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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维克多·亨利说。 她睁着惊恐失神的大眼睛望着他,紧紧地抓住黑猫。她的手摸着他衣服肩膀上的裂缝。〃最亲爱的,你受伤了吗?〃 〃不,一点也没有。弹片刚刚擦过去。〃 〃感谢上帝!感谢上帝!〃 楼梯有振动的声音,安菲季耶特洛夫兴奋而发红的脸出现了。〃好啊,你们都平安。好,我感到很高兴。呆在这里最好了,镇上炸得挺凶,炸死好多人。快!你们俩,请跟我来。〃然后他的眼光接触到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啊哟!〃 〃我们挨了炸,〃帕格说,〃他死了。〃 上校摇了摇头,就下去了,说:〃好吧,请快来。〃 〃你先下,帕姆。〃 帕米拉看了看躺在砖地上积雪和血泊中的死监视员,又看了看铁皮圆顶,还看了看外面坦克战,以及压出来的黑〃V〃字的远景。〃我好像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星期。我带着猫下不了楼梯。我们不能把它留在这里。〃 〃把猫给我。〃 帕格·亨利把猫塞在大衣袋里,用一只胳膊压住,别别扭扭地跟着她下了楼梯和螺旋形的台阶。有一次猫动弹起来,又咬又抓,他差一点掉下去。到教堂外,他把猫放了,但不知是由于来往的车辆还是滚滚的浓烟使它害怕了,它又跑了回去,消失在伤员之间。 在黑轿车开着的门口,塔茨伯利向他们挥动着手杖。〃你们好啊!就在镇子外,发生了一次巨大的坦克战!他们说至少有一百辆坦克转来转去,就在这个时候!像地狱一样可怕。喂,你的大衣破了,你知道吗?〃 〃是,我知道。〃维克多·亨利虽然已经一点精神都没有了,但想到战争实际与新闻报道中间的差距,还能够笑一下,一面把肩章摘下来放在口袋里。与塔茨伯利的描绘相比,在积雪的平原上,两小队坦克互相不断射击的实际情况,看来是不很生动的小规模战斗。 〃我们也看见了。〃他说。帕米拉进入车厢,坐在后座的角落里,闭上眼睛。 〃你们看了吗?好,帕姆应该帮助写这篇报道了!啊,帕姆,你没不舒服吧,是吗?〃 〃我很好,韬基,谢谢你。〃帕姆回答说,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帕格对上校说:〃我们看着德国人开始逃跑的。〃 〃好,是啊,加普兰的营得到了南线的通知。这是一个很好的营。〃安菲季耶特洛夫关上了车门。〃请你们都坐好,我们现在直接开回莫斯科。〃 〃啊,不!〃塔茨伯利的胖脸像个婴儿似的皱起来。〃在战斗结束后,我想去看一看。还要和坦克手谈一谈。〃 安菲季耶特洛夫转过身来对着他们,咧嘴露出了牙床和牙,但没有笑容。通过他后面结了霜的挡风板,他们可以模糊地看到镇上主要大街上的烟、火、一匹向前扑倒的马,士兵跑来跑去,绿色军用卡车挤在一起缓慢地行进。“是这样,在北面有一个很大的突破。莫斯科在危急中。唉,所有外国使团都要向高加索撤退。我们必须马上溜。〃他说〃溜〃这个生硬的俚语时没有一点幽默味道,然后对驾驶员说:〃快走!〃 在盖在旅客腿上的毛毯下面,帕米拉·塔茨伯利戴手套的手握住了维克多·亨利的手。她脱掉手套,把她冰冷的手指绕住他的手指,把她的脸靠在他的长大衣的破肩膀上。他粗糙的手紧紧地和她的手握在一起。
《战争风云》第五十六章(1)
莱斯里·斯鲁特穿着大衣,戴着皮帽正坐在煤油灯下工作,听到黑暗中有脚步声。他的办公桌正好放在大使在莫斯科的住宅斯巴索大厦大理石圆柱厅没有亮的大吊灯下面。 〃谁在那儿?〃紧张而粗嗄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发出回响。他还没有看到脸,就认出了白海军帽、白围巾和铜扣子。〃我的天,亨利上校,为什么他们不直接送你上喀山车站?也许你现在还来得及。你必须在今晚离开莫斯科!〃 〃我到过车站,去古比雪夫的火车已经开了。〃帕格掸掉了肩上的雪。〃突袭把我们截在城外不能进来。〃 斯鲁特十分不安地看了看手表。〃但是……这太糟了!天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还有去古比雪夫的火车……要是有的话。你知道一个德国的装甲部队已经穿过北面正插到城后面去吗?他们说,另一个钳形攻势正从卡卢加过来。现在也不知道相信什么好了,但至少有一点可以想得到,就是也许二十四小时之内我们就全部被包围了。现在又开始像华沙的情景一样了。〃斯鲁特发出轻松的笑声。〃对不起,没有椅子,来了一群乔治亚工人,像疯了似的把所有家具都堆在一起盖上了……呵,还有一个凳子,坐下,坐下……〃 帕格说:〃关于德国人的钳形攻势我倒不知道,我刚从外交部来。〃他坐下,也不解开大衣。在斯巴索大厦里几乎和外面大风雪里一样黑、一样冷。 〃你想他们会跟你讲实话吗?我可以实在跟你说,这些消息是我今晚九点钟在喀山车站餐厅里直接听瑞典大使说的,我在那里送我们的人走。我的天,车站的景象真使人难忘!如果扔一颗炸弹,全部新闻记者、百分之九十在俄国的外交官以及一大批苏联的官僚统统完了。〃 〃所有的打字机都收起来了吗?我要写一个报告。〃 〃在耶顿上校办公室还有打字机。我还有一个破家伙,代办在古比雪夫安排好之前,我多少还得维持一段工作。〃斯鲁特心不在焉地镇静回答,接着外面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他一下子跳起来了。〃这是炸弹吗?你已经没有时间写报告了,上校。我有责任送你马上离开莫斯科,我有理由一定要坚持这一点……〃 帕格抬起手,〃外交部正在安排。像我这样掉队的还有别人。明早十一点钟我还得去一下。〃 〃啊!那好,如果外交部肯定负责任的话,那就行了。〃斯鲁特傻笑着说。 维克多·亨利眯起眼睛望着他,〃怎么你又挑上这副担子啦?华沙之后又让你干这事有点过分啦。〃 〃是我自愿的。你像是不相信,我真是自愿。到底我经过了一次锻炼。我对我在华沙的工作也不很满意,我想也许这一次可以补救一下。〃 〃哪里,拜伦告诉我你在华沙干得很出色。〃 〃是吗?拜伦是个正人君子,几乎像一个骑士。这提醒了我,你走的那天,斯德哥尔摩来了一个大邮包,其中还有罗马来的东西。你要看看你新生的孙子的照片吗?〃他在桌子上纸堆里找了半天,从一个皱信封里抽出一张照片。〃这就是他。你说他长得漂亮吧?〃 油灯的灯光使海军军官脸上显出深黑的皱纹。他先看了一下照片背后写的几个字:给老斯鲁特……路易·亨利,年十一天,和马戏团的胖女人,然后又细看照片。一个丰满的、眼睛深凹的娜塔丽,穿着宽松的长袍,抱着一个婴孩,看来与拜伦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三角脸,一双严肃的大眼睛,有趣而坚决的表情,柔软的淡黄|色头发……这些都一样;路易跟他的儿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比杰妮丝的孩子更像亨利家的人。维克多·亨利清了一下嗓子说:〃不坏。娜塔丽说得对,她是长胖了。〃 〃可不是长胖了吗?她说是躺在床上休息的时间太长了。我打赌这孩子不仅漂亮,而且聪明。长的就是聪明样。〃维克多·亨利坐在那里看着照片,斯鲁特加了一句:〃你要留着它吗?〃 亨利马上还给他。〃不,当然不。她送给你的。〃 〃给我就丢了,亨利上校。我有一张娜塔丽的照片,比这张好。〃 〃真的?那好吧。〃维克多·亨利很不自然地微笑着,想表示感谢但找不到适当的词,他很小心地把照片放到衣服里面的口袋里。 〃塔茨伯利父女怎么样?〃斯鲁特问。〃他们也陷在莫斯科了吗?〃 〃我和韬基分别时,他正想办法找个关系让他自己和帕姆搭飞机去阿尔汉格尔。俄国人要用飞机送一些英国皇家空军的飞行教练员走。肯定他能坐上这个飞机的。〃 〃好。你们在前线碰上了什么麻烦吗?真是白痴,拖一个女孩子到那里去!〃 〃唉,我们听到了炮声,也看到了一些德国人。我还是去写报告吧,如果韬基要飞走,我就给他一份从伦敦转。〃 〃也给我一份,可以吗?另外再给一份,让下一次信使带走,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 〃你是个悲观主义者,斯鲁特。〃 〃我是个现实主义者。那时我在华沙,我知道德国人能做什么。〃 〃你知道俄国人能做什么吗?〃 〃以前我想我知道,我曾经是使馆里最大的红军吹捧者,直到……〃斯鲁特耸了耸肩,转向他的办公桌,擤了下鼻子。〃惟一使我真感到不好受的是这个烧纸的味儿。我的天,怎么又回到华沙的样子!整个使馆都乌烟瘴气,一直到他们离开,烧呀,烧呀,烧了一整天。还有一吨我得想办法在早晨把它烧了。〃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
《战争风云》第五十六章(2)
〃整个莫斯科都是这个烧纸味,〃帕格说。〃在大风雪里开着车,闻到烧纸味真是活受罪。城里是兵荒马乱一团糟,斯鲁特。你看到铁丝网和乱七八糟的钢材封锁的桥梁吗?还有,我的天,火车站人乱成一团!往东走的车辆挤在一起,大灯都开着,管他妈的灯火管制!我没想到整个苏联有这样多的卡车和卧车,装满了床垫、老年人、婴儿,等等。蓝色的防空探照灯还在头上晃来晃去。天知道是怎么回事,加上风雪,我跟你说,真有一种到了世界末日的感觉。〃 斯鲁特笑了一声。〃是啊,不是吗?大批人离开是你们动身那一天开始的,后未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政府大员是昨天走的,坐着一长串响着喇叭的黑轿车。哎呀,你应该看看沿街老百姓的脸色!我肯定惊慌是由于这个引起的。不管怎样,我信任斯大林。他留到最后,这要有勇气,因为如果希特勒逮住斯大林,他会把他像狗一样吊死在红场。他还会把列宁的遗体从墓里拖出来,挂在一起,让风把它吹成碎片。啊,这里将发生好多惊天动地的事,谁能活过来就能告诉你。〃 维克多·亨利站起来,扣上大衣。〃你知道门口已经没有守卫了?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