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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脑海中微一思索,瞬间低头笑了,“我杀过的人太多,实在是不记得你的母亲是谁。”
唐若琳眼睛血红,“没关系,我会用你的血祭奠她死去的亡魂。受死吧!”她举起匕首朝三哥扑去,宋星心中一震,急忙扑了过来,挡在三哥面前。
匕首堪堪停在宋星的胸前,她嘶声道:“你是好人,别逼我对你动手!”她恨极了三哥,设下这个圈套接近宋家,只是为了能够血债血偿,可是她从没有想过要伤害到无辜的宋星。
宋星为了她以身涉险前来救她,她便将计就计抓了他诱使三哥前来,没想到宋星会趁机一把火烧了房子,拉着她要逃。
眼看就要功亏一篑,三哥竟然及时赶到,总算不辜负了她的苦心经营。
宋星摇摇头,一脸坚定,“我不会让你伤害三哥的,唐若琳,我的命是三哥给的,如果三哥真的杀了你的母亲,那你就杀了我报仇吧。”
抵在胸前的匕首刺穿了衬衣朝着皮肉而去,就在宋星等候着锥心之痛时,一股大力忽然从身后将他拉开,他跌坐在地上,只看到三哥挥手给了唐若琳两巴掌,将她打得趴在了地上。
“愚蠢的女人!”冷冷扫了满脸血迹的女人一眼,三哥拉着脚步蹒跚的宋星朝外走去。
他的脚步忽然定住,牧野四合中,小胡子被人封住了嘴,绑成一团蹲在一株树下像只软脚虾。
而他的面前,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那举着枪的主人,居然是——简舒。
他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那张冷艳的面孔,然而当他再次凝视着举枪面向自己的女人时,终于僵在了原地。
风呜咽着从他与她之间穿过,清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他听见简舒冷静而又陌生的声音,“宋欧文,我命令你举起手来。”
这世界上有一种信任,或许没有信誓旦旦的赌咒发誓,没有生死相随的大杀四方,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轻易地从彼此的眼神中找到熟悉的喜怒哀乐。
这就是简舒与宋欧文间的信任,简简单单,从第一次彼此邂逅的那天,宋欧文就觉得,简舒与他是同一类人,寂寞着他的寂寞,温暖着他的温暖。
他从没有想过,这个总是用期盼的眼神追逐他身影的女人会背叛他。
即使在三年前,因为被人背叛,不得已沦落到只能在海岛上避难等候风声平息的狼狈境遇时,他也从未想过,那个他一直寻找的叛徒竟然会是——简舒。
缓缓闭上眼睛,他无声地笑了,“简舒,你真是——让我惊喜。”
简舒举着枪慢慢逼近,不敢轻视面前的对手,她冷冷道:“宋欧文,把枪扔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宋星同样满脸紧张地盯着面前的一幕,他忍不住搓了搓满手的汗,虽然震惊,却并不畏惧。
此刻,他年轻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坚定,“三哥,别管我,你一定可以杀出去的!”
宋欧文摇摇头,轻轻笑了,近乎呢喃,“走不出去了。”轻轻扔掉手中的枪,他举起双手,慢慢朝着简舒走去,一脸闲适,“你不是想要我投降吗?我现在投降了,简舒,告诉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见他步步逼近,简舒反而越发紧张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食指紧紧扣住扳机,额头渐渐被汗水浸湿,“我本来就是华东军区军长派来监视你的卧底,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忘记身为一个军人的使命,宋欧文,你杀了那么多人,早就该接受法庭的审判了。”
他顿住脚步,笑了,“原来你是单亦宸的人。”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居然不动声色地让一个女人在自己身边潜伏了将近七年,而自己居然一无所知,从未怀疑过。
到底是单亦宸,他一直视为对手的那个男人此刻只怕也在现场吧。
他忽然想起木夫人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如果没有她,他就只是一个任人割宰的废物而已,现在看来,这句话似乎得到印证了呢。
宋欧文低头喟叹一声,低声道:“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离开她的庇护,独自前来赴约。”火光明灭中,他俊美的脸上带着说不清的颓废与失意。
简舒见时机已到,不疑有他地走上前,她单手举着枪,一只手向后伸出,正要取出手铐,眼前忽然影子一闪,刚刚还一脸颓意的宋欧文快如鬼魅地一脚踢掉她手里的枪,猝不及防之下,手中的枪滑出去了几米远,简舒大惊,正要回击,忽然小腹被人狠狠一拳击中,她痛苦地弯下腰,紧接着,膝盖又被一脚踹中,她大叫一声,跪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长发被狠狠拽起,她迎面对上宋欧文的眼神,此时此刻,他的眼神里有痛惜,有恼怒,有杀意。
她从没在他的脸上见到这么多表情,唯一见到的一次,还是在他熟睡的时候,她悄悄守在他身边时看到的,那时候的他,似乎正在做一个幸福的美梦,唇角的微笑满满溢出,令她心动地几乎想要放弃任务。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注定要与他站在对立面,为了生死而挥刀相向。
她笑着舔了舔唇角的腥甜,仰起头满脸轻松,“单亦宸来了,你不是他的对手,宋欧文,这一次,你绝不可能跑掉。”
宋欧文眼神一变,忽然一把甩开她,冲被绑着的小胡子奔去,他的速度极快,就在第一声枪响的时候,抓住了小胡子挡在身前,一声闷哼,身前鲜血四溢,小胡子软软地倒在地上。
当阿全挥手命令停止射击时,宋欧文正借着小胡子的掩映退回了大火烧得疯狂的屋内。宋星呆呆站在一旁,看着忽然如鬼魅一般出现的一群人,大脑一片空白。
阿全快步奔到小胡子身边,一把抽掉他嘴里的布条,小胡子脸色苍白,因为失血过多瞳孔已经渐渐散开,然而他仍旧紧紧攥住阿全的衣服,颤抖着翕动着嘴唇。
阿全微微俯身,听到他艰难地说道:“我……我婆娘……放她……放她生路……”他死死瞪着眼睛等着他的回复,仿佛阿全不答应,他就死不瞑目。
阿全眼睛微酸,他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无声地做出承诺。
仿佛放下心来了,小胡子眼角露出一丝笑意,唇角的鲜血越流越多,终于,攥住阿全衣服的手缓缓地松开,软绵绵地垂下。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阿全站起来,缓缓闭上眼睛,疲惫道:“封锁所有通向市区的路口,今晚必须要抓到宋欧文。”
他大步走过去,扶起简舒,淡淡道:“你做得很好。”
简舒呆呆看着面前那张陌生的面孔,忽然伸手朝他脸上抹去,随手而落的易容药物掉下之后,她浑身一震,忽然低下头,颤声道:“简舒见过军长!”
肩膀轻轻一沉,她听到风中传来他低沉如同琴弦一般悦耳的声音,“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所有的担惊受怕,委屈与无助在他的安慰中似乎找到了喷薄而出的理由,她的眼泪无声地坠落,却依旧抬起头露出满脸灿烂的笑靥。
从此以后,简舒少校即将回归。
宋宅——
宋允驱车停在门口,意外地发现宋月正一脸担忧地等在门口,他有些讶异地走到她面前,“阿月,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生病了?”
宋月轻声道:“允哥哥,我找了你一个晚上,你都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三哥病了?”
宋允一惊,“重央没有陪在他身边?”
宋月摇摇头,“重央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三哥这个人性子又倔强,我劝他喝药,他就是不肯,我想着允哥哥的话,三哥是一定会听的吧,所以就一直想要等着你回来呢。”
宋允联想起温香软玉中挂断的那个电话,顿时暗骂了自己一声,他大步流星地朝卧室内走去,“走吧,一起去看看三哥。”
一脚踏进卧室内,宋允见床上窝着一个男人,顿时叹了口气,“三哥,你要是再这么硬撑下去,小病也要拖成大病了。”一面说着,一面朝男人走去。
宋月靠在门旁,委屈地撇嘴,“瞧三哥这冷冰冰的脾气,竟然一点也不领情呢。”
宋允忍不住伸手朝三哥的额头摸去,就在这一瞬间,他的手腕忽然被一只鹰爪般的铁手扣住,疼得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等到床上那男人掀开被子坐起来时,宋允顿时脸色大变。
“楚云飞!”他如遭雷击,半晌,才后知后觉地看向宋月,脸色苍白,“阿月,你出卖我?”
宋月恍惚地笑了,她的身后,蓦然出现了红薇的身影,红薇拿出一副明晃晃的手铐,将宋月铐住,冲宋允轻轻一笑,“宋允,这回轮到你坐牢了,风水轮流转,你可得撑住了。”
眼见宋月要跟着红薇离去,宋允忽然怒声道:“阿月!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们?还有三哥他究竟去了哪里?”
宋月顿住脚步,一行眼泪潸潸落下,她缓缓回头,忧郁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允哥哥,是你告诉我,得不到的就要毁灭,我错了吗?”
宋允怔怔地看着少女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忽然觉得心痛难当,他重重坐了下去,内心一片彷徨,这样说来,三哥也中圈套了?
楚云飞将宋允交给小莫,眼见小莫神色黯然,忍不住抬头扫了一眼沉默着坐在警车内的重央,知道他一定是为了重央现如今的结局感到难过,顿时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经尽力了,有些路,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与你无关。”
小莫勉强露出笑容,“我只是,想到了从前的日子。”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在丛林中与敌人周旋,在生死中相濡以沫的兄弟情谊,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然而现在,他却要亲手为曾经朝夕相处的兄弟戴上镣铐,内心的难受可想而知。
楚云飞没有继续安慰他下去,因为他知道,有些伤痕,需要时间的治疗,小莫是,红薇也是。
而他,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候游走在迷惘与伤痛中的那个女人。
抬头瞥了一眼空落落的宋家,他大步朝外走去,重重挥手,“封门!”
最后一丝月光也躲进了乌云的隐藏当中,宋家,就此结束了它的繁荣,像一粒微小的尘埃,消失在莽莽暗色中。
这一夜,沉睡在美梦中的人们谁也不知道,一群群曾经令他们夜不能眠,畏惧担忧的刽子手正在被送往法庭审判的路上。
红薇看向窗外,喃喃道:“和他并肩战斗的日子,又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