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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霄白发现,这几个人的气氛和乐到了不行,似乎没有她什么事儿。如果她再在这儿待下去,迟早会心惊肉跳致命。于是乎借着柴火快烧完的机会,她干笑着撤了,理由是去岛上树林边上捡柴火。
“皇姐,船上有。”小白眼狼不怀好意不让她得逞。
“自己捡来的舒坦。”霄白咬牙切齿。
终于,她如愿了,一个人进到了树林里。
这个小岛从外头看起来好像不大,没想到走到里面,还是看不到尽头的。这令霄白非常满意。说是捡树枝,其实她那是不想在那诡异的氛围里待下去。裴言卿想过夺位,段陌想杀裴言卿保江山,云清许受命于段陌要杀裴言卿但是也最讨厌有人用逼迫的,这三个人,其实无论是谁杀了谁,都是有理的。可是偏偏他们和乐融融。这样的氛围,对她来说实在是摸不透。
时日已经是冬天,树林里阴冷得很,越往里走就越阴暗。渐渐的,霄白有些不安了,停下了脚步,打算慢慢往回走。就在她转身没走几步的一瞬间,脚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她愕然低头,发现的是一个捕兽夹,这会儿正夹着她的脚,血都出来了。
……
上午,被侍卫砍伤了手,下午,被捕兽夹夹伤了脚。
……
她连发火的力气都没了,低下头去掰那个夹子,越掰越紧,最后忍不住低吼:“混蛋……”混蛋,谁有事没事跑一个荒岛上来捕猎!吃饱了撑得么?!
怎么办?
霄白在原地咬牙,是自己用力掰着试试,还是扯开嗓子求救?不,不求救,那样太丢脸了,居然被像熊一样在树林里夹住了脚。
可是,那捕兽夹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只是不粗的几根细铁,在她手里去怎么都掰不开。最后,她把随身的匕首的拿出来了,就是挣脱不开。
“霄。”很柔和的声音。
霄白顿时没了力气,跌坐,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抬头:“师父。”
“不用用蛮力。”云清许轻道。
“哦。”
她完全放弃了挣扎,乖乖坐在了地上,抬头看着自家师父。云清许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柔和,只是这会儿闪过很浅,很浅的一缕无奈。最后他还是蹲下了身,把琴放在了一边,伸出手去解那个捕兽夹。
霄白呆呆看着——那么文弱的一个人,看着也没什么力气,可就是那么强大,让人畏惧。他总有办法用最让人无力的方式,把对手绊倒。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了,却只对她一个人好。她十岁的时候他十八,他为了她杀了她那个所谓的父亲,然后抱着她坐上江湖第一楼摘星楼的楼主宝座。底下的人一起跪地,只有她是在他膝盖上的,陪他一起享受所有的荣耀与尊贵。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关系渐渐变了呢?是她开始有小女儿的心事开始吧,开始不满,那个人貌似温柔,其实无爱的举动。
“师父,你胸口的伤,还疼不疼?”她轻轻开口,脚上的伤好像已经不疼了。
叮——捕兽夹被打开了,他的额头上有一点点的汗。
他似乎没料到她会有这么一问,微微一愣后笑了,一点一点解开自己的衣衫,露出胸口那块——那上面曾经有很深的一个伤口,是很多年前,摘星夺位一战中留下的。
霄白呆呆看着,那纤白的肤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疤。周围的那些痕迹,是当年她莽莽撞撞上错药,结果被林音边骂边拿刀子划出放血而来的。
不知不觉,眼泪流了出来,她随手拿袖子乱抹一气,最后干笑:“啊哈哈,好大风啊。”
“那么疼?”云清许问。
呃……
“哭了。”云清许又道。
“……你看错了。”
霄白咬牙,忽然身子一轻,被云清许抱了起来,放到了不远处绿草上。
“白遥说,上次是我误会你。三月芳菲的事。”
啊?
霄白这才记起来,那天她似乎差点被砍手砍脚了,因为当众顶撞堂堂摘星楼主,还欺瞒身上的毒药已经解了的事实。
“没事,嘿,这不是还没砍嘛。”她大大咧咧。
“可是,罚不能省。”
“……砍手砍脚?”
“让林音教你三个月功夫。”
“……我不要学。”
“那就继续叛出之罪。”
云大神,火了。
霄白瘪瘪嘴,她当然知道,当众顶撞只换来三个月练武,简直就是捡了大便宜了,她没有理由反对,只是……
“我不回青云。”她重申,“师父,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是,我不想再继续以前的日子了。”
“为何?”
“……不想学杀人,反正我学不会,不想在楼里待下去,反正我只是混饭吃的,不想……”
“你想离开我?”云某人轻道。
你想离开我?
霄白愣了,她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她这样的行为是不是想离开他?想吗?她问自己,最后是答案
“不是。”她只是不想继续以前奇奇怪怪的状态。
云清许似乎心情颇好,看她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模样,他埋下身,吻住了她的眼角,伸出舌头顺着她的眼慢慢舔舐,把她的眼泪都舔干了,才轻轻把唇覆盖到了她的唇上。
这十几年的相处模式呵。
就像是两只孤苦伶仃的小兽,风里雨里沙场血海,他们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师父的吻,没有任何情欲色彩,只是单纯的温柔,单纯的取暖。他的眼睛不像其他人,吻久了就会盖上欲望的火光。他一直是澄净的,带着浅浅的依赖。
霄白知道自己该推开他,就像上次和上上次一样。她也打算这么做了,只是云清许的吻却蔓延到了脖颈,他的手已经着手解她的扣子了。
……
“师父,我身上没伤……”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带了点可以的热情,让她不知所措。她想后退,结果是一不小心压弯了身后的小树丫,跌倒在了柔软的草坪上。云清许凑近了些,近乎暧昧了——确切的说,是更暧昧了。她的身体有些异样,脸上起了红晕。
云清许抬起头,对着她的眼轻道:“白遥说的,可以在没伤的时候也解一下衣服。”
一句话,瓢泼大雨一样浇在浑浑噩噩的霄某人身上,清醒了。
白、遥、说、的!
她咬牙切齿——这个白遥,他到底还教了他什么东西!
衣服解开了几个扣子,露出肩胛一片。他自己的扣子还未合上,又抱着她半倚在草坪上。霄白只觉得这场面……让人那叫一个悬崖勒马。
“师、师父,你……小心着凉……”赶紧给我把衣服穿好!
啪——很轻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踩在树枝上。再然后就没有声响了。
裴言卿,还是小白眼狼?
霄白拽上衣服细细想,最后瘪瘪嘴,无所谓。
“回去吧。”她拽着他的衣袖。
他似乎有些不满,把她抱紧了点。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身,把自家衣衫整理了下,又是一派风度翩翩。
霄白恶狠狠地看了自己的脚一眼,也懒得尝试了,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等着他抱自己回去。
冷夜奔波
出树林的路挺长,霄白被云清许抱着,本来一点儿都没有异样的,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只是看到段陌瞪圆了的双眼时,她还尴尬了一下子。
咳咳。
“皇姐。”他马上恢复了无害的纯真笑脸。
“呃,裴狐、言卿呢?”霄白看来看去,发现岛上少了个人。
“裴大哥身体不适,先回去了。”小白眼狼道。
呃?回去了?霄白傻眼,那只狐狸是那么会躲闪的人么?云清许也没表现出要杀他的样子啊。
“皇姐,我们继续。”段陌笑。
“好。”她从云清许怀里落地。
三个人又围到了一块儿,继续刚才诡异的事情。霄白这次学乖了,烤好了的地瓜马上狗腿地给自家神仙师父递了上去。可是云清许却好像没有多少兴趣的样子,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接过。霄白于是明了,师父对地瓜压根没多少兴趣。那刚才为什么咬她吃了一半的?这件事情,匪夷所思。
少了只狐狸,这气氛其实也没有好多少。霄白盯着烧得旺的篝火难得发起了呆,那只狐狸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少了个麻烦反而浑身不自在?
一个下午,就在诡异的氛围中过去了。太阳渐渐落山,余辉漫天。霄白有些犯困,在边上找了块大石头靠着睡起了觉。迷迷糊糊中,听到云清许和段陌似乎交谈了几句,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又交换了一句,最后段陌露出了笑脸,云清许继续把玩着手里的琴。
“天快黑了。”云清许拨了几下琴弦,淡道。
“那我们回宫吧。”小白眼狼道。
“哦。”霄白揉揉眼睛,拖着受伤的腿一步一步往船甲上跳。
天,终于黑了。
在皇宫里,天黑代表着很多事情,譬如传膳,譬如选妃侍寝。而在江湖外野,天黑代表着仇家容易上门。
霄白很诧异段陌那小屁孩居然也有妃子,出宫门的时候还傻乎乎地回头看,直接后果是突如其来的一剑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谁?”
霄白的第一反应是挡在了自家师父面前,握拳等着突如其来的几个蒙面人。当然,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哪有蒙面人自报家门说我是谁谁的?在被袭击的时候问你们是谁,其实是最傻的办法。
“你们不必知道!”带头的那人答话了。
……
霄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真有那么傻出声的。
“有何贵干?”既然人家肯答还不急着动手,她也乐得折腾。
“主人有令,杀无赦!”
“……”
铮——
带头的人的剑出鞘了,如疾风暴雨一般袭向霄白。霄白的第一反应是拽着云清许就躲!他不会武是事实,可是为什么林音和另外两个影卫也没影儿了?!
“林音!”霄白急得吼,四周静默一片,哪里像是有人在附近的样子?
云清许的眼色很奇特,他看着她拉着他的手,居然看起来心情不错。
……
这个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快没了?霄白很火大,直接后果是吼了:“师父!”
云清许停下了脚步,忽然面向了那几个袭击的人。那几个人被他忽然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