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着一幅超级大墨镜,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倪筱尔垂下头,小声辩解,“谁叫你无缘无故追着我跑?”
那人哼了一声,“我说你可别不识好人心,我看你在这附近徘徊了半天,想必饿了很久没饭吃吧?这样吧,你跟着我回去拍个镜头,我保证解决你一顿晚饭!”说着,他不由分说地拽住倪筱尔的手腕,将她一路拖着过了马路。
倪筱尔正犹豫着是否要甩脱他,那人早已将她带到了目的地,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阵仗,顿时呆住了。
只见一栋破败的民居前面,十几个穿着破衣烂衫,满脸脏乎乎的人正目光呆滞地聚集在一起,见到突然出现的倪筱尔,有人露出白牙笑了笑,“方副导演,又拉了一个群演过来了?”
方副导瞪了他一眼,“别废话!拍完这个长镜头就给你们发饭!”他将呆滞的倪筱尔一把推进人群里,“好好跟着他们坐在那儿就行!”
倪筱尔这才回过神来,正想站起身来,忽然几台摄像机已经从不同的方位围了上来,对着群演们一顿猛拍,她顿时意识到什么,慌忙垂下头遮住了脸。
“停!新来的,你哲什么脸?把手放下!”方副导演气急败坏地喊道。
倪筱尔咬牙正要起身离去,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温和地说道:“导演,这条公益广告关于我的部分已经拍摄完毕,我想我可以走了吧?”
她心里一怔,忍不住放下了手,呆呆看向说话那人,许久不见,他依旧是温和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淡漠,看似无害,却与谁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那人顺着导演的目光无意扫向倪筱尔,与她四目相对,顿时怔住,刹那之间,眼中闪过震惊,怀疑,犹豫,以及喜悦。
倪筱尔眼睛一红,迅速低下了头,不敢细看他眼中的温润。
只听到导演谄媚地拍着他的马屁,然而他却一直没有说话,良久,他忽然打断了导演冗长的讨好,“方导演,这个群演是我助手的一位亲戚,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先带她走了。”
猝不及防,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他身上的清香距离她如此之近,她听到他温柔而又绵长的呼吸,仿佛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美梦,她缓缓抬头,看到了他眼中的心痛。
“倪筱尔,你这个笨蛋。”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拽到自己身边,温柔的呢喃令她全部的心智崩溃于一旦,倪筱尔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
尽管分别良久,他却依旧如此温柔,这个世界上,会如此温柔地斥责她的,除了陈邵阳,还能有谁?
她仰起头,眼眶红红,却偏偏倔强地挤出一丝浅笑,“邵阳哥,我饿了。”
与陈邵阳的那场相遇,仿佛真的是一场梦境,她像躺在云端里,平白无故地做了一场美梦,梦境褪去,重央,老三,还有凌宇轩的脸前后出现在她面前,个个凶神恶煞地拿着镣铐朝她走来。
倪筱尔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惊恐地喘着气,直到耳畔传来温润的声音,她才意识到自己早已被陈邵阳带回了家。
“醒了?”床上一沉,男人坐了上来,娴熟自然地拿过毛巾替她擦拭额头的冷汗,“医生已经看过你了,这段时间务必要好好休息,调养身体,我已经叫萱儿去买了食材回家,等会儿做你最爱吃的料理给你。”
顺着他的视线,倪筱尔看向自己身上绵柔的睡裙,她迟疑地看向他,倒是陈邵阳浅笑一声,“你放心,衣服是萱儿帮你换上的。”
他眉目清爽,眼含笑意,穿着件简约的白T恤,衬得面如冠玉,温暖动人。
倪筱尔垂下头,小声道:“你不问我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什么吗?”
脑袋忽然一沉,原来是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陈邵阳轻声道:“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平安回来,我就开心。”
明明心里充满了感激,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表达谢意,倪筱尔咬唇,“邵阳哥,谢谢你。”
陈邵阳见她依旧萎靡不振,笑着站了起来,“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先去厨房。”他走出房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宽大的床上,蜷缩成小小一团的女孩儿,无法抑制地心疼起来。
倪筱尔似睡非睡地躺了一会儿,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脑子乱哄哄地快成一锅粥了,她无聊地打开电视,换了几个频道之后,目光忽然停在了一条新闻上。
主持人清亮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据了解,单军长此次伤势十分严重,目前军区官方发言人已经封锁所有媒体探访,至今为止没有对这次事件作出明确的解释……”
他受伤了?
原本平静的心情忽然因为这条新闻变得杂乱起来,他的忍耐力好到可怕,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很严重,怎么会传出这条消息?
倪筱尔心乱如麻地站了起来,她走到梳妆台面前,盯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即使再怎么欺骗自己,她也无法否认,这一刻,即使挡在自己面前的是刀山火海,她也想要见他一面!
倪筱尔“嚯”地站了起来,差点撞到身后的男人,那人长臂一伸,搂住了她的腰,堪堪阻止了她的后倾。
她抬起头看着男人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却斩钉截铁地说:“邵阳哥,我想见他。”
仿佛读懂了她眼中诸多没有说出口的感激与歉疚,他沉默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好。”他总是学不会该如何拒绝她,从小就是。
驱车将倪筱尔送到单宅门口,他轻声问道:“你真的打算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去?”
“不,我只想看他一眼,只要确保他很好,我就离开。”她轻声说道,顺便对他露出一丝俏皮的微笑,“不要担心,这里可是我家,我比任何人都熟悉,不会被轻易发现的。”
陈邵阳点了点头,“我在车里等你。”那句“一切小心”被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忍不住在心里苦笑了一声,是啊,差点忘了,这里,是她与那个男人共同的家。
倪筱尔轻盈地避开单家门口的摄像头,偏过身子绕到花园的后门,她知道张叔有健忘的习惯,常常会忘记锁后门,抱着侥幸的心理轻轻一推,花园的门果然开了。
倪筱尔心里一喜,闪身蹿了进去,熟门熟路地避开佣人的房间,忽然听到兰姨的声音,她吓得躲进了一处木门后。
“阿力,最近花匠新送来了两株绿蕊曼陀罗,你记得要小心施肥。”
“知道了,兰姨,军长的伤口怎么样了?”一个肤色黝黑的年轻人从花丛里探出了头,一脸的忧心忡忡。
黑暗中,倪筱尔看清那人,差点激动地脱口喊出他的名字,原来阿力回来了!
她竭力抑制住内心的情绪,仔细听着兰姨的回答,却听到兰姨重重叹息了一声,“关少爷这段时间都来了好几回了,前几天又端出了一盆血水,想来是不见好。”
兰姨又匆匆嘱咐了阿力几句,这才转身去忙了。
等到四周悄无声息之后,倪筱尔这才走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绕过警卫的视线,顺利地靠近了大厅,此时正是白天,佣人们都在各自的区域忙着,除了花园里时不时传来张叔与阿力的聊天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
倪筱尔扶着旋转楼梯一路走向卧室,她的脚轻轻踏上厚重绵软的地毯,一颗心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在熟悉的门前站定,她却颤抖着缩回了手,明明只要推开那扇虚掩的门,就能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产生了退缩的心情。屮垚巜
内心挣扎良久,她终于鼓起勇气,悄悄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然而她却能凭着感觉一一地找到方位。
进去十步远的距离,是她亲自买回的小沙发,她喜欢蜷缩在上面偷懒,有时候他也会靠在上面看书,长手长脚地占满了她所剩不多的空间,她总是笑嘻嘻在他耳畔吹气捣乱,偶尔会换来他无奈的眼神,偶尔……也会换来他霸道的吻。
沙发的西面,是喝酒的吧台,有一回她跟谢小诗学会了调酒,回来之后亲手调了一杯冰山火焰给他喝,结果他将她逼到角落里逼问她是不是又去见皇爵里的牛郎。
“要你管!你去见红薇一次,我就跟他们喝一次酒!”她赌气地回应他的咄咄逼人,结果凄惨地被他欺负到床上。
她轻轻触摸着四周的一切,眼里渐渐蓄满了泪水,这里所有的气息,都是她与他之间的回忆,分别数月,她每时每刻想的都是回到这里,依偎在他怀里痛快淋漓地大哭一场,然而此刻,却只能偷偷摸摸地站在房间里,悄悄地看上他一眼。
倪筱尔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
那人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紧抿的薄唇带着冰冷的凌厉,借着窗外的微光,她颤抖着俯下身子,看清了他苍白疲惫的面容,曾想过无数次与他重逢究竟会是怎样的场景,却没有想到会是在他昏迷的状况下悄悄地出现。
她很想告诉他,这段流离在外的日子究竟有多么想他,可是,这些话只能够悄悄隐藏在心里,她没有勇气叫他看见现在的自己。
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眉头,她弯起唇角,轻声呢喃,“单亦宸,你的梦里有我的身影吗?”心中柔肠百结,她俯身在他的薄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久久不愿离去。
直到脸上冰凉一片,她才缓缓起身,抬手擦了擦眼泪,再不走只怕待会儿兰姨进来会撞见自己,她狠下心,起身正要离去,忽然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震惊之下,她被那人狠狠地拽到怀里,天翻地覆之间,她已经躺在了他的身下,晦暗的光线下,他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然而眼神却闪烁着熠熠光辉。仿佛有点点星火迸溅出来。
倪筱尔的心跳得越发急起来,喉咙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怪手掐住,窒息到无法呼吸,更无法思考,只是像个傻子一样,头脑一片空白,机械而又茫然。
他漆黑如墨的目光在她清丽的脸上停顿了许久许久,眸中闪过重重冰霜雪雨,继而是无边的痛楚,双手死死扣住她瘦削的肩胛骨,害怕这是一场虚无缥缈的幻境,梦醒了,她消失了,连唯一的奢念也散了。
他笑了,像个孩子一般恍惚而又迷离:“告诉我,这不是梦,你真的出现了……”
心中一阵阵的刺痛传来,她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