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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渡-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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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寒光闪闪的刀!
我们被捆回了山谷,大火似乎已是强弩之末,原先荒草丛生的山谷,已经化为一片焦土,我们的这个叫做月夜的狼的国度,果然被亡了!
我看见我的父亲还有好多的族人,都被这群不知来路的人绑在焦黑的树干上,他们低垂着脑袋,趿拉着眼皮,我两个年幼的哥哥,也无力的趴在同样焦黑的大地上,腹下,鲜血喷涌!
一个遍身铁甲的男人,稳稳的拖着他沾满鲜血的刀站在谷口,他的士兵笔直静默的站成队列,显得精神灼烁。他向前一步,举刀高呼:“过了今夜,孔雀河岸,再无狼患”,他的士兵们便一阵山呼海啸。他走下来看着惊慌失措的我们,嘴角勾起一个阴毒的笑:“留着他们,让他们亲眼看看和楼兰国做对的下场,”话未说完时,他忽然提刀转身,单手一扬,瞬息将我父亲的胸膛从中破开,血溅三尺,五脏俱落,山谷里顿时血雾横生。孩子们失声尖叫,他便笑的更加面目可憎。我的心仿佛瞬间绞成了一团,我忘了哭喊,忘了挣扎,忘了呼吸,只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身下流出,旁边的士兵捧腹大笑:“尿了,尿了”,山谷里满是他们忘形的笑声。
眼泪慢慢的溢出眼眶,眼前的一切似真似幻,我看见满身鲜血的黑煞一跃而起,将不设防备的将军扑到在地,正一脸得色的他大惊失色,连忙向后滚爬,惊魂未定时,空中闪过一道血色的虹,那是我的二哥血煞,生生咬掉他的左眼。
底下的士兵回过神来,急忙执刀来砍,血煞和黑煞却已经转身跳进大火。我的心中又是一紧,刚才还得意忘形的男人,此时正一脸痛苦,他挣扎着爬起来,用左手捂着眼睛,冒着热气的鲜血从指头缝里淌出来,染红了他的半张脸,打湿了脚下焦黑的沙土。然而看着他被疼痛扭曲了脸,我丝毫感觉不到报复带来的快感。他还活着,我却与自己最亲的亲人阴阳两隔,再见无期!
他们把我们剩下的小孩分开关在阴暗潮湿的山洞里,三天三夜里不给一粒食物,我以为自己会不可避免的死掉,但第四天的时候天窗里却掉下来一直拔净的羽毛的野鸡,我突然明白了他们的真正用意——驯服?然而这个词不适合狼族,我轻蔑的笑。
午后的阳光透过天窗,在地上留下一道模糊地光斑,我闭上眼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维持狼族的骄傲,一定不能输掉狼族的气节,尽管我的故乡已是一片瓦砾,我身体已无可寄托,但他们也休想强加我以狗的灵魂,我坚信,这是我们幸存下来的每一个狼族成员共同的心声。
地上的光斑里突然多出一道黑影,我不用抬头,却已经闻到那个瞎了一只眼睛的男人身上浓烈的血腥味。我极尽全力以最骄傲的姿态保持站立!是的!他永远没有机会再看见狼族脆弱的一面,因为我已不再脆弱,我可以勇敢的直面我生命暴烈而直接的终结,并以此来体现我狼族的坚强与不可征服。
终于,他心有不甘的走了!
我静静的趴卧下来,目光刻意躲开那只赤裸的山鸡,寂静的山洞里,我听见自己肠子打结的声音,那是死神贪婪的低吟。死固然不足畏惧,然而等死的过程却是如此的艰难与漫长,我不想再哭,可我控制不住的我的眼泪。二哥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我是狼,不能哭”,可我做不到,我想起殒命山谷的母亲,五脏落地的父亲,葬身火海的兄弟,丧生故土的族人,在饥渴里苦苦挣扎的玩伴。。。。。。!楼兰国欠下月夜国的每一笔血债,桩桩件件都刺激着我脆弱的神经,在生命与尊严的抉择当中,我毅然选择了后者,与尊严相比,生命何足怜惜?我是呼啸大漠的狼,天赐我尖牙利爪,就注定我为尊严而生,更为尊严而死,只要我愿意,我就是这茫茫沙海里的神!
好吧!庄严而壮烈的死,这才是一个亡国之狼最光荣的路,我擦干眼泪,脸上绽放出从容的笑容。可是我的体力每一秒都在衰减,我感觉我已不能保持站立,甚至已没有力气承受沉重的眼皮,那一刻,我仿佛已看见从天堂照射出来的耀眼而神圣的光。
我好困,好累,最后一次感受阳光的温度,最后一次触碰心跳的强度,我了无遗憾的闭上眼,我以为我已经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而不是被饿晕了!
再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刺骨的寒冷和真切的饥渴都在提示我,我还活着,我的确还活着,神啊!为什么还不带我走?
绝路之处的逢生,如若是孤崖之上的死守,退一步是万仞深渊,进一步却有可能是彩云之巅。当我选择了尊严,便自然而然看淡了生死,但是在我离开这个世界的前一刻,却忽然又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复仇!
和一个宗族的血海深仇相比,个体的尊严已不值一提,我要活着,是的,只有活着,我才有可能再度强大,然后兑现我在七星河岸留下的誓言,以楼兰人的血的洪流,洗刷他们所有的罪行,偿还他们欠下狼族的累累血债!
留得五湖明月在,何愁无处下金钩?人类的话,说的真好!
我爬起来,一步步靠近那只散发着腥味的山鸡,尽情的啃食!眼泪在这一刻山崩般砸下来,顺着脸颊落地,铿锵有声。
他们都信了,都天真的以为我放弃了狼族的尊严,变成了一条真正的狗,半瞎的男人得意的抚摸着我一身雪白的毛发,一脸满意的微笑,底下的人不解的望着他们的将军,疑惑不解的问:“将军,要怎么处置他呢?”将军不语,双眼失神的看着远处的沙丘,脸上却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个舒心的微笑,“把它送给隐娘,她一定会喜欢!”他痴痴的说出来,随即意态恍惚,真真切切的心驰神往。底下的人大笑着夸他们的将军是知性情之人,半瞎的男人便更加得意,他端起一杯酒,仰脖一饮而尽:“去,把这小东西给我洗干净了,带到我府上来”,底下的人正忙不迭的退出去时,又被他一声喝住,“拔掉它的牙齿,要处理干净,不要在嘴里留下血迹”。
从此,我,月夜国最后一匹狼,终于变成了楼兰国将军府里的一只宠物狗。
说完之后我不可自制的一声长叹。二哥静静的听我说完,却慨然一笑说:“可惜苍天不灭我月夜国,你我兄弟终于长安重聚”。我说:“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他举起一杯酒来,冰冷的一笑:“血色江湖,快意恩仇!伤我兄弟者必死,亡我宗族者必灭,陆少翁活该千刀万剐,楼兰城必将血流成河”。我轻轻摇头:“不必再惦记楼兰,灭族之仇十年前就已得报”。他自信的一笑:“那就专心玩陆少翁,他再厉害,却也不该同时遇见朱安世和白思夜”。我低下头再看一眼自己不足三尺的身体,笑着对他说:“哥!算了吧!杀了他我还是个废人”。他走过来握着我的肩膀说:“孙子膑足,庞涓照死不误,你白思夜削腿,他陆少翁也休想苟活”。他将自己的刀抽出鞘来,随即是一阵凄厉大笑:“挥刀大笑砍西风,成败生死皆英雄!谁言人间无神勇?此剑堪当百万兵”。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正在门外在磨剑,我趴在窗子上看了看,那是一把六寸宽双刃长剑。我在里面问他:“这就要去吗?”他点点头说:“还等什么?”我说:“我和你一起吧!”他笑笑说:“还得背你,怪沉的,你睡一觉我就回来了”。也对!我去了反而是个累赘。于是我又说:“哥!咱们不报仇了吧!”他回头平静的看着我:“为什么?”我摇摇头说:“我喜欢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他笑着说:“我也喜欢,可惜陆少翁不喜欢”。“难道他会找来?”他点了点头说:“你别操心了,等我就是了”。我说你走了我一个人心慌,他想了想说:“那我给你找个伴”,然后把家童叫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那家童便急急忙忙跑出去了,不一会那家童又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老远就喊着:“二爷你放心,他说他一会就过来了”。他回过头来走到窗台下对我说:“有这个人在你肯定不心慌”,说完把剑往胳膊下一夹就要走,我急忙向着他的背影喊了声:“等等”,他回过头来一脸不解的看着我:“又怎么了?”
我说:“哥,不要找他报仇了,咱们离开长安,现在就走”。
“去哪?”
“回西域,在浦昌海或者孔雀河岸安家”。
他平静的看着我,又叹着气笑了笑说:“不要老是想着逃,不主动出击,你便永远都是弱者”。
“可是。。。。。。”!我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他却已经走远了!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忽然想起十年前大火旁的那一次分离!十年了,他还是这么固执。
他才走不久,门口便走进来个穿青色粗服的人,细一看,原来是在风雪夜归人见过很多次的史官司马长风。他见我正趴在窗子上,便笑着打了招呼走进房间,家童跑进来倒茶,他们又一起把我扶到了桌边,坐好后他打量我一阵子,笑着说:“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不必紧张,二爷做事出不了岔子”,我也笑着向他点头,他问我还记不记得一个人,我问哪个人?他定了定才缓缓说:“临淮剑客,儿长卿”,我说记得。他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说:“可惜了,这个人死了都七年了”,我说:“是啊!已经七年了”。他说十年前的江湖,若论侠之大者,儿长卿的确算是一个。然而十年之间,江湖已趋于惨淡,自郭解之后,当世可称侠者,只怕已经屈指可数。我笑着点头,他又说他正在写一本史书,其中一篇专门陈述历代草莽豪侠,然而毕竟身在朝堂,对江湖不甚了解,所以今天正好可以请教我。
我笑着摇头:“司马兄过谦了!请教万不敢当”。
他恭谦的朝我笑笑:“我听说广汉有个清河帮,其七位当家个个人品正直,侠肝义胆,但是六年前他们都被人割去了舌头,惨死在长安街头,当时白兄弟正好是捕役房总班头,这件事前前后后怕是没有比白兄弟更清楚的了”。
我笑笑说:“什么清河帮?一群占山为王的江湖败类罢了”。他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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