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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和清尧是……不是……”有口难言,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无话可说,顾春江真是左右为难。
“人家喜欢就好,你们喳呼个什么劲?轮到你们时,就知道‘嫁出去的女儿等于泼出去的水!’这句话的真意。”舒冬海白了她俩一眼,埋怨她们的不解风情。决定终身是件多么重大的事,人家正在兴头上,就该说些好话以兹鼓励,何必落井下石。
“还说哩,上次明明就是你整骆清尧最惨,现在有话说的人也是你,真怪。”沈秋池小小声地念道。
“对,我改变主意,不行吗?不过说实话,春江,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他不是个好应付的对象,主控权和嫉妒心都强,容不下别人的不赞同,柔弱的你也许会成为牺牲品。”说来说去,基于上次和骆清尧有过一面之缘后,舒冬海也会担心。
对女人来说,谈恋爱是一回事,找错对象还能重来,就算曾经受了伤,再苦再痛,终究会过去。可结婚就不一样了,一旦决定终身相伴,交出自己的真心之后,依顾春江外柔内刚的个性,绝不可能更改。此生此世,恐怕她只知道“身为骆家人,死为骆家鬼”这种古老的思想。加上天生宽大的胸怀,即便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会往自己肚子里吞。
“谢谢你们的关心,我相信清尧是此生中我惟一会接纳的男人,有他就够了。”顾春江柔美的笑容中隐隐透出衷心的喜悦,对众人的反对都只是微笑不语,“再说,我和他之间发生了许多事,有不好的、也有好的,但这些恩恩怨怨都已成过去,实不足为外人道。你们只要知道,今天我会嫁给他只有一个原因——他爱我而我也爱他。”
看着她小女人似的娇颜与满足的笑容,仿佛只要提起“骆清尧”三个字,就代表着幸福。开启顾春江二十多年来生命的春天的他,让她甘愿此生只为他而生,也能为他死。
“夏、秋、冬”三人齐声摇头叹息,这个男人出现得未免太早,让完全没有社会经验的顾春江一人情海,再也没有脱身之地。或者该说是爱情之前没有道理,爱上就爱上了,让人再也没有能力思考抵抗,除了接受。
唉!难怪人家说女儿再怎么好也是别人的,容易胳膊往外呀,心里只有外人。而且说绝不嫁的那个人,往往最先离开大家。“夏、秋、冬”三人现在真体会到个中滋味。
“我也爱你呀!怎么你不想多陪陪我们?”木已成舟,自然没有阻挡的必要,耿夏荷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我没说不会陪你们,但是清尧现在不能没有我……”顾春江想说话,却马上被下一个人打断。
“他不能没有你,我们就行。我说嘛!是我们比较不值钱,还是该说你重色轻友,宁愿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整个‘晴光’?让我们从此缺少一个好伙伴兼好姐妹。算了算了,原来友情真的不值钱。”舒冬海跟着搭腔,不带情感的怨怼语调听起来还挺真实。
“谁说我要放弃‘晴光’?身为孤儿的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这里是我的娘家,你们是我的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辈子都一样。哪天,我真受了委屈,还是会回来哭诉,等你们替我出头的,清尧可怕极了你们三个。”顾春江好气又好笑地道。
“喂,你们两个人好坏,没看到春江已经很为难了,还说这些话刺激她,人家又不是嫁出去之后就跟我们恩断义绝,她绝不是这种人。”沈秋池一个人还在状况外,拼命地说好话。
“很难说唷,豪门一入深似海,以后就算你想见她一面,还得通过层层关卡,顶着炎炎的太阳,最后看门狗冷冷地丢句话说少奶奶出远门了,不知何时回家,背地里还嘴碎于我们这等穷亲戚上门只会死要钱等等闲话,我们可受不了。”耿夏荷故意恫吓沈秋池。
“真……真的吗?”她马上被吓到了,“春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那里听起来好像监狱。”
“小傻瓜,当然是假的,她故意吓你!”顾春江安慰她,接着板起一张老大姐的面孔,“荷荷,不许你再恶作剧。”
“我说的是实话,又不是骗人。报纸杂志上不是常刊登哪个平民百姓有幸嫁人豪门后,从此不见天日,又面对妯娌间的争权夺势,没权没势的小媳妇儿只好从此被迫和娘家断绝往来,连我们这些昔日好友也形同陌路。万一丈夫的疼爱不长久,在外另结新欢,又苦于面子不肯离婚,不就真正成为笼子里的金丝雀。”耿夏荷立刻举证。
“对呀!看到这么多例子,又从你身上得知富家子弟的所做所为,我还因此立下志向,将来要结婚,一定要找个不太有钱又家无恒产的平凡上班族,更重要的是他要有一技之长。”沈秋池连连点头称是,“春江,豪门听起来就很可怕,你还是三思而行吧!”
“你忘了,至少骆清尧是独子,家中又没长辈,春江不必受这种苦。”舒冬海冷冷地回了一句。骆清尧的父亲骆顺同于前一些日子亦过世了。
“对啦!说起来你还是有点运气。”耿夏荷点头称是,“上无公婆,下无弟妹,好处可有,坏处全无。”
“你们哦……千万别这么说,要是老爷子在世,我还求之不得。看到清尧定下心,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这是他心头最大的遗憾,对清尧来说亦然。”顾春江忙制止她们继续瞎掰胡扯,在她当看护的期间,老爷子向来对她不差,就算人已然仙逝,给她的已经太足够。
“开玩笑,你不要当真。”耿夏荷吐吐舌头,为自己的失言道歉。“我心直口快,没坏心眼。”
“我也知道你们对清尧的印象不佳,他自己也承认过去有缺失,并且愿意修正,我保证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改进,虽然不能做到人人满意,可一定比现在好。他很需要我,好不容易走出心魔的他正需要旁人扶持,对此我责无旁贷,对你们,我是有满心的抱歉,可我真的……真的……”唉!顾春江说着说着眼眶转红,这群好姐妹,还有“晴光”这片温暖的园地,说分开还真舍不得。
“好啦!别掉泪,你能找到好归宿,我们替你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反对。”耿夏荷忙安慰她。
“虽然骆清尧很凶,可是你有办法侵占他的心,一定可以在未来的婚姻生活中让他对你服服帖帖。”沈秋池最看不得别人哭,因为易感动的她很快受到波动,浓浓鼻音马上出现。
“自己决定的路该有把握,何必管旁人说啥,你少被我们唬了。”舒冬海拍拍她,聊表安慰。
“唉!你们投降得真快。”将顽皮的笑脸自深掩的手中移出,幸福的笑靥尽在其中,“谢谢大家的鼓励,我一定会幸福的。”
“你未来的老公真是把你宠坏了。”耿夏荷道,和其他两人只能苦笑。
“他是对我很好,不用怀疑。”闲话讲完,她还有正事要提,这也是她今天最重要的目的。“对了,我跟清尧商量过,‘晴光’没有自己的根也不成,长期飘浮的结果,有一天还是会出现像现在的情形,下一次我们也许没有如此好运,能得到他人的帮助。”
”说穿了,你未来的老公怕你再去抛头露面,又引来觊觎你的男人吧!”舒冬海笑谴。
“我们也知道行不通呀!可是现在没别的路,说来说去都怪我们太没本事,没法子一下赚到大笔金钱,唉!那清尧哥有方法吗?”瞧沈秋池叫得多顺口,马上转风向。
“如果没两把刷子,怎么会提起这事,他愿意转让一笔土地给‘晴光’,作为永久的住所,也算做做善事。‘晴光’有了自己的房子,从此就没有搬家的问题了。”顾春江笑着宣布答案。
“酷!太帅了。”沈秋池率先叫好,“房子和土地耶,都是我们自己的。至少可以让院长的头发少白好多年。哇!听起来好像做梦一样,眼看我们就要有自己的家了。”
“当聘礼吗?好吧!我勉强同意他向你求婚。”舒冬海也笑得开怀,“本来想等我以后赚钱再来打算这点,现在可好了,荷荷,你不用担心你老板何时将房子收回去了。”
“嗯!很棒。”望着大家兴奋的模样,耿夏荷轻轻应了声。她的脑海中是一片空白,听了顾春江的话,整个心里不停地回荡着一句话——可以结束了吗?也该是时候了,她和钟瀚惟之间,牵系的只是如此薄弱的基础,既然牵连已断,也该落幕了吧!
※※※
“谢谢你曾经慷慨解囊,现在我们有能力自主,不再需要你的帮助。”细声地开口,双脚不安地左右交换,耿夏荷就是不想正眼瞧向钟瀚惟。冲进钟瀚惟的办公室之后,她始终低头望着自己的鞋子,酝酿许久勇气之后,还是没法子大声说话。
“为什么?”她反常的举止让钟瀚惟心生警惕。不能否认自己身体强烈地渴望她,可是他终究是个君子,不愿强人所难。这些日子以来,即使强迫她一道吃饭,也多半在吻上她之后,趁着欲火还未高涨前,急急地送她回家,他并没有越轨的行为呀!
“有善心人士的支持,‘晴光’终于有属于自己的家。”耿夏荷平板的语气下,听不出喜怒哀乐。
“谁如此大方?”钟瀚惟讥诮地问。
“我不想说。”她扁扁嘴,“反正你也不认识。”
“很难说哦,依我们钟家在社会上的地位,你别小看了。说说看,我或许可以帮你鉴定。”见她不肯爽快说出,他心头缓缓升起不悦与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让她口风如此紧。
“唉!是正当的来由,我们又不偷不抢,有啥好担心。”她颇不领情,这个男人也未免太唠叨,关他屁事。
“耿夏荷。”他低唤她的名字,声音中有着明显的警告。
“好吧!说就说,他是骆清尧啦!”迟早会传出的事情,也没啥好隐瞒,只是被人逼出答案,心中难免有些窝囊。
“拿什么去交换的?”
骆清尧三个字在他脑海里回荡,骆清尧在商场上是响当当的人物,但也该死的声名狼藉。她竟为了小小一栋房子自甘堕落。Shit!她不知道那得付出很大的代价吗?尤其对一个清白的女