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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柏也和田娘一样,觉得稀奇,姐弟两个都围在张氏身边,眼巴巴的看着张氏。张氏起身回房点灯,姐弟两个也跟着收拾进了堂屋。
田娘看着张氏脸色由激动到悲伤,由红润到苍白,由笑容到扑簌簌的眼泪,不由的傻了。可是看着张氏伤心欲绝的样子,她不敢问什么,只是拿着帕子,给张氏轻轻的擦着。
昌柏更是慌了手脚,只是不停的问“娘,怎么了,怎么了,娘,娘,你说话啊?”
“昌柏,娘没事,可是吓着你了?”张氏哭了一会,然后勉强笑了笑。
“田娘,你也坐下吧,我自己擦。都是娘不好,吓着你了吧。”张氏红着眼睛问道。
、17前尘事
“娘,发生什么事情了,能和女儿说吗?”田娘轻轻的问道。
“你曾外祖母,也是我祖母,她病的很重,想见见我。信是我大伯父写的,说祖母知道你爹没了,伤心很久。如今老人家希望我能去京城见她一面。”听着女儿娇声软语,张氏忍着悲伤,拉着田娘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可是却怎么止不住掉泪。
田娘从没听过母亲提起过她的娘家,只是小时候模糊听过父亲说过一次。她恍惚记得母亲是父母双亡之人,那之后,没人再提起过。
田娘细细的回忆,可惜她的记忆隔了八年,她怎样也想不起上一世有过这样的信件。她只是记得,当年地没了,家里过不下去,弟弟又失学,母亲才咬牙带着她和弟弟会金陵老家投奔族亲。
“老祖母当年对我多番照应,我一嫁十几年,却是一次都没回去。没想到老人家她不怪我的不孝,还念念不忘。是娘不孝,不孝啊,这些年都没好好的服侍她老人家一天。”张氏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娘,你别哭了,咱们走一趟京城就是了。您去了,兴许老祖母的病就好了呢。”昌柏毕竟还小,他被张氏哭的眼睛也红了。
“大姐,你倒是说句话啊,劝劝娘。”昌柏拉着田娘的胳膊说道。
田娘不肯出声,前世的她,从没听起过曾外祖母的事情。她觉得张氏既然十几年都不提的娘家,以她娘纯良的性格,当年她一定受了不少的委屈。
一个孤女,嫁出去十几年,日子也没过好,如今再回去,岂不是更是受人耻笑。可是看母亲如此伤心,如果不去,母亲势必一生都不会开怀。只是去京城,那需要不小的一笔费用啊。她们家,那里来的银子啊。
“田娘,昌柏,娘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张氏半晌才缓过来。
她拿女儿刚刚洗的帕子抹了脸,稳住自己的心神。她看着女儿晒黑的小脸,不用看就知道粗糙的小手,看儿子那一身粗布旧衣,不由的下了决心。
“娘,您的意思是?”田娘心里有些发慌。
张氏安抚的拍了拍田娘的肩膀“是这样的,前几天,金陵你堂伯父也让人捎了口信,说让咱们回金陵去,一来好照应,二来方便你弟弟进族学。娘本想自己好好想想,再和你们说。现在娘想好了,”
“娘,我们那里都不去,就在这,就在这,不去金陵。这房里有爹的味道,我不想离开。”田娘没等她娘说完,就尖声反对。
原来金陵也有了信来,原来这一切以前也都是有的,所不同的是什么,不过是娘当年没和他们说起外祖家的事情,而是直接带他们回了金陵。原来命运是如此不可抗据,她该怎么办,她真的有些绝望了,挣扎这么久,还是这样的结局,回金陵。
“田娘,你怎么了,不要哭,可是娘吓着你了。娘也没说去金陵,咱不去金陵。”张氏看着泪如雨下的女儿,她赶紧抱住田娘说道。
“我不哭,娘,我没哭,咱们不能去那个地方。”田娘收回思绪,刚刚那种心脏被抓紧的赶紧,随着娘亲的话,慢慢的放松了。
“娘想说的是金陵有族学,京城张家也有族学。你伯祖父的意思是,把我父母当年住的院子给咱们,让咱们合家进京,这样也方便你嫁个好人家,你弟弟可以有更好的学习环境。”张氏看着田娘缓和了些,又接着刚刚的话题,把她的决定说完了。
田娘一时呆住,合家去京城,这可是梦里前世没有的事情,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可是她瞬间就想起一个问题,那家人也会去京城,那样不堪的地方,她是真的不想在居住了。那样不堪的往事,她也不想再经历了。
“娘,我们真的能去京城吗我们夫子说,当世大儒方宏现在就在国子监教书呢。如果去了京城,我看就有机会得到他的指点呢。”昌柏一脸兴奋的说道。
“是啊,你以后和你表兄弟们一起读书,总是有机会见到他的。”张氏慈爱的说道。
田娘心里沉沉的,她本意那里都不去,就在这里过一生的。可是命运的转盘已经开始旋转了,不知道要把她抛去那里。
她快速的思索,然后想起一个问题,“娘,就算咱们有了房子,那日常用度呢,总不能靠人接济吧”
“你看看信,呜呜,我以为老祖宗早就忘了我爹我娘还有我,所以我十几年不回京城。原来她没有忘记她的二儿子一家,这是她要留给我爹娘的铺子,她们不在了,就给了我。”张氏一边递信纸给田娘,一边又掉了泪。
田娘默然的看着那信,听着母亲的叙述,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从母亲的诉说中,田娘总算是了解了下她外租父的家世。
张家本族在京城,张家的族长张鹏程如今位列一品当朝太师。张鹏程的父亲和张氏的曾祖父是堂兄弟,按辈分算是张氏的堂伯父,算到田娘这一代,都差点出五服了。
田娘的曾外祖父当年也一路爬到二品大员,只是在当今皇上上位时候站错了队伍,新皇一登基,就被罢免了,郁郁不得志,没两年就去了。
她的曾外祖母,共有三个儿子,她外祖父是她第二个儿子,也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十八岁就中了探花,二十二岁就做了知府,可惜当年在赴任途中得了重病,不治而亡。
老太太总是抱怨说是媳妇没照顾好儿子,才使得儿子小小年纪就抱病身亡。可想而知,她那外祖母,年轻守寡就已经很凄惶了,那里还经得起这样的抱怨,如此一折腾,没两年,也抱憾而终。
当时张氏不过七八岁,被老太太放到身边养着。没几年新皇登基,张鹏程的那一支站对了队伍,受到重用,而他们这一支就遭到贬斥。
张氏很快到了出嫁的年龄,那时候家里刚刚平稳些,也过了祖父的孝期,只是娶媳妇一般都娶家世和财势。她一个孤女,可想而知。
她十五岁的时候,伯父相中了郑世伦,觉得这青年好学上进,将来必定会大展宏图,何况他爹也是一代清流。和老太太一说,老太太也觉得好,就答应了。
但是在张氏心里,觉得堂姐妹们都定了京城人家,唯有她被远嫁外省。远嫁到此,她心里其实是有怨恨的,不然她不会十几年都不回京城,那怕是郑世伦上京赶考,她也从不随行。
“闺女,如今老太太也六十有八的人了,我这回要是不去,这辈子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张氏抹着眼泪哀哀的说道。
“是啊,大姐,去了京城,你就不用这样辛苦了。”昌柏摸了摸脑袋,看着田娘阴沉的脸色,声音渐渐的小了,然后说了句。“不过,你要是不喜欢,我就陪你在这里好了。”
田娘看着昌柏,她明白昌柏的意思,他是心疼她太累了。他不知道她的梦,她宁可累,也不想再重复那过去的生活。
“田娘,娘也是想你们姐弟有个好的环境。你看看你的手,那里还是个姑娘家的手啊。张家这一代的读书人多,你弟弟以后学业上也可以多些益友。你到底怕什么,这么不想走”张氏拉着田娘的手,晒黑了,手指和手掌都有了薄茧子。
如果不去京城,势必被人说不孝不义,毕竟母亲是老祖母带大的。纵使娘亲可以罔顾这些,可必然后半生都会闷闷不乐。田娘看了看空图四壁的堂屋,这次她们是去京城不是金陵,有房子住,还有铺子可以有进项,和以前不一样的。
在京城,弟弟可以有更好的学习环境,有了铺子,娘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辛劳。她可以利用铺子开个小店挣钱养家,不必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生活。她不信她就那么悲催,这一世还会重走过去的路。
“娘,你别哭了。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随你入京。”
“什么事情”张氏问道。这几个月来,她习惯了凡事都听女儿的,所以如果田娘真的不肯走,她还真的没法子。
“不管将来如何,不能再提谢家和我的婚事,即使谢家上门,娘也要帮我悔婚。娘要答应我,我的婚事必须我自己做主,不然我绝不去京城。”田娘坚定的说道。
“你这孩子,唉,好吧,娘答应你就是。”张氏叹息着,答应了。她到今天也不明白,女儿那心心念念的婚事,怎么会突然间就如此反对。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进京。
今天是青年节,祝各位青年和要到青年的,还是过了青年的亲们,节日快乐!!!
、18离家园
“明天我去和先生请辞。”昌柏见到田娘答应,开心的说道。
张氏也说“明天我就去找你徐大娘,让她帮着卖房子和地。然后再找你崔大娘,让她家帮着找个马车。对了,昌柏一会写信,告诉我们会去京城的事情。”
“娘,地可以卖,毕竟咱们上京需要钱。可是房子不能卖,这里是我和昌柏出生的地方,也是爹给我们的唯一的留念了。何况这房子虽大,却年久失修,一时急着卖,也卖不了多少钱。”田娘说道。
她多了个心眼,万一京城待不了,至少还有这里可以安身。尤其是昌柏,万一他将来不中,还有个退路在这里。有了房子,买几亩田,过乡村日子也不错,至少不至于依附张家。
张氏一愣,看着眼神坚定的田娘,觉得自个还不如个孩子想的周到。显然这孩子对外祖家并不放心,这是做了两手的准备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好,依你。这房子毕竟是你爷爷当年置办的,等以后昌柏大了由他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