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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伴,是一
种海生植物。看似海藻,触手可以蔓延几千公里为我寻找食物,我要食物的热血温暖我的血管,否者我会在深海慢慢结冰冻结,而它需要它们的
血肉滋养。
在我低下头的瞬间,我感觉突然有什么东西覆盖了我的全身,毛毯般厚重的感觉,有一个人的头颅轻轻的垂在我的胸前。我的直觉是,这是个死
人,或者是海妖。一是她的身体没有温度,二是,她的头发很长。但是我的估计错了,安静下来后,我听到了她的呼吸声,一吸一呼,很平稳,
用胸腔的肺呼吸的,是个人类。而人类居然能在深海依然用肺呼吸?
她身上的气味很淡,但是我还是能分辨,这种气味跟黑塔的气味一模一样。幽沫来拽她的脚踝,我摇摇头,示意不能轻举妄动。兴许这就是从黑
塔里跑出来的妖怪。
时间过得很缓慢,一分一秒都缠在脚趾上不肯离去。大约三百下潮起潮落后,她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是苍白色,像雾一般,倒影海洋的阴
影,一点点沉积,像一朵花慢慢开放,开成蓝色的海洋之心。
她好奇的打量我的脸,又抬起手摸摸,然后俯下身来盯着我的瞳眸。我反感这种靠近,刚想抬起手推离,才想起除了头颅,我的身体已经完全被
禁锢。
她出人意料的抬起了头,望着我笑了。我一阵惬意,又有食物了。我的身体太冷了,冷得快结冰了。
“嗨!”她俯下身来,双手环紧我的脖子,“真高兴。第一天,就见到的你。你真好看。”
第一天?好看。当然。我不好看怎么获得生命的资助?我笑了,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这个单纯的孩子,你很快就会成为我的食物。
当我这么想时,幽沫构建的城墙外头喧哗连连,还有愤怒的味道随着海水扩大。那些在幽沫脚底下捡些残渣碎肉的鱼儿全都惊散逃窜。
果不出所料,那些丧失爱妻,爱妃,爱女的人鱼们来复仇了。我的身体虽没法移动但并不代表我会害怕。
她毫无察觉危险即到,笑着跟我说,她是被关在黑塔里的盲鱼,可是塔倒了之后,她居然游到了海水里,然后就变换成了这幅模样。
我笑了笑,原来是刚有些道行的小妖精。怪不得可以在海里呼吸。我生平第一次怜悯,实在无暇顾及她。柔絮的笑了笑,好好的,跟她讲清楚。
我说,我是个坏人。嗯。也不算是,有些人总会为她的贪欲买单,我也一样,因此被禁锢在这里。你快些走吧。向上浮去,然后你就可以看到天
空和陆地。上了岸,你就是个人类了,再不能对谁说起你是一条鱼。
她看看我,问,你不走吗?
我摇摇头,我走不掉的,我的骨头已经和这些石头生长在一起了。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听见遥远海域响起凄艳的歌声,一波一波,永无止尽。
死亡的队伍还是来了,一个个叫嚣着要喝我的血,吃我的肉。我呵呵的笑出声,“我的肉就跟石头一样硬,怕是你们的黄牙都会被磕下两颗来!
哈哈!”
有人鱼注意到我身上还挂着一件“东西”。胆大的,挣开幽沫就要来瞧瞧我身上这件“衣服”到底是什么?
我担忧的看着她单纯的一张脸,不禁觉得又高兴有悲凉。我的四肢无法行动。这个女孩是不是就要跟我陪葬,或者被捉去当奴隶?
禁锢我的铁索,连着一座死火山口,珊瑚树刚好塞住了它的大口。最近它有些兴奋,半夜有时都会打打哈欠,哈出一口口的热气。
我勾起唇角,看着那些英俊鲁莽的面孔,你们爱的女子要来赴死与我何干?不过是看上了我这副臭皮囊,开心的奔过来而已。我甚至连拒绝都无
用,捧着我的脸,嘴唇就贴上来了。
我试着动了动肩膀,拉动铁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晃动着大背断刀来拉扯她的衣衫。我想叫她,却不知道该叫她什么,脱口而出,“小盲,
抱紧我!”
她果然毫不犹豫的抱紧我,冰冷海水的撞击下,我第一次尝到了温暖的感觉。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迈出右脚,珊瑚树一阵剧烈的晃动,海底也不
太平了。咕咕的冒起温热的泡泡。越来越大。脚背的骨头被生生拉破一块。海水弥漫奇怪的味道。各种鱼儿一群群的迁徙而去。
有人大呼,海底地震啦!
有人想跑。有人依旧不罢休,挣扎着要来到我身边。刚刚那个试图抓住小盲的汉子,被激荡的海水弹回去,又被赶上来的幽沫缠成了一只绿茧。
我狂笑着,狠心迈出了左脚。钉入骨里的铁钩被扯了出来,牵连着一块骨头划出好看的轨迹。
这般苟且的活着,还不如有这么多人陪葬是么。我摇摇头,笑嘻嘻的看着小盲说,“海底就快地震了,他们都别想活。你想活么?”
小盲低下头,看着我鲜血汩汩的两只脚被,瘪了嘴角,眼里翻腾着泪光闪闪。我忽的笑了。格外开怀。第一次有人为我流泪。
我又想起来了黯然的往事,只不过这一切都来不及对她说。
我低下头亲吻了她温热的唇瓣,然后用尽灵魂最后一丝力量,催动海水尽量把小盲托出海面。
我又笑了。慢慢闭上了眼睛,炙热的岩浆慢慢漫上我的脚背,我想我会慢慢变成伫立在这的化石之一,或者被海水带到更为广阔的海域地带,或
者永远被埋在泥沙中。但是,我永远也见不到了她。
分离,永远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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