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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园夜总会的门卫首先听到了动静,忙从门卫室里跑出来,借着门口的灯光向响声处看,就见一辆白色面包车飞驰而去,马路上好像躺倒了一个人。
门卫是跟了雷振清很久的兄弟,也算有经验的老江湖,预感不妙,忙着招呼屋子里的伙伴,拿着电棒跑上前去查看,只见雷振清脑袋暴裂,白色脑浆混着鲜红血液,正汩汩地从破脑壳里往外冒。两个人吓得失声大叫,忙着跑进舞厅叫人。二蛋慌忙招呼几个兄弟带着家伙(枪械)往外跑。受惊的客人也都好奇地跟着跑出来看。等众人跑到雷振清卧倒处时,正好杜冉带着亚丽赶到。这一下便生了麻烦。雷振清的兄弟们清楚亚丽同雷振清有过节,以为亚丽带人报复,不容分说便将二人围了。幸好在这些旁观的舞客中有几个同雷振清关系要好的公安职员,这时忽然想到了自己是干什么吃的,忙暗中示意二蛋不要让手下兄弟闹事,伤害到两位“嫌疑人”,赶紧把家伙收起来报警。而后,便迅速地悄悄地离开了现场。
片刻功夫,警笛尖叫,警车呼啸,警察赶到现场(其中包括刚离开现场的那几个舞客)。这也许是陵阳县公安局出警最快最及时的一次。现场马上被戒严,所有的当事人都被带去了公安局,包括亚丽和杜冉这两位“嫌疑犯”。
亚丽和杜冉被扣留,要等到排除嫌疑后才能回复自由。杜冉及时向刑警队的一位负责人报出了他老爹的名头,希望他们尽快取证,证实他与亚丽无辜,免得拖延,在里面多受委曲。杜冉老爹的名头太大了,这位负责人听了忙与市委里的熟人联系印证,在得到肯定答复后,马上对杜冉、亚丽改变了态度,收起了严峻冷漠的嘴脸,像招待贵客一样彬彬有礼地给二人录完口供,吩咐两名警员陪着二人去房间休息,静心等待,只要口供得到证实,马上放二人走。提示一下,二人休息的房间不是看守所,是警员宿舍,这样的待遇也许还没有哪个嫌犯享受过。
根据二人口供,两位民警突然降临康品健公司找我调查情况。公司里的人不明真相,全都惊呆,没有想到我会同杀人案扯上关系。我则更加没有想到,比他们还要惊异。还好,这是我第二次接受警察问询,第一次是同张野打架,积累了一些经验,面对他们的严肃面孔,并不感到特别紧张,只管把我这次去陵阳的经过详细叙说一遍,包括怎么吓瘫旅馆老板的。亚丽与杜冉很快就被警方排除了嫌疑,获得了自由。
第三卷 一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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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决定离开
雷振清的脑袋是被装铁沙的猎枪近距离击碎的,警方把本案定性为报复杀人,封锁了所有交通要道,排查可疑车辆;所有与雷振清有过瓜葛的人都被归入怀疑之列,当然包括张威与那个曾被雷振清轰走的南方人。
两位侦察人员听完我的叙述,敏感地产生了怀疑,要我配合去趟陵阳,调查那家旅馆。这样的邀请,谁也推不掉,我只好陪他们前往,又到了那家旅馆。这次接待我们的不是胖女人,是她老公,一个被胖女人吸干了精血见风便要倒的瘦弱男人。询问他那个胖女人哪儿去了,瘦弱男人丧气地告诉我们,她病了,动弹不得。估计她的病是被我吓出来的。
经过调查盘问,两位警察觉得登记簿上的张强(张威)与中年人十分可疑,作为重点嫌疑对象,立即着手调查两个人的背景。同时吩咐我,要随叫随到,配合问询指正。我唯唯诺诺恭恭敬敬且惴惴不安地忙着一口答应,只愿早早地像躲避无常一样摆脱他们。
两个人的背景很快被调查清楚,警方找到了他们与传销同行在一起聚会时的合影照片。张威不用介绍,只简单地介绍一下这个中年南方人。这个中年南方人姓姚叫宝富,是A市传销的头目,人们只知道他是广西人,具体住址无人清楚。侦察人员再次传唤我和旅馆老板过去指认,没错,照片上的张威正是旅馆登记簿上的张强。而那个中年男人,经跟随雷振清多年的兄弟“二蛋”指认,正是几年前被雷振清从桃园夜总会轰走的那个投资人!他本名不叫姚宝富,叫姚江源,是广西柳州人。
线索已经十分明晰,调查进度自然加快。在这一侦察小组查出两个人的背景同时,另一小组从去龙源县的深山沟里找到了一辆无牌照的红色松花江面包车(注:前面写的白色,是我糊涂,现在我才清醒,没有哪个在黑夜里做案的人愿意把目标弄得那么醒目!嘿嘿),因是报废车辆,大架号和发动机号又被为人打磨处理过,看不清楚,历经几番周折,才追查到原车主。原车主供认不讳,说这辆松花江在两周前就卖了,买车的是一个中年南方人。警方拿姚江源的照片给他看,他一眼便认了出来,肯定地说就是这个人买走了车。
我写的不是侦破小说,只为故事需要,简单地做些介绍就得。看书的都是聪颖的明白人,写到这里收住,结果你自然也能明白,还是不要偏离主题,请各位回到办公室里来吧。
张威杀人了,受到打击最大的除了他的家人便是亚丽,我的伤心,在他们面前实在算不了什么。可是我有另一个大麻烦!
一夜之间,我在公司人的眼里变成了凶神恶煞,好像雷振清是我杀的,一个个像躲避瘟神一样不再敢亲近我,即使迎面而来躲不开,也都老远挂着一脸胆怯的谄笑,小心翼翼地给我打招呼。尤其是曹斌,竟然吓得瞅见我的影子就四处躲藏,比鸡见了黄鼠狼还恐惧。有一次他去厕所拉屎,正好我也随后进去蹲在了他的隔壁。他大概昨晚受了凉,正跑肚拉稀,“吭吭唧唧,扑扑噜噜”弄得动静实在太大,由不得让我感到恶心,肚里那点“废物”不往下去,肛门抽搐着,怎么也拉不出来。我实在忍不住了,便故意咳嗽了一声,隔壁“扑噜扑噜”的声响竟然戛然而止,一片寂静,过了两秒,又传来衣衫摩擦的窸窣声,也不知他拉没拉完,擦没擦屁股,便提着裤子蹑手蹑脚地跑走了。
只有谭玉健还向以前那样热情的与我亲近,可光靠他一个人弥补不了集体对我的冷漠;除了他,便是郑熠阳。郑熠阳对我的态度忽然变得有些谦和,我能感觉到,这是要采取某种行动的前奏。我要赶在他采取行动之前采取行动,这样我还能争点脸面。
我写好了辞职报告,准备月底交上去,下月便离开。
决定要离开后,心里却涌出几分不舍,瞅谁都不再那么讨厌,包括曹斌。这天下班后,我推掉了与李婷的约会,约谭玉健再聚青梅酒馆,告诉了他我的想法。
谭玉健并不感到诧异,很平静地劝我:“兄弟,你着什么急。”
“我现在背着这么多的罪名,同杀人案件都扯上了关系,我不着急离开等着郑熠阳开除我吗?”
“哼!”谭玉健胸有成竹地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地对我说,“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月底呢!到时候,还顾得了你吗?”
“呵,你别宽慰我了!”我冷冷看了谭玉健一眼说,“你根本撼不动他。听朱元说,他要被调去省部了。”
“朱元知道个屁呀!你竟然连他的话也当回事?”谭玉健鼓了一下大肉眼泡子,鄙夷地看着我,斩钉截铁地说,“你等着瞧吧,月底见!”
“你自个儿等着瞧吧,月底我肯定走人。”
“你怎么这么固执!”
“不是我固执,是我烦透了康品健公司,想换个环境。”
谭玉健见我去意已决,沉吟片刻问我,“打算去哪里?和李婷一起搞健美中心吗?”
“还没想过去哪里。不过肯定不会和她在一起做事儿。”我说。
“那咱们在一起做事儿怎么样?保证来钱!”谭玉健忽然说。
“哦,难道你也打算离开公司?”我奇怪地问。
“不离开公司就不能做了?”谭玉健诡谲地冲我笑。
“这么说你早自己做着呢?”我恍然问道。
“最近才做。”谭玉健爽快地说,“看康品健公司目前这阵势,不知哪天就完了!我得提前为自己准条退路。”
“你果然老谋深算!”我微感意外地说,又问他,“做的什么产品?也是治肠胃的?”
“治肠胃的过时了,是壮阳的。”谭玉健嘻嘻笑着说。
“是钢枪不倒胶囊吧!”我恍然大悟,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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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谭玉健惊愕地瞠大眼睛看着我问。
“哼,我不但知道你做的产品,还知道你同谁在一起做的!”我傲然冷视着谭玉健说。
“你说谁?”谭玉健更加惊异。
“邵晋成!”我毫不迟疑。
“啊——!”谭玉健完全惊呆,瞠目结舌地看着我,吃到嘴里的一个菠菜叶子顺着肥厚的嘴唇耷拉在嘴角,像一条正往嘴里爬的虫子,很恶心。
第三卷 一一九
(26)再次面对邓岩
朱元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在全省市级公司执行经理表彰大会上,郑熠阳作为模范典型做了十分精彩的经验总结报告。这是一个难得的,经过允许的可以公开在领导面前自吹自擂的机会,只要不恶心得超出领导心理承受极限,就一定会得到领导的大加褒奖。郑熠阳马上被列进了提升名单,如果顺利的话,最多不超过一两个月,他就会坐到比A市公司总经理更高一级的位子上。
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逻辑推理,郑熠阳跻升后,给他垫脚的曹斌和贾南升两人的前途应该也不会太差。可事实情况并不是这样。像所有坐上皇位的开国君主一样,郑熠阳并没有打算给他们多少好处。
郑熠阳对下属的了解,就像了解自己的手指头,哪个长哪个短,哪个好用哪个不听使唤,各具备什么样的功能,心里都清清楚楚。他对每个下属都有清晰定位,量身定制了使用方案。他给曹斌的定位是小人。这是所有接触过曹斌的人的共识,没有争议,似乎体现不出郑熠阳把握人有多高明,但当你知道他对使用曹斌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