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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她们是在用自己的魅力招揽客人。康平一出现在这条街头时就被一个妖冶的姑娘缠上了,不等她用甜言蜜语来引诱,康平就身不由己地跨进了娱乐厅的大门。
这儿的娱乐厅自然不能与都市的夜总会相比拟,简陋的设施,狭小的空间,给人一种不舒服的压抑感。不过,这儿的陪客小姐倒是大方无比,是城里夜总会的女孩不能与之相比的。在昏暗的厅堂里,康平刚刚坐定,那位还算漂亮的女孩就嗲声嗲气地问:“先生,你想怎么玩?实话告诉你吧,素有素的玩法,荤有荤的味道,由你自己选择了。”
这女孩的话音足以让人销魂蚀骨,令人欲火顿生。像康平这种在乡下困了好些日子,被情欲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男人,犹如一条饿狼,哪还经得住她的这般挑逗和煽动,他还没等女孩将话说完,就已急不可耐地抱住了这位纤柔的小姐。
小姐推开他说:“先生,别急嘛,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要荤还是要素,这两种的报酬不一样,玩法也不一样呃。”
康平知道这儿的女人很现实,不说清楚她是不会好好陪你玩的。他色迷迷地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说:“荤的素的我都要,至于报酬吗,只要你好好侍候我,钱是少不了你的,这下你满意了吧。”
女孩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那宽阔的脸膛柔声说:“这位大哥,你先来荤还是先玩素,小妹好准备啊,我当然会让你满意的。”
康平丝毫没有考虑脱口而出:“大哥这几天算是憋慌了,那就先来荤的吧,然后你就好好地陪我唱唱歌,怎么样?”女孩也毫不羞怯地答应道:“好吧,我就来个主随客便吧。请跟我到里面房间去,我们可以安心地玩个痛快。”
康平刚要起身随那女孩朝大厅后面走去时,只觉有双大手按住了他。康平反映极快,他本能地伸手抓住对方的手掌立刻就要挥拳向那人砸去。“大哥,别……别打,是我是我啊!”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康平这才放开了他,只要不是警察,他也就不必紧张了。那人抬起头来,两人相互对视一阵后,他禁不住叫了起来。“黑仔!是你啊,怎么会在这儿见到你了。”
一阵亲热地拥抱后,黑仔说:“我都跟了你好久了,总是不好惊动你。”康平故作生气地说:“你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这时来烦我,好事都给你搅了。”
黑仔有些愧疚地说:“你玩去吧,今天我请客,玩痛快后我们再谈别的。”康平拍了拍他的肩头说:“来!你也叫一个妹子,好久没在一起玩了,今天我们就玩开心点。”不会儿,娱乐厅老板果然为黑仔带来了一位身材高挑并很秀丽的姑娘,他满意地搂着女孩与康平一起进了娱乐厅特设的房间。
当康平从那特设的小屋子里走出来时,他脸上的欲火似乎还没完全消失。那位风姿绰约的小姐跟在他的身后,不时用手打理着她的秀发。看得出来,经男人用情欲沐浴后的她,脸颊上还流淌着艳丽的光彩,如刚从水中脱浴而出的女神,鲜活得让人爱不释手。她走过去温柔得像只小羊羔似的重新依偎在男人怀中,那意犹未尽的样子很是招人喜欢。
黑仔走过去将康平拉至一旁轻声说道:“大哥!我俩还是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好好聊聊吧,最好不要有女人在身边。”康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认为到什么地方最合适呢?”黑仔朝外瞧了瞧说:“找一家酒店,边喝酒边聊,你看怎么样?”康平没再说啥,他转身搂着那位刚与自己销魂过的小姐轻声说了几句,那依依不舍的样子,让黑仔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当他俩坐在一家酒店的雅间里时,康平还念念不忘地自语道:“多么好的姑娘啊,你哪里知道,她在与我作爱时,是那么的温顺,那么的柔情,简直是令我终生难忘啊。”
黑仔给他斟满一杯酒后毫不在乎地说:“大哥,你啥时也学会了动感情了?不用我提醒你吧,常言说,表子无情。跟这些人动啥真情,她把你的钱弄到手后,还不是又和别的男人搂在一起,融化成一团了,谁还记得你。”
康平将一杯酒全倒进肚里,长叹一口气说:“这理儿我不是不知道,以前你啥时见我对女人动过真情,可不知为何原故,在这最艰难之时,才知女人的真正味道,也渴望女人的温柔和体贴。看过霸王别姬那出戏吗,此刻想来方知霸王对女人一片柔情是那么的真切啊。”
黑仔对戏剧与古人一点没有研究,也更谈不上有什么兴趣了,他饮过一杯酒大大咧咧地说:“大哥,你我还是谈谈眼下的事吧。”康平手端着酒杯仔细地盯了盯对面的黑仔,仿佛这才想起他是偷偷离开过自己后又来找他的。“你……你小子这些日子里跑哪儿鬼混去了,怎又想起来找我的?”
面对康平那双冷峻的目光,他似乎又回想起他往日那趾高气扬,得意忘形的模样来,要不是他在外面实在混不出个名堂来,鬼才又来找他。常言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可是他此时已顾不上这些了。“大哥!常言说得好,衣服新的好,可朋友还是旧的强。我跟你这么多年,没有感情也还有交情。虽说在外能勉强混下去,但心头总是惦记着大哥你的啊。”
听了对方这番感人肺腑的话语,康平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嗯!你这句话还中听,要不是大哥我如今虎落平阳,哼!我非要狠狠地揍你一顿不可。想背叛我的人,还谈什么交情。”
“大哥!过去是弟兄一时糊涂干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就大人大量饶我这一回吧。如今金江让我们呆不下去了,我们可以另辟新天地,大干一场。”
“你说得轻巧捞根灯草,警察成天扭住我不放,哪儿还有我容身之地啊。”
“大哥不必如此悲观,只要我们走远点,量他们也无法找到你我的踪影。过些日子,待风头平息后,再杀回金江,到那时,金江又是你我的天下了。”
康平又豪爽地喝完一杯酒咬牙切齿地说:“这回可没那么便宜,这都是那该死的陆剑钊干的好事,他硬是跑到省里去搬来了调查组,这一来,从市里的书记、市长到下面的办事员,还有不少有钱大款爷们儿,都被他撂倒一大帮,真他妈的气煞人。”
“大哥!”黑仔将酒杯往桌上一砸,险些将其砸碎,他愤怒地叫嚷道:“这小子太可恶了,他要我们死,你我也不能让他活。大哥你下话吧,我们去干掉他吧,还等啥呢?”
“这小子我早就想干掉他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眼下他是将我们逼上梁山了,这回我肯定要下此决心做了他。”
“有具体的行动方案吗?”
康平凑近黑仔的耳边轻声说:“我已想好了,联系所有弟兄,打听到姓陆的行动时间,到时我们就下手。除掉他后,我们就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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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一直喝酒到深夜过后意犹未尽地离去。他们没回各自的住地,而是在小镇的宾馆开了房,康平还刻意又将那位刚与他风流过的女孩招了来,显然他是真的看上她了。至于有爱无爱,谁也说不清,苟合的男女也只有苟且的情感了。
省委调查组的两位负责人来到雷书记的办公室开碰头会,此次会议特别重要,因为省里有重要指示电告他们,所以,三位专案领头人,特意聚集在这间不会有人来打扰的办公室中。
在省委还没传来电文时,省纪委的陈书记向雷国华介绍他们最近掌握的一些情况。“雷书记,据我所知,康氏集团的老总康健有潜逃的迹象,我们应该作好防范准备啊,决不能让这家伙给溜掉了。”
雷国华吸了口烟说:“放心吧,我已派陆剑钊将他严密地监视起来,量他也逃不掉的。”
王处长又说:“康健的老婆已被我们严密地保护起来了,她可是一个重要的见证人,这位女人还很有点正义感,她为我们提供的那张磁盘很有价值,功不可没啊。”
雷国华高兴地说:“是啊!凡事到了众叛亲离之时,就是不法之徒的灭亡之日。所以康健一伙人无论将自己打扮得多么光彩,最终还是会原形毕露的,这就是说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他们似乎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陈书记又说:“我个人认为,康健一伙人的犯罪事实已经清楚,可以立案了,是不是该收网了,不然金江的群众会失望而却步的。”王副厅长也附和地说:“老陈的话说得对,该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了,我们切不可错过大好时机啊。”
雷书记沉默片刻后说:“只等省委一声令下,我们就立刻行动。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市公安局的人员问题还未得到解决,康宁这一班子人是靠不住的。”
王副厅长又接着说:“我们对市公安局的改组方案已报上去了,就看省委这次能否一并批准下来。”
“是啊!我们就盼着省委的指示能早点下来,这样才有利我们的工作。”雷国华的话音刚落,他桌上的电话便急促地响了起来,此刻这电话铃声似乎格外地响亮,也格外地震撼人心。雷国华迫不及待地抓起电话,一个熟悉而又亲切的话音已在他耳边响起。这时屋里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三人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对方发来的佳音。这电话足足延续了二十多分钟才告结束。当雷国华放下电话时,他便用兴奋而又严肃的神情对陈、王二位说道:“好消息啊,我们的方案省委全都通过了,现在我们就按省委的指示开始行动吧。”
在省委调查组的直接指挥下,酝酿已久的行动在金江徐徐展开。
2000年8月10日,金江市公安局长康宁被宣布停职待查。
同一天下午,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丁文秀被宣布停职。
2000年8月12日,金江市副市长原来,刚从深圳飞回金江,就被带上警车。
2000年8月14日下午,金江市人民银行行长高齐在家中自杀身亡。
就这样,金江市一场反腐扫黑斗争的序幕已正式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