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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无能的。”
⑤皇太极在回军的谕示中说,此行是“渡陈仓、阴平
之道,(定)破釜沉舟之计。”
⑥《崇祯长编》,十一月十五日兵部有疏云:“畿东州县,
风鹤相惊,人无固志。自督师提兵入援,分派驻防,
遂屹然无恙。”得旨:“谕兵部:袁崇焕入关赴援,驻
师丰润,与蓟军东西猗角,朕甚嘉慰。即传谕崇焕,
多方筹划,计出万全,速建奇功,以膺懋赏。”又谕:
“各路援兵,全听督师袁崇焕调度。”崇祯这道上谕
中,“计出万全”与“速建奇功”两件事根本是大大
矛盾的。
⑦朝鲜对明清战事密切注意,所以朝鲜方面的记载也
很有参考价值。据朝鲜《仁祖实录》卷二十二:
“(袁)军门领诸将及一万四千兵……由间路驰进北
京,与贼对阵于皇城齐化门。贼直到沙窝门。袁军
门、祖总兵等,自午至酉,魔战十数合,至于中箭,
幸而得捷,贼退兵三十里。贼之得不攻陷京城者,盖
因两将力战之功也。”
⑧《清史稿·阿巴泰传》。
⑨《孙子》:“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以近待远,
以佚待劳。”“故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
CB《崇祯长编》二年十一月十七日,兵科给事中陶崇道
疏言:“昨工部尚书张风翔亲至城头,与臣同阅火器,
见城楼所积者,有其具而不知其名,有其名而不知
其用,询之将领,皆各茫然,问之士卒,百无一识。
有其器而不能用,与无器同;无其器以乘城,与无
城同。臣等能不为之心寒乎?”明军守城,主要是靠
火器,守城将士连火器都不会使用,由放大炮反而
杀伤满桂部队可知。如果没有袁崇焕来援,北京非
给清兵攻陷不可。
DB据王氏《东华录》天聪三年所载。又据《崇祯长
编》二年十二月甲子:“大清兵驻南海子,提督大坝
马房太监杨春、王成德为大清兵所获,口称:‘我是
万岁爷养马的官儿。’大清兵将杨春等带至德胜门鲍
姓等人看守。”
EB崇祯二年十二月甲戌,祖大寿疏言:“比因袁崇焕被
拿,宣读圣谕,三军放声大哭,臣用好言慰止,且
令奋勇图功以赎督师之罪,此捧旨内臣及城上人所
共闻共见者,奈讹言日炽,兵心已伤。初三日,夜
哨见海子外营火,发兵夜击,本欲拚命一战,期建
奇功,以释内外之疑,不料兵忽东奔……”祖大寿
此疏当然有卸免自己责任的用意,但当时士卒愤慨
万分,自动东奔的情形也必存在。
FB袁崇焕狱中写信、祖大寿接信后回师等情状见余大
成《剖肝录》。永平即今卢龙县,当时为府治。
十三
袁崇焕蒙冤下狱,朝中群臣大都知他冤枉。内阁大学士
周延儒和成基命、吏部尚书王来光都上疏解救。总兵祖大寿
上书,愿削职为民,为皇帝死战尽力,以官阶赠荫请赎袁崇
焕之“罪”。袁崇焕的部属何之壁率同全家四十余口,到宫外
申请,愿意全家入狱,代替袁崇焕出来。崇祯一概不准。
崇祯一定很清楚的知道,单凭杨太监从清军那里听来的
几句话,就此判定袁崇焕有罪,那是不能令人信服的,何况
这“群英会蒋干中计”的故事,人人皆知。皇帝而成了大白
脸曹操,太也可羞。这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御史曹永祚忽然捉到了奸细刘文瑞等七人,自称奉袁崇
焕之命通敌,送信去给清军。这七名奸细交给锦衣卫押管。崇
祯命诸大臣会审,不料到第二天辰刻,诸大臣会齐审讯,锦
衣卫报称:七名奸细都逃走了。众大臣相顾愕然,心中自然
雪亮,皇上决心要杀袁崇焕。锦衣卫是皇帝的御用警察,放
走这七名“奸细”,自然是出于皇帝的密旨。猜想起来,那御
史曹永祚本来想附和皇帝,安排了七名假奸细来诬陷袁崇焕,
但不知如何,部署无法周密,预料众大臣会审一定会露出马
脚。崇祯就吩咐锦衣卫将七名奸细放了,更可能是悄悄杀了
灭口。
对于这件事,负责监察查核军务的兵科给事中钱家修向
皇帝指出了严重责问。崇祯难以辩驳,只得敷衍他说,待将
袁崇焕审问明白后,便即派去边疆办事立功,还准备升他的
①
官。崇祯这个答复,其实已等于承认袁崇焕无罪。
兵部职方司主管军令、军政,对军务内情知道得最清楚。
职方司郎中(司长)余大成极力为袁崇焕辩白,与兵部尚书
梁廷栋几乎日日为此事争执。当时朝廷加在袁崇焕头上的罪
名有两条,一是“叛逆”,二是“擅主和议”。所谓叛逆,惟
一的证据是擅杀毛文龙,去敌所忌。袁崇焕擅杀毛文龙,手
续上固有错误,可是毛死之后,崇祯明令公布毛文龙的罪状,
又公开嘉奖袁崇焕杀得对,就算当真杀错,责任也是在皇帝
②
了,已不能作为袁崇焕的罪名。
嘉靖年间,曾有过一个类似的有名例子:在徐阶的主持
下,终于扳倒了大奸臣严嵩、严世蕃父子。严世蕃十分工于
心计,在狱中设法放出空气,说别的事情我都不怕,但如说
我害死沈炼、杨继盛,我父子就难逃一死。三法司听到了,果
然中计,便以此定为他的主要罪名。徐阶看了审案的定稿之
后,说道:“这道奏章一上去,严公子就无罪释放了。”三法
司忙问原因。徐阶解释理由:杀沈杨二人,是嘉靖皇帝下的
特旨,你们说沈杨二人杀错了,那就是指责皇上的不是。皇
上怎肯认错?结果当然释放严世蕃,以证明皇帝永远正确。三
法司这才恍然大悟,于是胡乱加了一个“私通倭寇”的罪名,
就此杀了严世蕃。
但崇祯对于这样性质相同的简单推论,竟是完全不顾。
至于“擅主和议”,也不过是进行和平试探而已,并非
“擅缔和约”。袁崇焕提出缔和建议而给朝廷否决,崇祯如果
认为他“擅主和议”是过失,当时就应加以惩处,但反而加
他太子太保的官衔,自二品官升为从一品,又赐给他蟒袍、玉
带和银币。又升又赏,“擅主和议”这件事当然就不算罪行了。
这时关外的将吏士民不断到总督孙承宗的衙门去号哭,
为袁崇焕呼冤,愿以身代。孙承宗深信袁崇焕是无罪的,极
力安抚祖大寿,劝他立功,同时上书崇祯,盼望以祖大寿之
功来赎袁崇焕之“过”。崇祯不予理睬。
有一个没有任何功名职位的布衣程本直,在这时候显示
了罕有的侠义精神。这样的事,纵然在轻生重义的战国时代,
也足以轰传天下。
程本直与袁崇焕素无渊源,曾三次求见都见不着,到后
来终于见到了,他对袁钦佩已极,便投在袁部下办事,拜袁
为老师。袁被捕后,程本直上书皇帝,列举种种事实,为袁
崇焕辩白,请求释放,让他带兵卫国。这道白冤疏写得怨气
③
冲天,最后申请为袁崇焕而死。崇祯大怒,将他下狱,后来
终于将他杀了,完成他的志愿。
大学士韩爌是袁崇焕考中进士的主考官,是袁名义上的
老师,因此而被迫辞职。御史罗万爵申辩袁崇焕并非叛逆,因
而削职下狱。御史毛羽健曾和袁崇焕详细讨论过五年平辽的
可能性,因此而罢官充军。
当时朝臣之中,大约七成同情袁崇焕,其余三成则附和
皇帝的意思,其中主张杀袁崇焕最力的是首辅温体仁和兵部
尚书梁廷栋。
温体仁是浙江乌程(吴兴)人,在《明史》中列于《奸
臣传》。他和毛文龙是大同乡,一心要为毛报仇。梁廷栋和袁
崇焕是同年,同是万历四十七年的进士,又曾在辽东共事。当
时袁崇焕是他上司,得罪过他。他心中记恨,既想报仇,又
要讨好皇帝。
崇祯身边掌权的太监,大都在北京城郊有庄园店铺私产,
清兵攻到,焚烧劫掠,众太监损失很大,大家都说袁崇焕引
敌兵进来。毛文龙在皮岛当东江镇总兵之时,每年饷金数十
万,其中一大部分根本不运出北京,便在京城中分给了皇帝
身边的用事太监。毛文龙一死,众太监这些大收入都断绝了。
范
此外还有几名御史高捷、袁弘勋、史等人,也主张杀袁
土
崇焕,他们却另有私心。当袁崇焕下狱之时,首辅是钱龙锡,
他虽曾批评袁崇焕相貌不佳,但一向对袁很支持。高捷等人
在天启朝附和魏忠贤。惩办魏忠贤一伙奸党的案子叫做“逆
案”,高捷、史等案中有名,只不过罪名不重,还是有官做。
钱龙锡是办理“逆案”的主要人物之一。高捷一伙想把袁崇
焕这案子搞成一个“新逆案”,把钱龙锡攀进在内。因为袁崇
焕曾与钱龙锡商量过杀毛文龙的事,钱并不反对,只劝他慎
重处理。“新逆案”一成,把许多大官诬攀在内,老逆案的臭
气就可冲淡了。结果新逆案没有搞成,但钱龙锡也丢官下狱,
定了死罪,后来减为充军。
满桂部队最初败退到北京时,军纪不佳,在城外扰民,北
京百姓不分青红皂白,把罪名都加在袁崇焕头上。
个人的私怨、妒忌、党派冲突、谣言,交织成了一张诬
陷的罗网,而最令人感到痛心的,是袁崇焕亲信谢尚政的叛
卖。谢尚政是东莞人,武举,袁崇焕第一次到山海关、第一
次上奏章就保荐他,说是自己平生所结的“死士”,可见是袁
崇焕年轻时就结交的好朋友。他在袁的提拔下升到参将。袁
杀毛文龙,就是这个谢参将带兵把毛部士卒隔在围外。兵部
尚书梁廷栋总觉得要杀袁没有甚么充分理由,便授意谢尚政
诬告,答允他构成袁的罪名之后可以升他为福建总兵。谢尚
政利欲熏心,居然就出头诬告这个平生待他恩义最深的主帅。
以袁崇焕知人之明,毕竟还是看错了谢尚政。要了解一
个人,那是多么的困难!袁崇焕对崇祯的胡涂与奸臣的诬陷,
或许并不痛恨,因为崇祯与众奸臣本来就是那样的人,但对
于谢尚政的忘恩负义,一定是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