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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明宗道:“幸得老夫还有五百门生,可以充任,若再有五百人辞官,老夫也无计可施。”张濯闻言,冷汗直流,只得急忙退下,找冯仁木商议对策。冯仁木闻言,毫不惊慌,反而哈哈大笑,张濯惊道:“冯公公,三百清正官员被一朝铲除,天下尽归施贼一党,国兴无望,你因何发笑?”
冯仁木笑了半天,眼角泪溢,就用衣袖擦拭,然后喜道:“我的张阁老大人,施贼如此行事,离死不远矣。”张濯不解道:“请公公勿打哑谜,快挑明了说来,省得我焦急。”冯仁木道:“阁老,你跟随万岁爷多年,却连他的性格,一分也未摸着啊。”张濯道:“请公公指教。”冯仁木道:“万岁爷虽然喜好仙道,但并不糊涂。朝内分施贼与阁老两派,万岁爷早就知悉。阁老你虽然勤于政劳,忧国爱民,却反对炼丹修道。你不想国家兴衰与否,万岁爷照常享乐不误,只要不糜烂到不可收拾便可。”
张濯道:“公公此言,大是不妥。天下乃天下人的天下,圣上若抱此心,则亡国即在眼前。”冯仁木叹道:“阁老大人,治国你是好手,若说到揣摩圣上心思,你不及施贼万一。”张濯道:“请公公回到正题。”冯仁木道:“施贼当权,可为圣上搜寻仙道,贡献童男童女,动用户部银钱兴建宫阙,青词又献得殷勤,试问圣上如何不喜那老贼?但那老贼颇不知足,结党营私,排除异已,一党做大,便会危及万岁爷的江山,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施贼党羽上任之时,便是覆灭之时。”
张濯叹服道:“想不到公公早已洞如观火,我等老朽,一生为官,自谓有些眼光见识,现下给公公一比,方知鼠目寸光,见识何其短浅。”冯仁木道:“大人清正廉洁,有管乐之才,若是不嫌我等阉竖愚昧,小人愿效犬马之劳,誓死追随大人,为大明聊尽臣子之责。”张濯谢道:“公公博学多才,乃三宝大人之后未之有者,能得公公相助,何愁我大明不中兴?”冯仁木闻言,双目噙泪,自至追随张濯,生死不渝。虽然也有玩弄权术,贪污受贿,但不辱大节,实为国家做出了突出贡献。
却说翌日施明宗将百官辞呈批准,又拟好门生党羽任令,着吏部下发。吏部不敢拖延,即刻颁行。皇帝得锦衣卫密报,有近三百官员辞官,大惊,此事非同小可,并不闻施明宗禀报,当下令太监即刻前去宣旨,叫施明宗前来问话。这传旨太监平日受了施明宗不少好处,当下将龙颜不悦之事相告,施明宗如火烙脚,不知如何回禀,只得请施三才回来商议。
施三才正在妓院和狐朋狗友喝花酒,得报醉眼惺忪,急坐轿回到府中,施明宗见施三才日日醉酒,不务正业,骂道:“你老子人头都要掉了,你还在外面花天酒地,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施三才并不生气,笑道:“父亲大人有何为难,且对孩儿说来。”当下施明宗将皇帝问话之事叙述了一番。施三才打了一个酒嗝,笑道:“我道是何大事,不过是一次回话,父亲不必担心,且按孩儿计议回答。”施明宗得指教,闻言大喜,和传旨太监回宫复命。
皇帝沉声道:“爱卿用三百门生充了辞官位置,怎不禀报与朕?”施明宗道:“陛下,因众臣不满赵谢二人在左顺门被杖死,故而存心辞官以要挟。臣受圣上隆恩,自然要为陛下分忧排难,故先以三百门生暂任其职,使百官明白,要挟朝庭乃不臣之举,且我朝人物丰满,尔不做官,自有能者即上,并不畏惧。日后再派人私下分别秘谈,以圣上名义,请其回来任职,众臣工必定感念圣上恩德,誓死效忠陛下。”
皇上闻言,喜不自禁,说道:“朕日前赐卿‘忠勤敏达’金印,果然不负四字真意。好,再赐卿大红蟒衣一袭,以嘉其行。”施明宗大喜,谢赏而回。张濯见施明宗不入瓮,焦急无奈,只得又与冯仁木商议。冯仁木见施贼背后有高人指点,言行高明,也是大惊失色。二人苦思良义,冯仁木突然笑道:“阁老,我料施贼心意,日后定不会请百官回来任职,我们先等上一段时间,若施贼不请百官回来,则我再暗示锦衣卫密探,回禀圣上,圣上必然大怒,重罚于他,届时施贼想破脑袋,也不能够保全官位。”
张濯大喜,说道:“公公所料,与我一致,我们先隐忍一时,待时机成熟,再一击毙敌。”冯仁木笑道:“阁老,还须再施一计,惊其心胆。”张濯道:“请公公指点。”冯仁木道:“胡莫言总督,曾送一捧雪给施老贼,你日后进宫,向万岁爷说京师出了祥瑞,有人看见天降玉杯一捧雪,进了施首辅府中。想那一捧雪何其珍贵?大明唯有圣上一人,方可享用,万岁爷闻言,必然会让施贼献上宝杯,施贼心有不甘,必然腹诽心谤,日后服侍圣上,心有怨言,便不会尽心尽力,一旦圣上察觉,老贼地位堪忧,如此我等必定早日得势。”
张濯叹道:“想不到公公一双慧眼,果然看透人心,说高瞻远瞩,一点也不为过啊。”冯仁木笑道:“不及大人忧国忧民之心伟大,请大人速速上奏之。”张濯道:“这个自然。”过了几日,趁施明宗有事回府,不在内阁,张濯来到西苑面圣。冯仁木早禀报皇帝,说张濯有祥瑞上报,皇上大喜,当即出了丹房,面询张濯。
张濯奏道:“万爷,臣有祥瑞上报。”皇帝道:“卿快道来。”张濯道:“臣得仙人投梦,说天界玉皇大帝,有玉杯一捧雪,念陛下日日操劳国事,特赐予陛下宴饮。这一捧雪,冬日倒酒飘洒雪花,夏天倒酒冰凉寒冷,实乃天上奇珍啊。”
第五十六章明暗之战(上)
皇上喜道:“快将玉杯呈上来,让朕一观。”张濯道:“仙人指示,这玉杯从天上下凡,须有王气之地,方能驻之,臣只闻有其杯下凡之事,现下并不在臣手中。”皇上怒道:“普天之下,唯有朕紫禁城才有王气,那玉杯不落皇宫,还能落于何处?”张濯道:“此杯据闻掉于江西施首辅故宅中,圣上可召施首辅前来,一问便知。”皇帝闻言,龙颜震怒,不叫太监传旨,着身旁锦衣卫即刻前去,将施明宗提来问话。
施明宗不知发生何事,见锦衣卫传旨,心下惶恐,故意磨磨蹭蹭,想打探原委,拟好对策,再行回话。那锦衣卫早见皇帝动怒,不敢泄秘,宽慰道:“首辅乃国之重臣,擎天之柱,陛下召见,必有要事相询,小人怎能妄揣圣意?”施明宗闻言,已知事情不妙,只得到西苑面圣。
此时张濯为避嫌疑,已离开西苑,皇帝身边并无大臣,施明宗心下稍宽,跪拜毕,侍立一旁。皇帝道:“闻卿家中有一捧雪玉杯,不知可有此事啊?”施明宗听得大惊失色,已知有人告密,不敢隐瞒,只得道:“禀陛下,确有一捧雪,臣正拟献给圣上。”皇帝道:“好,卿甚忠诚,且将玉杯呈来一观。”施明宗急命人将玉杯送至西苑,皇帝见之,爱不释手,见玉杯果然掉于他老宅之中,王气之说,不是妄言,从此对施明宗,颇有猜忌,渐渐疏远。
却说伊愿等在无名岛上,呆了二十余天,不见汪雨前来搭救,哨兵望了数日,海上连过路船舶也见一只,众人心下郁闷,只得耐心苦候。就在小岛上,整日挥刀舞剑,切磋武艺,个个功夫皆有长进。但用木珊捕鱼,大鱼越来越少,小鱼又钻过木栅缝隙逃去。幸得岛上多有藤蔓,群雄就用藤蔓,织了许多大网,先沉放到海中,过盏茶时分,四人抓住藤网四角提起,网内便有许多鱼儿。大伙儿吃腻了煮食,剖开鱼腹,清洗干净,就用泥土裹住,如叫化鸡一般烧食,果然鲜美无比。一日陈冲斗又下海捞了许多海藻,群雄就用铁锅熬煮,如此荤腥搭配,日子过得倒也舒坦,只是无酒下菜,颇是酒瘾难熬。
汪雨率大船在海上找了数日,不知伊愿岛屿方向,正要派人仔细寻找,方青狮又派船队偷袭,汪雨没有伊愿等高手在侧,不敢冒然深入大海,只得退到陆上,派小股船只,不时打探。方青狮早在侠义盟所在岛屿四周,派了无数船只巡逻,一俟有过往船只经过,齐上前赶开,汪雨找了数日,不得消息,唯有继续打探。
却说右玉城中,伊震云和雪庭抓来四名俘虏,李破冰一阵严刑拷打之下,果然问出了鞑靼大军粮草之地。城中百姓,多有断粮,早将家禽宰杀净光,又掘了鼠洞,将老鼠存粮吃尽,不少老弱,已然饿死,饿殍日增,若再无粮食,青壮也只有饿死一途。林春眠见问出鞑靼藏粮之地,喜道:“二哥,我等不必焚毁敌人粮草,我有一计,可将敌人粮食,平安送入右玉城中。”李破冰喜道:“妹妹快讲。”
林春眠笑道:“地道。”李破冰闻言大喜,当下依计而行。时值寒冬,虽然表面土层,冻如坚石,但三尺以下,却较易挖掘。当下组织兵民,日夜不停,挖了半月,地道通到鞑靼粮仓之下,再派李破冰引骑兵杀入鞑靼营中,声东击西,哈吉古特少布见李破冰前来挑战,大怒,率重兵将李破冰团团围在垓心,一场恶战。
伊震云领一支奇兵,冲出地道,将守护粮草的数百名鞑靼兵杀散,众百姓一见粮食,无不奋勇争先,尽数由地道运入城中,不及一刻,鞑靼数万担粮食被运到右玉,边走边堵,将地道用石块死死堵住,防鞑靼兵借用地道攻城。伊震云率少林棍僧,顺势从阵后杀出,杀得鞑靼兵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棍僧杀散鞑靼兵重围,会合李破冰,平安撤回城内。
哈吉古特少布少了粮食,无法再战,便思退军。张文锦道:“大人,右玉虽然有了粮食,但我军围城日久,民心早已涣散,现下由我回去催粮草前来,大人猛烈攻城,克日必定城破。”哈吉古特少布闻言,暗忖前后围攻右玉,已有七月余,李破冰虽然神勇,但百姓早已胆寒,如能攻克,必使明廷震动,献上钱物来赎。现下退兵,一无所获,反被明军讥笑,颇不值当。当下依了张文锦所言,着其速运粮草回转。
城中有了粮食,众百姓先熬了米粥,饱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