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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我特别想吃一只螃蟹,可是你知道,我对甲壳素过敏,所以我花了二十年时间来克制这种欲望。”沈清石嘟着嘴,“你打算花一生的时间去克制一种欲望吗?如果它太强烈,‘克制’就会成为你生命的主旋律,那可不怎么美好。”
夏觞忍不住勾勒出这样一幅画面:一只高雅的英国猫,对着一只螃蟹流着口水。“你不是说,时间可以疗救一切吗?”夏觞想起沈清石曾经告诉过她的话。
“时间只疗救伤痛,对欲望无能为力。”沈清石把脸闷回夏觞的肚子。
“我要睡觉了。”她含糊的声音从夏觞的腹部溢出。
一切都和沈清石说的一样。
夏觞知道自己被一个欲望困住了。无论她躺着,坐着,站着;无论她吃饭,工作,开车,总有一个声音蛊惑着她,骚挠着她。她费尽心机说服自己,压抑自己。它确实就要成为她生命的主旋律了。
夏觞使劲推着沈清石,寄希望于她给出点提示。
沈清石却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只是用梦呓般的声音说着一个奇怪的故事:
赵州禅师在寺庙中接见了几名远道而来的新弟子。赵州问其中的一位:“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弟子答:“来过。”
赵州说:“那好,吃茶去吧!”
赵州又问另一位:“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弟子答:“没到过这里。”
赵州说:“那好,吃茶去吧!”
院主大惑不解,问赵州:“来过也吃茶去,没来过也吃茶去,这是什么意思?”
赵州叫了一声:“院主。”
院主脱口而出:“在。”
赵州说:“你也吃茶去吧!”
夏觞傻傻得听她说完。一头雾水。虚心请教着:“什么意思啊?”
“小夏老板,你知不知道,这世上对一件事情的了解除了‘知道’、‘明白’以外,我们中国人还有一个词汇叫作‘悟’。你都执迷了,还怎么悟呢?”说完这些似是而非的瞎话,沈清石再也不理会夏觞的骚扰,爬到夏觞旁边,睡着了。而夏觞却用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琢磨。
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沈清石简洁的卧室。夏觞轻轻推开缠在她身上的沈清石。站到阳台上。
觉得的确有了一种“悟”的感觉。沈清石的故事有一种说不清的力量,虽然讲不出里边的禅机,但有一种清朗的意志开始支配夏觞的行为。要获得解脱,先要放宽自己的心吧!不管怎么样,就像赵州说的——吃茶去。
夏觞觉得沈清石真是个神奇的女人。步回她身边,伏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她还是像个孩子般沉睡着。
沈清石本来是夏觞父亲的秘书之一,因为她长得漂亮,所以一直流言不断。在夏红森身边工作了两年后。流言传到了夏觞的妈妈耳朵里。夏红森觉得她是个难得的人才,就把她安排到夏觞身边。别人戏称她是陪太子读书。
经过半年的观察,夏觞可以肯定,沈清石对自己的父亲没有丝毫兴趣。而且是个十足的怪人。对一切不符合她审美观的东西存在偏执的厌恶,对外表好看的人没有一点免疫力。
所以她第一次仔细打量夏觞的时候,眼神近乎狂热。让夏觞激动不已。后来,夏觞才发现,她看着画册上的卡通猪时也流露出同样狂热的眼神。
在刚认识她时,夏觞曾经不止一次想把沈清石拐上自己的床,甚至还做过和她有关的春梦。因为她虽然比夏觞大了四岁,但她真是个迷人的女人。精致但略显狂野的五官。一头大波浪卷发,总让人想起吉普赛女郎。一个融合了天使和妖精双重特色的女人。
沈清石是那种随心所欲的女人。她完全了解夏觞的企图。她不跟夏觞上床是因为她不想跟她上床。原因夏觞想不明白。最后归结为:意识形态不一样。这是哲学老师常说的一句话。夏觞觉得这是解释任何问题的答案,虽然她自己也不明白什么叫意识形态不一样。
总之,后来,她不得不逐渐放弃了这个邪恶的念头。
第四章【妈妈】
走出沈清石家后,夏觞打开手机找出那条短信。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其实只有11个字:钱我已经拿走了,谢谢你。一切。夏觞想了半天,挤出一句:你还好吗?她想这样的话,就把主动权交给齐轩妄了。而她要做的就是等待了。
离早晨走出沈清石的卧室不到12个小时,夏觞再次踏进了沈清石的房子,坐在她的客厅里。沈清石坐在她对面,轻松而惬意地打量她,一边还翻动着新买的东西,然后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感叹:“多么哈姆雷特的一天,多么莎士比亚的一天,多么琼瑶的一天,多么黑泽明的一天……”
“停,能不能请你用更严肃的态度看待我的不幸。”夏觞恼怒地打断她。
“宝贝儿,你太华丽了。不,不,我更正,我也很华丽。”沈清石十分雀跃地挨近夏觞,抱着夏觞的胳膊,“真正的蔷薇革命!”
按沈清石的标准,今天用“华丽”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但对夏觞来说,今天是荒诞的。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可以忘掉今天。
早晨8点半,夏觞准时上班。在洗手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把刚刚种到心中的关于“等待”的种子安顿好。平静的上午在工作中流逝。午休时间,她和沈清石下象棋。沈清石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在夏觞即将获胜的时候,开始耍赖,最后竟然把“将”放进自己的衣服。夏觞满办公室追着她,抢那个棋子。
最后她被夏觞按倒在办公桌上,只好拼命挣扎,文件夹掉了一地。夏觞拉下她的外套,扯开她的衬衫,伏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找那个不知去向的棋子。沈清石笑得抽筋。
突然门被推开了。夏觞的妈妈赵千云站在门口。夏觞觉得她脸上的表情是绝望,好像确诊自己的孩子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般,歇斯底里的绝望。
然后夏觞被带回家。妈妈要她坐在客厅里,过了一会儿,她父亲,姑妈陆续到了客厅。
夏觞筹划着,该这么解释这件事。因为,当时的情况确实很容易让人误解。但赵千云接下来说的话,让她放弃了解释。
“你认识吉安外贸王副总的秘书吧,姓钱。”
夏觞的脑袋里冒出一个成语:东窗事发。
她认识钱凌云,是去年春天,跟着姑妈去广东时认识的。
“吉安的王副总前一阵跟你姑妈说,他最近才发现他的秘书……不太正常。”赵千云斟酌着,避开那个敏感的词汇,“他想起来,你去年去吉安的时候,她的秘书曾在你房间呆了一夜。他当时没在意。但自从知道他秘书的事情后,就越想越不对。他和你姑妈是老同学了,觉得有义务提醒你姑妈。”她眼睛有些湿润,哽咽着。
“我们一直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但你和沈秘书的行为有些出格”夏觞的姑妈没有继续说下去。
“觞觞,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赵千云激动起来。她热切地望着夏觞,希望从她这里得到她对整件事情的否定和合理的解释。
夏觞从来没打算刻意隐瞒这个问题。叫人意外的是,从19岁的初体验到现在,居然一直平安无事。只是没预料到这次会把无辜的沈清石也扯进来。她真想笑,因为她在脑袋中演绎了一段荒诞到不行的台词。她义愤填膺,然后可以对妈妈说:“妈妈!我和沈秘书是清白的。虽然我曾预谋拐她上床。”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的教育。父母和姑妈对她进行了苦口婆心的思想教育。其中一个小时是赵千云尽情抒发她对沈清石的仇恨。最后要夏觞表态。夏觞历来不知好歹,所以答案是:“就算不选沈清石,我也会选别的女人。”
然后是威胁,哄骗,斥责。
父亲撂下狠话,说,如果执迷不悟就剥夺继承权,还要断绝关系。夏觞顶嘴。结果被赶出家门。她基本猜得到家里人的用意。毕竟她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在外面吃了苦,自然会回家讨饶。然后他们就占据了主动。
她走出家门后,在路上晃了好一阵,虽然曾经设想到过这种家庭革命,但真的发生了,还是觉得有些茫然。
下午3点,手机响了。沈清石用无比兴奋的语气告诉夏觞,自己被开除了,正在收拾东西。夏觞告诉她:“我被扫地出门。”
沈清石得意地哼着走调的歌,听起来似乎是《龙船调》。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你可以住我那边,只要每天晚上,陪我睡觉就可以了。”她轻快地说。如是平时,夏觞肯定拽住这句话,大作文章。但现在,她没这个心气儿。
“嗯。我在古北公园那边,你来接我。”说完最后一句,她挂断了电话。
夏觞突然想到,家里人会不会预料到,把她赶出家门等同于把她推进沈清石家。果然,很快她的手机响了。她想,他们大概突然想到,把她赶出去,是个错误的决定。她没接电话,但她知道,主动权现在是在她手里了。因为他们是父母。可能方式或者方法不对,可他们是世界上最关注她的人。所以她可以尽情任性,而他们只能不断担心。
她发了短信,告诉沈清石具体的位置,然后关掉手机,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在心里忏悔,为给他们带来的困扰和伤害。
4点不到,沈清石开着她的POLO来接夏觞。
“你妈妈打电话给我了,太酷了,简直就是电视剧的对白。”她边开车边激动地说着。
“你跟她说了什么?”夏觞差不多可以猜到,但还是决定问一问,看看情况是不是比她想像的好些。
“我说,我们只是闹着玩。”她的表情很无辜。
“你没说别的?”夏觞很意外。
“我还说了,你要和我同居,你打算陪我睡觉啊。”她咳咳笑着。
“天呢!沈清石,我造了什么孽啊!你被开除了,还被误会在办公室里和我鬼混,你能不能有点正常的反应啊!”
她叽哩咕噜哼着歌,对夏觞的抱怨不理不睬。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像牵着一只名贵的宠物般,带着夏觞四处瞎逛,买了一车生活用品。在吃完一桌子菜后,沈清石总算大发慈悲,准备回家。
夏觞在浴室洗干净灰头土脸的自己,沈清石已经窝在床上摆弄夏觞刚买的香烟了。见夏觞躺下来,她靠过去,调整了个舒适的位置,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