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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会知道什么叫上大学的,它只知道我不在了。
它一定很想我。该死,它一定很想我…
我缩在马桶上哭到崩溃。
据说,一条狗一辈子只会认一个当主人。
我好高兴,大家都说Puma选了我。
没有真正养过狗,甚至怕狗,我从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对待Puma。
我只知道,Puma晚上不敢一条狗睡觉的时候,我不能丢下它。
我只知道,如果Puma在路上遇到大狗巡街,要快点把它抱起来,不然它会冲过去跟那些大狗战斗。
我只知道,如果Puma真的不想洗澡,那就不要洗…过几天再洗…
我只知道,常常跟Puma讲话,它就算听不懂,也会很高兴地专心听。
我只知道,如果Puma想干我的脚,那也没什么,就把袜子脱掉吧!
就只是这样,就只是做了每个人都能办到的事,Puma就选了我当主人。
二哥哥很笨,从来就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爱你。
对不起,这个礼拜我就回家…
()
二哥哥很想你16 对不起,我弄伤了我自己
男孩总是沾沾自喜地跟喜欢的女孩分享自己热爱的事物。
男孩,男人都一样。这是一种坚强的生物本能。
这种生物本能在促进宇宙继起之生命上通常是成功的,因为在展现自己真正热情的时候,那种真诚的、如假包换的专注力往往可以吸引到女孩的芳心。我在想,如果当时我已经找到了写小说这项长才,十之八九,应该真的追到佳仪了。
说起来,真相比往后我跟所有记者说的时间点都要早。
上了大学,我几乎立刻着手写小说。这或多或少有点疯狂。
没有自己的电脑,我找了张空白的随堂测验纸,写下一个我从国中一年级就开始构思的武侠故事。那是我看了徐克导演、许冠杰主演的《笑傲江湖》后,念念不忘,在脑中不断发展的巨大武侠故事。后来看了金庸的武侠小说,更胡乱抄袭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的概念进去。
要开始写小说了,我很兴奋。
故事一开始,是一个黑衣蒙面客闯进少林寺藏经阁偷书,不意与守护典籍的和尚动了手,黑衣蒙面客使出武林绝迹的古老武功,令和尚大吃一惊。
这故事一扬帆,只航行了一个下午,不过半张纸,就宣告失败。
原因很简单,就是我的跳跃性思考好像无法用纸笔的方式完成。
我喜欢东写一句西凑一句,段落之间的连贯性很快就有问题。又由于是第一次正式写小说,只要写错字,我一定用立可白仔细涂掉、吹干再写。如果有漏句要补,我也舍不得用插句丑丑地斜划一条线补缀,而是用立可白整句涂掉、重写。慎重的程度严重戕害我的行文,我想想,还是放弃算了。
幸好当初没有写完那个故事。
那可是个变态厉害的好家伙,留给当时的我来写,未免暴殄天物。
写小说拿来炫耀不行,但我还有Puma。
我有个梦想,就是让佳仪抱抱Puma,然后将那个画面刻在我的眼睛底。
升大二的暑假,除了我回彰化跟死党游了一整个夏天的水,还有个重头戏,就是我约佳仪到我家,跟她未来的儿子碰个面,然后我顺便教她怎么用网路上BBS班板,方便联络…要知道在我读大学的时代,这个世界上只有百分之一的人知道什么是上网,而里面也有十分之一的人真正知道网路将改变这个世界。
「沈佳仪今天要来我们家啊?」奶奶问。
「对啊。」我说,全家人都早知道我喜欢她。
「啊大概是几点来啊?」
「不确定耶,可能是一、两点吧?」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奶奶从下午一点就搬了张塑胶椅子,坐在药局店门口听广播,眼巴巴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等着她未来的孙媳妇。
而我也老早抱着Puma,强迫它洗了个不情愿的澡,弄得精神奕奕的。
「等一下要好好表现,要乖,不要随便勃起。」我告诫正在「畅秋」的Puma:「还有,最重要的是,把佳仪姊姊身上的味道记住,要投胎的时候就瞄准她的肚子,一鼓作气冲进去!」
Puma虽然很躁动,但大致同意了。
奶奶等得快睡着,我抱着Puma睡在椅子上也昏迷了几次。
等到快五点,佳仪才出现,亲切地跟假装只是碰巧坐在门口的奶奶问好。
「喂,未免也太晚了吧?」我脸上纳闷,心里却很高兴。
「哇,它就是传说中的Puma吗?」佳仪蹲下来,看着趴在地上的小帅狗。
「想抱…就抱啊!」我一定是脸红了,却装作大刺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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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抱啊?」佳仪伸出手,却不知从何下手。
「妳是笨蛋喔?」我将Puma一把抓起,塞进她的怀里。
那天下午,佳仪就这样抱着有点不安、但努力装乖的Puma,听我上了一堂BBS网路使用课。我一直很高兴。
「总之,妳不上班板是不行的,我知道妳笨,所以已经帮妳注册一个帐号了,密码我暂时用了妳的生日,之后妳自己进入系统,一定要改密码喔,不然太好破解!」我说。
「好啦好啦。」佳仪轻轻拍着快要睡着的Puma。
之后我们聊了很多上了大学之后,各自经历的社团和学校课程。
佳仪是个积极乐观的好学生,又有我追她,好像没可能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我抱怨一个系上老师在我们什么屁都不了解的情况下,竟要我们自行挑选一支股票作技术分析,还要写报告,真是太扯了。
「唯一的好处是,我开始有点懂股票了。」
「好啊,那以后投资的事就交给你了。」
「…啊?以后?」
「对啊,你弄懂以后,投资…投资的事就交给你了。」
那一瞬间我一定是头晕了。
看起来很屌但实际上比谁都胆怯的我,竟然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大概也是鼓了很大勇气假装不经意说了那句话的佳仪,也只好开始胡说八道。
不久,佳仪要走了。
「谢谢你教我上网,我要走啦。」佳仪小心翼翼将Puma交还给我。
「谢谢妳抱了Puma,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这是我拿出仅剩的勇气,所能说出来的、发自肺腑的话。
目送着佳仪骑机车离去,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
可以遇到她,可以这么喜欢她,可以跟她成为好朋友,哇,我真幸运。
「下次一定要约她出去玩,就只有我们两个。」我发誓。
我现在会变得那么厚脸皮,想什么就说出来,想要什么就全力以赴,一定是因为我不想再错过生命里的美好机会。要知道,老天爷最看不过去的,就是那种一直接到妙传,却不敢第一时间出手的笨蛋。
最终,上帝一定会气到扔出一个大暴传。
又开学了。
大二了,加入了系羽队的佳仪越来越忙,而我则办了一场轰动交大黑暗界、从此成为有人信有人不信的经典赛事:「九刀杯自由格斗赛」。
比赛结束的那晚,我情绪高亢地打电话给佳仪,炫耀我打得一身伤却还是勇往直前地跟对手互殴到最后,是男子汉的表率。
佳仪泼了我一大盆冷水,我气到在电话里向她咆哮。
咆哮,然后委屈到缩起身子。
「我好像,无法再继续前进了。」我哭了出来:「沈佳仪,我好像,没有办法继续追妳了,我的心里非常难受,非常难受。」
「那就不要再追了啊!」她也很倔强。
在我最喜欢佳仪的时候,我终于选择了放弃。那晚我边哭边写了一封长信给佳仪,告诉她对不起我真的无以为继。我远远没有我想像中的坚强与自信。
这是人生,不是爱情小说。
有时一件事怎么结束的你会说不上来,多年以后苦苦思索起来,除了推卸到缘分不够、时间不对,真的找不到像样的理由。人生很多事毕竟是没有真正原因的,只剩下说法。
我感到最抱歉的,竟是听了我说喜欢佳仪说了七、八年的Puma。
「对不起,二哥哥会找到下一个女孩的。你到时候可要…」
我抱着拼命挣扎的Puma,哭了好几个晚上。
二哥哥很想你17 骗神,我也!
念交大的日子里,与其说发生,不如说制造了很多怪怪的趣事。
话说我住在新竹的三叔结婚补请客那天,我邀两个最好的朋友孝纶跟义智一起去吃好料的。地点在中信饭店,为了表示慎重,我们都穿了称头的西装。
吃完喜酒后回交大,三人穿着西装走在八舍走廊,撞见的同学们都愣住了,因为人模人样的打扮在宅男群聚的交大并不常见。
「九把刀,干嘛穿西装啊?」一个在走廊运球的同学瞥了我一眼。
「喔,今天是我订婚,所以当然要穿帅一点啊。」我随口扯烂。
孝纶跟义智挫了一下,也不发作。
「订婚?」那同学停止运球。
「对啊,我今天跟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女生订婚了,在新竹补请。」我歉然,解开领带:「对不起啦,因为跟大家还不熟,所以只邀了孝纶跟义智。」
「我们才大一耶,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喔?」那同学傻眼。
「干!最好是啦。」
我随后唬烂了一套彰化中部的特殊习俗。家中长辈如果超过三十岁才结婚的话,后辈中就要有人在一百日内出来结婚,以成礼。但现在民风改变,再不能这样乱强迫别人,所以改成后辈中只要有人出面订婚就可以了。
不知不觉,在我演讲的时候,走廊上已围了一大堆拿着脸盆准备去洗澡的同学。大家热烈地讨论起来,有人信,有人不信。
「不过新娘子很漂亮,九把刀算是赚到了。」号称去「观礼」的孝纶竟然出口帮我。这一出口,原本不信的人也动摇了,纷纷看向最老实的义智。
「新娘子的朋友也都很漂亮。」义智艰难地说。
听到新娘子的朋友也很漂亮,此时穿着蓝白拖的大家瞎起哄,要我答应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发帖子给全系,大家要一起去婚礼玩。
回到孝纶跟义智的寝室,我大笑起来。
「你很无聊耶,干嘛这样骗别人?」义智还在惊吓状态。
「干!我也阻止不了我自己啊,反正你们两个都别说出去,看我一个人怎么把全系都骗下来吧!对!一定要全部都骗下来!」我握拳,突然有了这么一个鸿图大志。
这个「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