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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莫能弃-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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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快又笑着说:“就是就是!”只要是和平演变,别用个借口把我们家都杀了就行!忽想到别让他对我爹太无情,就说道:“新旧之争,自古有之。有的人把亲信组成了一个秘书处,留在身边,凌驾在其他部门之上。有的人把亲信安排在部门的实权之位,让他们打出自己的天地。反正新旧同在,打成一片,老板坐收渔翁之利就是了。”同在同在!你让旧人不死,也是对新人的一种束约。

他看着我,又是那种深不见底的目光,我坦然迎着他,假装无邪。

他终于一笑说:“与你相谈,倒常有所获。”

我又赔笑说:“我只是引玉的砖头,你心中宏图大略,早有计较。”

他站起来,说道:“日后再与欢语相谈吧。”

我甜笑着:“好。”别再多说话了!

他方要走,可又看着我说:“你所说之人,要不要。。。。。。”

我叹息:“他对我无情,我不强求。”

他笑起来说:“你倒是胆小如鼠。”哈哈而去。我喘了口气,才发觉冷汗把我的腋下湿透了。

我们都明白他是什么人。他不点破,我不明说。两个人假装是普通的朋友,聊聊天。我觉得他现在接受这种关系,虽然他知道这是假的。

官非

我心惊肉跳地回了家。爹,丽娘和哥哥都在大厅焦急地等着我。我见了他们,把我所感到的皇上对爹的心思和我对皇上说的话讲了一遍,大家脸色阴沉。

爹长叹一声说:“位极人臣,就必有此险。我初入仕途,原只想为国效力,服务万民。皇上自幼聪明仁达,我当初担承了先皇的嘱托,这十年来助皇上渐掌政事要领。我不理军权,太后之兄一直握着重兵。按理说,我只司文政,该不会太惹皇上忧忌。可近年来,我也发现我每日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与人的争斗上,所行之事常先顾忌人际后果,又要兼顾皇上的好恶,的确也已深陷政事操纵的漩涡,让我深感疲乏不堪。我也曾想过告退,但我年纪尚轻,无故而辞,更惹嫌疑。现在皇上想统领群臣,忌讳我十年的经营,也是常情。若他能以新臣分散我的权利,容我渐退,保此全身,这也是我家之幸。”

我们大家都静静的。爹又说道:“我父母早亡,又无兄弟姊妹,这些年,我不经营亲友,到今天,我家虽是名门,可人员单薄,早无家族之累。只愿有朝一日,我能隐退乡间,读诗饮酒,漫游名山大川,轻轻松松了此余生。”

我隐约记得历史上这种辅佐年幼皇上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皇上一旦成人,先要除去的就是摄政王顾命大臣之类的人,要不然,就是自己被除去。爹总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平素不营私张扬,可谓十分小心翼翼,可到头来,还是惹皇上猜忌,当官有什么好处。

丽娘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感慨道:“老爷,只要您安安生生的,比什么都强。”

我担忧地说:“爹,您一露退意,人们会不会就趁机倾轧、寻仇陷害?”

爹苦笑:“我平素还是与人为善多些,最忌讳我的人是皇上,最不喜我的当是太后及其外戚贾成章一派。只要我退下来,皇上心中少了顾忌,也许能念我这么多年辅佐之劳,还会有些袒护之心。”

丽娘说道:“老爷,我护着您!咱们的孩儿也学武。实在不行,咱们浪迹江湖,离他们远远的。”

爹轻叹:“清儿从小只读医书,洁儿。。。。。。你如今又只想传武艺。。。。。。可叹我诗书传家无望了。。。。。。”

我忙笑道:“我读我读,我前两日还读了诗经,什么来着,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爹叹息:“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我皱眉疑道:“不是一样的吗?”

大家都笑了,可沉重的心情并没有减轻。我才真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的含义。

也许是因为在车中睡了觉,晚上我就觉得头胀鼻塞,眼睛疼起来。杏花叹息说原来的小姐根本不病,身体还是一样的,怎么我动不动就着凉受风?看来气血循环才是健康之径。她建议我开始习武,我忙摇手:“我可记不住那些动作,只想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不想吃苦。”

虽然这次风寒没闹得我去黑色走廊,我也难受了七八天。正是过年的时候,府中的热闹我都没凑上。隐约只听着鼓乐声声,笑语袅袅。我躺在床上喝点粥,吃点咸菜,睡睡觉。十来天后,等我能出屋时,年也过了。

这期间,有一天,哥哥来给我号脉,似乎无意说道:“审言来了。”我靠着枕头,闭眼不说话。

哥哥号了脉说:“妹妹快好了。”他等了会儿,又说:“他问起了你,我能不能。。。。。。”

我依然闭着眼说:“就说我死了!”

他苦笑:“妹妹,可否见他一面?”

我心中的痛又重来,忙说道:“别想了!不可能。”

哥哥长叹道:“毕竟是我们负了他。。。。。。”

我打断:“我没负他!能给他还账的女子很多,我无才无能,不必费心。”

哥哥无奈,起身走了出去。我隐隐听到他在外面和人说话,明白谢审言就在我的屋外的厅里。我一阵怒气,他干吗又来打扰?!当初既然告别了,既然能和别人在一起,就别再来招惹我!

丽娘的肚子到了八九个月也不是很显露。她简直象上了发条一样,天天满院子地乱走,指东指西,安排各种事宜。时近二月龙抬头,算是初春,丽娘总指挥人们打扫这打扫那,恨不能把所有的屋子都翻修一边。我知道这是生产前的疯症,就常和她开玩笑。她在府中没有别的女伴,就老让我去她的屋中,给我看她准备的各色婴儿衣装,我心中微苦。

一天,我和丽娘正在她屋中说着她生产该做的一些准备,有人奔进屋中,报说我府那逃走的奴仆被官府捕获,为辩护自己的逃脱,他向衙门陈述董太傅之女董玉洁无端虐待下人仆从,手段残忍,他若不逃,性命难保。如果官府不信,可查对谢御史之子谢审言,盖其被判官奴期间,落入董玉洁之手,被日夜鞭打用刑,几近死去。官府查对了官籍记录,证实谢审言确是被我府所买。官府已向谢府求证,谢府家人代替主人回复说谢公子的确曾身受苦刑,伤痕遍体。

官府顾及太傅声誉,先传信府中,言说:逃奴弃府,属无户籍之人,加之又首原主人之短,本可判虚言惑众,严惩不怠。但他的供中牵涉了谢御史的公子曾被施刑,而谢府家人证实了逃奴所言。毕竟谢御史如今是朝中要臣,对他的儿子的遭遇,也该有个交代。可否请我府中人出面澄清一下事实,也好洗去我府,也就是董玉洁,虐待奴仆包括前犯官之子的嫌疑。开堂之日定在了三日之后,届时府中任何一人都可前往,与逃奴和谢府的家人对证一番!

这请求,表面恭敬,实际让我府无处可躲。

晚上,我和爹,丽娘,哥哥聚到大厅。我们先静坐了一会儿,习惯一下这让人羞愧的话题。

爹先开了口:“此事本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分明是想弄得路人皆知,毁去洁儿的声誉。更要紧的是,让大家都明白,我府曾趁人之危,对谢御史之子下了毒手。其中含义。。。。。。”爹叹了气。爹现在的处境十分微妙,最好不要有什么把柄,更不能挑起皇上和朝堂众臣对他的不满。

哥哥沉思道:“必是那贾功唯所为。他有我府的逃奴在手,知道其中周折。我们回程与他相遇,他曾用言辞激审言寻死,以坐实可惩妹妹的罪行。现在谢御史官复原职,他把逃奴交给官府,将这段内情公之于众,一方面损了爹和妹妹的声誉,一方面激起了谢御史和同僚对爹的仇恨,他还根本不用出面。”

丽娘问道:“不能只推是逃奴挟私诬告?”

爹说道:“那谢府的证词又如何?谁刑伤了谢审言?官府有记录,他被买入我府。”

丽娘说:“就让李伯前去,否认小姐干过任何事情,把那些事都承担下来。”

爹又轻叹:“掩耳盗铃之术,若谢审言出面指证。。。。。。”

哥哥说道:“审言断不会如此!”他的话中有对谢审言的完全信赖,我听到耳中,忽然想起了谢审言曾为我摇头,拉停了我的马,曾护在我身边。。。。。。一时间,一丝遥远的温情涌上心来,可我忙按捺下这种情绪,他已与我无关了!

爹又微摇头说:“即使谢审言不出面指证,仅凭李伯几句话,官府也不会如此善罢甘休,该追究李伯殴打虐人之罪,他身为仆从,就不能免责。我们自然可以暗地通融,可他们既然把这事弄得这么大,就是想毁我府的名声,当堂之上,必会对顶罪的李伯刁难乃至用刑,以逼他说出实情。”

我问道:“那逃奴又将如何?”

爹说道:“言主短处,必受严惩。他已无生机,他能如此,当是有人许了对他家人的好处。”

我想了好久,终于说:“我不能让李伯或别人受苦,我自己前去承认过错,说明与爹无关。到堂上,我痛心疾首,百般乞求宽恕,赢得人们的同情。反正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我光明磊落地认下来,日后只是名声败坏而已,我也不在乎,不嫁人就是了。”

哥哥忙道:“太傅千金,出头露面,实在有违道德!”

丽娘也说道:“洁儿不可,你若如此,不仅丢尽了你的脸,我全家也会蒙辱。”

我强笑着看着大家说:“请你们现在看着我,告诉我实话,我可否似一个恶毒之人?”

丽娘叹道:“洁儿你长得十分美丽,加上眼中唇边总带笑意,我看着就觉得可亲,怎能是恶毒?”

哥哥也苦笑着说:“妹妹是比以前可爱百分。”

爹明白了我的意思,叹息不语。

我说道:“此事如果狡辩不认,只能让人心存鄙夷。我认下了,加上态度诚恳,说不定我们能败中取胜。你们都觉得我相貌可亲,别人也会多少觉得我不错。人们相信眼见为实,他们当堂看了我的样子,该对我心存些偏袒,这不比让我避而不往,被人们背后万分诋毁要强?”我自从说服了那个长脸容我跳崖,对自己的口舌有了很大信心。我相信借助我的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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