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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的一举一动。
叶昕安在晨麒花园的生活开始了。
本来以为彼此能相安无事,顶多他会去烦一烦萧震恒而已,没想到现实永远都是最打击人的。
由于以前书店都是十点才开门,所以他总是习惯晚睡,以及赖床赖到八、九点钟才起,可是每天早晨不到七点,这宅子里基本全员启动,组员们绕着房子跑步,在前庭练习搏击和散打,每次都会把他吵醒,然后痛苦地憋着满腹起床气把脑袋埋到枕头底下。
不仅如此,更难过的是这里开饭时间相当规律,如果他想在早餐桌上见到萧震恒,就算困得半死也得在八点钟冲向餐厅。
机会稀少,不能不把握,萧震恒每天的行踪他都不知道,只有每天早晨能「确定」
见到他。
好几年养成的生理时钟被迫调整到和对方同步,叶昕安浑身不自在地在床上翻来滚去,垂死挣扎想多赖几分钟,眼看着分针慢慢朝中间挪了过去,他大声叹了口气,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
用冷水洗了脸,稍微清醒一些,叶昕安揉揉肿胀的眼睛,穿好衣服,半闭着眼睛把头发衣服弄整齐,然后一秒也不耽搁地往外跑。
直到在萧震恒对面坐下,他还是一副没睡饱的眯瞪相,朝萧震恒傻乎乎地笑,糊里糊涂地把草莓酱抹到香葱蛋饼上。
萧震恒摇了摇头,伸手过去,把他扣错的衣扣重新扣好。叶听安脸一红,低头把卷好的蛋饼往嘴里塞,甜腻和椒咸的滋味混在一起,让他差点被噎到,勉强咽下去之后,赶紧灌了两口皮蛋粥来顺气,结果喝太急呛到,手忙脚乱之下打翻了碗,粥洒得到处都是,叶昕安猛地向后躲,又不小心撞翻了椅子。
一连串声响,把路过的佣人都吸引了来,叶昕安眼明手快,抢过她手中的抹布,几下搞定了餐桌上淌开的粥羹,把椅子扶起来,在最短的时间内清理了现场,然后如芒刺在背地站在那里,等着萧震恒发号施令。
就算睡眠不是,他现在也彻底清醒了,脸皮一阵阵发烫,在爱慕的人面前丢脸让他一时臊得无地自容。
萧震恒似笑非笑地瞥过去一眼,让佣人换了一份早餐给他,然后语气轻淡地说:「坐下。」
叶昕安老老实实地坐下,闷头吃饭。
本来是老夫老妻的关系,结果由于他换了一身皮囊,以前的感情几乎呈现垮台状态。叶昕安虽然伤心,却已经认清了事实,于是使出浑身解数,在萧震恒面前力求完美,结果却是越紧张越出差错,把里子面子丢得精光。
萧震恒没再搭理他,直到他吃完早餐,开始慢条斯理地切水果来吃,他才打破沉默,状似不经意地问:「精神这么不济,晚上没睡好?」
叶昕安头也不敢抬,小声应了一声:「嗯。」
「几点睡的?」
「一……一点多。」
怪不得看起来没精打采,好像走路都会睡着,萧震恒板起脸,问:「瞎耗什么?
怎么不早点唾?」
叶昕安像被冷落的小媳妇一样,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说:「习惯了……早睡会失眠。」
「那就睡够了再起床。」萧震恒被他的水泥脑袋搞得哭笑不得,明明是对方自作自受,偏偏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让他连教训人都不忍心疾言厉色。
叶昕安执拗地摇头,说:「那我醒来的时候你就走了,晚上又是过了饭点才回来,我会一天都见不到你。」
他黏人而不腻人的风格倒是一点都没变,萧震恒避开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眸,说:「白天总是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很无聊吧?」
「不会,还好。」叶昕安受宠若惊,面露笑容,说:「我会看看电视,或者找陈镛要几本书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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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震恒只听听都觉得沉闷又乏味至极,不理解对方何以忍受这种生活,叶昕安顿了一下,轻声说:「其实跟以前也没多大差别,都是在白天消磨时间罢了……」
后半句话他没好意思说,以前他开书店,白天懒懒散散地过去,只为了等待夜幕降临,这见不得光的情人来与自己幽会。
可惜现在连这点盼头部没了,他已经完全变成米虫一只,混吃等死而已。
萧震恒不置可否地挑挑眉,说:「你住进来半个多月了,陈镛说你甚至不去院子里走动,总在屋里不怕闷出病来吗?」
叶昕安笑意更深,压低声音,问:「你在关心我?」
萧震恒眯起眼睛,轻哼一声,站起身来往外走,说:「我没那么闲,你自己爱做什么做什么。」
「哦。」叶昕安垂下眼帘,送他离开,轻声道:「我等你。」
每天送他离开时,都是这三个字,即使结果仍是静待至深夜,他~个人在大床上枕着失落入眠,叶昕安也会在第二天重新燃起希望,继续义无反顾地黏上去。
只是不知道这样周而复始的等待,还要持续多久。
第七章
又是一个无所事事的白天过去,晚餐叶昕安草草地吃了几口,然后洗澡换睡衣,早早地窝到床上看电视。
从新闻到八点档再到综艺节目,他连姿势都没怎么变,心不在焉地看着萤幕中的俊男美女嬉笑打闹,完全无法感染里头的欢乐情绪。
本来以为会一直看到午夜场,没想到十点刚过,一个意外的访客推门而入。
或者说,是主人过来巡察。
叶昕安愣住了,身体僵硬,木木呆呆地看着对方,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他不会是想把自己扫地出门吧?
萧震恒对他这一脸呆相无可奈何,不过这也是在意料之中,他拿着一杯热牛奶过来,把杯子递给他,脸板得像砖墙一样,简短地命令道:「喝掉它。」
叶昕安接过杯子,还沉浸在讶异中,问:「这是什么?」
萧震恒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语气有些不耐烦:「牛奶,你以为是什么,毒药吗?」
叶昕安也觉得自己是白痴,他讨好似地朝萧震恒笑笑,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舔了舔唇角,小心翼翼地问:「呃……我是想问,干嘛给我这个?」
「改善睡眠。」
萧震恒脸色很凶,好像随时会发火,叶昕安感动得眉开眼笑,坐直身体,说:「你真好。」
「马上睡觉,不要哆嗦!」
萧震恒一把推倒他,动作粗鲁地给他盖上被子,转身要走,叶昕安壮着胆子,拽住他的衣角,哀求道:「你能陪我一会儿吗?」
以前,萧震恒对这种细声细气的哀求最没抵抗力了,现在自己换了身体,叶昕安只好喑暗祈祷,希望这招还管用。
谢天谢地,萧震恒似乎有些动摇。不过态度还是死硬,说:「我对你没兴趣。」
「我知道。」叶昕安锲而不舍,使出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死缠烂打精神,即使心酸也要坚持到底,「陪我躺一会儿吧,求你了……」
绵软的声音像一束丝绢,紧紧拴住他的心,萧震恒无法拒绝,迟疑了片刻,他脱掉外衣,上床躺下。
叶昕安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雀跃不已,而且有一种偷垒成功的喜悦感,迫不及待地想往他身边凑,萧震恒狠不下心来推开他,干脆转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即使背对着他,感觉依然敏锐,能感觉到身后越靠越近的气息,萧震恒低咳一声,闭目养神。
叶昕安停了几秒钟,然后坚持不懈地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直到轻轻贴到他的后背为止。
碰到对方坚实的后背,让他幸福得脑袋都开始发晕,叶昕安试探地伸手搭上萧震恒的腰,没有被甩开,他大喜过望,立刻像八爪章鱼一样手脚齐上,缠抱住这个久违的情人。
感谢失眠,感谢牛奶,感谢厚脸皮,感谢这张柔软的大床,是你们让我今晚实现了里程碑式的进展。
叶昕安额头抵着男人的后背,蹭了几下,放松身体,在这熟悉的气昧中,心满意足地沉入梦乡。
萧震恒等他睡熟了,才轻轻拿开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转过身来看他。
这一张他所痛恨的脸,却在睡梦中绽开恬淡的笑容,温柔而略带忧伤的神色,总是不断地挑起沉沉的思念,带给他无尽的迷惘。
萧震恒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手指划过那柔软的双唇,感觉到轻柔的鼻息,他收回手来,起身下床,离开时没忘记给床上的人盖好被子。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结果醒来的时候赫然发现已经九点了,似乎连早晨的训练都没吵醒他,真是很好很强大的~杯牛奶!
叶昕安先是发懵,看看窗外阴沉沉的天空还以为仍是清晨,在确定钟表没故障之后,他哎呀一声滚下床,火烧屁股似地往浴室冲。
把自己打理整齐,这次比较清醒,不会再发生扣错扣子的糗事,叶昕安懊恼地抓头,自言自语:「怎么会睡得这么死?」
不过一想到昨天夜里萧震恒难得的耐心和妥协,他又开始骨头发酥,对着镜子傻笑起来。
然而镜子里的脸让他实在没辙,如果能换回他原来的身体,昨晚绝对会是一夜春宵,香艳刺激火辣辣。
可惜事实总难尽如人意,在他终于如愿以偿和心上人共处同一屋檐下的时候,却因为借尸还魂这档事,在两个人之间筑起一道看不见的高墙。
叶昕安深吸了一口气,脑袋有点晕,空空如也的肠胃开始抗议,他摸摸肚皮,打算去解决民生问题。
要吃饱饭才有精力七想八想,然后拿出穿山甲的意志,一砖一瓦地拆掉他们中间横亘的城墙。
由于过了开饭时间,他直接跑到厨房去,厨娘不在,叶昕安自己动手切了几片面包,煎了两颗蛋摊上去,刚抹好酱准备入口,萧震恒突然出现,让他吃了一惊,送到嘴边的食物忘了咬下去,呆呆地问:「你还没走?」
萧震恒靠在门边,反问他:「你希望我已经走了?」
叶昕安摇头,问:「你吃过饭没?要不要我多做一份给你?」
「不用。」萧震恒把他拖到桌边,说:「专心吃饭,不要罗哩哕嗦的。」
叶昕安只好消音,坐下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