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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大姐,你哭什么,我姐她也是为你好。你不是看你亲哥回来,就想恶人先告状吧。都是姐妹,干什么这样。”小胖子凤卿也在一旁搭腔。
颜卿这几年让这两姐妹捉弄的都怕了,一时间只是抽抽搭搭的说不出话来。旁边的丝丝急的只扯她袖子,她作为一个下人,现在是场合是不适合说话的。
“子恒,玉蝉,什么大事,小孩家那有不拌嘴的。好好的日子,可别为这个坏了气氛。”老夫人皱眉看看,表情轻快的玉卿,愁眉苦脸的颜卿,她自然偏帮玉卿。
谁家大喜的日子里,喜欢看哭哭啼啼的场景,这还是因为施南生在家,不然她早就批评颜卿了。作为大家小姐,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没的让人丧气。
“母亲,这那行,不说明白了,大侄子还不得以为,他不在家这几年,妹妹们整日欺负姐姐。再说,这丫头像个没笼头的野马,心善却是口没遮拦。再不管,以后不定言语不当又得罪什么贵人呢。”柳玉蝉看施南生还是不说话,只好又说道。
“胡说,我的玉卿可不是你说的那样的,行了,玉卿啊,给你姐姐陪个不是,以后不许提什么命啊,运啊的。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个你要谨记。”老夫人的话,让施南生的眉头皱了起来。
祖母对颜卿还是这样,不是不喜欢,只是总认为父母的死与妹妹的出生有关。虽然当年母亲却是因为生她难产而去,父亲又因为思念母亲郁郁而终,可是这和无辜的妹妹有什么关系。
“祖母,大哥哥,容玉卿明禀,那些话不是这样的。”小姑娘噗通跪下,眼珠转了转,就红了,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
“昨个我去大姐姐房里,想借小绿给我打个络子。看到大姐姐又在垂泪,就顺口说了句,大家都在给大哥哥祈福,你这样哭岂不是咒他不好。我也是为了大哥哥的身体,如果我错了,还请大哥哥责罚。”
“你,你胡说,你不是这样说的,你说。”施颜卿讷讷的分辨。一时情急,脸涨得通红。
“大姐姐,我可说错了什么,你当时难道不是在哭,我们都认为大哥哥能好起来,就你觉得大哥哥好不起来,才日日啼哭的。”玉卿的口齿伶俐让颜卿无言以对。
“什么大事,都是小孩子家的,口没遮拦。玉卿乖,你起来,这个事情我做主,谁都不许再提。”老夫人顿了顿,说道。
施南生对着那个一脸期待的侍女:“颜卿,妹妹都来了,你先不要回去了,丝丝,你帮她梳洗一下,坐我身边来。”他皱眉,颜卿也是太爱哭了。心思还重,这性子如何能不受人欺负。
“四妹妹起来吧,地上冷。我回来的匆忙,行礼还没打开,回头我让人把礼物给你送过去。“施南生温和的对着地上一直跪着不起来的小姑娘说道。
他是谁,别看他年龄不大,可统帅三年好几年了。对于玉卿的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开始就听出来了。
婶娘的先声夺人,有意在众人面前发作玉卿,逼他和妹妹退让,他那里不知。不论对错,这些人欺负他唯一的妹妹,本想就让玉卿那么跪着去。可是看玉卿的伶俐机变,与那天救他的女孩倒有异曲同工的味道。心一软,就开了口。
“谢大哥哥惦记,妹妹只求大哥哥能平安归来,咱们全家在一起,让祖母日日能得欢颜,玉卿足矣。”玉卿在丫鬟的搀扶下起来,仰起还带着泪珠的脸蛋,开心的笑道。
“都是自家姐妹,颜卿性子软,你们日后多担待些。”施南生耐着性子说道。
他可以一人面对百万大军,脸不变色。可面对后宅这几个女人,他就有些手脚无措。本来身体就不太好,一时间他被这顿吵闹弄得心烦气躁。
很快颜卿重新梳洗过,坐到施南生身边。“哥哥,是我不好,你第一天回来,就让你为我操心。”
“好了,没事了。多大了,还这么爱哭,看你可怎么嫁的出去。”施南生故作轻松的说道。
这顿吵闹他心里明白,他妹妹这亏吃定了。就从玉卿一直都没理会颜卿的情绪,祖母又如此偏袒,他就知道,平时必然比这还厉害。只是今天他第一天归家,如果和个孩子计较传出去,不知道内情的,岂不是说他们兄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
陆陆续续的施家各房的人都听到消息,慢慢的客厅里的人多了起来,问安的,讨好的,没人再关注这些小姐妹的事情,这场风波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等他二叔和弟弟们回来,酒席已经备好,大家入席开宴,这一闹就到了深夜。
“拙风,明天去查查,初一那天救我的女孩是那家的。”施南生抚着额头,对身后的人说的。
白天看到玉卿想起那个救他的女孩,看着比妹妹还小,却有着那样的气度和临危应变的才智。要是妹妹能和她一样,那他去那里就都放心了。
“属下遵命,天晚,您也早些回去歇着吧。”田茁风轻声的说道。
他是真心疼他们侯爷,这一天就没消停,又是喝酒,又是拖着聊天,偏老夫人高兴也不阻止,直闹到现在。可是除了颜卿小姐一个劲传信给他,让他给侯爷挡酒,其他人就没把侯爷当病人。好不容易散了,侯爷又非要到这边空无人烟的海棠阁里来坐着。
要知道侯爷的身子,这一个月来,那毒可是把他折腾的不轻,如今比从前瘦了何止二十斤。赵大壮纵然是解了毒出了道观,可如今还卧床不起呢,也就他家侯爷要强,人前装的跟没事人似的。
“我不累,你去吧,我再坐会儿。”看着窗前那一树海棠的暗影,又转身看着墙上的那幅画,施南生陷入深深的回忆。
“吱呀”一声,外面院门被打开了。施南生猛的坐起。
“侯爷可是在里面,丝丝给您送宵夜来了。”门外传来清脆娇嫩的声音。
“进来吧。”也就是她能知道他在那里了。想到这个女子,施南生觉得恍然还是母亲在时候,那年母亲在病榻上,“她叫丝丝,以后让她服侍你。”
“这是醒酒汤,小姐睡了,我去做的。侯爷喝喝看,可还和口味。”
还是一身素淡服饰的丝丝,可头发明显是重新梳过的,灯下看,更是明眸皓齿,眼波流转。
“嗯,挺好喝,你放了梨子在里面。”施南生笑着说道。
“每年我都准备梨干,等侯爷回来好给你泡茶喝。”丝丝微笑着说道。
“过来坐下,白天人多,也没顾上你,蓝叶呢?”施南生拍着身边的椅子说道。
“就是蓝叶找我说,散席了,可侯爷不知道去向,又不敢去老太太那里问,就找我去了。我猜侯爷必定在这里,我也常常来这里看看的。”丝丝安静的坐在施南生是旁边。
“小姐的事情,你怎么不早和我说?走的时候,我是怎么叮嘱你的?”施南生放下碗。
“奴婢不识字,每次都让小姐写,可小姐都忍着,怕侯爷担心,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我也担心影响了侯爷的心情,只天天盼您回来,没想到,您这一走就是两年。二房两位小姐欺负我们小姐的时候,就是老太太都偏帮她们,只是她们虽然过分,却没在饮食衣着上克扣过,奴婢也没资格说什么。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奴婢才”丝丝有些说不下去,眼泪却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你受委屈了,当年我也是拗不过祖母。”施南生拍了拍丝丝的肩膀。
丝丝脸色绯红,顺势靠在施南生的身上“奴婢本不该说这些,可是老夫人如今实在是太,那年侯爷是如何离家的,老夫人心里都是知道的。那时候他们都躲的远远的,可是您功成名就了,他们就……”丝丝慢慢的没了声音。
“你也不用怕,这两年我大概就不会走了,祖母年龄大了,我不想她老人家伤心。晚了,我还有点事情,你回去吧。”施南生拍拍丝丝,笑着说道。
“让我陪着您好吗,两年多了,奴婢到现在还以为这是梦呢。”丝丝有些失望的说道。
“今天我要陪父母,明天晚上吧。”施南生看着墙上的画,淡淡的说道。
想起父亲的痴情,他皱了皱眉。世人提起父母,都说他们鹣鲽情深,不离不弃。父亲一生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为了母亲,连官职也不顾。最后抛却年幼的儿子,襁褓中的女儿,追随痴恋的女人去了。
他喜欢母亲,也喜欢父亲,那十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可是父亲离世带给他的何止是灾难,父亲生性清高,花钱散漫,留给他的只是一柜子书画。
想起当年族学里人的嘲笑,岳家的嫌弃,一怒之下,他弃文从武。没人知道他吃了多少的苦,堂哥只是个小小的校尉,帮不了他什么,从小兵做起,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一次次的侥幸生还。
晚宴前祖母单独和他说“子恒啊,如今你也大了,祖母也老了,你也该娶房媳妇管这个家,照看教养你妹妹。”
他这些年,一直不肯提婚事。上阵打仗,他从不皱眉。可是这婚事,他却总会想起自己的父母。他不知道父亲的痴情对不对,他虽然希望父亲只喜欢母亲一人,可是父亲为了母亲,不顾儿女抑郁而亡是不是太过了。
他不想学父亲的痴情,两年前回府的时候,他收了丝丝。丝丝是母亲给他的,可是要是娶妻,丝丝怎么办。不娶,府里没个名正言顺的主母,以后他在出外征战,颜卿岂不是更受委屈。
看着丝丝有些难过的背影,他想起刚刚回答祖母的话“就依祖母,孙儿听祖母安排。”
、40他乡遇故知
天元十年的春天;是一个热闹的春天。这一年,军事上,从西宁平定,平西侯进京献俘;到皇上龙颜大悦;免除西宁周边地区三年赋税;以利修复经年战火洗礼的西宁各郡。
这一年的春天;内宅女子的关注点从醇郡王府选嫡女冲喜;到康王殿下选妃;其中最让京城闺秀在意的;却是平西侯爷施南生的婚事。
从最初施老夫人给长子嫡孙小侯爷选妻;到不知道从那里传出施南生命硬克妻;冷血无情,杀人如麻,世人都称他为煞神。从各路闺秀蜂拥而上,到各家都避而不谈自己闺女。
当然也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