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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敢下这个套子,便是料定了他们之间互相澄清不了。”宁渊道:“三更半夜独自外出对妇人来说本就是极为败坏名声的事情,何况庞春燕记挂妹妹,猜忌将妹妹送入虎口的父亲,为了将庞秋水救出来而不惊动司空旭,势必不会对庞松说实话以走漏风声;至于韩韬,就算他将此事对庞松如实以告想要求得辩解,可如果庞春燕咬死了是韩韬是无中生事血口喷人,韩韬没有别的凭证,也证实不了自己说的话是真是假,更何况他说出来又能如何,丢脸不说,司空旭他又得罪不起,只会折了面子还不讨好,何况自己怒发冲冠之下将庞春燕打都打了,横竖是要被庞松责罚的,倒不如忍一时退一步,留得青山容后算账。”
赵沫摇了摇头,“你这番离间之计,当真是前前后后都算计上了,韩韬自认为被庞春燕背叛,又因为庞松丢了军衔,心中必生隔阂,对待庞家也不会再亲厚,而庞松和他女儿们的感情,也因为自己对于权力的追逐欲望而逐渐泯灭,父女离心,夫妻离心,如此瞧来,庞府分崩离析的日子不远了。”
“是啊,现在差的只是时机了。”宁渊在棋盘上落下最后一子,“我这条大龙已成,哥哥输了。”
赵沫丢掉手中剩余的棋子,揉了揉肩膀道:“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哥哥很快就会知道了。”宁渊卖了个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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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秋水发现,自己能从四皇子府里逃出去的机会似乎来了。
她学乖之后,每日躺在床上装柔弱,倒从看守她的婆子嘴里骗到了不少消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知道了皇帝马上要进行东郊围猎,届时京中权贵大多是要随行的,司空旭必然在列,同时也会抽调走府内大部分的侍卫同行,而到那时,就是她庞秋水的机会。
于是趁着婆子不在屋子里的时候,她一面下床练习自己的腿脚,一面通过窗户缝观察外边院子里守卫的来往路线,默默记在心里,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的逃跑做准备。
而婆子早已对乖巧的庞秋水放松了警惕,除了送饭的时候会过来溜达一圈,看看庞秋水有没有安稳的呆着,其余的时间不是到别的院子里唠嗑,就是在自己的屋里懒洋洋地睡午觉,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庞秋水会逃跑。
就这样,到了围猎那天,果然一大清早,庞秋水就听见了有大批人马迈着整齐的步伐离开皇子府的动静,而外边巡视的侍卫也相应地减少了许多。
但她没有立刻行动,而是耐着性子一直等着,中午时分,看守她的婆子来送了一回饭,见一切寻常,庞秋水还是躺在床上不怎么能动之后,打了个哈欠,回房间睡午觉去了。庞秋水又等了半刻钟,确认一旁婆子的屋子里有浅浅的鼾声传出来后,她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悄悄推开了窗户。
她知道婆子虽然放松了警惕,可却不会在一些小节上犯错误,每每进出都要小心锁好房门,可是婆子不知道,庞秋水几日前就悄然弄坏了窗户的外闩,让窗户能开阖地足够她逃出去。庞秋水忍着疼,拖着不算是灵便的双腿,用力一条,身子终于跃出了窗户,滚到了外边的石板路面上。
她伤还未好全,这一摔立刻引得旧伤,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她知道时机不可待,依旧忍着疼踉跄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外边走去,同时心里计算着,正午时分周围巡查的侍卫应当都在吃饭,皇子府后门的门卫也会换岗,只要她能抓住机会,趁着换岗的功夫一把冲出去,只要到了外边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逃走就方便了。
这么想着,她一路小心翼翼朝记忆中后面的方向摸,事实果真如她所料,这一路上不光巡查的侍卫极少,就连偶尔碰见零散的几个,也大多因为司空旭不在府中而躲懒偷闲,倒给她省了不少功夫,一路心惊肉跳,竟然安全地摸到了后门附近。
就是这里了。庞秋水弓着身子,挪到离后门最近的一处花丛中,静静等在那里,心里计算着时间。
她知道她只有这么一次机会,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因为再过不了多久,看守她的婆子就会午睡醒来,然后到她房中确认她的状况,一旦发现她人不见了,势必会立刻告诉巡查的侍卫。
终于,在按捺着性子等了一会之后,不远处走来两名亲兵,将那两扇比正门窄得多的后门打开了,开始交接换班。
而与此同时,在庞秋水的来路上,传来了一阵极为明显的喧闹声,好像是府里的侍卫在寻找着什么人。
看来是已经发现她了,但是庞秋水已无暇顾及后面的状况,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两扇半开的后门,终于抓住一个机会,用力窜了出去。
守门的军士换了班,正要将门关上,忽然间见不知从哪蹦出来一个其丑无比,还浑身发臭的瘸腿女人,二话不说一拐一拐地就要朝门外冲,同时后边也传来一个老婆子的叫喊:“看门的!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虽然不明白这丑女人的身份,可指责所在,两名守门的士兵还是伸手朝庞秋水去,可眼看就要抓住了,庞秋水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沙子来,对着二人的眼睛就是一撒。
二人猝不及防,被沙子糊了满眼,一时什么都看不见,更别提拦人了,也就是这个当儿,庞秋水奋力窜出了门外,头也不回地朝一边的大街上跑去。
“快!抓住她!”后边紧追而来的侍卫见状,立刻追出了府。
庞秋水的腿瘸了,本就跑不快,只能在大街上跌跌撞撞超前挪,那回事那些手脚麻利的追兵的对手,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庞秋水简直心急如焚,她有心想向街上的路人求助,可别说那些凶神恶煞的追兵老百姓不敢惹,光是看庞秋水的模样,披头散发,其丑无比,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恶臭,行人都避之不及,哪会来帮她。
难道这就要被抓回去了吗……她堂堂昌盛侯府嫡女,名门正娶嫁过来的皇子正妃,如今却变作这副模样,被人软禁不说,却连家人都见不到,一面想着,就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忽然不知从哪窜出来一名黑衣人,扯住她的胳膊就拽着她飞奔而走。
庞秋水心神一震,难道这是上天在眷顾她,给她派了一位英雄来了?
那黑衣人身手矫健,明显是个男子,却浑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让人一点看不出面容,庞秋水却不计较这些,眼下只要有人能帮她摆脱追兵便好。
饶是黑衣人速度很快,但庞秋水腿脚不好,本就是个拖累,加上追着他们的人又是司空旭精心调教出来的侍卫,一时根本甩不脱,庞秋水不禁有些急了,对黑衣人道:“这位壮士,请你将我送回家去,只要到了我家,我父亲势必会打发走那些狂徒,还会重重赏赐于你,我家世城东昌盛候……”
可庞秋水话还没说话,黑衣人却忽然停下步子,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拍上她的背心,将她用力推了出去。
他们现下已经逃到了一个巷口,前边便是华京中最繁华的的东大街,遭黑衣人这么一推,庞秋水收不住脚,很自然便扑了出去,一直踉跄到大街的正中心,才跌了一跤,停了下来。
庞秋水大怒,想质问那黑衣人到底在做些什么,可一回头,后边空空荡荡,除了巷子里一路跟来的追兵,哪里有什么黑衣人。
她想起身继续跑,可正过脸,看清前方的景象之后,又呆在了原地。
此时的东大街安安静静,过路的百姓们都静静跪在两边,而在大街正中心朝往皇宫的方向,大批仪仗正在行进着,护卫仪仗的禁卫军,与高高飘起的明黄色华盖伞,无比证明这是大周皇帝的仪仗。
这是怎么回事。庞秋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皇帝不是带着百官与亲族去东郊狩猎了吗,早晨才出去的,何以现在就回来了?
皇帝一身猎装,骑在高大的御马上,心情也有些郁闷,今日天朗气清,原本是狩猎的好天气,他原想大干一场,在东郊猎上两三天,多打些野味尝尝鲜的,怎料刚到地方,才射了两三箭,连一只兔子都没猎到,宫中却传来太后的懿旨,让他即刻率众回宫。
皇帝诧异之下,向前来传旨的太监问了问原因,结果哭笑不得,原来今日早晨,一直跟在太后身边的何仙姑向她进言,说是今日卜得一卦,道卦象显示今日不宜杀生太过,不然会触怒上天,降下罪责,轻则帝身有损,重则影响国祚,劝太后让皇帝回宫。太后原本是不相信的,可何仙姑算完一卦没多久,欢庆殿那边便传来消息,舒惠妃在院子里赏花时见飞来一只少见的蝴蝶,一时兴起便想用扇子去扑,结果蝴蝶没扑到,倒把自己的脚给扭了。
这下太后便有些坐不住了,老人家上了年纪,本就多处疑心,何仙姑卜卦在先,接着舒惠妃不过是扑个蝴蝶便扭了脚,如果皇帝在郊外打猎,伤了生灵性命,为自身招惹祸端怎么好,于是便即刻下旨,招皇帝回宫,改日再前往狩猎。
对于太后的理由,皇帝虽然觉得荒谬,可想到太后终究是挂心自己的安慰,而且狩猎改日并无不可,只是劳师动众麻烦些罢了,便又率众拔营,重新回来了。
哪只刚走到东大街,眼瞧着再过不久便要入皇宫的门了,路中心却突然窜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挡住了去路。
随行的禁卫军出于警惕,只当眼前之人是不知从哪来的刺客,立刻掏出兵器,上前列成一排,谨防有人对皇帝不利。
路边跪着的百姓见仪仗停下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抬起头看,见着路中央的女人之后,纷纷吓了一跳,感叹天下间竟然还有能丑成这样的人,一张脸几乎全烂了不说,坑坑洼洼还在流着脓水,瞧着便可怖。
皇帝也很新奇怎么会忽然冒出来一个脏兮兮的疯婆子挡住仪仗,刚想挥挥手让侍卫将人赶走,怎料那疯婆子忽然扯着嗓子大叫一声“爹!”接着便跌跌撞撞朝仪仗这边跑。
“天哪,丑就算了,居然还是个瘸子!”
“她刚才冲着龙驾那边叫爹,莫非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女儿?”
“别蠢了,别说达官贵人,就是咱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