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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命人将我和段玄捆起来,语气尖酸:“老妇平日里对先生尊敬有加,你若真喜欢良女,为她赎身便是。犯不着私通了之后,因被发现而杀人灭口吧。”
段玄义正言辞:“我与楠儿什么都没做。”
“没有?”一人將我的围巾用铁钩勾着,现了出来。刘鸨母指着段玄的鼻子,理直气壮道:“昨夜先生与良女回来后,良女丢了围巾,我今儿个可是在先生房里搜了出来。”
假死药变成了真死药……那条围巾昨夜落在朱同脸手中,现如今却变成了我和段玄私通的证据。朱同脸究竟想做什么?昨夜后悔放了我,今日便采用更卑鄙的手段置我于死地么?
刘鸨母又捋起我的衣袖,将我那被人强行洗掉守宫砂的手臂扭过去给段玄看:“良女的守宫砂也消失了,先生又该作何解释?”
用守宫砂去判断女子的贞节,并不科学。段玄在其他女子的身上做过实验,也不信这一套。我有两次曾把那守宫砂洗掉过,未免刘鸨母起疑,还托段玄为我重新点上。
料到是有人故意陷害,段玄的态度却分外平静:“刘妈既已认定,又何必多费唇舌?直接将在下送至官府便是!只是此事关乎人命,关乎楠儿的名声,刘妈信与不信,都请放楠儿一马。她只是弱女子,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这最后一句,听得我心酸。仿佛段玄知道我在利用他,也清楚我被朱同脸强~暴了一般。我无地自容,为自己之前并不十分相信他、也不愿向他敞开胸怀而懊悔。
“你以为承担所有的罪名就完事了?”
以刘鸨母的个性,若能诈得钱来,一切自然好办。她一脸的凶恶之气,从腰上抽出一根随身携带的竹条,抽在段玄的身上,“你不过是个穷书生,算哪门子鸟!良女可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献给达官贵人的东西,就这么让你毁了,你就是整条命也不够赔!”
那竹条的末梢扫在我身上,火辣辣地疼。我满腔怒火,为段玄抱不平:“你这摇尾乞怜的母狗,蛇蝎心肠的烂娼,讨不到狗粮,便想咬人,阴谋嫁祸吗?!段先生虽是穷书生,却比你高贵有气节,你有什么资格说他!小心你不得好死,下了地狱之后,刀山油锅,再让小鬼勾掉你的舌头!”
我这话倒是震了刘鸨母一下。她暴怒,用竹条连抽我的脸:“想不到你这丫头勾人的本事厉害,骂人的本事也不弱。你不是咒老妇下地狱,不得好死吗?那是死后的事——老妇现在就要看看谁更烂,谁摇尾乞怜!”
刘鸨母说完,便让那些龟奴拖我过去好好收拾。看到那些丑男人脸上淫亵的笑容,和污黑的咸猪手,我挣扎反抗,却因手脚被束缚而显得徒劳。
眼见着刘鸨母要将那肮脏的手段施在我身上,段玄忽而挣脱掉绳索,身若游龙,从刘鸨母手中夺下竹条,以竹条为剑,攻那些龟奴身上的要害,三两下就将他们制服。
我在庆幸之余,忽然发现他的招式——是我曾见过的那茅山道士的除魔三招。只是段玄功力不够,心存仁慈,使不出其中的威力。
段玄,是那道士的徒弟。我愕然,心中百味,苦辣酸咸。
众人倒在地上,呻吟。趁着他们尚未恢复元气,段玄速速解下我身上的绳索,拉起我就往外面跑。
我和他翻墙,跑到了大街上。原以为能逃出升天,谁料到刘鸨母是铁了心抓我们,很快便有更多的人马,分成两路,前后夹击,将我和段玄堵在了一条小巷当中。
来人皆带武器,敌众我寡,胜负早已界定。段玄不急,反而对我温和一笑:“楠儿的脚应该再大些,如此便能跑得更快。”
火光相映,分外倾城。我看着段玄,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道士的徒弟,亦是我的仇人。他的师父欠我的债,他即便对我再好,我也不能和他在一起。
我说:“叔叔还是一个人走吧。我这样的女子,不值得叔叔因我丢了性命。”
段玄护住我,摇头:“碧落黄泉,只有两情相悦,没有值不值得。今日不能与楠儿同生,与楠儿共死也算心满意足。”
我给了他一巴掌,怒吼:“谁要与你同生共死?你有什么权利决定我的人生?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段玄震惊之极,眼神复杂而受伤:“一直以来……都是在下自作多情么?”
来人上前攻击,段玄手无寸铁,很快便败下阵来。一人手持一把大刀,不由分说,从段玄背后向他砍去。段玄没有防备,眼见着就要亡命于刀下,那个茅山道士突然现身,将刀化为齑粉,又向离他最近的人施了个定身术,抓起段玄腾空而起。
段玄拉住我的手,想带我一起走。那道士不愿意,劝他不要为一青楼女子枉送性命,却被段玄打断。
又有人上前,抓住我,还想将段玄从半空中拉下来。双方僵持不下,段玄悬在半空,就像拔河的绳。我心如乱麻,只能快刀斩,将自己的手从段玄的手里抽出,尽力让自己显得无情:“是,一直是你自作多情。”
一滴泪落在我的手背上。那道士挥起除魔剑,吓得抓段玄的人急忙缩手,瞬间将段玄带得老远。
段玄悲伤的声音传了过来:“可是,我不信。”
我被人重新带了回去。刘鸨母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正欲对我动用私刑,我说:“奸夫另有其人,刘妈妈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吗?”
田甜的尸体已经搬出去,不知去向,只留下记忆的残影,等待着时间的湮灭。手再次被缚住,我艰难地将那枚金锭从怀里掏出,丢给刘鸨母:“那个人姓朱。”
刘鸨母接过金锭,两眼立即露出贪婪之色,放在嘴边咬了咬,又用袖子擦掉上面的口水,摸了半天,看了半天,左顾右盼见旁边站着其他人,生怕被抢了似的赶紧塞进怀里。她虽怒,却因得到钱财而抵消了大半,眼珠一转,问道:“哪个姓朱的?”
脸颊肿痛难忍,心中难受至极。我不语,闭着眼,用关节抵住下关穴,让她自己琢磨去。
经历这么多事,我的心力早已虚耗大半,更因得知段玄是那茅山道士的徒弟而倍受打击。我不知道能否继续活下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为八道报仇,找到那支碧玉簪,然后回家——不甘心就这么任人屠宰。
“不可能啊?”刘鸨母将那些手下打发出去,沉吟道:“他扔你进了瘦西湖,又怎么会——是了,你那人命官司还是他摆平的。”
刘鸨母忽然想起这档子事,两眼放光,上下打量着我:“看不出你还留了一手。”
我冷哼:“刘妈妈知道那人的身份吗?”
刘鸨母一脸迷茫:“不太清楚,只听说是到扬州城的采办,不过看上去有些来头。”
“他是个王爷。”
我说,心中已经生出一计。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为什么就那么狠下心呢?明明爱着女猪,却要将她逼到这一步。
女猪骂人有点狠了,你们不要拍我,其实小羽我是很温和滴。
16、飘雪 。。。
“王爷?”刘鸨母吃惊,脸上露出一丝窃窃的笑,却装作不以为意:“王爷有什么了不得的?亲王郡王我见得多了。”
我出言讽刺:“最重要的是,他可以要了你的命。”
“那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你带出去,却又为何将你送回?”刘鸨母给了我一巴掌,嘲笑:“你在人家眼中不过是件玩物罢了,别太自以为是。”
头被迫歪向一边。我咬到自己的舌头,将那一丝腥咸的血吐出后,轻描淡写道:“若刘妈妈认为我已无价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刘鸨母不屑,却又犹豫:“你在跟我讨价还价?”
现在是晚上,府衙早已关门。若要投案,须到明日。而明日则是知府召我入府的日子,若刘鸨母真报了案,污蔑我杀人灭口,我恐怕不仅是知府的阶下囚,更会成为他的囊中物。以刘鸨母的心智,应该能揣测出我会借机拖她下水。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她不会冒这个险——那么我不仅多了一线生机,也会多一丝除掉朱同脸的机会。那道士说我是妖女,是天煞孤星,还算有些道理。
我说:“一直以来,刘妈妈和我无冤无仇,今日却因误会而反目,皆怪良女太过放肆。亡羊补牢,未为迟也;以刘妈妈之能,必有补救之策。还请刘妈妈原谅良女的所作所为,再给我一次机会。”
刘鸨母带着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姿态,忽而笑道:“审时度势,与众不同,老妇果然没有看错!之前的事,你我既往不咎,休要再提——”
心口就像插了把尖刀,疼痛难忍。我质问她:“那甜儿呢?我害死了她,固然有罪,但那毒却是刘妈妈派人下在我药中的,刘妈妈你都不怕遭报应吗!”
我原以为刘鸨母会愧疚,露出破绽,进而证明她和朱同脸其实已经勾结。谁料,她在吃惊之余,便是一脸的无所谓:“那毒不是老妇下的,怕他作甚?”
不是刘鸨母下的——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那么,便是朱同脸和那道士。
料到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害我,我对刘鸨母说:“有人要我死,还请刘妈妈别再在我身上枉费心思,让我去为田甜顶罪吧。”
刘鸨母纵然恶毒,还是心存妇人之仁,安慰我:“定是那姓鲁的婆娘捣鬼,良女你就放宽心,养好身子,老妇自会保你周全。”
知道她并未猜出真相,我嘱咐自己要多加小心的同时,也暗自庆幸那个朱同脸做事太不谨慎,让我又多了一道护身符。
刘鸨母不再需要任何理由,将我关进了凝春楼。新房间大了许多,装修精美,还有春~宫图作装饰,像一间暧昧的囚笼。
翌日,她以我天癸到来为由,拒绝了知府、千户、左布政使对我的邀请,换了飘雪顶上,又贿赂仵作,并状告鲁鸨母毒杀田甜(但因为知府和稀泥,判定田甜是误食毒药,最后不了了之)。
对这样的女人,我多少有些畏惧。知道自己已被掣肘,我除了休养生息外,别无他法,只能得过且过,整日窝在房里无聊地发呆。
八道的尾巴又被人偷出了凝春楼。没有了保护,我反倒睡得安稳,竟不再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