!”许久,雷从光红着眼眶抬起头来,累累地看向雷从芬。
“你房间左边的柜子里都是你的东西。”雷从芬淡淡地回答。
雷从光起身,向着房间走去,取了睡衣去洗浴室。
雷从芬一声不吭地看着雷从光,她知道他难过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连半句安慰她也没送给他。当然,她亦明白,雷从光从来都是个不需要别人安慰的人,如自己一般一般的。
其实他真的好幸福,有个女人竟然这么没有自我的爱他。而她、想爱不敢爱,还要故作大方说不爱。人与人真的不能比,即使是一个妈生的。
雷从光打开莲蓬头。闭着眼睛,让热水哗啦啦打在他的脸上。只是、没有坚持多久,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但、分不清哪是水、哪是泪!
好一会儿,终于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这才擦干身体穿上睡袍回到房间。
她一定是太累了,连他上床也没有感觉出来。贴着她躺下,伸手将她搂入怀里,吸吮了一口她发丝的气味,这才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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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哪里睡得着?!
前天、昨天晚上都没有睡着,本以为是自己工作压力太大,满脑子想着陪同省领导调研的事情。其实,是提醒他早该有所预感,预感到他的第二孩子即将离他而去。
如果、如果这周他回了怡景,陪在她的身边,那么孩子一定还在:如果、如果他承认她是他老婆,把她接到怡景去好好养身体,孩子一定也在:如果、如果他太明白,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如果,事实上是,他现在没有了孩子……
身体不由又抽搐起来,但、他死死闭着眼睛不让自己落泪。
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