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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狗屎。便是那阎王老儿,你家爷爷也不放在眼中。”
他一言未落,左胸已中了左玉春一剑,早已立足不稳,叭的一下,掉在长街之上。伊愿大吃一惊,上前一看,见那曹大放胸口被刺了一个大窟窿,血如泉涌,眼见得活不成了。曹大放一见伊愿,挣扎道:“小、小兄弟,你快过来,我有事、要和你说。”伊愿道:“何、何事?”曹大放道:“我这里有一封急函,你交给大观书院的文荆川院长,千万要送到。”
言毕已是神态弥离。伊愿不知所发何事,但见曹大放即将离世,只得应允让其安心,道:“好,我一定代你送到。”曹大放一闻此言,头一歪,阖然死去。伊愿站起身来,却见身旁不知何时已多出一人,那人年约四旬开外,冷面无须。伊愿道:“阁下,请教了。”那人正是刚才杀害曹大放的左玉春,左玉春道:“小兄弟,咱们江湖人行江湖事,你小小年纪不要胡乱参与,快把信交出来。”
伊愿道:“什么信,我只看到这人从房上掉了下来,前来看看发生了何事。”左玉春道:“你这滑头,适才我见那曹大放与你说了几句,必是将信交到了你手中,岂容你抵赖。”伊愿道:“哪有的事,我与这曹大放素不相识,他又怎会把信交给我?”左玉春怒道:“你这小杂种,不给你点厉害瞧瞧,谅也不说实话。”右手一伸,一掌打来。伊愿俟那掌声已近,将身一转,一记勾拳重重打在左玉春手腕之上,痛得左玉春闷哼一声。
伊愿高声叫道:“有恶贼杀人了,各位街坊邻居快出来抓坏人呀。”那左玉春见伊愿如此滑头,惊慌道:“你这小贼,若不快将书信交予我,我定在你身上捅个大窟窿。”伊愿高声道:“各位叔叔婶子,快快出来,这七仙门的左玉春又要杀人了,他刚刚才杀了一个。”四下里顿时灯火亮起,只听得门板声响,一人举着门扛,从店里跑了出来,叫道:“大伙儿快快出来,这七仙门的狗杂种又来杀人放火了。”顿时四下里人声沸腾,一人叫道:“会武功的先上房顶,把这狗杂种的退路先给断了,年轻的快些前来助阵。”那左玉春见四下里人越围越多,不禁心头惊恐,狠狠道:“小杂种,你逃得了今日,须逃不过明天。”一纵身,跃上房顶,几个起落,已不见踪影。
此时众人围上前来,见曹大放死在地上,一人问道:“小兄弟,发生何事?怎的有人死在这里?”伊愿道:“这杀人行凶者,正是刚才那跳上房顶的七仙门的左玉春,各位叔伯婶娘,麻烦通报官府,前来料理。”另一老者道:“这位小兄弟言之有理,七仙门狗贼勾结倭寇,在我江浙两省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实是万恶不赦,现下又闯到咱们杭州府里杀人,这还了得,此事关系重大,咱们快去知会官府,早做准备,以防贼人里应外合,攻打杭州。”众人齐声称是,伊愿见事情有人善后,当下道:“如此有劳各位,在下先行告退。”那老者道:“也罢,你少年人临事也帮不了什么忙,先回家去,免得慌张。”伊愿施礼告退。
回到家中,已是深夜,孔郁仍旧未睡,正在灯下等着伊愿,伊愿道:“娘亲,怎的还未安歇?”孔郁道:“等你回来,不知今日谢夫人意下如何?”伊愿道:“娘亲,谢夫人说与玉贞先商议一下,然后再作回复,娘亲不必挂怀。”孔郁叹息一声,幽幽道:“愿儿啊,咱们孤儿寡母,无钱无势,那谢家是云南大户,富甲一方,谢夫人若是瞧不起咱们,不承认这桩婚事,咱们虽然人穷,也不要丢了志气,就当没有婚约之事罢。”
伊愿闻言心头一酸,强笑道:“娘亲,谢夫人并未拒绝,此事或许还有转机。”孔郁道:“哎,愿儿啊,谢夫人说是与她女儿商议,一闻便知是托词,你年纪尚轻,不谙世道艰难,哪里知道这些机巧,这从古至今,笑贫不笑娼,贫穷之人,见面便矮人三分,也怨不得谢家瞧不起咱们,你从今后专心攻读,希望他日成就大器,全当没婚约这回事罢。”伊愿心下酸楚,忆起那谢玉贞的花容月貌,如花笑魇,不禁心上愁苦。
次日入学,在佳木阁中找到文荆川,把昨夜曹大放所托之信交了出来。文荆川拆开蜡封,取出书信看了一遍,神情凝重,良久无语,伊愿不敢多问,文荆川又不让他退下,不禁心头纳闷,不知发生何事。文荆川长叹一声,道:“伊愿,你可知道曹大放这封信里,所说何事?”伊愿道:“学生不知。”文荆川道:“你可记得三年前我让你找蒋杨要的那三千两银子?”伊愿道:“学生记得。”
文荆川道:“你甚是机智,居然要了四千两白银,这银子啊,并非先生我所私用。”伊愿道:“这个学生早就相信先生。”文荆川黯然道:“你确是聪明,这银钱啊,先生是给了咱们浙江的抗倭领袖、宁波卫参将唐玉,朝庭三令五申要求浙江巡抚募兵抗倭,拔发款银也是不少,但贪官太多,大都尸位素餐,所拔款银真正用到抗倭上面的,不足一成,而矢志抗倭的部队因作战频繁,就更加缺饷少银,我才不得不四处筹措,这三年来,我也没有向你解释这银钱用于何处,你也没有多问,现下我便告知于你。”
伊愿道:“学生素来景仰先生,深信先生人品高贵,非常人可比。”文荆川道:“你我师徒,心意相通,话不多讲,这曹大放的信,便是唐玉将军向我求助饷银的急函,唐将军在信上说,抗倭部队由于伤患众多,而浙江巡抚又不拔银救济,并且五峰教这几日又连续抢掠村镇,唐将军部队缺银少粮,情势危急。以前派来向我求援的书信又被七仙门杀手在中途截获,所以才派来偏将曹大放,不想这曹大放也死于途中,所幸你将书信交于我手中,若被七仙门得到,唐将军情势定会岌岌可危啊。”
伊愿道:“先生,现下怎办?”文荆川道:“虽然我能够筹得一些银钱,但数目甚少,这次才艺大赛,我思忖良久,不派你参赛,便是想找几个富家子弟参加,增加一些收入,以略解唐将军之困。”伊愿道:“若是我们输给六合书院,您不好向杭州士林交待啊。”文荆川苦笑道:“我个人又算得了什么,若要办成一件大事,作出少许牺牲是必然的。此事你不用多虑。只是我对你素来寄予厚望,希望他日你能振臂一呼,为天下弱者多做一些真真正正的实事,因此平日里对你管教严格,前次不让你过早结识陈鸿图大人,这次又不能让你参赛,有点老怀甚痛,颇对不起你啊。”
伊愿听得文荆川如此一说,脑中忆起文荆川平日里对自己的千百般好来,眼角一酸,含泪道:“先生,学生不才,能得您如此关照,学生不知如何感谢。”文荆川道:“伊愿,你不须感谢我,若是有心,日后便为天下百姓尽份心力罢。”伊愿道:“是,先生。”文荆川道:“这次才艺大会,你虽然不参加,但也要和我同去苏州观摩,增长见识。”伊愿道:“是。”文荆川道:“你回艺馆吧。”伊愿施礼别过。
不觉间苏州才艺大会佳期临近,大观书院准备妥当,文荆川派出:李胜、张亮、王河川、蒋杨、谢回五人参赛,这五人都是杭州富商子弟,彼此相熟,多为世交,除了蒋杨和谢回学业实在糟糕外,其余三人虽算不得优秀,都还过得去。这一日天尚未明,便由文荆川带队,莫高声随行,大观书院一行人乘坐蒋杨父亲特意租来的三挂马车,浩浩荡荡向苏州驶去。
蒋杨和伊愿同坐一车,见伊愿此次并不参加比试,不禁纳闷道:“伊学兄素来为我院翘楚,文院长得意门生,此次竟然不代表我院参赛,真是让人费解啊。”伊愿道:“院长说前次比赛,已经赢过,这次比试,机会就让给诸位还没有赢过的学兄罢。”
蒋杨道:“文院长果然不愧为我杭州文坛的文胆,运筹帷幄明显高人一等,他此次派我和几位世兄出马,那是颇有先见之明,兵法云‘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几位世兄和我从小长大,情深意重,咱们一齐上阵,让那苏州乡巴佬,见识一番咱们杭州名门的风采。”伊愿道:“是,有蒋学兄出马,那是一个顶俩,胜利手到擒来。不过还望学兄抬高姿态,不要赢得那六合书院太过,以免苏州人说我们杭州太不给他们面子。”蒋杨道:“伊学兄所虑极是,这个倒是提醒了我。”
苏杭两府间相隔不远,那马匹脚力甚好,不过半日,已到了苏州城中,六合书院在小新港巷内,书院四面环水,一座小桥可通院内。
六合书院始建于北宋,此后历朝都有扩建,院内风景秀丽,假山池塘,馆阁亭榭,杨柳翠竹,真是一步一景,尤其院内的风雨亭,系江南建筑大师雷正盘雷老先生主持设计建造。整亭皆使用缕空雕柱技法,看上去华贵优美,巧夺天工。这雷正盘外号“馆阁雷”,其家族世代为皇室主持土木建筑,风雨亭便是雷正盘老先生回乡养老,为家乡贡献的杰作。
大观书院众人在六合书院讲书许题的带领下,来到比赛场地:风云台。这风云台外早被苏杭两地的观众挤得水泄不通,杭州人一见大观书院众人,齐声高叫伊愿,伊愿闻言低头径走,不作回答。
苏州学政和六合院长陈夏言等早在台上恭候,双方寒喧已毕,各各归位。由苏州学政宣布比试项目,统共五项,分为:赋艺:比试文章,诗艺:借物言志,策问:评论时事。兵法:比试兵书,射艺:比试箭术。这五项,实是苏州学子的专长,苏州学政当然心知肚明,他出这样的题目,那是有意把上次输的要扳回来。
第一场,六合书院钟连秋对大观书院李胜,苏州学政出的题目是:咏风雨亭。李胜虽然此前有来苏州,在六合书院见过风雨亭,但若要说到熟悉,那是差钟连秋太多。苏州学政一读完题目,台下杭州人大为不满,高声叫嚷,大发嘘声,苏州人却热烈鼓掌,连声叫好。钟李二人不到片刻功夫,各自完成,交由台上评判评点。第二场诗艺,苏州学政出的题目是:咏柳,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