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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篇里是粉红的字迹:“好喜欢那副画,我记得的,是新年的那天早晨。嗯……我是不是太容易感动了?这时候,小瘪三可千万别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因为我一定会忍不住有求必应的。批评一下没出息的小石头。”
粉红下面是粉粉的一片篮:“这样喂牛奶好好玩,小瘪三,好可爱,像只贪睡的小猫咪。亲亲。不想把小瘪三送走,不想!不想!不能任性,26岁的大姑娘是不可以任性的。送走,送走!”
继续往下看是一片白色:“小瘪三这么讨厌,最讨厌。不讲卫生的小瘪三,弄这么一身疹子,想吓死我吗?好心疼怎么办?喝点热水,能不能比较不心疼。”
红色的加大的字体只有一句:“你在哪?求你告诉我!”
换了一页看见黄|色大字:“讨厌,讨厌我自己,心里装的全是小瘪三。担心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沈清石,你别担心了,再担心下去,你要得神经病了。”
鼠标一滑,跳开一大段。视线里是小小的蓝色楷体:“我真傻气,婆婆妈妈,干啥打电话给砚之,叫她照顾那个小瘪三,像个老妈子。”
夏觞的思绪一点一点倒退,回到那些话代表的场景里。泪水迷蒙里,继续往下看,是小小的绿色字:“如果你要做公主,我就是骑士,因为,我会很勇敢的。如果你能做骑士,我就做公主,因为有时候,我会很害怕。如果你不是骑士,也不是公主,那也没关系,我们能不能像两棵行道树,一直在一起?”
汹涌的泪水,已经布满夏觞的眼底,她不能再继续看清那些花花绿绿的文字。心也疼到不忍心再看那孩子般毫无防备的自言自语。她觉得自己几乎承载不起这炙烈的感情。关掉电脑。拉出脖子里的小钥匙,打开她的百宝箱。拿出大钥匙,开柜子。翻动一摞有点稚拙的水彩画。学着那孩子气的自言自语:“对不起,最近才开始学。只用来画你。”
她挑出最满意的一张。搁在画架上。躺上满是杂物的床垫,细细看着,想做个好梦……
第八章【23岁】
单调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沈清石蒙起被子,阻隔刺耳的声音。可打电话的人似乎是个顽固份子,怎么也不肯还人一个清静,沈清石只好伸手搁起电话。这么一折腾,混沌的神智逐渐清醒。那原本因为昏睡而被遗忘的闷痛又变得格外清晰。她只能蜷紧身体,努力催眠自己,分散注意力。可那一阵一阵的闷痛开始有了翻江倒海之势。逼迫沈清石一直处于一种清醒的痛苦之中。吃个止疼片也许是个好主意,可一想到,还要离开床铺到客厅去翻箱倒柜,她就顿时没了心力。况且,按以往经验,那小小的药片似乎并没有广告中说得那么灵验。
清醒着忍耐成了这个阴仄仄的上午,沈清石唯一可以做的事情。消极的时候总是想起消极的事情。对于沈清石来说,眼前最消极的事情,就是昨晚在酒吧里那段不愉快的谈话。她为当时的心浮气躁而后悔不已。无论如何她都该用更完美的方式,讽刺、挖苦那个姓纪的女人,可她却让那个女人搅和得自己心绪大乱。更复杂的场面,她都应付过,为什么一牵涉到夏觞,自己的智商就变得异常的低。想到夏觞,沈清石才猛然记起,今天是她23岁的生日。刚刚的电话,估计就是她打的。眼前沈清石不太想见到她,她还在因为昨晚的事迁怒她,但又有点盼着她能来,好让她知道自己心里无处宣泄的晦气。
沈清石有点讨厌自己这样小家子气。她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她患得患失了。曾经对着杨清尘信誓旦旦标榜夏觞忠诚的她,开始有点隐忧了。夏觞对她的依赖的确曾经炽烈,但,是否存在有效期限呢?她毕竟23岁了,不可能永远做个需要人呵护的小娃娃。甚至,这段时间以来,沈清石已经明显感觉到她在日渐成熟。特别是踏青回来后的第二天,沈清石看着夏觞在狭窄的阳台上摆开她的画架。在画架前,夏觞静静站立。那是沈清石第一次看她画画。当时沈清石就站在旁边,却觉得寂寞。夏觞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世界是沈清石完全不懂的。
看着她在那一方画布上用笔、用刀,抹着散发着异味的颜料。时而低头沉思、时而眯着眼睛打量。可以一连几个小时不说话。沈清石问自己:“那时,她是不需要我的吧?”她看着夏觞收拾了那些暂时搁置在她这儿的画具,准备带回家的时候,竟然觉得隐隐约约的失落浮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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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那位纪小姐挑衅沈清石的时候,她少了惯常的自信和确定。一个自负的人失去自信的底气的时候,就像一个财主失去了他所有的银票。沈清石厌恶这种感觉,就好像厌恶时不常叫她痛到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的生理期。现在这两件该死的事情同时发生,她懊恼到想先死几天,等天下太平了,再活过来。
“砰——”客厅里传来轻微的关门声。然后是急匆匆的脚步声。沈清石以为她是来发脾气的。但事情出乎意料。蒙在被子里的沈清石,听见了卧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和几声狗叫。探出头去看,“三观”也正在用同样好奇的眼睛打量她。环顾卧室,却没见夏觞的身影。倒是“三观”一副见着老友的亲热样,兴奋地跑到床边。沈清石恶声恶气:“走开!”
“三观”呜呜叫唤,有模有样地和沈清石交流起来。这时夏觞走进了卧室,脸上没有沈清石预料的兴师问罪的表情。她慢慢挪到床边,语气平静:“疼得厉害吗?吃早饭了没有?”
这句话太温暖,太窝心。窝心到让沈清石本来混乱的思维更添了脆弱和怨天尤人的委屈。
夏觞见沈清石背过身去,终于着急了。
“我知道,你昨晚肯定不高兴了,我原先还不知道,今天早晨纪竹君给我打了电话……你……别理纪竹君,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她不会再来说些莫明其妙的话了。”
沈清石还是不说话,纪竹君的事情只是个导火索。她料想夏觞并不知道她莫明其妙神经质的原因。她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有点风雨飘摇的自信。又矛盾地希望她能做点什么缓解自己的忧心。
夏觞绕到沈清石跟前,在那里手足无措,看起来像个吃了辣椒的大猴子。沈清石再次翻身背对她。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好吗?”
沈清石真想告诉她: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办,还用得着这么生这门子闲气,着那些没有来由的急吗?
沈清石依旧不声不响,夏觞被逼急了:“沈清石,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惹你生气的,又不是我,我早八百年前就跟她清算干净了……她莫名其妙来跟你叨叨……和我没有关系……”
声音越来越轻,整个房间突然归于平静,连“三观”都垂着脑袋,耷拉着眼睛,安静地趴在地下一动不动。沈清石还没来得及惊讶,夏觞就贴到了她背上,急促的气息穿过头发拂在她颈间。耳边是压抑的声音。
“别丢下我,不要用这样的理由丢下我……求你了。”
上一秒还振振有词,言之凿凿的夏觞,下一秒却抛掉尊严,开始乞求。沈清石突然明白了,患得患失的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怪不得人家说,呆在一起太久了,两个人就会彼此同化。沈清石自嘲地想到,她一定是被夏觞的喜怒无常传染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就窃喜了,踏实了,确定了……嗯……还有心疼了。
“好了……快起来,别腻歪了,我……快疼死了。”
夏觞连忙挪开身体,卸去加诸在沈清石身上的重量。但却始终没有拉开和她的距离,不甚放心的开口:“真的?不是要把我丢掉?”
“丢掉”,一个叫人有点揪心的古怪用词,沈清石不明白,这死孩子到底在想什么,真的把自己当成一只小猫了吗?
沈清石的沉默,让夏觞更慌乱地追问:“沈清石……沈清石……”
在沈清石记忆里,除了大学时代上课点名,很少有人连名代姓地叫她。夏觞是个特例,她一旦觉得事情的重要性到达了一个限度,就会这样点名般叫个不停。
“汪……”回答她的是“三观”。沈清石很想笑一下,可小腹里的翻江倒海让笑都成了奢侈的事情。只好勉强象征性地亲亲夏觞的唇,溢出最后一个音节:“疼……”夏觞对她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已经司空见惯了,驾轻就熟地帮她调高枕头,盖好被子。然后迅速跑出卧室。等折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热水袋。她拿毛巾包好热水袋,塞进被窝,温热的触感蔓延在沈清石小腹上。在沈清石下巴上落下几个亲吻后,夏觞又跑出卧室。
热水袋带来的高温,稍微缓解了难挨的不适,也让沈清石昏昏欲睡。她再度清醒,床头的钟已经默默走了1个小时。热水袋不知去向。肚腹间却温暖依旧。仔细查看,夏觞的一件旧T恤覆盖着她,上面还贴了一张暖暖片。原先的剧烈闷痛也已经缓和到了可以勉强忍受的程度。夏觞坐在床边安静地冲她笑。
“要起床吗,老佛爷?”
沈清石点头,夏觞上前来给她套上睡袍。拉她起身。客厅的茶几上,一碗红白相间的古怪粥品把甜甜的红枣味道散布到空气中。沈清石带着一点冒险精神,在夏觞期待的眼神注视下尝试了第一口。不太甜,很符合她的口味。她展眉,继续品尝。夏觞眉开眼笑,递给“三观”一块狗饼干。那只伸向“三观”的手上,多了一个创口贴。而碗里的红枣是全被开膛破肚,挖去核的。依旧在夏觞期待的眼神里,沈清石再吃下一口。
“好吃吧,红枣可以活血的。”夏觞拍拍三观的脑袋,把自己的衣角从狗嘴里拽出来,继续说,“我记得你都好久没这么疼过了,大概是天气突然变化的原因。前几天,我也疼到想咬人……”沈清石伸手过去,打断了夏觞小心翼翼地话语,握住她包着创口贴的左手,愣了一会儿,想找句更完美的话出来,却发现嘴巴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自动说话;“宝贝儿,别这么小心翼翼,好吗?你没做错什么?我只是有点生理期忧郁,所以害怕你会突然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