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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不顾分寸的将小手儿放到嘴边呵了一口气。
腊月觉得自己一阵酥麻,不明白的看他。
“既然你的主子说,她是无辜的,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那么,你便是去慎刑司交代一下事情的经过吧。”刚才还面有喜色的丫鬟立时便被人拖走,慎刑司是什么样的地方,旁人自然是一清二楚。
丫鬟哭的撕心裂肺的喊着救她,而这时的安淑媛已经颤抖的瘫在那里了。见景帝的视线扫向她。
连忙不断的磕头:“嫔妾不知情。嫔妾真的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就过去找您了。嫔妾是无辜的。”
景帝最是不喜这样嘴硬之人,明明人人都看得出她的算计,偏是要一副梨花带雨的委屈样儿。
“想必,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吧?朕过来正巧看到沈贵妃体罚与你,便是会更为心疼你?大殿失仪、口无遮拦、构陷妃嫔。既然你这么不知足,去你姐姐殿里做个侍女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吃惊的看着景帝。
“来喜,好好处理。”说罢低头看沈腊月。
“你先回宫休息。稍后朕去看你。这后宫,你的份位最高。有些事儿,但做无妨。不懂事儿的,该教育便教育。越是放任,他们越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轻轻的拍了拍她弱小的肩。
腊月对今日的景帝分外的陌生。
竟是,竟是这般?
不管旁人如何,腊月是直到回了自己的寝宫,仍旧是没有回过神来。
锦心已经从果儿的口中直到了真相。虽吃惊,但是也高兴。
皇上不问缘由便是信任了自家主子,还有比这更为重视的么。
“主子是太高兴了么。”
腊月一抬头,便是听见锦心这般的调侃。
“本宫为何要开心。我本就是对的。”
锦心扑哧笑了出来。
主子难得这般正经的模样儿。
其实腊月确实是吃惊的,照她看,这景帝绝不至于把谁一棒子打死,即便是当初那陈雨澜和白小蝶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儿,也不是一蹴而就便被赐死的。
虽然现在这安淑媛也没有,但是她已经从一个有品级的小主,成了一名宫女。
而伺候的人,还是与她并不友好的姐姐。
细一想来,果真是毒。
不过同情对她有敌意的人这种事儿,腊月是从来都不肯做的。
“如此这般也好,他日谁在挑衅,直接便是教训。往日本宫好性儿,她们倒是以为我软弱可欺。”
“奴婢晓得。”
既然皇上都不问缘由的站在了她的身后,她又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不多时,景帝便从慧慈宫回来,他有些忧心的皱眉,其实即便他不说旁人也略微能够看得出来,太后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
似乎这一两年急速的衰败。景帝也说不好究竟是因了什么。不过据太医所言,这是早年亏了身子,损了心神。
景帝的拳头紧紧的攥着,当年那些阴。私,他如何不知晓。
又想到今日安淑媛对腊月的算计,他心里生出一抹惧怕。
他不想许多年后,有另外一个太医告诉他,他的月儿也是如此。
今日本就是小事儿,可是他却立马发作了这安淑媛。
为的不过是让众人知道,月儿在他心里的重要地位。
他会赋予她尊贵的身份,许她在后宫肆意的生活,也同样会全心全意的维护于她。
152
景帝连日来除了沈腊月;并不招其他的人侍寝;这般明显的做派;即便是太后也被惊动了。
太后委实不解。
可景帝也是并不含糊;面容萧瑟的开口:“这宫里,除了月儿;旁人便是嫌弃朕的吧?往日里都是浓情蜜意;可是实际呢;不过是几个疤痕;她们便是面露嫌弃,如果让他们看到朕发病时的模样儿;指不定如何呢!又有几人会如同月儿那般不离不弃?”
太后这一想;便是想到了前些日子惠妃侍寝不利的事儿。知晓定然是这个小jian人嫌弃了景帝。
心里恼怒异常。
厉声:“你是一国之君,谁敢嫌弃。她们是好日子过够了,如果不喜欢伺候皇上,便是去冷宫与那德妃作伴吧。”
景帝笑着安抚太后:“母后莫要为朕担心。她们不懂事儿,朕自有法子收拾她们。您且好好修养便是。您的身子不好,何必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太后看着景帝关切的目光,摩挲着他的眉眼。
“哀家只希望,能在临死前,多为澈儿分忧。”
如果不是小的时候她把澈儿立成了靶子,何至于会受那么多算计,她的两个儿子,终是她做错了。
景帝自然是看得见太后眼里的许多愧疚,摇头:“母后,儿子不需要您过多的分忧,儿子只希望您一直都好好的。这宫里的这些事儿,不过是俗务罢了。没有什么比您的身体重要。”
太后叹息:“澈儿,你,与哀家说一句实话。”
“呃?”
景帝看太后,察觉到她似乎是有话要问。
“你这次的天花,是不是冽儿做的?”这个疑惑已经在她心里许久了,想到这可怕的真相,她便是觉得夜不能寐,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近来的身子更是每况愈下。
景帝没有想到太后会这么问他。
再一细看太后,那满脸的忧伤挡都挡不住。
“澈儿。”
太后见景帝不开口,更是焦急的询问。
景帝定了下心神:“不是。”
虽然景帝回答了,但是太后更为急切:“你没有骗哀家?真的不是他?”
景帝肯定的:“不是!母后放心。儿子没有必要骗您。这次,不是他。”
听景帝这么肯定的回答,太后终于吁了一口气,仿佛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喃喃自语:“不是便好。不是便好……”
看来她对这事儿是十二万分的在意的。
景帝见桂嬷嬷将药碗端了上来,便是接过来,喂太后。
看着自己唯一贴心的儿子。
太后敞开心扉:“澈儿,年幼之时,是母后对不住你。”
景帝喂药的手顿了一下:“母后莫要介怀那时的事儿。既然过去了,何必放在心里,不断的折磨自己。”
太后叹息:“如何能不在意,如何能不在意。哀家不过两个最亲的儿子,如今却是形同陌路,如果不是我那时的做法,你们兄弟何至于走到此地。你何至于受那么多算计,冽儿何至于养成如今偏激的性格。”
景帝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母后好好养着便是。儿子说过,过去,便是过去了。”
“母后这一辈子,家族弃子,被人出卖,挚友背叛,后宫争斗,所有该经历的,母后都经历过了,这辈子,欠我的人太多了。可是如若说我亏欠的,却只有二人,便是你们兄弟。母后不敢求你原谅冽儿,但是只求,他日,母后百年之后,你能念着母后这么多年对你的好,放过冽儿。让他…。。做个富贵闲人吧。”
景帝看着太后苍白的脸色,落寞的话。
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天花之时,他与腊月那些交代,腊月是怎么说的?
景帝笑了笑。
轻轻吐出一个字:“不!”
太后似是没有想到景帝会拒绝,错愕的看他。
景帝并不停下自己喂药的动作,勾起一抹冷笑:“不!朕不答应母后,如果母后过世了,朕必然要与六弟将所有的帐都一下子算清。朕必然不会饶过他。所以,母后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活着约束着朕,活着看顾着六弟。”
景帝话音刚落,就见太后的眼泪落了下来。
她又何尝不知儿子这么说的用意。
“好,母后会好好的,会好好的……”
桂嬷嬷看着景帝与太后,回身抹掉了眼泪。
待安抚好太后出门,景帝看着一地的白雪。
想到了小时候的愿望,回头看着来喜:“去上书房通知一下,下午禹儿和嘉儿的课程停了,中午让他们去庆安宫用午膳,下午朕带他们堆雪人。”
来喜这下这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堆雪人?
皇上?
这宫里从来都面不改色的来喜大总管竟是被惊得呆愣在那里。
景帝看他的表情,知晓他的震惊。
“对了,去静婕妤宫里通知一声儿。如果下午宁儿无事。也一起来吧。”
“奴才遵旨。”
回了宣明殿,这不多时,景帝的吩咐便是传遍了宫闱。
每个人的反应都是不同的。
太后知晓,必然是自己刚才与他的谈话,让他感触颇多。看他对几个儿子终于不像之前,欣慰的点头。
腊月知晓,则是有些困扰,孩子还小,看样子他是要将孩子都带出去的,她琢磨着给孩子穿什么比较合适。
白悠然则是咬唇感动,皇上能想起她的宁儿,她分外的欢喜。如今,这个孩子便是她的命了。
而另外的人,则是深深的嫉妒。
不管是惠妃齐妃,还是旁的人,想到这个,都是心里一阵难言的嫉妒。
两个孩子听说下午可以不用去上书房,而且父皇还要带着他们堆雪人,都是一脸的激动。
两个人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庆安宫。
腊月看着两个孩子兴奋的表情,知晓他们的心思。
想自己小时候也是,哪个孩子不喜欢玩儿呢,特别还是与自己最尊敬的父皇一起。
“贵妃娘娘,我们来啦……”
腊月笑眯眯的将两个孩子引了进门。为他们净手之后便是安排人准备午膳。
“锦心,差人去宣明殿问一下,皇上要不要过来用午膳。”
锦心应是出门。
“娇娇呢?”
“娇娇他们刚睡下一会儿,让他们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才好和你们一起玩儿啊。”腊月将两个
孩子的衣服整了整。
就见严禹小大人儿似的点头。
“这样也好的。不过,天这么冷,没有关系么?”
那小脸儿上,竟是深深的担忧呢。
“没事儿。我会给她们多穿衣服的。他们那么小,又玩儿不了什么。主力军还是你们几个啊。一会儿午膳要多用一些,这样才有力气呢。”
两人都是笑眯眯的点头。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景帝进门。
分别请安之后,腊月便是吩咐锦心摆膳。
“皇上突然如是吩咐,倒是让臣妾错愕了呢。”腊月亲自动手,将汤盛好。
为这父子几人布好菜,自己才开始用膳。
景帝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