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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漓,昏死在地。小姐不听我劝,我又想,谢公子虽习过武功,毕竟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受不得这样的苦,也许随时都会开口求饶,小姐自会住手,他的性命就保住了。可谁知日子一天天过去,谢公子死不开口,所受之刑,渐渐惨无人道。我去劝过谢公子多次,求他开口保命,他从来闭着眼睛不看我。。。。。。到后来,我已知小姐不会罢手,谢公子受尽凌辱拷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再两三日,必死无疑。我那时反而不再多加阻拦,考虑小姐当时就是住手,也已对谢公子铸成大错。我看那谢公子如此坚强隐忍,他活下来,日后有机会,一定会残忍报复,以解这样的残害之恨,那时必然祸及老爷,还不如让他一死。。。。。。我只想着他死后,我怎么为小姐遮掩。。。。。。”
爹长叹道:“五儿!为人怎能如此负义!那谢审言从来不曾害过我家,我家害他在先!又如此狠毒!就是他因此报复,我家也是罪有应得!现在欠了他这样的血债,让我家怎么偿还?!子不教,父之过。我有此女,必是我为人有差。。。。。。”爹低了头。
丽娘起身,与爹一同扶住李伯,说道:“李伯,请起,否则老爷心中不安。”李伯起了身,爹又叹息,回身不看我们。丽娘在爹身边说:“老爷,儿女不同。您看清儿,从小就想救助病弱,与洁儿,那时的洁儿,完全不一样,都是一母所生。我所闻,夫人也是慈心善意之人。。。。。。”
我接着说道:“爹不要自责,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命运负责,不能怪别人。爹从没有虐待过他人。我来的地方,也有这样的事情,有的人杀人越货,可他们的父母平和善良。儿女不该担承父母的罪责,父母也不必承担儿女的罪过。”
爹深深地叹息。丽娘转身,神情严肃地看着李伯说:“你现在又怎知谢公子不会报复我家?”
李伯不抬头地说:“那日我发觉现在的小姐不是原来的小姐时,曾拔剑对着小姐,谢公子负痛起身摇头,不让我下杀手,我才知他是个正人君子!受辱重伤之余,尤不忍见无辜受戮,奋力相救。我实是个卑鄙之徒!后来,无论我怎么护他,都无法让我稍减悔恨。他对与过去的小姐一体的欢语小姐都三施援手,更不会向从没有伤害过他的人报仇。可叹我一向自以为是个除暴安良的侠士,现在才明白我不过是个是非混淆、见死不救的小人!”
我们大家都不说话了。我何尝不是曾见死不救,看着他愁伤不解。。。。。。杏花轻声抽着鼻子。。。。。。
夜已经深了,远方传来更鼓之声。
丽娘开口说:“他们都累了,老爷,让他们去歇息吧。”爹背着我们点了头。我们纷纷起身告安而出。
出来后,李伯对我们道别,说还有一个时辰就会开城门,他会去谢审言住的药店。
哥哥送我和杏花回了闺房。
临睡前,杏花悄声说:“小姐真要同谢公子在一起了。”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这样的深夜让我感到沮丧,想起哥哥说的他那么挑剔,我心中抑郁,根本没有任何快乐之意。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起来去见丽娘。丽娘说我们离开后,爹穿了朝服,端坐在案前,一直到了上朝时分,一夜无眠。丽娘在他身边,陪了一宿。我听了赶快告辞,让丽娘休息。丽娘说她心中不静,只能等着爹回来。
爹下朝后,立刻让我们大家去见。我和杏花,哥哥马上到了昨夜大厅,爹面色疲倦,看着我们说:“今日皇上同意了我的奏谏,招回谢御史,官复原职,赐还他原来的府邸。他的两个儿子免去奴籍,回复正身。”
大家都松了气,丽娘脱口道:“太好了!”
爹脸上没有喜色,看着哥哥说:“为免太多的人知道谢审言与我府有关联,你去附近先租一住处,安置他。等他的父兄回到京城,谢审言再回归谢府。我家届时会去提亲。”
哥哥起身道:“我这就去告诉审言,也让他早放宽心。”
爹点了头,哥哥马上出了门。
我心中莫名地烦躁不安,似乎失去了什么。
爹看着我说:“洁儿,你嫁给他后,一定要温和顺从。。。。。。”丽娘忽然说道:“老爷,洁儿是个好心的孩子。”我知道她是想提醒爹我没干下坏事,替原来的小姐还债,本不是我的责任。爹叹了口气。我和杏花起身告退。
后面的日子,我心中忐忑无端,觉得不对,可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杏花毫无所觉,开始给我看以前那位小姐准备好的嫁妆,多是喜衣和床上用品,有些还是她亲手绣的鸳帕枕巾,等等。一想到绣出了这些花样的人,曾手持钢鞭打在谢审言身上,还让人。。。。。。我就根本没有任何心思欣赏她那些东西!更不能想象我如果真和谢审言结婚,会穿她的喜衣,会躺在她绣出的枕巾上!最后,我终于忍无可忍,对杏花说凡是那小姐绣出的东西,一概到市井卖出,所得银两尽施给乞丐。杏花恍然明白,再不向我展示那位小姐的手艺了。
告诉了她这些,突然觉得我所住的屋中的一切,也不能忍受。我离府前用的都是那位小姐的物品,也没有觉得什么。可回来了,满目所在,看到的都是她的影子。她选的被褥的颜色,她用的梳子的样式。。。。。。我几乎疯狂。一连几天,日夜不休,无论大小物件,一样样清理,床上全换成了照我所说的颜色买的东西,帐子拆了,首饰全免,梳妆所用全重新买,连家具都换掉。。。。。。唯一不能全扔的是衣服,因为买做新衣均十分费时。
丽娘完全懂得我的意思,每天都来帮助我。我知道我这么干要花费很多银子,但她说哥哥上次追回的银两十分富裕,完全可以为我重配日常所需,新置嫁妆。
大家都以为我这么闹腾是因为要嫁人了,着急准备,只有我清楚,我是为了逃避我心中的不安。
再见到谢审言时,是几日后,他与李伯住入了一处民宅。我和杏花到时是下午,李伯出门接了我的马,告诉我谢审言在后院。
我走到小小的后院,院角有一棵树,树荫遮了大半个院子。谢审言还是穿着一身粗布白衣,坐在树荫下的一把椅子上,看着地上,想着什么。他听见我的脚步声抬起头来,那一瞬间,我知道我们之间再也不是从前。
他的目光里,有种疏远,像一根刺一样明显突出,我一下子停了脚步,几乎要转身回去。他站起身,可并没有走向我,我们看着对方,以前已经是隔着什么,现在更是蓬山一万重。
杏花给我搬了把椅子,放在谢审言几步外,她也看出不对,没说话,走了。我坐下,谢审言也坐下了,垂了目光看着地,没有再看我。我只觉得胸中沉抑,无法开口,只能干坐着。
我们坐了很久很久,他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象我记忆中一样有些嘶哑,大概以前的折磨损伤了他的声带。他吐字艰难,可能因为他长时间没有讲话。他低声说:“你不欠我什么。”他说得很慢,语气十分冷淡。我的心凉下去,想起了那湍急而去的河水,我无法伸手挽留。。。。。。
我明白他在想什么,他这样说,一定是觉得我爹这么让他娶我,是为了打发他,堵住他的嘴,免得他日后算账,为了还欠他的债。。。。。。我想告诉他说,也许一开始,我是为了还欠他的情,可后来,在那朦胧之际,我想到了他。。。。。。但又想起了哥哥说他要容德俱佳又能与他诗词唱和的女子为伴,我不是。。。。。。他现在重获自由,必是另有心思。。。。。。况且,对着他这样遥远的目光,这样冷淡的语气,我实在说不出。。。。。。
他继续缓慢地说道:“小姐为我做了很多,我很感激。你的父亲,太傅大人,施恩我父,我无以回报。”
我想跟他说爹为他的父亲所做的只是补偿他,哪里是什么施恩?!但明白这么说也是一样地贬了他,他所受的苦痛和侮辱,他所失去的健康和尊严,岂是他的父亲官复原职,把我嫁给他就能还得了的?!
他又停了好久,终于又开口:“请小姐转告太傅大人,不必去我家提亲,我现今不能,”他的眼睛完全闭上,脸色一片沉寂,接着慢慢地说:“迎娶小姐。”
我虽然已大约知道他的意思,可听他把话这么清楚地讲出来,还是感到一股不能忍受的冰冷,笔直地刺入了我的心底,随即冻结了我的全身。我们这么长时间在一起,我为他说了那么多话,他一张口,就是这样的告别,他还是在我的心田里,种下了荆棘。。。。。。
火山死去,大地霜降。
我努力镇定自己,以免失态流泪,我低声说道:“若公子无意,必是你我无缘。我顺从天意,绝不勉强。”说完我起身,他也站了起来。我转身走开,他在我身后轻声说:“谢小姐救命之恩。”我不回头地回答:“公子也救了我,彼此彼此。你我互不相欠。”
我表面平静地离开了那个院落,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多么羞惭难当!
失落
我一言不发地回了府,把事情告诉了哥哥,让他去告诉爹。
哥哥长叹:“审言为人骄傲,不能如此受人婚姻,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我没说话,哥哥又说道:“实在不行,让爹同谢御史谈谈。”
我摇头道:“哥哥,我不强求任何人,不强留任何情。他有他的骄傲,我也有我的。他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不是他想要的人,他也就不是我要的人。是我的,上天会给我。不是我的,让上天拿去吧!”哥哥看着我,眼里神情莫辨。
当晚,爹就让我去见他。他看着我,脸色一如以往地悲天悯人:“洁儿,我家负了他,你。。。。。。”我等他真的停下来才说:“爹,我们不能强加于他,那就又侮辱了他一次。”爹沉思不语。
我等了一会儿,又说:“爹,他是个人,他有选择。我也是人,不是用来还债的人情。”
爹叹了一声:“如果不订婚姻,有可能终成祸患。我毕竟助他父官复原职,可堵人口舌。但那贾功唯之意,大概要累及你的名声。。。。。。”
我说道:“是祸患,早来晚来都会来。我宁可承担祸患,也不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