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好,依你。这房子毕竟是你爷爷当年置办的,等以后昌柏大了由他决定吧。”
五天后,一辆马车装了全部的行囊。
“住了这么些年邻居,这说走就走,闺女,柏哥,到了地方,别忘了给大娘报个平安啊。她婶子,你要保重身体,俩孩子都还指你呢。”崔氏眼圈红红的,带着哭腔说道。
“大娘,您也保重身子,这么多日子,多亏大娘照看。”一身蓝白花色衣裙的田娘,认真的蹲身给崔氏行礼。
“好孩子,你要照顾好你娘。”崔氏看着眼前这个恬静的女孩,又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儿子。心里叹口气,这样百灵鸟一样的女孩,那里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笼住的。
“崔嫂子,你自己要多保重。我们家的院子就拜托你了。”张氏也是红着眼睛,拉着崔氏的手不放。
“这说的那里的话,那不过是照看一眼的事情。你放心,只要我在一天,什么时候你们要是回来了,保证让你们立时就能住的。”
最让田娘吃惊的是,在学院长住读书的崔贤,竟然也回来给他们送行。
长的白净的崔贤,今天穿了一身蓝色布袍,看起来更是斯文俊秀。
“云裳大妹妹,昌柏,一路多保重。”他拱手行礼,眼神清亮的看着田娘。
云裳,田娘的大名,当年父亲翻看了好多书籍,才给她取了这样的文雅的名字。他不说,田娘自己都快忘记了,她还有个大名叫云裳。至于田娘,是因为她当年体弱,取个土气的名字好养活,才叫了田娘的。
“二哥,你要不说,我都忘了姐姐是叫这个名字的。呵呵,二哥,你明年下场,可要一举得中,我在京城等你好消息。下一次,我就可以和你一起下场了。”昌柏和崔贤很熟,笑嘻嘻的拉着他说道。
“云裳谢过崔二哥,妹妹就等二哥的喜信了。”田娘侧身回礼。
“嗯,多谢妹妹关心,我会的。”崔贤看了一眼田娘,郑重的说道。
张氏,昌柏和崔浩,还有一些村里的熟人,也一一行礼告别。
看着时辰不早,崔大娘招呼他们三个上车。田娘坐在马车里,老远了还看到崔大娘一家人站在那里,不由的心里酸酸的。此去前路漫漫,不知道什么在前面等着呢。
因为张氏着急,所以母子三人,日夜兼行,却也在在路上足足走了大半个月,到了京城郊区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中了。这天下午,田娘看着那高高的护城墙,不由的想起那年入京待嫁时候的心情。
也是这样的一个深秋的时日,她带着满心的期望坐着马车,进了这高大巍峨的繁华之城。一个二进的院子里,渡过她苍白的四年。
然后她,想到那大红的喜堂,她使劲摇摇头,晃去那不好的回忆。看着昌柏孩子气的撩起帘子往外看,她笑了笑,那些都当是噩梦吧,她现在有娘,有弟弟就足够了。
“放下帘子,你姐姐身子弱,这天越来越冷了,她经不起那风。”张氏说道。
“娘,我穿的多,没事。让他看看吧,您也看看,毕竟这么些年没回来了。”田娘笑着说道。
看着母亲近乡情怯,却高兴的样子,她觉得来一次京城是对的。只是这花费,她心里叹口气。母亲不是很会持家的人,她好像没考虑过,到了京城后,一家人开销的问题。
家里的地,不是上等的,四亩地加上新得的稻米,不过才给了四十两银子。鸡和猪都卖给了崔家,崔大娘还是好心给凑成一两银子。兔子田娘舍不得,直接就送给了崔大娘,这些加上她以前得的还不到六十两。
这一路上去了车费和置办衣服,吃住的花费,如今不足五十两了,这还是省了又省的结果。她怀里有四十两的银票和一个金戒子,田娘看着包袱里的散碎银子,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到了那里,就该想法子找事情做了,京城米贵啊。寄人篱下的事情,她是绝不会重复的。
大宅门里,那里不需要钱啊。田娘想起梦里前生,不由的苦笑,没钱没势的主母,不如一个守门的下人。看着手里有数的银钱,想着一路上母亲的介绍。
她觉得如果真是母亲说的那样,伯祖父宽厚,叔祖父仁善。那即使她娘不回京城,这些年,怎么会没派过人来看看她。而且十三年过去,人事那里还会如当年一样。她们这样合家而来,不定会遇到什么样的待遇呢。
“田娘,昌柏,张家是诗书礼仪之家,规矩大。一路上,娘也说了不少,你们两个都要记住,尽量的不要做错。”张氏又提醒了下,两个子女。
“娘,你放心吧,我和昌柏不会让你为难的。”田娘脆生生的说道。
田娘听着母亲有些颤音的话语,不由的替她心酸。想她十五岁离开,二十八岁归来。走的时候,大红嫁衣,稚嫩年少。归来时,白发早生,布衣荆钗,还带着两个拖油瓶。隔了十三年,再看这些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滋味。
张氏虽十几年没回来,可好歹还记得张家大宅的地址。
田娘下车,一手扶着母亲,一手拉着昌柏。她看着眼前的黑漆大门和门口那对大白狮子,不由的抿了抿嘴。
守门的下人早看到了这一行三人,却不上前来问。只是冷眼看了看,就继续和对面的人聊天。
“烦劳大叔通传,就说淮安的郑家来了。”田娘上前微微颔首说道。
“淮安的郑家没听过,家里如今都忙,你改天再来吧。”守门的中年人不耐烦的说道。
“你没听过的多了,难不成你能代表你主子了?”田娘面容肃然。
另一个年老些的看了一眼田娘,然后说道“赵老四,怎么说话呢,主子的事情可是你能过问的,还不赶紧进去通报。”
那中年汉子不情愿的进去了,田娘冷然的笑笑,看看,这还没进门呢,守门的就先给个下马威,以后还不知道如何呢。
“这位小姐,你们先在这里歇息一下。实在是如今府里老夫人病了,一家子都焦心呢。”那个岁数大的倒是解释了句。
“不用麻烦了,我们就是来探望老祖宗的。”田娘淡淡的回了句。
张氏则拉着昌柏,有些木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十几年过去,除了大门一样,其他的都不一样了。她急切的看着大门,不知道老太太的病到底如何了。
时候倒是不长,一个年轻的妇人带着两个婆子迎了出来,看她们一眼,然后就笑着快步过来。
“可是大姑奶奶回来了,我是文锐家的,我姓何,这是外甥和外甥女吧,啧啧,都是精致人。”张文锐,田娘听她娘提过,是她伯外祖父家的二少爷,也是她的二舅舅。
“劳烦你了,你们两个过来见过你们二舅母。”
“免了,免了,快快随我进去,太婆婆可是急坏了,自收到信,就天天念叨呢。”何氏脸笑眼不笑的受了田娘和昌柏的礼之后说道。
“这就走吧,二弟妹,不知道祖母的病情如何了?”张氏忧心的问道。
“时好时不好的,唉,年龄大了,真是让人忧心啊。”
一路上,田娘留心的看了一下,这宅子应该是三进的院落,毕竟这一支如今最大的官位,不过是伯外祖父的四品堂官。在京城,能有这样的宅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前世谢家是六品,不过是两进的宅子,比这个小的多。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老太太居住的院子。张氏一进门,就给在外间的两个妇人行礼。
“大伯母,三婶,侄女给您行礼了。”张氏又拉着田娘和昌柏让他们两个跪下。
“雪莲回来了,你总算是有心,快别多礼,一会再叙,先进去吧,老太太都等了多时了。”其中年长的妇人,眼里含泪的扶起张氏。田娘猜这位是大房的隋氏。
“嗯,这是雪莲,我都不敢认了。难为你,还知道回来看看。”
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一身狐皮镶嵌的雪兰软缎的外袍,头上戴着同款的昭君套,有些发福,丹凤眼,薄嘴唇,一看就知道是个厉害的。这位就是三房的王氏了。
张氏来不及说什么,她眼泪已经止不住了,点点头就带着两个孩子往里走。田娘扶着她娘转身的时候,却抬头看了看口气有些讥讽的妇人,然后才扶着张氏转过槅扇进了内间卧房。
卧房里还有两个个年轻的媳妇,和两个大丫头一起在床前服侍。张氏看着屋里多年不变的布置,看着床上满头银发,沟壑纵横的老太太,张氏再也控制不住,噗通就跪倒在床前。
“祖母,都是孙女不孝,让祖母挂心。”张氏泪流满面的磕着头。
田娘和昌柏两人随着跪在张氏的身后,田娘微抬眼看着床上的老太太,心里也不由的一酸,老太太瘦的感觉肉都干了一样,她眼泪也下来了。
“是雪莲吗,起来,起来,我还没死,哭什么。”丫头扶着老太太坐起来。
“祖母,是我,是雪莲回来了。”张氏起身扑到床头扶住老人的胳膊。
“你这丫头,真是狠心啊,真是狠心,这么多年都不来看你老祖母。要不是老祖母要死了,你是不是还不来啊,发生那样的事情,你竟然都一声不吭啊。”祖孙二人抱头痛哭。
作者有话要说:嗯,亲们,点点啊,收了我吧。
、19老祖母
“祖母,是孙女想左了,是孙女不孝。”张氏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孩子啊,你怎么都有了白发,你才多大的年纪啊。是祖母的错啊,怎么由着你闹脾气,一闹这么些年。要不是我去了陈郡王家参加老王妃的寿宴,碰到了郑氏的族人,奶奶我就是死也想不到,那个孩子会那样的就没了啊,他不过才三十出头啊。”老太太搂着张氏,一边哭一边心疼的说道。
“我是想着他爹中了进士,我带着全家来给您磕头。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一场伤寒就毁了我所有的梦啊。”张氏喃喃的诉说着。
“我最近夜夜都梦到你爹,他都责怪我没照顾好他唯一的女儿,这要是你有个好歹,我可拿什么脸去见你地下的爹娘。”
田娘看着抱成一团的祖孙,她看着瘦弱的母亲哭的声竭力嘶,也不由得泪如雨下。这半年来,母亲一个人担着丧夫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